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季的言语,卢绾一知半解,但确实佩服刘季处理邻里纠纷的能力,有一次姓李的伯仲之间闹矛盾。duanzixiaohua
此次矛盾很简单,就是兄弟之间因分财产而起争执,李伯认为父之牛该归己所有,李仲却坚持要分得此牛。
牛只有一头,两人分之看起来给谁对另一方都是不公,雍齿给出的计策是将牛杀死,一人一半,可是到了刘季这里却不同。
刘季断分牛者必侍奉双亲,于是很奇怪的事发生了,这头牛不再那么炽手可热,一向以兄长自居的李伯不再那么咄咄逼人,有些慢慢后缩的意思。
较为勤奋农事的李仲因为要农耕,又无钱自己购买,只得勉强领用!
寻常人家,寒冬不易,可是刘季这年却过得很兴奋,他似乎对泗水亭长这个职务很喜欢,非常乐意在十里八村之间来回奔波,为乡里断事。
忙碌之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奔波中自然也不觉得冷,冬去春来,到了公元前219年秋,刘季试用结束。
在考核中刘季不仅得到亭中众的拥护,还得到了一些黔首的犒赏,这些都被萧何一一记录在册。
秦沛令看到刘季与雍齿的考核,犹豫再三,询问萧何的意见,萧何道,“雍齿乃世族,常与豪强王陵较好。刘季乡野之人,无盘根错节。”
听闻豪强二字,秦沛令不悦,他最讨厌当地的豪强大族,这让他常常有掣肘的不便,毫无犹豫的用笔勾了刘季。
萧何一脸严肃的将亭长印绶和任命简书包裹起来,亲自送往泗水亭!
泗水亭内,刘季带着周勃、樊哙、卢绾在闲聊,静静等待上级来宣布泗水亭长的人选。
片刻后,雍齿骑着马后面跟着两三个壮士悠哉悠哉的来到泗水亭外,他下马步入泗水亭,看到刘季一脸的耻笑,“趁早归去,免得自取其辱!这泗水亭不是乡野无赖之人所能待的。”
对于雍齿的哼哼,樊哙比较气愤几欲上前与雍齿打一架,被刘季拦下!
周勃则笑道,“小心闪了舌头!”
卢绾毫不客气的道,“匹夫耳,岂能与吾刘兄长相比!趁早断了念想,免得一身灰溜溜!”
雍齿还要再挖苦刘季时,萧何与曹参来到泗水亭,萧何当着众吏宣曰,“据试职期间的政务考核,县令特任命刘季为泗水亭长,即日起佩戴印绶,日后需克勤职守,以报效大秦国始皇帝之皇恩!”
这个宣言当场令雍齿脸色不善,他自认为出身和背后的人都比刘季强,可是他没想到这次居然输给刘季。
雍齿内心愤怒,他很想争辩,可是来人是萧何,是沛令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他也不敢造次,而且看到狱掾曹参也来了,雍齿知晓此人勇猛过人且与刘季较好。
雍齿知晓大势已去,不想给樊哙等人口舌之快,准备离开,却被萧何叫住,雍齿内心是窝火的,难道想走还不行嘛。
萧何见雍齿在,便宣言另一份任命简书,令雍齿惊讶的是自己竟然亦被沛令任命为亭长,只不过到别的地方上任。
雍齿哈哈大笑,接过印绶骑马离开,樊哙冲着雍齿离去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转身询问萧何道,“那厮怎么亦为亭长?”
萧何边将事情来龙去脉道出,原来是沛县县令不想得罪沛县世族豪强,只好将雍齿任命为亭长,掌管其出生地方圆十里之村。
刘季对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一点不觉得惊讶,他反而笑嘻嘻的将萧何拉到一旁,向萧何借钱,萧何不明所以询问借钱何故。
刘季的回答也很直接,兄弟们跟着我奔前忙后的,如今坐上了这个亭长,他想请兄弟们饮酒,表示感激。
借钱这事刘季也只是抱一线可能性,毕竟和萧何的关系还不是特别的熟,可令刘季惊讶的是萧何没有多余的言语,直接掏出一百钱给了刘季。
刘季接过钱,谢道,“多谢,有什么不好做的事,尽管交给吾这个泗水亭长。”
萧何笑了,他拍拍刘季的肩膀,“快去吧,翌日还要学秦国文字。”
刘季拿着钱带着樊哙、周勃、卢绾三人去酒馆饮酒祝贺。
在刘季混迹小官吏时,泗水下相人的项羽已是十二三岁的少年,此时的项羽不再学书,开始学剑。
见项羽练剑很认真,每招每式均是反复练习,有的还进行创新,项梁甚是欣慰,觉得项羽有成为剑士的天赋。
曾经的项羽学书不成令项梁很是苦恼,他知晓不学书难成相才,如今学剑未来可成将才。
此日刘季在亭中学秦国文字,这是作为大秦国基层小吏的必修课,还好秦国文字与楚国文字大同小异,学习来也不是很费劲。
刘季正认真的阅读比对,忽听到亭外一阵马嘶声,接着便听到夏侯婴的叫声,“季亭长可在?吾夏侯婴来也。”
听闻夏侯婴到来,刘季即刻放下手中竹简,奔出去迎接夏侯婴。
夏侯婴道,“听闻季兄荣任泗水亭长,吾夏侯婴甚为开心,吾送完使者便立刻赶来。”
刘季也很开心,有人专门来看望,按照孔子的言语,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拉着夏侯婴的手道,“吾与公里面畅言。”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刘季向夏侯婴询问养马的门道,驾车的趣事,夏侯婴则是倾听刘季曾游历天下的故事,或仰天大笑,或嬉戏打闹。
昊天之日总是在人畅言之意正浓时悄悄溜走,刘季便拉着夏侯婴到沛县城的酒馆饮酒食饭。
王媪见是刘季本身不悦,知晓他一向是赊酒饮醉,可也知晓刘季如今是一亭长,这酒馆还真需要他照看着,至少没有恶霸敢轻易的食白食。
夏侯婴与刘季聊得很畅快,也知晓刘季此时没铜钱,便趁着如厕的功夫走向王媪,将酒钱交予王媪。
见到有人替刘季付钱,王媪欣喜,起初并不接受,毕竟以刘季的性格是不会让客者付钱,但夏侯婴每次与刘季饮酒,都是偷偷来送钱,王媪便收下。
刘季自从坐上泗水亭长的位置,慢慢的交际与寻常不同,他来酒馆的次数更多,三五天去王媪酒肆,三四天去武负那里。
亭中吏没有一个不被刘季轻侮戏弄的,起初这些小吏不悦,但常随刘季饮酒,便认同刘季放浪不羁的性格。
亭长任上刘季最开心做的事情就是到这两家店内饮酒,事情办好了好庆祝,办事不顺时便叫上卢绾、樊哙或者周勃来饮酒,饮醉就在店里躺下,王媪和武负常见刘季身上有红晕盘绕,形状似龙。
刘季只要拿到钱便会至王媪和武负买酒,可以说是一个存不得钱的人,王媪和武负发现每次留刘季在店内饮,总是会有人来店内找刘季,或三五个,或十来个,这些来者大多会顺带买些酒回去。
卖出的酒比之前多出好几倍,王媪、武负大喜,便折券弃债,将刘季的酒钱一笔勾销。
公元前219年注定不是一个寻常的一年,这一年大秦始皇帝南征百越,于是徭役就变得更加严重,刘季虽然是位亭长,但却是县二级下的小官吏免不了去咸阳服徭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