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第5章 第五章

5.

同学们聊起他俩的事就停不下来了。

“我记得有次你跟陈懿打赌，赌什么我不记得了，总之谁输了就要帮赢了的人洗一周的鞋子，结果涵涵你输了哈哈哈，记得陈懿就拿了七双鞋子让你拿回家洗！”

什么嘛，这件事简直是奇耻大辱，想起来亦涵都还有阴影。

陈懿那厮太无耻了，当初说洗一个星期的鞋子，没想到早就算计好了要给她七双鞋子，也不知道那厮有多久没洗过鞋了！

她刷了三个小时，又臭又脏，一边刷一边骂他祖宗十八代，这件事现在想起来还能把她气个半死！

亦涵此时气愤地问出了心中所想，“我一直想问，你到底多久洗一次鞋？”

陈懿想了想，才说，“从来不洗吧。”

我曹？

亦涵现在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陈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这一对话闹得在场是哄堂大笑，大家纷纷指责陈懿臭不要脸，亦涵心情才算好点。

但同学们却为此越说越多。

“我记得运动会的时候涵涵居然参加了5000米长跑，当时我太震惊了，你那小身板，五千米？结果果然呐，你才跑了三圈就晕过去了。”

亦涵：“还不是因为陈懿，他说我跑完五千米就给我一百块钱，一百块啊！”

“哈哈后来还是陈懿把你背去医务室的，我们整个班都跟着起哄呢！”

亦涵赶紧解释，“那是他应该的事，要不是他故意整我，我也不会去挑战五千米了。”

陈懿这下不乐意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什么叫我故意整你？”

佰鸹也说，“对哈，人家后来不仅背你去医务室，还请你吃饭了诶，你赚了好不好，再说你根本就没跑到五千米。”

亦涵瞪了好友一眼，这人到底哪儿边的啊？！

“学校的游戏社不知道还在不在，当年我记得可是陈懿逼着校长才同意办的，社长是陈懿，副社长是涵涵，那时候你们两个啊，以公谋私，中午休息时间居然还敢跑到游戏社的教室里打游戏，搞了大半年居然都没老师发现，现在想起来还真刺激。”

亦涵挑眉，“说得好像你们没跟着沾光似的，那时候我和社长对大家都是有福同享！可你们倒好，大难临头各自飞，被老师发现后全跑了，留我跟陈懿两个人挨体罚，真的很过分！”

……

回忆起高中时代，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真挚的笑容，亦涵看向陈懿，发现他却是在暗暗出神，似乎不在状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许只有亦涵自己因为跟同学们的一起回忆，找到了当年的感觉，于是觉得自己已经跟陈懿没有隔阂了。

而陈懿么，或许并不那么想。

亦涵有些难过。

也是了，都这么多年了，过去再深的友谊又如何？还是抵不过时间的磨合。所以，他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吃完饭大家还去了KTV唱歌，在同学们热心地撮合下，亦涵被推到了陈懿面前。

“你们两个以前可是我们班上的麦霸啊，最喜欢听你们两个人合唱了，难得这次聚会都在，就一起唱一首吧！”

亦涵注意到陈懿的态度很随意，只低头盯着手机，不拒绝也不答应，她就觉得有些尴尬。

正想说算了，大屏幕上却响起了两人最爱唱的那首《复刻回忆》。

“哈哈，是谁这么懂，点这首？”

“对呀，这首歌是他俩的成名曲啊。高一的时候，第一次听就被惊艳到了！”

……

大家议论完后，陈懿才说，“是我点的。”

原来就是他本人点的……

原来刚刚他看手机，是……在手机上点歌。

亦涵心里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有酸也有甜吧。

他们俩人的歌声确实挺好听的，而且有一种他俩一合唱大家就会主动安静下来的感觉。

亦涵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事实，当陈懿唱到“爱会来就会去，在不同的城市努力，偶尔也会想想你”时，好像却唱成了“在相同的城市努力”……

后来到了第二段的时候，他又唱成了“相同的城市”，这下她想骗自己都不行了，在场似乎也有很多同学发现了这个问题，全都一脸八卦地起哄。

但亦涵想，他只是在唱应景的词而已，所以不要想太多了。

不可能过了都六年了，他还……

KTV的活动还没有结束，佰鸹就有事先走了，亦涵本来也想跟着她一起走。

却被佰鸹单独叫到外面谈话了，“你呀你，好不容易能跟你的好同桌和好，就多花点时间相处吧，同学聚会就不要太拘谨了。我确实是有事才要离开的。”

亦涵点点头，道别好友后正准备回包房，却看见陈懿走了出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亦涵抿唇，低头。

最终鼓起勇气走上前，轻声道——

“陈懿，好久不见了。”

这还是两个人时隔多年第一次单独说话。

走廊上汇聚着各个包房传出的参差不齐的喊麦声。

亦涵半晌不见对方回应，才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声音太小，对方没听见。

她准备再说点别的。

“你也要走了吗？”

边说边抬头，却见对方正将手机贴在耳边，目光却一直在她身上，直到她抬头，他才指了指手机。

原来是在接电话啊。

亦涵尴尬极了。

她侧开身就要退到一边，给他让出位置出去听电话。

陈懿却没有动，他对着电话那边淡淡地说了句，“挂了。”

在将手机放回衣兜的同时，又问，“你呢？”

见亦涵没反应，他再次发问，“你要走了？”

原来这句是对她说的啊。

亦涵反应过来，有些窘。

她斟酌着说，“那个，我可能还要玩……通宵吧？”

陈懿这才说，“嗯，我只是出来接电话，也还要继续玩的。”

她松了口气。

他却突然笑了，“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拘谨？”

她抬头看他，抿了下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是，以前的她，是个很风趣的多话的人，经常都是她拉着他有很多话题要说，他也是个很耐心的倾听者，总之，回忆可真美好啊。

她小心地打量了他几眼，假装很自然地笑起来，企图找到以前的感觉，“我发现你越长越好看了呀。”

“那还用说？”他一边笑，一边伸出手摸她的头。

她吓了一跳，但却没有拒绝这种比较亲昵的行为，因为她突然想起，曾经他也喜欢这样，只是那时候他的动作总是不知轻重，但却让她特别怀念。

可是此时，他的动作特别温柔。

她的心跳不知不觉就加快了很多。

“怎么现在不躲了？”他似乎也很意外居然可以这么轻松就摸到她的头。

以前只要他这样做，她就会很生气地躲开，但每次都没有躲掉，谁叫他比她高那么多，手还又长又大呢。

亦涵总算找回了当年的感觉，笑着说，“好不容易见面，就让你摸一次咯，也许以后就摸不到了，我们又没有经常见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陈懿却为此出神了。

“喂，想什么呢？”

“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他突然问。

她却没好意思承认过往，“本来就没有吵过架啊。”

他好笑地“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