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到医院之后,纪凡尘看到他们三个来了,便问何其,“小何,你今天不上班吗?”
“我请假了。”
纪妈妈听到了,马上说,“小何呀,别耽误工作,明天我们打车来就好。”
“没关系的。”
纪凡尘想了想,对纪爸爸说,“爸,我的车估计报废了,下午让小何陪你们去趟4S店,帮我选辆结实点的车吧。”
然后对何其说,“我的卡还有材料,在屋子第二层抽屉里,最好是能尽快提车,你带我爸熟悉熟悉路线,以后就让他带我妈过来就行。”
纪爸爸忙说,“还回去拿什么卡啊,我这有钱。”
纪凡尘听着,忙阻止,“爸,你的钱你自己留着。”
纪妈妈在旁边听着,也不乐意了,“分什么你的我的,买辆好点的车才重要,你看你这次撞的,以后难道要我每天提心吊胆吗,你别跟我们争。”
何其看着他们一家人,互相体谅,互相包容,羡慕之情涌上心头。
忽地又听纪凡尘说,“你们的钱留着,我和小何买房子的时候,还需要你们拿钱呢,现在你们就听我的。”
一听要买房,纪妈妈脸上笑开了花,“好,好,都听你的。”然后冲纪爸爸点了点头。
纪凡尘看着他俩,默默的叹了口气,略带抱歉的看向何其。
何其心里矛盾,大家各怀心思的吃了一顿午饭。
下午,三个人早早来到了丰田的4S店,导购小姐非常热情。
叔叔阿姨商量之后,定了一辆两天后可以提车的SUV,何其刷了卡,给纪凡尘发信息说,“搞定了。”
纪凡尘回信息,“你下午如果有时间,找个理由,来医院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何其答应,把纪凡尘爸妈送回家之后,说公司有点事情要回去处理,估计要加班,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纪爸爸忙说,“没事,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们。”
纪妈妈也说,“都是因为我们,耽误你工作了,你快去吧,别忙太晚,晚上吃点好的。”
何其心中感动又苦涩,说了几句就往医院走。
来到医院,纪凡尘让张姐帮她和护士借了一把轮椅,由何其推着来到医院院子里。
何其坐在长椅上,问道,“你想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你应该猜到了吧。”
何其见他开门见山,于是说,“猜到一些,但是不敢确定。”
纪凡尘抬头看看天,“我妈妈的病,你也看到了,无论是我和他们摊牌,还是回法国,都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他看着对面的何其,“我有想过两全的方法,所以他们误会了咱们之后,我并没有做任何解释,也许你也需要这样的关系,来完成一些事情。”
何其一改往日的笑脸,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我之前说的30岁之约,我不确定,你是和我开玩笑,还是真的答应。我今天想非常认真的问一问你,以后,你想过怎么办吗?”
何其心里很乱,一直以来,她都有点阳光抑郁,既相信世间的至纯至爱,又很难轻易信任别人的示好。既能观察到别人的情绪变化,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可是又敏感多疑,自卑胆小。
在别人看来,她阳光温暖,满满都是正能量,但是内心的千疮百孔,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果没有经济独立,就没有人格独立。只有赚了钱,结了婚,脱离了妈妈的掌控,她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幻想过,结婚后的生活,她也想被人保护,有个人爱,可是当年被伤的那么惨,她又不敢轻易相信爱情,正如她的星座天秤一样,永远都是摇摆不定,不知如何抉择。
心里有个声音说,答应他吧,至少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也不会再有男人能伤到你。
另一个声音却说,他不爱你,而且永远不会爱上你,将来如果遇到一个你爱的人,你要怎么办?
纪凡尘看着何其呆滞的目光,心里叹息,“小鹅,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爱情。我知道这么做很自私,但是希望你明白,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咱们的关系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纪凡尘看着何其低下了头,红了眼眶,他也不忍心再刺激她,“我问了下医生,再过段时间,我应该就可以出院,回家养着了,我爸妈在这,住在现在的房子里不方便,我打算再找个房子搬出去,只是还没决定到底是要租还是要买,因为我不确定要不要留在国内。”
何其明白了他的意思,挣扎着说,“我要想一想,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
小剧场:
夏日的夜晚,外面闷热潮湿,屋子里有空调,温度正合适。
茶几上,一个奶油都没抹匀的蛋糕被切去了一大块儿,上面还零散的放着几个连叶子都没摘的草莓,看着极其敷衍了事。
蛋糕旁边,有一个黑色空瓶,瓶身上写着BAILEYS(百利甜),地毯上,坐着两个人。
男人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色液体,醉醺醺的,“我最喜欢这个味道了,甜甜的。”
女人在旁边鄙视,“这酒是给女人喝的。”
男人听到这话,炸了毛一样吼道,“凭什么!凭什么连女人的酒我都不能喝!”
女人叹气,心里默念,不跟醉鬼计较。“你喝醉了。”
醉鬼说,“我没醉。”
女人无奈,“嗯,喝醉的人都这么说。”
女人夺下男人的酒杯,“走,咱回房间睡觉。”
醉鬼像是被吓到了,赶紧手抱胸。“我不喜欢你,女人!你别过来。”
女人叹了口气,默念,他喝醉了。然后又说,“好,你不喜欢我,我带你去找你喜欢的人。”
男人好像愣住了,然后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蜷缩着,“不,我不能去找他。”
女人像是忽然来了兴致,“为什么?”
男人嘟囔着,“是我不要他了,我不能回去,不能........pierre。”
女人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私人诊所里,一个帅气的法国男人,温柔的说,“您好,我是marco的朋友,也是您的心理医生,当然,您也可以把我当成朋友。”marco是纪凡尘的法语名字,当时自己状态很差,但是依稀记得,那时,总见到他们两个在一起,原来........
她像是石化了一般,呆呆地看着那个蜷缩在沙发旁边的男人,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