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报消息毫不知情的祝无畔在结束拍摄后忙得乐不思蜀。
凭借超常的镜头表现和软萌无敌的外表,他成功俘获一众人鱼的芳心。
一旁的廉子注都像是短暂地失去了他的明星光环。
面上露着嫌弃的表情,眼睛却黏在被莺莺燕燕环绕的白色毛团子上,怎么也挪不开。
收拾完器材的宫谯让阿璘去接獭上车,等到一个无奈的摇头,她只好隔着人鱼群亲自叫了好几嗓子。
海獭慢悠悠打了个哈欠,连耳朵尖尖都没动一下。
宫谯:.....
她鱼尾带风,叉着腰亲自游到祝无畔跟前,一众吸獭的人鱼被这扑面而来的气势骇到,纷纷退到一米开外。
祝无畔疑惑地抬头。
下一刻只听见宫谯捏起嗓子,阴阳怪气地恐吓,“再不上车,信不信我一会儿就把你给卖掉?”
对于不听话的小东西,她宫谯有的是法子。
但海獭只是静静斜了她一眼,眼皮都懒得掀,拍拍肚皮,扭头朝他温柔乡的方向游去。
什么鬼话,骗三岁小孩都过时了。
宫谯神情明显一滞,连带抽了抽嘴角,眼看小东西扭着身子越游越远。
有个词叫对牛弹琴。
在场所有人都憋着心中的所想,好几条鱼差点在喉间泄出笑声,只有廉子注拧着眉头抿了抿嘴。
欲言又止。
终于,他像是魔怔了一般,在众目睽睽下开口,“这海獭怎么卖啊?”
一副但凡宫谯敢出价,他二话不说就能付钱的样子。
众人齐刷刷一愣,只一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狂笑。
只有祝无畔顿住脚步,扭头露出一张黑人问号脸。
大兄弟,你没事吧?
说好的相看两厌呢?
廉子注这才后知后觉,刚才不过是宫谯开了个玩笑,转瞬撞进祝无畔清澈疑惑的视线里,他嘴唇动了动,再没敢出声。
尾巴抹油,嗖地一声像是离弦的箭——飞速躲到幕布后面,整条鱼从里到外都冒着热气儿。
祝无畔:......
顺带嫌弃地皱了皱眉。
直到被宫谯拎着脖子扔进鳐车后座,祝无畔也没能想明白。
廉子注这条鱼中孔雀唱的是哪一出?
回途的路上两条人鱼有一出没一出地聊着今日拍摄成果,提到海獭时一致高度赞扬,虽然这小家伙越到最后越是放飞自我,差点连宫谯都镇不住了。
来的时候祝无畔一路屁颠屁颠地东张西望,活泼又兴奋,宫谯看了一眼后视镜调低了音量。
“睡啦?”
“貌似是。”
鳐车平稳潜行。
“诶!不对啊谯姐——它像是在发抖!”
宫谯仔细一看,果然,海獭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安静得像个毛绒玩具,眉头因为难受皱在一起,浑身颤抖不说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这是外出拍照给拍出毛病来了?!
阿璘赶紧把海獭托起,用手背试探它额头的温度,声音也有些不稳。
“是有点发烫。”
“它刚刚在摄影棚有没有碰到或者吃到什么有问题的东西?”
“没......没有啊,就......就是和几只海兔子玩了一会。”
但自己明明是盯紧了的,它没有上手去摸,应该不会中毒啊。
阿璘急得头顶冒汗。
眼见即将到达终点,宫谯也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一圈,发小交给她一个全须全尾的小玩意儿,她倒好,临了给人宝贝弄坏了。
也不知道她和容渚几十年的交情够不够赔......
思绪回笼,宫谯竭力压制心中的烦躁,她准备再和阿璘捋一捋前因后果。
依旧没讨论出个所以然,但是......
那个要了鱼命的小东西在气氛最胶着的时候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女一男两条鱼的眼神过于热切,祝无畔回以他们活见鬼的目光。
这是怎么了?
他也说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稍稍眯了一小会儿就觉得浑身酸痛难耐,头上烫得不禁叫祝无畔怀疑是不是有人在他脑袋里吃火锅。
说来也怪,现在又缓和了不少。
“嘤?” 海獭抹了把脸。
你们这又是在干嘛?
宫谯觉得不可思议,“这,就又好了?”
“我摸着确实不烫了。”
“那刚才是?”
助理挠了挠头,试探性地开口,“做......做噩梦了?”
“大概,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宫谯点头。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祝无畔:......
什么脑回路。
对对对,我做噩梦,梦到你俩在我脑子里涮火锅。
他忽然又明白过来,两条人鱼是在担心自己。
突然眼睛一酸,轻轻地蹭了一下旁人的衣物,蹭到一半时整个身体骤然呆住——
容渚站在车窗外。
正在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己。
祝无畔赶紧正了身形:......
咳,不知不觉,居然到家了。
他甚至忘记自己进家门的整个过程,也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容渚,只能战战兢兢地跟在对方身后成了条甩不掉的白色小尾巴。
容渚几乎一眼认定海獭在心虚,也不作理睬。
自顾坐在沙发上,不知从哪里捡起一本杂志挡住脸,一时间看不清楚神情。
刚刚才缓和的头疼似乎又有隐隐发作的架势,祝无畔眼巴巴地看了眼人鱼,继而仰头向往地看向二楼。
他好想去用光脑搜索看看,雄性人鱼是不是也有更年期啊。
不然怎么解释这刚进家门就摆谱的臭脸色。
海獭捶了捶胸口,试图给自己舒舒气,突然灵机一动,从囊袋里摸出一把珊瑚糖。
想了想,又揣回去一些,爪子里只剩下一个。
他满易地点了点头,一边给自己鼓气加油一边献宝似地扑腾到人鱼跟前,因为过于心急被人鱼拖地的尾巴绊了一下。
珊瑚糖滚落到地上。
祝无畔:......
难过的呜咽声还卡在嗓子眼里,头顶传来冷漠的问句。
“他给你的?”
容渚终于说话了。
祝无畔试图捡起糖果的爪子一顿,不可思议地扬起脑袋。
你怎么知道?
这些都是宫谯在摄影结束后塞给他的报酬。
未向容渚冷哼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荒唐至极的事情,再开口就是彻底的寒意,“不过几个小时,你们感情就这么好了。”
果然和小报上说的一样。
咽了咽口水,祝无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水温突然低了几度,不得不直视人鱼的眼睛,犹豫着点点头。
宫谯对自己的关心不假,说是感情升温......也不算太离谱。
人鱼眼底愈发深沉,祝无畔心道不好。
又实在琢磨不出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只能将点头改成摇头疯狂想要收回自己的意思。
容渚脸更黑。
祝无畔抓狂:狗东西,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只恨自己现在是只海獭,没办法张嘴说话,不然一定在容渚耳边激情点唱一首live版本的你丫有话直说。
海獭在崩溃边缘徘徊,人鱼却转眼变得风平浪静,他低头先一步拾起地上的珊瑚糖,眸色淡淡。
“廉子注倒是会打算盘,一两颗糖就想骗到手一只抚慰兽?”
“想都别想。”
语气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骄傲。
海獭嘴都快合不拢了:你特么说这是谁送的?
廉子注?
祝无畔直接失神一般怔愣在原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然后,他悟了。
容渚八成是从哪里知道了今天的拍摄行程,以为自己背叛他投诚了更年轻更有名的娱乐圈新贵!
祝无畔:你们人鱼都这么忠于脑补的吗?
他嗤笑一声,瞬间有了底气,气势满满地抬起下巴。
容渚不明所以地皱眉,心情复杂地看向这个态度三百六十度转弯的乖张玩意儿。
只见白色海獭又从腋下的囊袋里掏了掏——抓出更大一把珊瑚糖,高高地举过头顶以便让它们从人鱼眼前划过。
然后啪地一声,将糖果大力拍在杂志上。
容渚:......
他感到了**裸的挑衅。
直到海獭高冷地哼唧一声,顺着对方爪子指引的方向,容渚注意到被糖果压住的杂志内页上,一张熟悉的脸。
——不是宫谯是谁?
他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糖的主人是这位。
收回爪子,祝无畔明目张胆地观察容渚接下来的反应,却见他只是木然了一小会儿,很快又恢复了寻常的表情。
祝无畔:......
下一秒就听人鱼淡漠地表达拒绝,“我不喜欢吃糖。”
却是大手一挥将所有的珊瑚糖统统扫进了手心。
祝无畔心头一愣,又见对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小盒子,从容地将所有糖果装进去,连落在地上的也没有放过。
“你也不准吃。”
人鱼的语气不容置疑。
祝无畔:!!??
他现在想把珊瑚糖都收回还来得及吗?
一场乌龙有惊无险地结束,一鱼一獭再次恢复正常的生活。
只是人鱼的嘴角隐隐有上扬的趋势。
而海獭总是气鼓鼓的。
夜晚平静地到来,祝无畔依然拒绝那张梦魇一样的婴儿床,自觉地拖着枕头哼哧哼哧爬进盥洗池卧好。
动作熟练程度叫容渚语塞。
半夜,沉睡中的海獭再次被全身的烧灼感逼出满头大汗,蜷缩成小小一团。
祝无畔终于被彻底痛醒,白天的‘噩梦’再次重演。
他心道不妙:自己难道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倒是又惊又喜。
【恭喜宿主。】
祝无畔没好气,“恭喜我快挂了?”
负一似乎已经对他的说话方式免疫,【恭喜宿主即将有机会变回人形。】
话音刚落,祝无畔瞬间清明,连身上的痛觉都仿佛消散了很多。
终于做个人了!
他满怀期待地追问,“什么时候?难道是现在?”
盥洗池太小,他还得挪个地方。
【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
祝无畔:......
很好,还是熟悉的配方。
思忖了良久,祝无畔目光闪了闪,他难得态度严肃地开口,“有一个问题,请你务必帮忙解答。”
负一被他异样的表现惊到。
【我尽量。】
只见盥洗盆里的海獭低头看了自己满身白毛,神情是一反常态的认真,
“那你说说看,化成人形的时候,我身上......”
“——究竟有没有穿衣服?”
其实最后的问题也是我一直以来的问题 哈哈哈哈
海獭啃手手:究竟......有没有衣服呢?
人鱼别过脸(耳朵红彤彤)
哈哈哈 走过路过,不要忘记收藏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重返人类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