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熟悉却意外间隔停缓的敲门声响起,门外的访客并没同往常那般直接推门进来。
她手上的动作总是带着规律——或许她本人都没意识到这点。
比如轻快脆响的两声代表有急事,三声则是心情不错。
如果响声平稳且富有节奏,那就表明此时有事商讨——或者单纯想找他闲聊。
至于现在……
西奥多将手中的羽毛笔随手塞进一旁的纯银笔架,流畅而平稳的双眉不自觉蹙起,眼睫轻颤。
——生气了?
他扶了扶有些发涨的额角,不加犹豫的想起身开门。
许是久坐的缘故,眼前倏地发黑,一天未进食的胃刹那间翻江倒海,口中泛起阵阵令人不适的酸。
清瘦的少年伸手撑住桌面,过了许久,丢失的意识才逐渐回笼。
“砰砰砰。”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在原本的停顿上加了些许力道,使传出的动静变得又响又沉闷。
西奥多抿了抿唇,重新坐回椅子上,挥手隔空开了房门。
“不需要敲门。”他扫过女孩手上的餐盘。
薇安娜挑了挑眉,将手中托着的餐盘放到一旁的茶案上。
“只是确认下你有没有把自己饿死。”
西奥多默默的看着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书房内四面紧闭着,就连刚打开的房门都被他转瞬间合上。
他坐在由涂漆和雕刻山毛榉制成的扶手椅上,椅子的靠背设计的长而窄,装饰着三角板与隔板。
黑发少年安静的藏在阴影里,几乎与身后墨色的椅背融合在一起。
尖细的下巴从过长的额发间露出,于浓墨中浮现一抹格格不入的苍白。
薇安娜缓步走近,捋过他的额发,仔细打量他并不好看的脸色。
“这是给自己造了个棺材吗?”她轻声问道,掩过心底的不愉。
少年的手熟练的搂住她的腰,薇安娜顺势坐到他腿上。
“忙到连饭都忘记吃……要不是伊尔和我说,我还以为你私下只苛责了阿斯托利亚。”
她蹙眉看向没什么表情的西奥多。
“不许惩罚他们当中任何一个。”
他将头埋进薇安娜的肩颈处,轻嗅着女孩发间的香气,低低的嗯了声。
少年的手规矩的搂着,难得没做出什么逾矩的粘腻事情。
“更不准阳奉阴违。”薇安娜想了想,终究没将尖锐的责备话语说出口。
“阿斯托利亚是好孩子,不需要拔苗助长,更别把她当成机器一样训练……”
“心疼她?”西奥多突然问道。
他的脑袋在女孩脖间挪动了下,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皮肤上。
搂在腰间的手臂缓缓收紧,不等薇安娜开口,他便轻咬上那小片细嫩的皮肤。
如同品尝佳肴美馔般,舔舐着那抹甘甜的柔软。
女孩的双手扶上少年的肩,身体不住被神经刺激到颤栗后缩。
腰软的厉害,晃动的腰肢被少年修长的手钳制着。
西奥多单手上移,不容反抗的抵住怀中女孩的后脑勺,却只是控制她歪过头,好让那一侧的脖颈越发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他的唇前。
“哼……”
他的齿间微微用力,直到听到女孩的娇哼,才勉强称得上满意的松开。
“你吃什么醋?”薇安娜微颤着喘息。
少年垂眸看着那片染上绯色的白皙皮肤,嘴角勾起弧度,眼神却如同浓稠的夜色,沉郁的如同被浓雾遮掩晕染的天幕。
“是不是把她看的太重要了。”西奥多的唇轻轻摩挲着那块被他吻出印记的皮肤。“她有的,我都能给。”
事实上,阿斯托利亚目前拥有的,大多都源自于诺特的帮衬。
他想不通——那丫头到底是怎么入薇安娜眼的。
金发女孩重新勾上他的后脖颈,语气慵懒又柔媚,融入了甘霖与蜜糖般的甜软,娇声道。
“西奥,她是我选中的孩子。”
薇安娜主动贴上他,脸靠在他的肩上,学着西奥多刚刚的动作,在他鬓发间轻嗅。
依旧是熟悉的、北非雪松的香气,却夹杂着一丝清苦气息,亦如同清晨泰晤士河旁新鲜研磨的咖啡豆,飘然融入从格林尼治吹来的风。
西奥多的手覆上她的脑后,轻柔的揉压发根。
细软浓密的发丝没过他的指尖,触感真切又抚慰人心。
“一定得是她吗?”他有些无奈的道。
薇安娜从鼻尖发出一声哼声,附和了他的话。
“惹人怜爱的、忠诚的小女巫……”
“请把她看成我的孩子吧。”她柔声蛊惑着,手臂渐渐下移,捉住少年锢在自己腰间的手。
随后灵巧的将手指插入西奥多的指缝间,再被少年反客为主的紧握。
“你不会过于伤害她的,对吗?西奥。”
薇安娜澄澈的眸子看着他,金色的发丝在昏暗的书房内依旧折射着反光。
西奥多没有回答——他需要一些时间,去处理心底那完全止不住的、从根源处涌出的杀意。
周身的气息逐渐变冷,他的呼吸却依然沉稳的可怕。
薇安娜垂下眸子,眼神微闪。
指尖交扣的动作越发收紧用力,她有意无意的扫过西奥多微开的衬衫领口。
女孩顺理成章的俯下身子,用舌尖将那颗本就半开的纽扣拨弄开,成功埋入敞开的布料,轻吻上少年那处惹眼突显的锁骨。
她自发的,用舌尖描摹上锁骨边缘,又渐渐上移。
随着上下浮动的喉结被女孩的唇浅浅含住,素来不动声色的少年家主却在此时近乎停滞呼吸。
“至少别打的这么狠,她还是个孩子……”她松开唇,再次重复道。
温热的呼吸在下一瞬交融。西奥多不由分说的抬起她的脸,另一只手置于她的背后,猛地将她贴近自己。
唇部的动作却意外的温和,湿软的触感没于唇边,舌尖弥漫着极少见的浓郁情绪,尽数回报给不断撩拨他的坏女孩。
喘息声逐渐失控,过了好半响,少年才堪堪放过怀中早已泛起泪花的姑娘。
他沉默了会儿,舌尖扫过里侧紧抿的薄唇。
“……S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