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胡言安排好了人手回元涯镇调查那两男子的事迹。
而小河则四处奔跑关系,先是去了袁府,“袁大人,常听我们当家提起您,他说你们是知己,我们当家的为人您是知道的,请您这次帮帮我当家。”
袁大人思索了片刻,道:“你说洪海棠在诚联庙杀了人?这确实不像他会做的事。本官会去了解情况,如果死去的那两人真是罪有应得,我相信朝廷会从轻发落的。”
“多谢大人,那小河先告退了。当家常说,您是公正廉洁之人,所以小河不敢带上厚礼,这块白玉可以助眠,请大人收下,待我们当家的平安归来再给您道谢。”小河献上装着白玉的木盒,诚恳的说道。在洪海棠身边待过那么长时间,他也学会了带高帽子,言语中还含蓄的的说了洪海棠无事之后必有重谢。如果是贪财的人,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帮洪海棠的,毕竟洪海棠是全国首富,平时还是很难结交关系的那种。
不过袁大人此人,正如小河所言,他和洪海棠是知己,袁大人公正廉洁,这都不是虚假的,他将白玉推回去,“既说了,本官与海棠是知交,那就不要搞这些虚的,一些先让海棠平安出来再说。你先拿着去应急,去和其他几个大人疏通下关系,本官会尽快去查明事情的,也不会让人在牢里面为难海棠。你可记得去府衙那边疏通下。”
“是,小的会去疏通的。这块白玉您收下不碍事。”小河再次恭敬的递过去。
“本官说不要就不要,快拿回去,抓紧去看看海棠,下去吧!”袁大人严厉的说道。
于是,小河只能告退。
接着小河又给朱侯爷、京城知府大人送些礼,去看洪海棠,也给狱卒们送钱,像个散财童子似的,走到哪儿钱就发到哪儿。
“棠哥,你怎么样?”小河焦急担忧的问洪海棠。
“无事。他们还没怎么样我,至于如何判刑知府大人应该正在写奏折。”洪海棠声音沙哑的回复。
“棠哥,你喉咙怎么了?”小河焦急的问道。
“无大碍。你有带伤药吗?”
“对不起,棠哥,我并不知道您受伤了。匆忙赶来只买了些吃的... ...”小河惭愧答道。
“无事。下次过来给我带点。”洪海棠声音转小,这样比较省气。
“棠哥,知府大人会怎么判刑?您会不会有事,我该怎么做?”小河接着问道。
“无非就是死刑... ...”
“棠哥~”小河生气又焦急的打断,“想想我们方棠百货、一方客栈的伙计们,我们不能没有你呀!”
“没有我,日出日落照旧。”洪海棠打断他说道,“你无需做什么,我出事不是朝廷命官能决定得了未来的。我不是皇商,却做了全国首富。眼红的人不少,上面的人都盯着,就等着我出事呢!现在,决定的不是我的命运,而是我的生意。很快会有人来联系我,你不用做什么,也不必太过担心。”洪海棠说道。
小河虽然听得不是很懂,但是洪海棠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另一边,关弘文拿着当初他爹叫他去京城找洪家的信,来到洪府。洪府门前矗立着两只巍峨的大狮子,门匾洪府两个字苍劲有力。这是朝廷太傅的府邸。
全国唯一一家以学识闻名的大家,太傅是当今皇帝的老师,太傅的两个儿子如今也在翰林院,负责给皇子和年轻的学士上课。关弘文有幸曾经也听过洪太傅小儿子的课,也曾问过他几个问题。
但是,他今天却不是过来拜访老师的,而是求见洪太傅。洪二爷也感到颇为奇怪,命人把人带进府,他和他爹一起见了这个年轻的学士。
一番客套的问候之后,洪二爷替他爹问道:“关进士来我府上有何事?”
关弘文在家的时候已经演练过无数遍见到人如何开口才能不唐突。
虽然当初他爹叫他投靠京城洪府的时候,他没来。但是看完信件,他也估摸着猜到洪海棠跟洪家应该有一定的关系,不然他父亲不会叫他过来投靠,只是不知道他娘跟洪家关系的深浅罢。虽然都姓洪,但是他娘从未跟他提起过洪家。
“家父京东门关参将曾经告诉我,到京城拜访洪太傅他老人家,故弘文今日特来探望。”
关二爷告诉太傅:“关参将是武卫将军的女婿,前些年剿匪有功升上去的,有一儿子才五六岁罢。”
“哦?关小齐与咱家有何干系?”洪太傅感到莫名奇妙。
洪二爷反感他胡乱扯关系,不耐烦地说道:“关进士,你有何目的不妨直说?”
看来自己的推测没错,“今日过来,确实是因为有事相求,虽然您不认识家父,但与弘文家母应该有些渊源。家母也姓洪,方棠百货的当家与我们是亲戚关系。最近有关方棠百货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相信太傅您也有所耳闻。弘文想请您帮忙,为方棠百货的当家求情。”关弘文不卑不亢的请求。
洪太傅只抓了字眼,他母亲姓洪。于是着急的问道,“你说你母亲姓洪,她叫什么名字?”
“弘文听闻太傅早年送走了一个女儿?家母恰好同名罢了!”关弘文看了他一眼,垂眸说道。
洪二爷并不是家中嫡子,这涉及到家中嫡女的事,且还是给家族丢尽了脸的那位,他不方便听,便带着小厮丫鬟走了出去,留下洪太傅和关弘文在会客厅。难怪他找的是太傅而不是我,洪二爷心里想。
“你母亲可好?”洪太傅从回忆中抽离出来,那个女儿让他疼爱也让他丢尽了脸,当初送走是无奈之举,没想到却失了联系,这便成了太傅夫妇的心病。他们不敢提,不敢想,就怕孩子发生了什么事,他夫人为此常年卧病在床,而他也十分懊悔。
“我娘,”这句话让关弘文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他曾经说过那么多伤她的话,他和他母亲也分开了那么久了。久到他再见已经是另一个模样,母亲她好吗?未必,她生意做那么大,这当中遇到了多少磨难都是他不知道的,可恨自己从来没有帮上她。“我娘她应该是不好的吧!”关弘文苦笑了下,“应该也好过。呵,很抱歉,弘文是个不孝子,我与娘分开了十年多,所见所闻也只能从别人嘴中知道,远远的看她一眼罢了。”
“洪太傅,想必您该知道的。弘文今日求您办的事,救的人,他的名字就是‘洪海棠’。她并非男子。请太傅救救她,也别将她的身份说出去。”
“你说什么?怎么会!!!”洪太傅眼睛睁得圆圆的,简直不可置信!他找了十八年的女儿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怎么会是她呢!洪海棠,方棠百货的当家,这个名字谁不知道,在京城做生意她也遇到了多家掌柜的抵抗。因他的名字和自己女儿一样,他还觉得玷污了他女儿的名字,也曾出手阻碍过他的生意,直到以前斯明城的袁知府给他讲了他的事迹以及边沐城传来的消息,才对他有所改观,撤了所有阻碍。自己真是个混账!只是,海棠是不是对爹有怨恨,所以尽管进京了也从不相认。“老夫一定会竭尽所能,不让你娘出事的。”
“孩子,你如今住哪里?”
关弘文没有回答,他还陷在母亲那时去湘鹰城找他,如果他当时跟着母亲离去,现在又是怎么样呢... ...
“弘文,你搬来洪府吧!跟我们一起住,你娘亲我也会接回来一起住的。还有,关小齐,你那个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是谭久成的女婿!”
关弘文回过神,道:“洪太傅,当务之急是救我娘。至于关参将,如今也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罢!”关弘文扶住洪太傅的手,说道:“您别急,救出我娘之后,如果我娘回到洪府,弘文会回来的。弘文人微言轻,还希望太傅能力挽狂澜。”
洪太傅想了想,过了好久才舒展眉头,洪海棠想到的,他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想不到。救她,难也难,不难也不难,全看上面那一位的一句话罢!不过,“我定是要救她的。”
于江山社稷而言,她的作为,已经让很多地方变得富强;于个人,她一直是自己的掌上明珠。
商谈完毕,洪太傅和关弘文两人又联络了下感情,本想留下关弘文用膳,就是被这孩子婉拒了。
关弘文离开之后,洪太傅想着在还没救出洪海棠之前,不能让夫人知道,如果知道了,她又担心又无能为力,若是最后再痛失女儿,她一定是承受不住悲痛的。于是,他叫来洪二爷,嘱咐道:“今日有关海棠的事不能漏嘴,你母亲经受不起打击。还有,你去打点下,我今晚去牢房看下她。”
洪二爷应下。
晚饭过后,洪太傅便去了书房,后又从后门出去到监狱里去看洪海棠。
在昏暗的牢房里面,洪太傅第一次看到了名闻天下的全国首富,只后悔没有早点跟她相认,这分明就是他女儿的长相。“棠儿,爹的孩子,”洪太傅的心情一时十分复杂,激动、哀伤、心疼交杂在一处。
看着他的样子,洪海棠眼里一片陌生。“老伯,您是不是认错了人?”洪海棠疑惑的问道,声音沙哑。虽然才涂抹过药膏,但是一时半会儿也不见效。
“孩子,我们十八年没见了。你的模样却每日每夜的刻在为父的脑海里。”
“可我不认识您,您是哪位?”
“棠儿,您是不是在记恨为父,当初为父将你赶去庄子,与你断绝关系都只是权益之际,只要等风声过去了,就把你接回来。可是,你怎么就和人私奔了呢?你知道这些年我和你娘多后悔那日将你送走么... ...”洪太悲痛的说道。
“你真是我父亲么?”洪海棠还是不敢相信。直到洪太傅说出她胎记的位置,她才勉强信几分。洪海棠不是原主,也没有以前额记忆,她带着歉意对面前的老爷子说道:“抱歉,我生完孩子之后,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孩子,你在外吃苦了。”洪太傅本想将手搭在洪海棠肩上安慰一二,让洪海棠后退一步躲开了。孩子什么都忘记了,一时间与他亲近不来,洪太傅虽敢心痛,但也不敢责备。“爹爹会把你救出来的。委屈你在牢房再呆一日,爹明日就向皇上求情。”洪太傅安慰着她。
“老伯,姑且先这么称呼您吧!海棠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且别得罪了皇上。冒昧问下,您是当官的吗?”
“我是当今皇上的夫子,担任一品太傅。我向皇上求情,他一定能念在老夫辅佐他的情分上,从轻发落的。”
“那两个人着实该死,太傅大人不必担心,海棠不会有事的。”
洪太傅从牢狱回去之后,在书房里面呆了很久,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天明。
翌日,洪太傅上了早朝,洪夫人听闻他在书房一夜没睡,担忧了很久。
而洪大爷则在上朝的路上问他弟:“昨日关弘文来府上说了些什么?为何父亲一夜未眠,脸上也布满了愁绪。”
洪二爷道:“大哥,昨日父亲勒令我不能说,您且亲自问父亲吧!总归父亲应该会跟你商量的。”毕竟洪海棠是他亲嫡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