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dora过来,趁着醉意从后面抱着周岚说,“你长得好像英国小说插画中的人,端庄而规整,可是从毛发和皮肤浮上的热气,让人沉醉不已。”
“画都是死的,哪有人生动?”周岚应付她,转头却看向清醒的陈佳娴,“你老公怎么有你还不够,还在外面胡作非为?”
陈佳娴给周岚倒了杯酒说,“男人嘛,总是朝秦暮楚,就算忙得不可开交,只要一得闲,就一定将脚偷偷伸出被窝,找些野乐子来玩。可是女人嘛,能有多大的差别,关了灯,蒙上脸,男人还能看尺寸,女人呢?怎么给我分辨?”
周岚笑道,“你哪里懂男人的乐趣?气味,语言,肢体动作,甚至连女人痣的位置,都能有别致的快乐。”
“那是,男人最贪玩,再有点钱,就要上天了!”
周岚笑道,“上海有钱的男人,只怕一万个人也挖不出一个干净的。”
陈佳娴说,“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有时候装作没事发生,更不去追问他的行踪,只是他有些贱嗖嗖的朋友,时常在我耳边嘀咕,让我生气。本来有个十多年的好闺蜜,前阵子有人告诉我,他们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出双入对地厮混。害我出山,大闹了一场。”
飞飞问,“就这么明目张胆?”
陈佳娴说,“他们有个朋友群,里面都是这样不正经的,叫第二夫妻派对,参加的都不带正经老婆,全是野三路的。”
Pandora贴在周岚身边,伸手往他衣服里摸,却被拦住了,Pandora撒娇地说,“你这会儿就像修行念经的法海,而我就是那青蛇,总想着在你怀里修炼,与你千百年长相厮守,可你却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周岚赶紧灌她杯酒,又给飞飞使了眼色,让他过来将这条蛇一样的女人缠住。
周岚看向陈佳娴说,“但即便这样,你对他还是忠诚,一心一意都在他身上。”
陈佳娴呸了一声,“怎么会?”然后站起身,走到餐桌旁,拨弄上面摆着的一盆水仙花,“我只是不愿糟蹋了自己,我朋友圈里有个女人,老公比我还过分,叫Samantha,她起先也咬碎牙往肚子里吞,可是最近总听说,夫妻两人在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我老公至少不敢光明正大地找女人,在风月场中混出个烂名声,他倒好,到处留情,之前还闹过一阵**的病。把那位军院里走出的大小姐,气个半死!”
周岚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给陈佳娴满上一杯酒又说,“Samantha,你也认识她?”
陈佳娴打开手机,上下滑动后,给周岚看说,“我和她不算认识,只是加了好友,从没说过话,我们都在中欧商学院的群里。这个圈子不大,她出身好,女人们都羡慕她,自然联盟起来,希望她不得好死。”
周岚说,“你是说有人在害她?”
陈佳娴说,“也不算害吧,总之见她老公好色,就想办法去勾引她老公咯,然后再悄悄托人告诉她。有一次好像她老公在博曼酒店的会所找了七八个小姐,让人如伺候皇帝般招待他,又是吃葡萄又是洗澡又是荡秋千。然后就有人给她传信,她气鼓鼓地跑去,大闹了一场。”
周岚说,“这人是多嫉妒她,竟然传信过去。”
陈佳娴回到沙发上坐下,轻飘飘地说,“是我将这消息传出去的,让别人送到她耳朵里。”
原来罪魁祸首竟在眼前,周岚有些生气,“哦,难道你也嫉妒她?”
陈佳娴说,“我不是嫉妒她,我只是喜欢热闹,中欧商学院的群里,三分之一是讨论生意,三分之一是攀比身世,剩下那三分之一就是无恐天下不乱。”
周岚说,“你呢?就不怕别人将你看做Samantha,用人来诱惑你,将你也置身于丑闻中吗?”
陈佳娴笑道,“你是说你和飞飞吗?我没有那么傻,你看咱们现在还规矩地喝酒呢。”
这话,像是一句挑衅和催促。
周岚给飞飞使个眼色,他立刻放下灌醉的Pandora,走到陈佳娴身后,用喉咙去贴近她的脖子,她瞬间抖了一下。飞飞说,“你再不醉,我都要醉了。”
陈佳娴走到窗边,将窗帘都拉上,说道,“我若是犯错,天下没有一个人会知道。”
周岚暧昧地说句,“那我们呢?”
陈佳娴说,“今夜我们在一条船上,沉浮都在一起,而且我的小心,不会让自己吃亏。”
飞飞走上前说,“你不吃亏,看来我要吃亏咯。”
陈佳娴贴进他说,“当然,你们即便是孙猴子,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然后她推开飞飞,走到周岚面前,“你看我是怎样的女人?”
周岚说,“你是个热情如火的人,只是很多人和世界观,你都看不上,所以干脆将自己藏起来,故作高傲孤冷之态。”
陈佳娴说,“那你是否有将人暖起来的本事?”
周岚轻轻笑道,“这是最基本的能耐,不然我怎么敢走进你的盘丝洞?”
陈佳娴笑道,“我明明是清修的尼姑,你偏将我看作是妖怪,还是蜘蛛精!”
周岚说,“不然你是女儿国的国王,要将我这个路过之人,留下来吗?”
陈佳娴给周岚满上一辈子,催促他立马喝下,又说,“本来想去迪拜再破戒的,看来今晚就岌岌可危了。”
一股浓厚的醉意冲上脑门,听到这句话,又让周岚瞬间清醒,问,“迪拜,你要去迪拜?”
陈佳娴推开抱着她的飞飞,笑道,“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要束缚我的手脚,不让我去。”
周岚问,“你去迪拜做什么?”
陈佳娴说,“我爸和我舅在那边做了一大片城市发展的项目,最近资本都往那边涌,他们坐拥着皇室的关系,却不知道怎么甄别那些涌到面前的运营方和地产方,所以想我过去帮忙,他们知道,我最擅长处理这些人际关系的琐事。”
周岚问,“怎么这么巧,居然要去那里。”
陈佳娴笑道,“本来我不愿去的,正好下个月我老公在美国,还不知道玩成什么样子,就算我在他身上装个定位器和24小时摄像头,也无济于事。与其为他担心,不如我也寻欢作乐。”
飞飞问她,“那为何不在国内破戒呢?非要在国内修个女儿身吗?”
陈佳娴将手捧着周岚的脸,“你说呢,我这个戒,在国内破,还是去了迪拜,再破?”
周岚想到Ting在新加坡勾引自己的话,好像在异乡,原本恪守的规矩都可以打破。而且眼前这个原本已经看透的女人,却平添了十二分的神秘。她歪打正着地拥有解决周岚眼下一切问题的钥匙,无论是Samantha的还是秦欢欢的,他如果抓住这个机会,也许就能迎来明朗的曙光。
陈佳娴就像是一只诱人的苹果,而他正犹豫要不要摘下,或者像牛顿一样,坐在树下等那苹果掉落,将他所有的灵感都敲出来。
陈佳娴看周岚愣住,又劝他喝了几杯,“你怎么傻愣着,在计划着什么不轨的方案吗?”
Pandora也趴过来,想往周岚怀里钻,也逼着他喝了几杯,四个人像是围成了一个圈,却都以周岚和陈佳娴为中心。
周岚扫了眼桌面,竟然开了六瓶红酒,他有些上头,陈佳娴抓住他的胳膊问他,“我问你呢,你说我这戒,到底什么个破法?”
Pandora抢在前头,对周岚说,“若你要破她的戒,不如先来破我的戒,我也有个老公在家里吃软饭。”
周岚在陈佳娴耳边说,“不如我们约定,在迪拜破戒,这样,就是将今晚的戒,留到异乡去了。”
陈佳娴说,“那今晚呢?”
飞飞靠近陈佳娴,说,“今晚我们破戒好了。”
陈佳娴却挣脱开飞飞,勾着周岚的脖子,“哦?我还以为是你对我有一片真心,原来是我看走了眼。算了算了,今儿你出了我的门,就当做我们不认识好了。”
周岚此刻已有七分的醉意,上半身有些支持不住,但感觉到有人的手,已经摸过来了。他也不知道握起了谁的手,说,“怎么会不认识,若是两人彼此留下的印记,还怎么耍赖呢?”
陈佳娴的声音像是飘在空中,“留下印记,留下什么印记?”
周岚说,“就像通过检疫的猪,要被挂上一枚红章。”
陈佳娴的笑声像柔软的云雾,“那你要盖在哪里呢?”
“当然是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又是七八杯红酒下肚,所有人都醉了,周岚只感觉有一位神仙在操控着自己的身体,并将另一个沉重软糯的身体交付给自己,他像是不小心吃了鱼肉的和尚,一下中了妖怪的圈套,肆无忌惮地品鉴着人间的美味。
她的身体像最鲜嫩的笋壳鱼,用鸡肉熬的浓汤蒸上,鲜美至极,那鱼肉丝丝分明,入口即化,他轻轻舔舐着这条还在怯动的鱼,又小心地翻个面,生怕弄疼了她。
这个夜晚轻松而漫长,周岚知道,陈佳娴就算是河里最狡猾的鱼,也逃不过这个精明老道的渔夫,即便有着近乎一年的休渔期,可是一旦出手,没人能盖过他的风头。
精疲力竭之后,天好像有些微微凉,他抱着这个被他欺骗的女人,即将要解决他的问题。他舒坦地睡去,竟一夜无梦。
等他轻松睁开眼睛,看到旁边的人是Pandora的时候,他有一种被欺骗的预感,而且这个计谋,从他踏上陈佳娴的阁楼,参加那次聚会就开始了。
Pandora雪白粉红的身体像刚屠杀的猪肉,而那梦中的笋壳鱼早不知游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