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星空 第4章 第 4 章

昨晚喝了杯咖啡，顾景熠失眠快大半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看外面天色由暗转亮，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他仍精神的可怕。

放弃挣扎，顾景熠简单洗漱过后，换上校服，来到楼下餐厅，林阿姨刚做好两份早餐，正在收拾厨房用具。

顾景熠走进厨房在柜子里找到水杯“阿姨，加一份鲱鱼三明治”

“哎呦！吓死我”哼着歌的林阿姨一惊，回头看他，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这份要打包起来吗”

“嗯，您看着也拿个保温的装”顾景熠倒了杯热水喝。

“欸好”林阿姨和蔼地说。

顾景熠吃过自己的那份，拿起打包好的剩下两份给叶朵依和徐斯临分别送去。

院里的花园直通隔壁，他开门进去，叶朵依刚起来，把保温盒扔在客厅，打了声招呼，叶朵依听到声响，洗漱完一路飞奔从楼上下来。

“老景来这么早？”叶朵依三步并两步跨楼梯台阶，看见他眼圈边明显的黑色，一脸惊恐“你这黑眼圈？”

“多亏了你的咖啡”顾景熠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竖起食指比了个‘1’语气不爽道“一整夜没睡着”

“哈哈哈哈”叶朵依咬着三明治嘲笑他，瞥见客厅茶几上的另外一份保温盒问“给老徐的？”

“嗯”

“他已经去学校了吗”叶朵依啃着三明治站在落地窗边盯着左边那栋黑乎乎的房子。

顾景熠住在云水湾最靠右边的那栋别墅，叶朵依在他隔壁，徐斯临在叶朵依隔壁，三人并排着连在一块。

徐斯临在学习上不算太有天赋，他更多的是刻苦和努力，初中在私立养成的习惯，每天早上六点就去教室，一直到上高中，始终保持着数十年如一日的习惯。

“嗯”许是晨起的那杯热水冲散了咖啡的浓度，顾景熠有了几分困意。

顾景熠带着三明治到学校不过六点半，校园道路上行走的人寥寥无几。

高二一班的前后门已经打开，教室里白炽灯亮起，零落散坐着几位同学。

徐斯临奋笔勤书，手边放着一杯咖啡续命。

顾景熠把保温盒往他桌上一丢，脱下校服外套盖在头上遮住强光，合眼补觉。

分针走过半圈，时间临近早读，大半班的同学陆陆续续地来了，苏一航踩点趁前门口的江蔓不注意，从后门溜进来，悄咪咪地走到第四组尾巴，一巴掌拍在徐斯临背后，把正在算题的徐斯临吓的魂都飞了，脱口而出一声巨大的尖叫吵醒了睡梦中的顾景熠。

“......”起床气严重的顾景熠缓缓支起身子，耷拉着眼皮瞪着嘻嘻哈哈的苏一航，抄起手边的书砸过去“毛病”

苏一航笑嘻嘻地伸手挡住，帮他把书里外整理了一遍，双手奉上恭恭敬敬递到顾景熠面前“骚瑞骚瑞，我错了”

“书是我的”徐斯临惊余未定，撇嘴对他翻了个白眼，拿过书看了眼时钟和苏一航身边的空位“你同桌还没来？”

“他啊，他跟我请假了”苏一航拿手机翻到和沈渝的聊天记录给他们看“呐，去市里参加游泳运动会比赛，今天初赛”

苏一航是副班长，负责同学们的日常点名，检查是否有请假、迟到和早退人员。

“游泳？”顾景熠有了点精神，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寻了根匀称的笔转着，打着哈欠含糊道。

“还问咱去不去看嘞”苏一航指着聊天记录说“100米自由泳和100蛙泳，可惜咱没时间”

“决赛去呗”徐斯临瞥了眼门口的江蔓，低头偷摸找手机，查了下市里游泳比赛的时间“哦豁，就今天初赛连着决赛哇”

“市里专业的游泳运动员好像不多，可能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去举办相关比赛，改天喊上我同桌一块去游泳，也能一观他伟岸的身姿。”苏一航伸了个懒腰建议道。

“我去”徐斯临头一个喊好“让我跟他比试比试”

“就你？”苏一航不信“你这细胳膊细腿的”

“？沈渝不也细胳膊细腿的！”徐斯临不服，想着沈渝的模样辩解了一句。

苏一航摆手“那不一样，你都不一定游的过我”

“试试！”

“试试就试试！”

“谁不来谁狗”

“你狗”

“你才狗”

顾景熠懒散的靠在窗边，垂眼听他们闲聊，外头阳光正好，万里无云，两只鸟儿相继飞过树梢，绕着树顶一圈，停在最初的枝头上。

下午的数学课连着自习一块上，上周的测试卷分下来，大家成绩都不错，苏一航拽着徐斯临试图叫上顾景熠一起去庆祝。

放学后，顾景熠婉拒他们两人的盛情邀请，莫名想起沈渝，一抽风决定去西侧门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比赛回来的沈渝。

他刚到上回的寿司店门口，一眼看到从少年宫骑车回来的沈渝。

沈渝拨动车铃提示人群，奈何放学时间出来吃饭的学生太多，人声嘈杂，微弱的车铃声实在不足引起注意。

人影流动中，他看见寿司店门口朝这边探头的顾景熠，随即用力招手，大喊“顾景熠！”

沈渝单手牵车跟着人流挪动，他冲着顾景熠再次招手，只见对方指了指前边略微空旷的路口，抬脚先过去。

“欸，也不等等我”沈渝徘腹道，目光不自觉地跟随他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被电线杆挡住，消失在人海里。

顾景熠抽空买了瓶汽水和豆奶。

放学高峰期不长，十几分钟过去，沈渝牵着车不紧不慢地走到他面前，一身黑褐色宽松运动服，手腕处有一点白皙的印记是之前带腕表的地方。

顾景熠收回视线，将手里的豆奶递给他，顺手牵过他的车慢慢往前走。

“上次给你的那袋零食里有这个豆奶？”沈渝摇了摇，喝上一口问。

顾景熠拿着手机在查路线，用余光瞄了一眼他手上的豆奶“嗯，盲猜”

“上回着急，瞎拿些自己喜欢的，不知道有没有你爱吃的”沈渝想起那袋匆忙购买的零食。

顾景熠回头看他，刚喝完的豆奶还沾了点在嘴角，他递了张纸巾过去“没有”

“什么”沈渝仔细地擦着嘴，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不喝豆奶，薯片不吃原味，巧克力只吃白巧”顾景熠一一解释道。

沈渝愣住，回想着自己当时买的，有几瓶豆奶、几包原味薯片还有各种黑巧小零食，尴尬地扯住身旁人的衣袖“再去买点”

“去吃饭吧”顾景熠站住，把手机拿给他看，指着地图上标红的点说“庆祝你比赛冠军”

“你知道？”沈渝惊讶地看着他，手上下意识的拽紧了些。

顾景熠扫了眼被拽成一团的衣袖一角，实话实说“打听了一下，百米自由泳第一，蛙泳第三”

“嗯，蛙泳是瞎报的，每人能报两个项目，教练说凑个数”沈渝略带得意地谈道“下次有机会让你感受感受，冠军的实力”

顾景熠轻笑，遗憾摇头“感受不了，我不会游泳”

“啊”沈渝看着他把车停在商场的停车场，蹲下锁车“我教你，不收费”

顾景熠双手插兜，笑着答应“那这顿饭，我占个便宜，也算拜师学艺，我请”

停完车，回到商场内，顾景熠带着沈渝从电梯上到顶层，来到先前预约好的店门口。

店员核对预约订单上的姓名和手机号后，带着他们进到最里头的包间，偌大的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我随便坐了”沈渝就近坐下。

顾景熠招呼门外的服务员上菜，在隔了沈渝一个位置的空位坐下“别约束，这家店算是徐斯临他们家的，这包间一直留着，我们常来，很干净。”

“我可没那么多规矩”沈渝摆摆手，他故作深沉的问“亲爱的顾先生，我能将这瓶豆奶倒进高脚杯吗”

顾景熠被他逗笑，学着他的语气答“哦，亲爱的渝先生，当然可以”

“是沈先生”沈渝一脸严肃的纠正他，随后忍不住乐。

顾景熠替他倒上一点果酒“没什么度数，放心喝”

沈渝依言端起酒杯尝了口“有点像水蜜桃味的汽水”

“我也觉得”顾景熠跟着抿了口。

提前点好的菜品，很快上满，服务员放下最后一道青菜，宣告菜齐，默默退出包间。

沈渝没和顾景熠客气，一样一样的尝了遍过去，碰到喜欢的多夹了几筷子。

两人吃饭时都鲜少说话，低头认真干饭，吃的差不多了，沈渝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嘴，他拿起手机对着不剩多少的饭菜拍了张照片。

“发朋友圈？”顾景熠放下筷子，看着他问“现在拍可能看不出来你吃了什么”

“不发，自己留着”沈渝盯着手机里的照片，满意的点头“我平时不发朋友圈”

“我还以为是你屏蔽我”顾景熠替他拿上车锁钥匙，开玩笑道。

“怎么会，上回我朋友想让我发他打球特帅的视频，我都没发”沈渝笑着回忆“当时他缠了我好久”

“真假”顾景熠往外走“能有我打的帅吗”

“我还没见过你打球”沈渝追上他“下次有机会给我展示一下喽”

“发圈吗”顾景熠慢下脚步等他“不发不让看”

“发，打的帅就发”沈渝笑盈盈地哄着他，语气温柔道。

顾景熠脚下一顿，慢了半拍，落后一步，他稍侧过脸，神色不明地看着他后脑勺翘起的那撮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