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恋爱指南 第5章 飞蛾扑火

说出来可能没有人信，我现在正坐在泽法大将办公室的沙发上，看这个传奇的紫发男人认真工作。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当然是因为昨天我随口说的天气灵验了啊喂，今天天气不是一般的好，晴空高照，万里无云。

库赞跟其他海军们要去训练了，所以他在等我吃完早饭后就把我带到了泽法这里，我其实想说，相比坐在这位大将的眼皮子底下，我令愿待在牢房啊。

“你很怕海军？觉得海军很拘束？”

泽法处理着文件，头也没抬。

我吓了一跳，海军大将主动跟你说话什么的，还是很让人心惊胆战啊。

没有的事，我否认道，头摇的像拨浪鼓。

他没有再说话，飞快的处理着文件，但那些文件是那么多，堆成高高的一摞，每天都是如此，他还要训练新兵，还要外派打击海贼……

看着这高高的一摞文件慢慢变矮，我鬼使神差的嘟囔的一句，“很辛苦吧？”

我觉得我的声音超级小，跟蚊子嗡嗡似的，他应该没有听见，却没想到泽法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头，目光威严的看着我。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对我来说就不再辛苦。海军都是如此，跟安逸优渥的生活告别，向正义献上忠诚忠贞，选择了自己的理念，就得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我感觉他好像在警告我，是错觉吗……

“海军死亡率高吗？”我轻轻的问。

泽法哼了一声，“既然选择了正义这条路，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他的态度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有点悲伤又有点咬牙切齿，我忍不住说，“海军也是人，也会有亲人、友人、爱人为之伤心，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我明白这个道理，我也很感激海军的付出。”

“再浓的悲伤，时间都会冲洗干净……伤痛只是一时的，就像暴雨，来去匆匆，在这个世界，善良是最没有用的。”

我反驳道:“亲人的离世不是一场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湿。”

他错开我的目光，没有再回复，低头处理文件去了。

说什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这种话，我在空间被关了不知多少年都还没彻底疯掉，难不成这世界比我还疯不成？

(以后的妹:……是我见识浅了，我收回自己的话，这世界确实比我疯:-D)

中午我非常积极的来到食堂干饭，说实话，有了身体后感觉吃饭真的是一件超级幸福的事，每一次的咀嚼，都在提醒我已经活过来的这个事实。

我正吃着新宠鳗鱼盖饭的时候，库赞来了，他坐到了我的对面，也吃的是鳗鱼盖饭。

好巧，我对他笑了笑，开心的喊他的名字，然后跟他说这个饭好好吃，我真想吃这个饭撑死自己。

“啊嘞？你这话要是跟厨师说他肯定开心。”库赞回了我个微笑，他看上去心情不错。

“我觉得上帝创造生命的时候，加了百分之五十的睡觉和百分之五十的美食。”我兴致勃勃的跟库赞说，“不开心的时候来上一份香喷喷的鳗鱼盖饭，不开心的时候蒙上被子大睡一场，坏心情全部一扫而空了！”

“这么灵的嘛？那我可要大快朵颐了噢”，库赞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接着竖起大拇指，嘟囔着厨师厨艺又变好了，你的眼光真不错之类的话。

我感到很开心，这是之前几乎没有体验过的情绪，这座军舰上的每个人对我都很友好，虽然我的来历有点可疑，但上至泽法大将，下至厨房做饭的厨师，都没对我露出厌恶的表情，甚至厨师还给我的鳗鱼饭特意打了很多鳗鱼肉呢！

我高兴的把这个小事分享给库赞，然后又跟他分享我在泽法大将办公室发生的事。

“我说完之后，他就恶狠狠的看着我，用最冷酷最无情的声音说:‘在这个世界，善良是最没有用的……’他的眼神可凶可凶了！”我皱了皱鼻子，装作泽法大将的样子，压低声线。

库赞倒是露出一副意外的表情，我得意洋洋的看着他，怎么样，我模仿的不错吧？

“呃……”他犹豫不决的看着我。

这家伙在怀疑我吗？我有点生气，声音也提了起来，“我记忆力很好的，我刚才说的肯定一字不差！”

“其实我想说的是，泽法大将在你身后……”库赞摸了摸鼻子，尴尬的埋头干饭。

我僵硬的看着他，他刚说了什么？泽法在我身后？不是那个紫色头发的泽法对吗？！我扭着脖子，觉得自己现在是个生锈了十年的机器，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见我回过头来，端着餐具的泽法大将冷哼一声，这次他是真的，看上去很生气。

好没救了，提问得罪了海军大将我该怎么办？

我感觉自己灵魂出窍了。

库赞敲了敲我的勺子，疑惑的问你怎么不吃了？又吃饱了？这比早上吃的还少……

这还怎么吃的下！？我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背后议论他全被他听到了！我下午还要去他办公室呢！万一他越想越气一拳把我打死了怎么办？！

“泽法大将不会乱杀人的，他只有对待敌人时才冷酷无情。”库赞好笑的解释，“而且泽法大将一生中讨伐海贼无数，却从未杀死过任何一个敌人，因此被称为‘不杀大将’呢。”再说了，你这样的，也不需要泽法动手，当然，这话库赞很明智的没有说。

哇哦，听着库赞的诉说，我能够体会到他话里的憧憬和敬佩，他可真是个硬汉，我喃喃道。

“是啊，真是所有人的理想型，喂什么眼神啊你，我说的是男人都想成为这样的人！”

我捂嘴偷笑，附和道是是是，库赞你以后肯定也会达到这样的高度，也会成为一位优秀的海军，库赞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啊。

“你怎么了库赞，脸色有点奇怪……”我疑惑的看着他，不知不觉间他的米饭已经吃完了，我的还剩一半，“是吃多了撑到了吗？我还说你帮我解决一下剩饭呢……”

“没，没有”，库赞将我剩的鳗鱼饭两口干掉，拿起桌上的水咕嘟咕嘟灌了半瓶。

我感觉他现在看上去很好笑，嗯，像小狗，我这样想着，就不自觉笑了起来。

“这笑是真心的吗……”

“什么？”我没听清他说的话，库赞笑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现在看上去才有17岁的样子。

那我之前是什么样子，我问。他沉默了两秒，才说，看上去很痛苦，他重复了一遍，又说，看上去很假，说的话，表现出来的情绪，都很假。

流泪的时候，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现在就很好”，在库赞温柔目光的注视下，我竟然有了被深爱着的错觉，“你的眼睛很漂亮，应该流幸福的眼泪。”

周围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我只听到了砰砰砰的心跳声，越来越大，震耳欲聋。

我愣愣的看着他，眼泪不知不觉间盈满眼眶，我现在，就在流幸福的泪。

他有些无措，你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我摇了摇头，声音重新回到耳朵里，震动着耳膜，心跳声消失不见，世界开了两秒钟的二倍速，让我心脏一惊一乍，一忧一喜。

下午泽法大将要是揍我的话，你得拦着他，我很想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这话，但我哽咽的声音还是出卖了我的心情。

就这么怕吗？库赞无奈的揉了揉我的脑袋，放心好了，要是真的揍你，我会替你扛着的。

你真好啊库赞……

爱没有声音吗？那我怎么听到，心脏躁动的鸣响。

逃不掉的，站在泽法大将的办公室门口，我不断的做着心理准备，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大将是不会跟我计较的，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但是……果然还是很尴尬啊……

我默默的盯着门，内心抓狂。

“还不进来吗？在门口站了快10分钟了。”

这声音！？我一惊，赶忙推开门坐到沙发上去，他怎么发现我的？我也没发出声音啊，我思来想去只能归咎到他直觉很准上去，该说不愧是大将么，武力值高就是了不起……

泽法后仰靠在椅子上，明媚的阳光刺破窗户亲吻他的紫发，仿佛要将他这个人淹没在纯白的日光中。有些刺目的阳光遮挡住他的神情，露出他锋利的侧面轮廓，他的眼睛睁开，轻飘飘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却宛如千斤。

想起食堂发生的事我依旧非常不自在，这都是什么事啊，泽法是这艘船的最高指挥官，说不好听点，我这叫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反到在背后蛐蛐人家，这样一想，我羞愧的简直不敢抬头。

泽法看上去面容很正常，似乎没有在意我说过的话，我松了一口气，大将就是心胸开阔啊，跟普通人不一样……

“我眼神看上去很凶吗？”

咦咦咦————他超在意的好不好！？

绝对没有！我那会只是夸张了！呃就是想突出一下我不怕您，弄巧成拙了很抱歉！我赶忙解释，虽然认识您的时间不长，但我觉得您是一位有着自己信念，坚定不移，严厉但很温柔的人！

他笑了起来，说我的妻子肯定会很喜欢你的，你是一个不会伤害别人的人，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好，但老夫眼睛看人很准，有时候太多的善良是无用的，只会让自己一而在的受伤。

我沉默片刻，想到库赞口中的“不杀大将”，看着这位拥有传奇人生的男人，他的脸庞坚毅，露出的身上有着很多疤痕，他对我说善良是无用的，自己却是另一副做派，我理解不了，疑惑的问，“那您呢？对待敌人仁慈不也是对待自己残忍吗？”

“杀戮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的目光炯炯有神，望向我的时候，我仿佛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条艰难但执着的道路，“并不是所有的海贼都十恶不赦，很多没有加入世界政府的国家饱受海贼侵略，那里的人民没有别的出路，只能落草为寇，出海成为海贼，那这种，你是杀还是不杀？”

我怔怔的望着他，好像世界观被重新塑造了一样。

“恶不是绝对的恶，善也不是绝对的善。”泽法叹了口气，“生命是宝贵的，英雄应该教化而非杀戮，如果真是因为政府的压迫而导致平民穷途末路，即使杀光所有海贼又有什么用，海贼是杀不完的，重要的是带给人民活下去的希望。”

我跟你个小孩子说这些干什么，他摇了摇头，我急了，“我能听懂的！而且我很理解大将您的想法，杀戮只能带来仇恨，希望却能带来幸福！我17岁了(心虚)，我不是小孩子！”

“老夫的儿子算算年龄已经快3岁了……”泽法露出怀念的神情。

我思索着，感觉以泽法这个工作强度，这个工作精神，这完全是劳模啊，跟家人百分百相处时间少得可怜。

“2岁多啊，您多久没回去了？”

快两年了吧，泽法语气平淡的说，走的时候还是个襁褓里的小崽子。

什么——！我惊讶的喊到:“那您听到孩子喊爸爸了吗？”

没有，泽法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都说了走的时候还是个光屁股的小崽子。

看来是戳中泽法大将的痛点了，我默默移开视线。

马上要到香波地群岛了，在那里补充完物资后，我就会回家一趟，说到这泽法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神情，也不知道小崽子会走路了没……

小孩一般多久会走路来着，我偷偷问系统，得到一岁半左右的答复后我笃定的说肯定会，而且会甜甜的喊您爸爸，他要是知道自己爸爸是个伟大的海军英雄，肯定会非常骄傲的。

我暗暗吹了一波泽法大将，希望看在我这么夸他的份上，别等船一停岛就让我走，我即没有房子，也没有贝利，这要是上岛了不得饿死？

那就借你吉言了小姑娘，泽法哈哈大笑。夕阳西下，那轮红日渐渐没入海平面，余晖却不舍离去，轻柔地洒向大海。波光粼粼的海面被染成一片橙红，似是铺上了璀璨的锦缎，海风轻拂，浪涛也闪烁着金色的光，如梦如幻，美不胜收。

真好啊，我们都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