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齐没什么特殊反应,他继续道:“我家本是开镖局的,在押送货物途中遭遇劫匪,无人生还。我爹走后,我娘也病死了,那年我十一岁,除了会些功夫无以为生,就做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行当”。
楚齐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往他怀中又靠近一些。
“后来我学有所成,找到了当初杀我爹的山贼,报了仇。”白昶淡淡说着,面上毫无波动,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从那以后,我遍寻山匪,见一个杀一个,我无意除暴安良,却得了剑侠的名号。”
楚齐腾地坐起来,看着他认真道:“你就是除暴安良,你就是最最厉害的大侠!”
听了白昶的话,楚齐对他更是崇拜喜爱,觉得老天送给自己这么一个人,简直是修了几辈子的福。
看着他一脸崇拜的样子,白昶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关于他爹的事,但说出来他一定会很难过,想了想,还是先不说了。
正午将至,日头热烈起来,晒着热了不少,楚齐觉得肚子饿了,想赶紧回去做午饭吃,白昶却说这溪水干净肯定有鱼,要抓条鱼回去。
楚齐没抓过鱼,一来嫌麻烦,二来没这本事,加上小时候掉进水里过,对深水有些害怕,听白昶这么说也来了兴趣,和他一块来到水稍深些的地段。
寻常人抓鱼都得下网,能不能抓到得看运气,白昶却不同,他折了根树枝,在石头上把一头磨尖,挽起裤脚就这么站在水里盯着看,呼吸似乎都放慢了。
楚齐见过他爹钓鱼,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出声吓跑了鱼,也屏住呼吸看着水面,能隐约看到有鱼在白昶周围游动。
白昶忽然将手里的树枝掷了出去,只见水中一阵翻腾,一条鱼慢慢浮了起来,肚子上插着那截木枝。
楚齐欢呼起来,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能这么抓鱼的,简直跟变戏法差不多了。
白昶常年漂泊,喂饱自己是基本技能,捉鱼打野不过小菜一碟,见他这么高兴也笑了笑,依法又抓了一条,两人满载而归。
楚齐没做过鱼,还是白昶熟练的刮鱼鳞剖鱼肚清理内脏,但他只会简单的放在火上烤,楚齐说这么好的鱼得炖汤才好。虽然他没炖过鱼,但做菜大同小异,他用炖肉的法子炖鱼,多加些水就是了。
在炖鱼期间,楚齐把采来的草药清洗干净,按照不同功效分类摊在竹匾上,趁这几天日头好晒干了方便保存,那棵鬼兰根他小心翼翼洗干净了,擦干水分也晾起来,明天去问问叶大夫能换多少钱。
他做这些时白昶就负责把鸡草剁碎,他力气大动作麻利,很快就剁完了,装了满满一簸箕,每次喂鸡就舀些出来,省得要每天打草。
做完这些鱼也炖好了,楚齐拿出蒸熟的粗饼,两人就着鱼吃完了一顿。鱼肉鲜嫩鱼汤鲜美,原本又粗又硬的饼沾了鱼汤都美味不少,一吃就停不下来,楚齐本以为这鱼能吃几顿,结果他们两人就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残渣再给大白,吃的一点不剩。
“大白,你有这本事,往后咱们就不愁吃鱼了。”楚齐边收拾边道,“要是再多抓些,还能拿去卖钱,这么大的鱼肯定能卖好价钱。”
白昶点头:“我还能上山打些野味。”
楚齐乐呵呵点头,他是个没什么贪欲的人,日子过得去饿不死就行,困难了也有乡亲们帮衬,但现在成亲了,他想和白昶好好过日子,还要把日子越过越好才行。
“你本事大,以后可以去打猎,打猎最赚钱了,我就去采草药,可以卖钱也可以和叶大夫一起给乡亲们瞧病。”楚齐憧憬着未来,“我还要好好攒钱,以后有机会就去青州找我爹娘。”
他没留意白昶脸色微变,继续道:“我早就想去了,可是青州那么远,我一个人去害怕,大白,你会陪我一起去吗?”
白昶思忖片刻,道:“如果,你爹娘已经不在人世呢?”
楚齐顿了顿道:“就算他们不在了,我也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走……”
看到他脸上的黯然,白昶握住他的手道:“好,我陪你去。”
楚齐高兴起来,麻利得收好碗筷,把另一条鱼剁成两段,一段拿去给原伯,提了一段就出门了。白昶虽好奇却没有问他要去哪里,提水浇了菜地,又拿了水桶去挑水,路上遇到打招呼的村民也知道回应了。
等他把水缸灌满,楚齐回来了,手里捧着个布包:“我去了王婶那让她教我纳鞋,我给你做双新鞋穿,不过我不太会做,做的不好了你别嫌弃。”
白昶自然不会嫌弃,可看楚齐颇费劲的样子,手指还被扎了几下,不由道:“我有鞋穿,不必麻烦做了。”
“那不成,在咱们这新媳妇哥儿都得给相公做一双鞋,本来应该是成亲前就做好的。”楚齐说着又被扎了一下,他把手指放嘴里嘬了一下继续缝,“要实在不行改明儿我们去镇上买一双,你也不能老穿我爹的旧鞋。”
楚齐知道自己的手艺,做出来能不能穿还说不准,但好不好的心意得有,亲手做的那意义都不一样,不管做出来好不好白昶喜不喜欢,反正他做了,他心里就舒坦了。
夜色渐浓,楚齐在灯下做了会鞋,觉得眼睛都快看出重影了才罢,擦干抹净就钻进了被窝里,等着白昶也进来。他喜欢这种两个人睡在一起暖呼呼的感觉,要是天冷了有个人暖被窝,那肯定更舒服。
看着他露在外面小小的脑袋,白昶有些无奈。楚齐显然把两个人成亲后睡在一起的行为想的太过简单,他可以心无旁骛的抱着他睡,白昶却不太行。
成亲那一晚两人都没什么经验,说起来不算很好的体验,白昶也不想强迫他,只能深吸一口气,用强大的自控力控制住心中的燥热。
楚齐照旧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怀中,跟他说着未来的打算:“大白,我想跟叶大夫学治病救人,你觉得怎么样?”
白昶道:“很好啊。”
“我想学那个扎针的法子,有什么病扎两针就好了,可厉害。”
“嗯。”
“不过叶大夫说我笨,不愿意收我,怕我给人扎出个好歹来,那可是要命的事儿,我也怕我做不好。”
“没事,认真学就可以。”
“嗯,我也这么觉得。”楚齐往他怀里靠靠,手往他脸上摸了摸,“大白,你亲亲我呗,不过别像那天一样亲的我喘不来气,差点就憋死我了。”
白昶:“……”
他侧身捧住楚齐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好,睡吧。”
他好不容易忍住,楚齐却不太满足,搂着他又亲了一会。要说他懵懂不知,他却会遵从身心所想,要说他知道其理,却又在那方面懵然无措,白昶拿他没有办法,索性翻身将他压住,慢慢引导。
黑暗中,楚齐声音有些发颤,细若蚊吟:“大白……你轻一点,我怕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