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滋补鸡汤早已索然无味,偏偏身旁的男子还在一脸关切道:“殿下可是好一点了。”
人淡如菊的朝华公主殿下觉得自己在驸马面前经营许久的完美形象恐怕是维持不住了,另从托盘上取出一只碗,从汤盅里盛了满满一碗,赵奚颜微笑咬牙道:“你试试。”
虽然是殿下亲手盛的汤,但是郁桀省还是有些犹豫:“这是特意为女子准备的滋补气血的鸡汤,我一个男子,用多了恐会上火。”
赵奚颜微笑,“是啊。”他可不就是男子吗。
“殿下现下可是觉得身子舒服些了?”
赵奚颜继续微笑,“本宫身子从来没有不爽过。”
虽然是带着微笑,但是郁桀省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一丝杀气,联想到赵奚颜一系列的反应,他试探道:“难不成,是我想岔了,殿下的月事还未造访?”
赵奚颜将刚盛的鸡汤朝郁桀省推了推,感慨道:“你可算是明白了。”
说完他扬了一下下巴,示意郁桀省将鸡汤喝完,他特地将盅里的药材盛了许多,驸马可不能辜负他的心意。
郁桀省抿了抿唇,抬手用白瓷勺翻搅了一番碗里的鸡汤,又看了一眼面上温柔但是眼里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他只能任命。
习武之人火气本来就大,这鸡汤里又加了各种药材,他先前还特地嘱咐云星放上一支百年人参……
赵奚颜看着面前乖乖喝汤的高大男人,体贴的为他续满,轻轻柔柔道:“驸马可莫要浪费,这可是云星熬了一个时辰的滋补鸡汤呢……”
赵鉴省有苦不能言,速战速决将剩下的大半盅鸡汤喝完之后,直接就去公主府新建的练武场耍大刀去了,真是一刻也不想耽搁。
云星进来收拾桌子的时候,看到已经空了的汤盅,忍不住担忧道:“殿下难不成都喝完了?”
赵奚颜但笑不语,他喝的那点还不至于令人上火,至于郁桀省,那是他活该。
云星她动作麻利,但是还是念叨着,“虽然云星手艺很好,殿下喜欢,但是也不能用这许多呀,况且,那汤实在是大补之物。”
想着殿下虽然身子并不强健,但是怎么说也是健康的身体,这一盅汤下来怕是会上火,于是云星端着盘子出去的时候,还是嘱托彩月为赵奚颜准备一盏败火的菊花茶。
彩月进屋的时候,面上还是有些不自在。
接收到来自殿下的审视目光,彩月顿了顿,将菊花茶奉上,然后立在赵奚颜坐着的贵妃椅前,一副任凭赵奚颜发落的样子。
赵奚颜喝了一口带着淡淡苦味的菊花茶,轻撇了一眼彩月,道:“这是要做什么?本宫可是什么都还没说呢。”
从云星口中得知了滋补鸡汤的事之后,彩月就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失。
自家殿下一向好口舌之欲,最不喜欢的就是各种药膳。
“驸马爷先前向奴婢询问殿下的……月事情况。”说到这里,云月语气带着点不自然,“虽然殿下本来就没有那东西,但是驸马爷并不知道啊,奴婢又不能避而不谈,只随口应付了一句‘快了’,但是没想到驸马竟然直接就……”
面前一向沉稳的女使一脸自责,赵奚颜严肃的表情却维持不住了,他无奈道:“好了,这本就不是你的问题,别在这里请罪了。”
见殿下确实是没有生气,彩月脸色并没有轻松很多,而是担忧道:“殿下,府中如今,并不都是咱们自己的人了。”
自从郁桀省跟着赵奚颜住到公主府之后,他的那些近卫也都跟着住进了公主府,如今府中大部分的地方他们都可以走动,最重要的是,禁军的人也经常进公主府找郁桀省。
这些倒还好,毕竟他们也近不了赵奚颜的身,但是,她没想到,殿下竟然允许郁桀省跟他同住一院。
而公主府最大的秘密,就是面前的朝华公主本不是红妆。
彩月的担忧完全有道理,赵奚颜放下茶盏,“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这也是不可避免的,毕竟我与他已经成婚,这公主府当然也有他的一半位置。”
“这是可以避免的,”彩月也不怕自家殿下怪罪顶撞了,她平静的说:“殿下是公主,这些事情,只要一句话,就可以避免。”
赵奚颜怔然,像是一直以来给自己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被揭穿,他罕见的有些心虚。
本想怪罪面前的女使太过越界,但是看着彩月微红的眼眶,赵奚颜张了张嘴,半晌找回了声音:“郁小侯爷赤子之心,还是先不妄加论断吧。”
他温声道:“可以先试探着信任他,若是他有任何对公主府不利的地方……”他语气轻柔,像是哄着面前的清秀女使,“本宫就将他休了,你觉得如何。”
这么温柔的殿下,彩月严肃的表情维持不住了,淡笑道:“殿下做主就是了,奴婢相信殿下。”
赵奚颜见将人哄好了,才满意的继续端起茶盏。
彩月担忧的并无道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在郁桀省面前掉以轻心,展现最真实的自己。
就好似……
他一直期待着被郁桀省知道男儿身的那天……
赵奚颜垂首苦笑一声,暗想自己真是疯了,那可是天子宠臣啊,届时会不会站在自己这边都不得而知呢。
一场不知结局的豪赌,他却有些跃跃欲试……
…
掌下是冰肌软玉骨,带着凉意的肌肤不仅没有平息热意,然而让他沉迷其中。
形状优美的薄唇半起半开,他附身下去品尝,又吐又含的,弄的人气喘吁吁,一双墨色的凤眸带着迷茫多情……
可是他好似并没有满足,反而对身下人的衣裳做起了文章,呼出的气息带着火热,以至于双眼都带着丝丝血红,但是头脑却十分清晰。
他要把掌下这些碍眼的衣物都清除掉。
双手移到这人似乎没有弧度的胸前,想要解开衣带的时候,手腕却被一只葱白纤弱的手截住。
身下人儿迷蒙呢喃,说出的话却让他一下子惊醒,“驸马这是要做什么呢?”
郁桀省猛地坐起身,狠狠的呼吸了几下,额头渗出的汗珠带着冰凉的气息滑落眼周,刺激得人逐渐清醒。
窗外晨光曦微,若是在侯府朝晖院,此时下人们已经开始日常的洒扫了,但是公主府主院,却还是寂静一片。
郁桀省右手双指并拢,按了按太阳穴,回想到方才梦里的场景,他本来已经沉静下来的气血仿若又将翻涌。
那盅鸡汤,当真是滋补无比。
美梦虽好,却也伤身。
昨日在练武场将近卫们都狠狠的操练了一番,却还是没有将这盅鸡汤的药性全部用完。
习武之人没有赖床的习惯,郁桀省直接起身,却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极不自然,耳际甚至爬上了淡淡的绯色。
顿了顿,他黑着脸走到屏风后,找到一条新的亵裤换上……
云星端着洗漱用品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却在门口的水泵旁看到了正在自己洗衣物的郁桀省。
“驸马怎么自己洗衣裳,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做就是了。”
郁桀省顿了顿,不动神色地挡住云星好奇的目光,面色如常道:“洗个贴身的帕子罢了,左右无事。”
帕子也没这么大啊,还是白色的帕子?云星正要继续看的时候,郁桀省提醒道:“殿下可是醒了?”
看时辰确实该醒了,云星于是行礼告辞了。
郁桀省快速洗完晾晒之后,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下朝之后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件脏了的亵裤洗了,本来确实是可以交给下人,但是一想到这是因为自己梦中对公主不敬才弄脏的,他便不想让下人看到。
平日里他和朝华仅仅只是相敬如宾,前世他也没有经历过情爱,本以为天性薄凉,却没想到只是还没有遇到。
梦中的赵奚颜与平日里很不一样,但是无论是哪方面,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但是为何梦中自己被阻止了呢,梦里的人原本都是随自己意愿的。
直到,自己想要解开她胸前的衣带。
自家娘子美若天仙,但是好像……胸确实有点小……
郁桀省不知不觉走到了赵奚颜房门前,这时正好云星推门出来。
赵奚颜正坐在被打磨的十分光滑的铜镜前,今日他要出门一位京城贵妇的宴,此刻额前才刚贴上花钿,他侧身看向门口,“驸马怎么愣在那里。”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想到昨日郁桀省喝完的大半盅滋补鸡汤,别是滋补过头,把人补傻了吧,于是他关切道:“昨夜睡得可好。”
赵奚颜此时只穿了中衣,身材一览无余。
郁桀省目光从他脸上往下移动,随即又快速移开,暗道果然。
他郑重看着赵奚颜,好像是要许诺一般,认真道:“殿下放心,在下绝不是那等肤浅之人。”
赵奚颜:……
自己问他睡的好不好,他却回了个这样一个不明所以的话,果然是滋补过头,把人给补傻了。
郁驸马:真的,皮囊乃身外之物,我喜欢的是你绝美的内在。
公主:可是本宫的好看是众所周知的。
(关于人称:写攻心理活动的时候,赵奚颜是她,其余都是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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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