路过的小电驴们纷纷侧目,从三人旁边绕开。
顾长成狠下心要扭送大姐进去,完全没发现大姐根本没有挣扎:“姐姐!你在国外一个人,我们真的不放心。”
“啊啊是啊,”顾长安说,“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悬崖勒马,及时止损!
顾长宁往前走走了半步,又被姐弟两扣回来:“……不进去吗?”
顾长安:“噢噢噢,走走走。”
顾长成硬着头皮视死如归地也跟上:“走!”
派出所里的值班警察看到这架势,都站起来了:“这是怎么了?”
顾长安已经哭了,眼泪哗哗流,她害怕那个结果会很坏:“警察叔叔!我们带姐姐来做毒检!”
这可不是说笑的,里头一个端着茶杯的警察姐姐也出来看:“啊??”
接着,顾长宁被带走做发检去了,顾长安和顾长成坐在走廊椅子上交代前因后果,说着说着就抱头痛哭,警察叔叔摸摸他们的头:“不管什么结果,你们这种禁毒意识和大义灭亲的行为都非常值得表扬。”
毛发除了做一个简单检验外,还要送去专业机构,等待的过程中,顾长宁回答了警察姐姐的询问:“我在英国念书,待了一年回国,他们都觉得我性格变化太大了,怀疑我可能是……嗯嗯。”
“你没有主动吸是吗?在哪个学校上学?”警察姐姐问,旁边还有一个小姐姐在电脑前做记录。
顾长宁摇头:“没有,我在阿尔法念大一,明年大二。”
“阿尔法是什么大学?”做记录的警察姐姐一查,咽了一口唾沫,眼睛瞪圆,“阿尔法皇家贵族学院,一年学费五百万?这是,贵族学院哦,哦……还是很正规的。”
顾长宁抬手往下压压:“低调,低调。”
警察姐姐们:……
“等检查结果吧。”警察小姐姐又问了一些症状,顾长宁都说没有。
现在的技术很先进,能检测到三年内的残留成分。顾长宁出国仅一年,只要这次检测是阴性,就证明从来没有摄入过毒品。
报告送回来,大家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结果显示阴性,顾长宁没有沾到过这些东西。
尽管如此,警察姐姐还是把姐弟三人都带去了宣传室看禁毒教育片。
送他们出来后,警察反复叮嘱:“顾长宁,你以后出国也要时刻警惕别人给你的饮料和糖果……”
“你一定要小心!”顾长安和顾长成哭累了,还要提起精神,态度强硬跟着叮嘱,人小鬼大的样子,把派出所的警察们都逗笑了。
傍晚的城市上空有黄色的、蓝色的、粉色的云,还有黑色的电线和飞鸟。
在车上,未成年人紧绷的神经完全放松下来,他们都不敢招惹大姐,怂怂地坐在第二排,没有眼泪的双眸异常呆滞。
霓虹灯亮了,一路沉默。
终于回到家里,顾太太看到顾长宁身后的两个人:“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要不要妈妈找人帮你们解决——”
“没。”
“没。”
顾长宁和顾长成垂头丧气地往楼上走,顾太太只好问岛台喝水的大女儿:“宁宁,你弟弟妹妹……”
“他们刚拯救世界回来。”顾长宁放下杯子,“累了是应该的。”
说完,她也上楼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风吹上二楼,天边就是乌云,快要下雨了。
窗户被顾长宁打开,雨前的风把窗帘吹过半高,盖下来又把整个人笼罩住。
“大小姐?”蔡阿姨站在门口两秒钟,走了进来,“你这孩子,怎么把窗户打开了!”
顾长宁喜欢雨前的空气中的味道,也喜欢世界乱作一团的样子:“先别关窗。”
蔡阿姨站在桌前,还在忙着关窗:“诶呀,出个国回来,连最基本的干净整洁也不讲究了。也不知道你在外面读书,都学了什么……”
房间里的风顿时小下来,顾长宁失去了那种洗刷灵魂的感觉。
她睁开眼睛,冷冷地望向那位胖保姆:“你是什么身份?谁给你的勇气教育雇主?”
蔡阿姨浑身一紧,不敢置信眼前的人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我……”
她是顾家的老保姆,顾长宁出生前就在了。
“我是顾家的长女,不是你家的长女,懂吗?”顾长宁和她对视,直到保姆的瞳孔开始颤抖,“出去吧,伺候你顾太太去。”
别没事找事。
蔡阿姨干涩地应答:“是,大小姐。”
走廊上,两个未成年看着蔡阿姨惊慌离开的背影,心揪起来。
顾长安:“大姐教训蔡阿姨了?”
“真好,大姐可算不当包子了。”顾长成得意地哼笑,“这个老东西在我小的时候还老说我算她半个儿子,让我以后孝敬她。”
顾长安听他说过几次,每次提起都要翻白眼:“她还想让我和她侄子交朋友,还说什么青梅竹马培养感情。呕!”
“真不知道这种人妈妈还留着干嘛,为什么不换掉!”顾长成一拳砸在墙上。
“因为比烂的话,她还算难得的优秀家政,”顾长宁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妈妈不是在有意培养琳琳姐了吗?如果琳琳姐有居家的意向,挤走蔡阿姨是早晚的事。”
顾长安:“也是,我好多同学家的保姆都出过问题,换到现在也遇不到满意的。蔡阿姨除了恶心一点,手脚还算干净。”
从卧室里吹到长廊的风越来越大了,天色也完全暗下来,顾长宁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去关窗。
翻飞狂舞的窗帘归于平静,羽毛笔还有凌乱的痕迹,插花不再摇摆。
大雨倾盆而下。
“宁宁终于舍得回国了啊,”顾总全然忘了是他让顾长宁暑假再回来的,他热泪盈眶,十分感动,“今天还是我们一家人一年以来第一次齐聚……”
顾长安今晚很高兴,还给姐姐倒了一杯鲜榨橙汁。
“成成,来!吃个鸡腿!”顾太太给儿子夹了三道菜,才开始照顾女儿,一人一块肉,“你们姐妹也吃。”
“明天你们的大伯一家会过来做客。”顾太太宣布了明日家庭集体活动。
顾长安当场就表现出了一丝不满:“啊?那顾吉也来?”
“顾吉不能上二楼。”顾长成也跟了一句。
顾长宁抹去嘴珠上的奶油:“顾吉是狗吗?不能上二楼。”
其余四人:……
顾总终于开口了:“咳,阿吉是你堂弟。你忘了?”
这个堂弟,顾长宁确实没有多少印象。
顾长成被大姐的语出惊人震在座位上,磕磕巴巴问了句:“我说——这中国人去趟英国回来,就会变成这样是吗?”
原来的大姐多含蓄,多善解人意,现在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还特别开朗。
“哎呀真是的,”顾太太嗔她一句,“连你堂弟都忘啦?明天你们都礼貌点,知道吗,都是亲戚。”
而顾长安在一旁摊手,口型在说:他就是狗啊。
一场雨过后,又来了一场雨。
别墅门前是一个避雨台,即便把门打开,暴雨也不会刷进来,顾长宁就把门打开了,狂风呼啸而过。
漫天草屑,乌云遮蔽的黑夜中她看不见,是想象出来的。
潮湿的空气入侵客厅。
顾长成凑到了他姐身边:“真凉快啊,这比空调爽多了。”
门口站着姐弟三个,顾长安还去拿了摄影机下来,一顿咔嚓:“希望明天大暴雨,特大暴雨。”
顾长成知道二姐的意思:“嗯,这样吉娃娃就来不了了。”
“姐,你是不知道吉娃娃有多恶心。”顾长安给顾长宁吐槽,“去年过年你不在家,他居然进我的房间,把我桌上的零食架拿到了客厅里。”
顾长成怨气满身:“还跑我房间里玩我的游戏,把我的航母和大飞机模型全拆了,我要发脾气我妈还不给!吉娃娃他妈妈还说就是串个门而已,说我小气!”
“他们死要面子,爸爸说大伯对他的生意有帮助,对他们一定要客气。”
顾长宁问:“他多大了?”
顾长成:“初三,还是留级的,和二姐一样大。”
“他们一家都是极品。”顾长安咬牙切齿。
第二天,顾长宁掩上了房间门。
顾长安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姐,你不反锁吗?”
“不锁了吧,小孩而已。”
“啊?”顾长安翻了个白眼,从她身后走过去,“还以为你真的变了呢,当什么不好,非要当包子!不听话又怎么了,他们能吃了你?”
人下楼了,余音绕梁。
“姐,你又做什么了?!还是妈妈又喊你去做什么了?”顾长成顶着一个鸡窝头,关上卧室门,啪嗒两声反锁后,揣着钥匙走出来,“顾长安干嘛又这样说你?”
顾长宁一愣,原来未成年都知道,知道自己的姐姐在经历什么。
可惜除了说几句大道理,涉世未深的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真的帮助到傀儡姐姐。
可怜的娃,顾长宁往正义的少年看过去,朝他勾勾手指:“想知道吗?过来。”
顾长成蹭蹭蹭凑过去。
早饭时,顾太太察觉到儿子状态不对劲:“成成,你昨晚上做噩梦了吗?”
“……嗯,梦见吉娃娃了。”顾长成心不在焉,精神恍惚,还搓了搓手臂。
顾总轻轻拍桌子:“等会儿你们大伯一家来了,都给个面子,也不要叫人家吉娃娃。”
看来,家长们也是知道顾吉这个外号的。
顾长安吃到一半,气不打一处来,她放下了筷子噔噔噔上了二楼,不一会儿又噔噔噔冲下来,在大姐面前刹车:“你!你!”
顾长宁:“我?”
“你很好,一定要保持住。”顾长安对她竖起了大拇指,“顾长成是不是也看到……”
大门开着,外头传来喇叭声。
蔡阿姨:“顾总,太太,顾大先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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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惹不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