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上班 第14章 散伙饭

和毕业聚餐一样，

在职场，如果领导和下属相处得不错，

也会在离职最后一天请客吃饭。

除了感慨万千，缅怀一下过去的美好时光，

还有就是顺便打听一下公司和新任领导的八卦。

巴西自主烤肉店

看到蔡晓薇和几个女同事拿了一堆小蛋糕和水果，刘经理打趣道，“你们这个吃法儿，可吃不回本啊！”

姜琦，“吃好就行啦。感谢刘总款待。”

其他几人也附和道，“感谢刘总款待！”

刘总笑笑，“你们喜欢就好。”

这时服务员举着烤好的肉第N次来到他们桌前问，“还需要烤肉吗？”

刘总看了一眼上一波几乎未动的烤肉，摆摆手，“不用了。那个，今晚有表演吗？”

“有的。不过在22:00以后。”

孙莎莎惊喜道，“那我们多呆一会儿吧！想看看表演！”

张馨月，“对呀对呀，我也想看看是什么表演。”

刘总，“哈哈，那你们再去拿点儿水果小零食啥的，今天可一定要吃饱，你们几个烤肉都没吃几口。”

赵茜，“刘总放心，我们肯定是不会饿着自己的。”

一旁的安静用胳膊碰了一下赵茜，使了个眼色。

赵茜放下筷子，“刘总，给我们讲讲公司高层的八卦呗！我们也好提前准备，是追随您而去，还说坚守阵地。”

刘总喝了口饮料，“也没什么八卦。无非就是公司现在忙着运作上市，没人搞实业罢了。”

赵茜接话，“几个项目部，唯一赚钱的就是合作办学项目，其余的项目都在亏钱。低龄部更是加倍赔钱中。”

安静，“只要老板甩掉亏钱最严重的项目，分分秒秒回血。”

姜琦，“可惜，老板舍不得。他之前也算是眼光独到的商业奇才了。看准一个新项目，没人赞同，一意孤行，净赚好几千万！只是，烈士暮年，60后的他严重脱离了当下90后市场需求。”

蔡晓薇轻叹一口气，一旁的宋芳芳默默无语。

安静，“听说，我们新领导是个大厂的？”

大家一起看向刘总。

刘总边吃边说，“嗯。消息很灵通嘛。你们新来的领导比我有经验，之前就是做教育领域的，也算北京人了。刚结婚不久，倒插门儿。”

会议室

大家一如既往会前散漫地闲聊，啪得一声，会议室瞬间安静了。

“你们这是开会的态度吗！”新来的经理大声呵斥道。

赵茜姜琦互相看了看，眼神鄙夷，神色不屑。

大家瞬间安静，拿出纸笔，翻开字迹潦草的笔记本写写画画。

“这是上班呢，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你们真的不会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与出路吗！就你们这点儿工资够干嘛呢！将来不用买房买车养孩子吗！”

姜琦没好气得怼道，“我是北京人，自己名下有房子，还真不用买。”

经理看了一眼姜琦，继续教育道，“那其他人呢？都是北京人？都是来公司混吃等死的？”

啪得一声！姜琦把笔拍在桌子上，“神经病！”摔门而去。

赵茜看了看她，又看看经理，正想出去找她。竟被经理拦下，“让她出去！什么态度？！如果你们也是这个态度，不想干就都别干了！”

说完，经理也摔门而去。

大家陆续离开会议室，小声议论：“看来，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可不。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烧得就是工作态度。以后咱们可得收敛点了。”

鸦雀无声的办公室

表面上沉迷工作，实际上在群里吐槽领导：

“一会儿，又要去批斗大会了。”

“可不。一天天比冤死的鬼怨念还重！”

“就是。也不聊工作，就知道抱怨啥啥部门为什么不配合他工作，啥啥领导不支持他工作，怎么整个公司没人干活，遇到事情就躲。”

“工作遇到的难题，真的需要他去协调解决的时候，他跑得可比兔子还快呢！”

“这人的工作态度，我大概率扛不了几天了，同志们。如果这孙子再招惹我，我立刻辞职不干了！”姜琦回复道。

蔡晓薇和宋芳芳使了一个眼色，“去厕所吗？”

蔡晓薇拿起手机，“走。”

女厕所，洗手池

宋芳芳，“你有什么计划吗？”

蔡晓薇，“现在的工作氛围，确实如同上坟。但找个顺手的工作也不容易。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芳芳，“也是。哪里都有奇葩领导，如果一点儿也不妥协，确实只能没完没了的跳槽玩。不过，如果大家都离职了，我应该也不会干了。都是陌生人，跟换了一个公司也没什么区别。”

蔡晓薇若有所思，如果大家真的扛不住都离职了，她会怎么办呢？好不容易都熟络一些了，又要随时面临曲终人散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即便此刻我们相处得如何如何得好，等到真的不得不离别那天，大家也都只能怀着不舍的心情各奔东西。

会议室

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大家安静入场，为了避免犯错都尽量不发言。这导致工作例会成了经理一个人的独角戏。

看着大家低头，回避沟通的态度，经理开启了点名策略：

“张馨月，你说一下，为什么这个月的转出没完成。”

张馨月慢条斯理解释，“是这样的，最近公司活动少，一些外呼的客户虽然有需求，但是缺少进一步了解公司和产品的契机。再次回访的时候，特别反感。”

经理，“你的意思是，你的工作做到位了，是公司没给到应有的资源和支持了？”

张馨月余光扫了一眼同为客服的孙莎莎，“我的意思是，如果公司跟之前一样，能和销售部和海外事业部联合举办一些招生官的活动，这样对邀约意向客户上门促签，是有帮助的。”

经理叹了口气，“那你希望谁去跟公司提这个需求呢？”

在座的面面相觑，没人吱声。

经理继续问道，“我刚来，你们的kpi绩效方案，我还没有一一沟通。下周就月底了，下个月的绩效考核方案，会后，咱们一一过一下。”

办公室

大家在之前前领导刘经理也在的微信群里开启了吐槽大会：

姜琦，”得，搞不定上面的，现在开始，拿咱们下面的人开刀了。“

张馨月，”唉，每次开会都跟上坟一样。“

赵茜，“按理说，部门例会大家沟通一下各自的工作，遇到什么问题，需要什么支持，当领导不应该负责解决或者去跨部门协调的吗？为什么现在这位，完全像是看笑话的？既不解决问题，也不给与支持。那就是各自讨论一下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孙莎莎，“他只知道对内发威，对外跟个透明人一样，咋解决？还沟通呢，咱们天天坐人家眼皮底下，不也就这个沟通水平。”

赵茜，”现在，要拿kpi说事了。估计，咱们都得被扣工资了。“

张馨月，”那咋办啊？本来工资就没多少，还扣？“

姜琦艾特了一下前经理，”刘总，求拯救！救救孩子们吧！“

刘经理，”公司的kpi考核系数是老板花了几十万找专业人士定制的，公司不可能按照一个领导的个人意志来。不过，按照公司每个月的考核名额，你们确实会有被扣钱的风险。我之前都是尽量从离职或即将离职的人员名单，分担咱们部门的绩效考核指标。一般确定离职的员工，按天数拿钱走人，也就不用考核绩效部分了。所以，我在的时候，咱们部门在职的员工基本上都是100%。现在，大家都是在职的稳定状态，好一点的可能是轮流背绩效名额；即便按照真实完成的情况来考核，如果其他部门的分数很高，我们部门分数整体偏低垫底的话，不管你当月完成没完成，甚至超额完成，都有可能被划分到当月需要扣绩效的区间。“

看到这里，蔡筱薇心里一惊：怎么？我100%完成了工作计划，也不安全了？

所有的骄傲，学霸的光环，在毕业走出学校那天，暗淡无光；在学校有考试成绩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但初入职场，明明自己胜任了每一项工作，甚至干得风生水起，却一直不知道因为什么，总感觉不到被尊重，被认可。

在学校的时候，蔡筱薇会以班级前三名当做自己的目标，毕业后从未奢求过升职加薪，一直都本着超过原定计划100%的任务，不管是风雨冰雪，还是生病难受，从不迟到、早退、请假，坚定地坐好每一分钟岗。

但是，公司领导并不会因为你超额完成了工作就会得到认可，甚至如果有其他人取得了更为显眼突出的成绩，即便你完成的也很优秀，也依然会被忽视，没有存在感。

每个人都像过客一样，信心满满而来，失望累积破防而终。

摆脱这种怪圈状态的唯一途径就是换工作：一切从头，然后，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