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第5章 一年级·巨怪与魁地奇比赛

他们匆匆离开礼堂，想赶在第一节课之前，找个没人的地方拆开包裹，拿出飞天扫帚。可是，就在穿过门厅时，他们发现上楼的路被克拉布和高尔挡住了。马尔福把包裹从哈利手里夺过去，摸了摸。

“是一把飞天扫帚。”他一边说，一边把包裹扔还给哈利，脸上混杂着嫉妒和怨恨的表情，“你等着挨罚吧，波特，一年级学生是不许玩这个的。”

罗恩按捺不住了。

“这不是什么旧型扫帚，”他说，“这是光轮2000。你说你在家里有一把什么来着，马尔福？彗星260吧？”罗恩对哈利咧着嘴大笑，“彗星是挺耀眼的，但它们和光轮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你怎么知道？韦斯莱，你连半个扫帚把都买不起。”马尔福凶巴巴地回敬道，“我猜你和你那些兄弟不得不一根枝子一根枝子地攒吧。”

罗恩还没来得及回答，弗立维教授在马尔福胳膊肘边出现了。

“我希望不是在吵架吧，孩子们？”他尖着嗓子问。

“有人给波特捎来了一把飞天扫帚，教授。”马尔福忙不迭地说。

“是啊，是啊，是这样的。”弗立维教授说着，朝哈利绽开了笑容，“麦格教授把情况的特殊性都跟我说了，波特。是什么型号的？”

“光轮2000，先生。”哈利说。看到马尔福脸上惊恐的表情，他拼命忍着笑。

“我能得到它，还多亏了这位马尔福呢。”他补充道。

三个人往楼上走去。他们看到马尔福那明显愤怒和迷惑的样子，不得不使劲把笑忍住。

“噗呲——我忍不住了。”来到大理石楼梯顶上时，洛拉再也忍不住笑意，“你们看马尔福的表情——哈利倒说的是实话呢。”

哈利咯咯的笑着说：“如果不是他抢了纳威的玻璃球，我还进不了球队呢……”

“所以你认为这是对你违反校规的奖励？”他们俩身后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赫敏走上楼来，不满地看着哈利手里的包裹。

“我还以为你不跟我们说话了呢。”哈利说。

“是啊，现在也别说，“罗恩说，“这使我们感到很舒服。”

赫敏大踏步地走开了，鼻子扬得高高的。洛拉用一种令罗恩发毛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七点钟越来越近了，哈利和洛拉离开城堡，朝暮色中的魁地奇球场走去。几百把椅子排放在周围的看台上，每一位观众都能看见球场上的情况。球场两端各有三根金质的杆子，顶上带着圆环，每根都有五十英尺高。

哈利太想再飞上天去了，他等不及伍德，便骑上扫帚，双脚一蹬离开地面。多么美妙的滋味——他快速地在球门柱间穿梭，又在球场上空忽上忽下地飞翔。他只需轻轻一碰，光轮2000就转向他需要的方向。

洛拉站在底下，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哦，你——”是奥利弗·伍德来了，他胳膊底下夹着一个很大的板条箱。“你也是新生吗？波特带你来的？”他皱着眉头打量着洛拉。

“是的。”洛拉点点头，“我是洛拉维亚·曼达拉。我想在二年级报名击球手的替补——毕竟韦斯莱兄弟还在是不是？”

“呃——”伍德认真的注视着洛拉，“你确定是击球手吗？你这……”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洛拉扬起一个自信的微笑。

“好吧。”伍德勉强点点头，朝天上的哈利喊道，“喂，波特，下来！”

哈利降落在他旁边。

“非常精彩。”伍德说，眼睛闪闪发亮，“我明白麦格教授的意思了……你确实是个天才。我今晚把规则教给你，然后你就可以参加队里每周三次的训练了。”

他打开板条箱，里面是四个大小不等的球。

“好，”伍德说，“是这样，魁地奇球的规则很容易理解，不过玩起来可不容易。每边七个人，其中三个是追球手。”

“三个追球手。”哈利重复道，这时伍德拿出一个足球那么大的鲜红的球。

“这个球叫鬼飞球。”伍德说，“追球手互相传递鬼飞球，争取让它通过一个圆环，这样便能得分。鬼飞球每次通过一个圆环，就可以得十分。明白了吗？”

“追球手把鬼飞球投出去，让它穿过圆环，便能得分了。”哈利复述道，“这么说——这是一种用飞天扫帚和六个圆环玩的篮球，是吗？”

“篮球是什么？”伍德好奇地问。

“一种麻瓜的球类运动。”洛拉插了句嘴。

“好吧，每边还有另一个队员，叫守门员——我就是格兰芬多队的守门员。我必须在我们的圆环周围飞来飞去，不让对方得分。”

“三个追球手，一个守门员。”哈利说，“他们打的是鬼飞球。行，明白了。那么这些是做什么用的？”他指着留在箱子里的另外三个球问。

“这位曼达拉——”伍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哈利，“说她二年级要来报名击球手，是吗？”

“是的。”哈利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告诉伍德，“说真的，她的力气真的特别大。”

伍德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递给洛拉一根小木棒。

“我来让你看看游走球是做什么用的。”伍德说，“这两个就是游走球。”

他拿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球给哈利看，它们黑得发亮，比刚才的红色鬼飞球略小一些。它们似乎在拼命挣扎，想摆脱把它们束缚在箱子里的皮带。

“往后站。”伍德提醒两个人。他弯下腰，松开了一个游走球。顿时，那个黑球嗖地蹿上半空，然后径直朝哈利脸上打来。哈利眼看它要撞碎自己的鼻子——洛拉猛地把哈利扯到后面，一棒子甩了出去，打得它以一种比刚才还快的速度蹿向空中——在他们头顶上呼呼盘旋，又突然朝伍德冲来。伍德猛地伸手罩住它，把它牢牢按在地面上。

“哦，看来你力气真的不错。”伍德喘着气说，一边使劲把游走球塞进板条箱，用皮带结结实实地拴好，“游走球飞来蹿去，想把球员们从飞天扫帚上打落。所以，每一边还有两个击球手。韦斯莱孪生兄弟就是我们队的击球手——他们的工作是保护我方球员不被游走球打中，并把游走球击向对方球员。所以——你都听明白了吧，波特？”

“三个追球手争取用鬼飞球得分；守门员看守球门柱；击球手不让游走球撞伤自己的队员。”哈利一口气说道。

“很好。”伍德说。

“嗯——游走球有没有打死过人？”哈利有些不安地问道。

“在霍格沃茨从来没有。有一两个人被撞碎了下巴，仅此而已。好了，球队里的最后一名球员是找球手。那就是你。你不用去管鬼飞球和游走球——”

“——除非它们把我的脑袋撞开了花。”

“不用担心，韦斯莱兄弟对付游走球绰绰有余——说实在的，他们自己就像两个游走球。”伍德又把手伸进板条箱，拿出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球。

这个球与鬼飞球和游走球相比，显得很小，约莫只有一个胡桃那么大。它金灿灿的，还有不断扇动着的银色小翅膀。

“这个，”伍德说，“就是金色飞贼，是所有球当中最重要的。你很难抓住它，它飞得像闪电一般快，根本看不清。找球手的工作就是要把它抓住。你必须在追球手、击球手、游走球和鬼飞球之间来回穿梭，赶在对方找球手之前把它抓住。如果哪个队的找球手抓住了金色飞贼，他的队就能额外赢得一百五十分，差不多就是稳操胜券了。只有当金色飞贼被抓住时，魁地奇比赛才算结束，所以有时候一场比赛会持续好多日子——我想最高纪录大概是三个月吧，他们不得不找替补队员上场，把球员换下来睡一会儿觉。”

“行了，就是这样——还有问题吗？”

哈利摇了摇头。

“我们先不拿飞贼来训练，”伍德说着，小心地把金色飞贼放进箱子里关了起来，“天太黑了，会把它弄丢的。就用几个这样的球让你训练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袋普通的高尔夫球，几分钟后，他和哈利就到了空中，洛拉坐在观众席上，撑着下巴看他们飞来飞去。伍德使出吃奶的力气，把高尔夫球掷往各个方向，让哈利去接。

哈利百发百中，一个球都没有漏过，伍德非常高兴。过了半小时，天完全黑透了，他们无法再训练了。

“今年的魁地奇杯上将刻上我们的名字。”当他们疲倦地走回城堡时，伍德兴高采烈地说，“如果你表现得比查理·韦斯莱还要出色，我一点儿也不会吃惊。他如果没有去研究火龙，肯定会代表英国队参赛的。”

万圣节前夕，他们一早醒来，就闻到走廊里飘着一股香甜诱人的烤南瓜的气味。

更妙的是，弗立维教授在魔咒课上宣布，他认为他们可以开始使物体飞起来了。同学们自从看见弗立维教授把纳威的蟾蜍弄得在教室里到处乱飞之后，就一直眼巴巴地希望尝试一下这种技能。

弗立维教授把全班同学分成两个人一组开始训练。哈利的搭档是洛拉。而罗恩呢，要和赫敏·格兰杰一起合作。关于这件事，很难说清罗恩和赫敏谁更加恼火一点儿。赫敏自从哈利的飞天扫帚送到的那天起，就一直不跟他们俩说话。

“好了，千万不要忘记我们一直在训练的那个微妙的手腕动作！”弗立维教授像往常一样站在他的那堆书上，尖声说道，“一挥一抖，记住，一挥一抖。念准咒语也非常重要——千万别忘了巴鲁费奥巫师，他把‘f’说成了‘s’，结果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胸口上站着一头野牛。”

哈利一挥一抖，一挥一抖，做了一遍又一遍，但应该被他送上半空的羽毛一动不动。倒是洛拉，只试了两次：“Wingardium Leviosa——哦不，不是这个手势……好——Wingardium Leviosa——成了。”

弗立维教授露出一个惊喜的微笑：“哦，看哪，曼达拉小姐已经成功了！格兰芬多加五分！”

“不，哈利，你的手势错了——”洛拉转头看向哈利，“手应该……嘶——！”

西莫·斐尼甘把羽毛炸了。

在另一个桌子上的罗恩，运气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Wingardium Leviosar！”他大声喊道，一边像风车一样挥动着两条长长的手臂。

“你说错了，”赫敏毫不客气地说，“是Wingar——dium Levi——o——sa，那个‘gar’要说得又长又清楚。”

“既然你这么机灵，你倒来试试看。”罗恩咆哮着说。

赫敏卷起衣袖，挥动着魔杖，说道：“Wingardium Leviosa！”他们的那根羽毛从桌上升了起来，飘悬在离头顶上方大约四英尺的地方。

“哦，做得好！”弗立维教授拍着手喊道，“大家快看，格兰杰小姐也成功了！格兰芬多再加五分！”

到了快下课时，罗恩的情绪坏到了极点。

“怪不得大家都受不了她，”他对哈利说，这时他们正在拥挤的走廊里费力地穿行，“说实在的，她简直就像一个噩梦。”

有人撞了哈利一下，又匆匆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是赫敏。

“我想她听见你的话了。”

“还有，你不该那么说！”洛拉脸上出现了一抹怒意。

“那又怎么样？”罗恩说，但也显出了一丝不安，“她一定已经注意到了，她一个朋友也没有。”

“哦，是吗。”洛拉用一种很冷的语气说，哈利从没看到洛拉这么生气过，“也许你没有注意到，我就是赫敏的朋友！”

洛拉怒气冲冲地走了，连一声告别都没对两个人说。

下一节课赫敏没有露面，而且整个下午都不见人影。洛拉则是神出鬼没，只有在上课时能看见她。哈利和罗恩下楼走向礼堂，去参加万圣节前夕的宴会，正好撞上了洛拉。

“现在你满意了吧？”洛拉依然生气极了，“赫敏在女盥洗室里哭了一个下午！罗恩·韦斯莱，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说完，她一个人冲向了礼堂。

洛拉知道这是铁三角形成的必经之路——可是她真的非常非常生气，气到路上撞到一个人都只是匆匆道了声歉。

但是那个人抓住了她，问：“你怎么啦？”

洛拉抬起头，看到面前的人居然是艾维斯。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终于让自己平静了一些：“罗恩·韦斯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傻逼的傻逼！”

艾维斯想了一会儿，说：“是魔咒课？”

“嗯。”洛拉咬牙切齿，拳头在半空里挥来挥去，“我知道这是铁三角形成的必经之路——但是罗恩也太过分了！”

“好啦，小姑娘。”艾维斯好笑地看着她，“吃糖吗？”他指了指自己的长袍口袋，“我这里有好多。”

“你又比我大到哪里去？”洛拉哼了一声，“不过我就不客气了。”她抓了一把糖，朝艾维斯挥了挥手，走进了礼堂。

一千只蝙蝠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扑棱棱地飞翔，另外还有一千只蝙蝠像一团团低矮的乌云，在餐桌上方盘旋飞舞，使南瓜肚里的蜡烛火苗一阵阵扑闪。美味佳肴突然出现在金色的盘子里，就跟那次开学时的宴会上一样。

洛拉一脸暴躁地坐在长桌的角落，吱嘎吱嘎地用力切着牛排，就好像把它当成了罗恩一样。

奇洛教授突然一头冲进了礼堂，他的大围巾歪戴在头上，脸上满是惊恐。大家都盯着他，只见他走到邓布利多教授的椅子旁，一歪身倚在桌上，喘着气说：“巨怪——在地下教室里——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说完，他一头栽倒在地板上，昏了过去。礼堂里顿时乱成一团。邓布利多教授不得不让他的魔杖头上爆出几次紫色的烟火，大家才安静下来。

“级长，”他声音低沉地说，“立刻把各学院的学生领到宿舍去！”

珀西自然是驾轻就熟。

“跟我来！不要走散，一年级学生！只要你们听我的吩咐，就不用害怕什么巨怪！好了，紧紧跟在我后面。让一让，一年级学生要过去！请原谅，我是级长！”

洛拉一个人钻到最后面，往女盥洗室跑去。

“呕——”一股恶臭钻进了洛拉的鼻孔，那是一种臭袜子和从来无人打扫的公共盥洗室混合在一起的气味。她匆匆钻进盥洗室，没听见外面低沉的嘟哝声和巨大的脚掌拖在地上走路的声音。

“……赫敏？”洛拉轻声说道，“我们走吧，好吗？”

一个隔间传来一些衣服摩擦的声音，赫敏打开隔间门和落锁声混在一起，她惊恐地看着洛拉的后面——

“啊——！！”

赫敏缩在墙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晕倒。洛拉转过身，手里紧握着魔杖，惨白着一张脸——梅林作证，她从来没有想过巨怪居然长得这么恶心。

巨怪正在朝她们逼近，它一边走，一边把水池撞得与墙脱开了。哈利和罗恩的身影在门口出现了。

“哦，你们来了……”洛拉的声音在颤抖，她把魔杖抬起来，喊了一句：“昏昏倒地！”

显然没什么用。巨怪晃了晃身子，重新走了起来。

“把它搞糊涂！”哈利孤注一掷地对罗恩说，一边抓起一个水龙头，使劲朝墙上扔去。

巨怪在离赫敏和洛拉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它笨拙地转过身，愚蠢地眨巴着眼睛，想看清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那双丑陋的小眼睛看见了哈利。它迟疑了一下，然后便朝哈利走来，一边举起手里的木棒。

“嘿，大笨蛋！”罗恩从房间的另一边喊道，同时把一根金属管朝巨怪扔去。巨怪似乎根本没注意金属管打中了它的肩膀，但它听见了喊声，便又停住脚步，把丑陋的大鼻子转向了罗恩。

“Immobulus！（地冻天寒）赫敏，快走啊！”洛拉对巨怪施了个冰冻咒，把赫敏使劲拉向门口，赫敏嘴巴惊恐地张得老大。

显然洛拉的魔法还不太有效。几秒后，它又咆哮了一声，开始向罗恩逼近。罗恩离巨怪最近，而且没有退路。这时，哈利做了一件非常勇敢但又十分愚蠢的事：他猛地向前一跳，用双臂从后面搂住了巨怪的脖子。

巨怪是不会感觉到哈利吊在它身上的，但如果你把一根长长的木头插进巨怪的鼻子，它就不可能毫无感觉了。哈利在跳起时手里拿着魔杖——它径直插进了巨怪的一个鼻孔。

巨怪痛苦地吼叫起来，扭动着身子，连连挥舞手里的木棒，哈利死死地搂住巨怪不放；巨怪随时都会把哈利甩下来，然后抓住他，用木棒给他可怕的一击。

赫敏吓呆了，扑通一声瘫倒在地板上；罗恩抽出了自己的魔杖：“Wingardium Leviosa！（漂浮咒）”

木棒突然从巨怪手里飞出，高高地、高高地升向空中，又慢慢地转了个身——落下来，敲在它主人的头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爆响。

巨怪原地摇摆了一下，面朝下倒在地板上，轰隆一声，把整个房间都震得发抖。

哈利爬起身。他浑身颤抖，气喘吁吁。罗恩站在那里，瞪眼看着自己所做的事情，魔杖还高高地举在手里。

最后是赫敏先开口说话了。

“它——死了吗？”

“我认为没有，”哈利说，“大概只是被打昏了。”他弯下腰，从巨怪的鼻子里拔出自己的魔杖，那上面沾着一大块一大块灰色的胶状物质。

“呸——巨怪的鼻屎。”

他把魔杖在巨怪的裤子上擦了擦。

“我认为那干净不到哪里去。”赫敏忍不住开口。

“你总不能要求他擦在自己裤子上。”洛拉虚弱地靠着墙壁。

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擦门声和响亮的脚步声，房间里的几个人都抬起头来。他们没有意识到刚才弄出了多么大的动静，一定是楼下的人听到了剧烈的碰撞和巨怪的吼叫。

片刻之后，麦格教授冲进了厕所、后面紧跟着斯内普，奇洛在最后。奇洛只朝巨怪看了一眼，就发出一阵无力的抽泣，坐在一个抽水马桶上，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胸口。

天哪，倒也不至于，奇洛同志。还有他后脑勺上粘在的伏地魔同志。

斯内普弯腰去看巨怪。麦格教授看着罗恩、洛拉和哈利。她嘴唇煞白。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麦格教授说，声音里带着冷冰冰的愤怒。

“算你们走运，没有被它弄死。你们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在宿舍里？”

斯内普用逼人的目光迅速剜了哈利一眼。

这时，阴影里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请别这样，麦格教授——他们是在找我。”

“格兰杰小姐！”

赫敏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来找巨怪，因为我——我以为我能独自对付它——你知道，因为我在书里读到过它们，对它们很了解。”

“如果他们没有找到我，我现在肯定已经死了。洛拉对巨怪施了一个冰冻咒，哈利把他的魔杖插进了巨怪的鼻孔，罗恩用巨怪自己的木棒把它打昏了过去。他们来不及去找人。他们赶来的时候，巨怪正要把我一口吞掉。”

“噢——如果是这样……”麦格教授注视着他们，沉吟道，“格兰杰小姐，你这个傻姑娘，怎么能认为你独自就能对付一个大山般的巨怪呢？”

赫敏垂下了头。

“格兰杰小姐，因为这件事，格兰芬多要被扣去五分，”麦格教授说，“我对你感到很失望。如果你一点儿也没有受伤，最好赶紧回格兰芬多塔楼去。学生们都在自己的学院里享用万圣节晚宴呢。”

赫敏离去了。麦格教授转向哈利、罗恩和洛拉。

“好吧，我仍然要说算你们走运，没有几个一年级学生能跟一个成年巨怪展开较量的。你们每人为格兰芬多赢得了五分。我会把这件事通知邓布利多教授。你们可以走了。”

他们急忙走出厕所，一言不发地上了两层楼梯。

“我们应该赢得不止十五分。”罗恩嘟嘟囔囔地抱怨。

“只有十分，算上她在赫敏身上扣掉的分数。”

“赫敏真好，挺身而出，使我们摆脱了麻烦。”罗恩承认说，“不过你别忘了，我们确实救了她。”

“如果你没有把她惹哭——她根本不会出现在那里。”洛拉对他翻了个白眼。

他们来到了胖夫人的肖像前。

“猪鼻子。”他们说完口令，钻了进去。

公共休息室里挤满了人，吵吵闹闹的。每个人都在吃着送上来的食物。只有赫敏独自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一时间，三个人都很尴尬。接着，他们谁也没看谁，只同时说了一句“谢谢你”，就分别离开了。

洛拉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拉起赫敏的手去吃东西了。

铁三角就此成立。像书里说的，当你和某人共同经历了某件事之后，你们之间不能不产生好感，而打昏一个十二英尺高的巨怪就是这样一件事。

进入十一月后，天气变得非常寒冷。学校周围的大山上灰蒙蒙的，覆盖着冰雪，湖面像淬火钢一样又冷又硬。每天早晨，地面都有霜冻。从楼上的窗口可以看见海格，他全身裹在长长的鼹鼠皮大衣里，戴着兔毛皮手套，穿着巨大的海狸毛皮靴子，在魁地奇球场上给飞天扫帚除霜。

魁地奇赛季开始了。哈利经过几个星期的训练，星期六就要参加他有生以来的第一场比赛了，是格兰芬多队对斯莱特林队。如果格兰芬多队赢了，他们在学院杯冠军赛的名次就会升到第二名。

——尽管洛拉怀疑就算没有赢，邓布利多最后也会把分拉上去。

几乎没有人看过哈利打魁地奇——伍德决定对哈利参赛的事情严加保密，但就像邓布利多在一年级学期末所说的：“秘密总是不胫而走。”

哈利要当找球手的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有人说哈利会打得很好，但也有人说到时候他们要举着床垫在下面跟着他跑——洛拉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洛娅——”哦不。洛拉从魔药书里抬起头，看见哈利从远方摇摇晃晃朝她走过来的身影。

从哈利进行魁地奇训练开始，她就不得不帮哈利完成一些他的作业——当然是在赫敏没注意到的时候。

洛拉撑着脑袋，努力模仿着哈利的字迹替他写着魔法史的作业。哈利在一旁盯着变形课布置的论文唉声叹气。

“哦，赫敏，我深深的爱着你。”洛拉故意模仿歌剧里的咏叹调，把拿着果酱罐的赫敏逗得咯咯直笑。

“蓝色的火焰——”哈利不禁感叹道，“真神奇。”

四个人说说笑笑来到外面寒冷的院子里。哈利抱着一本《神奇的魁地奇球》，他们背靠着背、围成一圈取暖。斯内普教授一瘸一拐的穿过院子，然后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波特？”

哈利把书递给他看。

“图书馆的书是不许带出学校的，”教授说，“把它给我。格兰芬多被扣五分。”

“他临时编了个规定。”洛拉哗啦啦的翻着手里的魔药书，“他的腿怎么了？”

“不知道，但我希望他疼得够呛。”罗恩一脸幸灾乐祸。

那天晚上，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闹哄哄的。四个人坐在一张靠窗的圆桌边，赫敏检查着哈利和罗恩的魔咒课作业，洛拉正在画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咒。

“呃，洛娅——你在干什么？”哈利趴在桌面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洛拉写写画画。

“在给未来做某种必要的防备。”洛拉头也没抬，左手翻开一页书。……可以强行吸收索命咒的防备。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本黑魔法防御术课本——守护神咒的原理是什么来着？

哈利突然站起来，说：“我要去问问斯内普能不能把书还给我。”

“换了我才不去呢。”罗恩和赫敏异口同声地说。洛拉抬头看了他一眼，抱着一本魔药书准备和他一起去。

两个人下楼来到教工休息室，哈利敲了敲门。没有人回答。他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动静。

他把门推开一道缝，朝里面望去——然后猛的往后退了一步。

“该死的东西，”里面传来斯内普教授的声音，“你怎么可能同时盯住三个脑袋呢？”

哈利抽身回来，脚一不小心勾到了门——

“谁在外面？！”斯内普教授放下长袍，挡住他的伤腿，怒气冲冲地向门口走来。

洛拉一把推开哈利，主动拉开了门：“是我，教授。我想知道安眠剂能不能通过加多一份薰衣草和一滴柠檬汁来减少睡眠时间，并且提高睡眠质量……”

斯内普的脸色在看见洛拉的时候明显好了一些，但他仍然很不客气地说：“如果曼达拉小姐的大脑里没有塞满芨芨草，她就会知道应该把半份薰衣草换成四滴玫瑰精油才能达成效果——”

“好的，谢谢教授！”洛拉从衬衫的口袋拿出一支笔匆匆记了下来，“教授，顺便问一句——我能把哈利的书拿回去吗？”

斯内普教授哼了一声，但没说什么。洛拉认为这也许表示同意，于是她抓起桌上的书逃之夭夭。

“谢谢教授！”

洛拉快速地窜出门——一把抓住哈利——和旁边惊愕的艾维斯打了个招呼——撒开腿就跑：“哦嗨艾维斯最近怎么样啊哈哈哈……快走快走快走快走……”

“等等……洛娅，你在……跑什么……”哈利一脸懵地被洛拉一路拽上格兰芬多塔楼，茫然地被按在椅子上然后怀里被塞了一本《神奇的魁地奇球》。

“救命，累死le……”洛拉的话说了一半，“了”字才出口表情就骤然凝固。心脏处猛地疼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幸好没人看见。赫敏和罗恩把视线放在了哈利身上。罗恩问道：“怎么回事？”

哈利压低声音，把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最后，他屏住呼吸说道，“万圣节前夕，他想从那条三个脑袋的大狗身边通过！当时我们看见他时，他正要往那里去——他在寻找大狗看守的那件东西！我敢用我的飞天扫帚打赌，是他放那头巨怪进来的，为了转移人们的注意力！”

赫敏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不——他不会的，”她说，“我知道他不太好，但他绝不会去偷邓布利多严加保管的东西。”

“说老实话，赫敏，你总认为所有的老师都是圣人。”罗恩很不客气地说，“我同意哈利的话。我认为斯内普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是他在寻找什么呢？那条大狗在看守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天气晴朗而寒冷。餐厅里弥漫着烤香肠的诱人气味，每个人都在期待一场精彩的魁地奇比赛，兴高采烈地聊个不停。

“你必须吃几口早饭。”罗恩说。

“我什么也不想吃。”

“吃一点儿烤面包吧。”赫敏哄劝道。

“我不饿。”

“哈利，你记得自己的位置吧？找球手总是被针对的人。”洛拉严厉地说，往哈利的早餐盘里放了一片烤面包，“快吃——我给你抹了点蜂蜜。”

“好吧……谢谢你们。”哈利看着赫敏又给自己倒了杯牛奶，罗恩往自己的盘子里放了一根烤香肠。

到了十一点钟，似乎全校师生都来到了魁地奇球场周围的看台上。许多学生还带了双筒望远镜。洛拉抱着一本魔咒书，研究着无痕伸展咒。座位简直被升到了半空，但有时仍然难以看清比赛情况。

三个人来到最高一排，加入纳威、西莫和西汉姆足球队球迷迪安的行列。为了给哈利一个惊喜，他们用一条被小老鼠斑斑弄脏的床单绘制了一条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波特必胜，擅长绘画的迪安还在下面画了一头很大的格兰芬多狮子。然后，洛拉和赫敏施了一个巧妙的魔法，让横幅上的颜料闪烁不同的色彩并发出狮子的吼声。

与此同时，在更衣室里，哈利和其他队员正在换上鲜红色的魁地奇队袍。

伍德清了清嗓子让大家安静下来。

“好了，小伙子们。”他说。

“还有姑娘们。”追球手安吉利娜·约翰逊说。

“还有姑娘们。”伍德赞同道，“是时候了。”

“这个重要的时刻。”弗雷德·韦斯莱说。

“我们大家一直在等待的时刻。”乔治说。

“奥利弗的讲话我们已经记得烂熟，”弗雷德对哈利说，“我们去年就在队里。”

“闭嘴，你们两个。”伍德说，“这是格兰芬多这么多年来最好的一支队伍；我们会赢的。我知道。”

他狠狠地瞪着大家，似乎在说：“要不够你们受的。”

“好了，时间到了。祝大家好运。”

哈利跟着弗雷德和乔治走出更衣室，然后走向欢呼鼎沸的球场。

霍琦女士做裁判。她站在球场中央，手里拿着她的飞天扫帚，等待着双方队员。

“听着，我希望大家都公平、诚实地参加比赛。”队员们一聚拢到她身边，她就说道。

哈利听见了狮子的吼声——他扭头看去，那条高高飘扬的横幅在人群上方闪耀着“波特必胜”的字样。

“请大家骑上飞天扫帚。”哈利跨上他的光轮2000。霍琦女士使劲吹响了她的银哨。十五把飞天扫帚腾空而起，高高地升上天空。

比赛开始了。

“鬼飞球立刻被格兰芬多的安吉利娜·约翰逊抢到了——那姑娘是一个多么出色的追球手，而且长得也很迷人——”

“乔丹！”

“对不起，教授。”

李·乔丹是韦斯莱孪生兄弟的朋友。他正在麦格教授的密切监视下，担任比赛的解说员。

“她在上面真是一路飞奔，一个漂亮的传球，给了艾丽娅·斯平内特，她是奥利弗·伍德慧眼发现的人才，去年还只是个替补队员——球又传给了约翰逊，然后——糟糕，斯莱特林队把鬼飞球抢去了，斯莱特林队的队长马库斯·弗林特得到了鬼飞球，飞奔而去——弗林特在上面像鹰一样飞翔——他要得分了——没有，格兰芬多队的守门员伍德一个漂亮的动作，把球断掉了，现在是格兰芬多队拿球——那是格兰芬多队的追球手凯蒂·贝尔，在球场上空，在弗林特周围敏捷地冲来冲去——哎哟——那一定很疼，被一只游走球击中了后脑勺——鬼飞球被斯莱特林队抢断——那是德里安·普塞，他飞快地朝球门柱冲去，但是他被另一只游走球打倒了——游走球被弗雷德或者乔治·韦斯莱拨到一边，那两个双胞胎实在难以分清——格兰芬多队的击球手干得真漂亮，约翰逊又夺回了鬼飞球，前面没有阻力，她拼命飞奔——真像是飞一样——躲开一只游走球——球门柱就在前面——来吧，好，安吉利娜——守门员布莱奇俯冲过来——漏过了——格兰芬多队得分！”

格兰芬多们的欢呼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其中还夹杂着斯莱特林们的怒吼和呻吟。

“借光，借光，让一让。”

“海格！”罗恩和赫敏互相挤了挤，腾出地方让海格坐进来。

“我刚才一直在我那小屋里看呢，”海格拍着他挂在脖子上的那只大望远镜说道，“可是那和在人群里看比赛气氛不一样。飞贼还不见踪影，是吗？”

“没看见，”罗恩说，“哈利还没什么要做的。”

“只要没出麻烦，就算走运。”海格说着，举起望远镜，费力地看着空中的一个小点——那就是哈利。

哈利在很高的空中，在赛场上方轻盈地滑来滑去，眯着眼睛搜寻飞贼的影子。

“斯莱特林队得球，”李·乔丹解说道，“追球手普塞低头躲过两只游走球，又躲过韦斯莱孪生兄弟和追球手贝尔，奔向——等一等——那是飞贼吗？”

德里安·普塞只顾扭头看从他左耳边飞过的一道金光，把鬼飞球漏掉了，人群中传出一片窃窃私语。哈利看见飞贼了。他一阵激动，俯冲下去，追逐着那道金色的流光。斯莱特林队的找球手特伦斯·希格斯也看见了。两人并排朝飞贼飞过去——追球手们似乎都忘记了他们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一个个悬停在空中，注视着。

哈利的速度比希格斯快——他能看见那只小小的圆球，扑扇着翅膀，在前面飞蹿－他又猛地加快了速度——嘭！下面的格兰芬多们传出一阵愤怒的吼叫声——马库斯·弗林特故意冲撞哈利，哈利的飞天扫帚猛地偏离方向，但哈利死死地抓住了它。

“犯规！”格兰芬多们大声叫道。霍琦女士怒气冲冲地责备了弗林特，然后命令格兰芬多队在球门柱前罚任意球。但是，当然啦，在一片混乱中，金色飞贼又从视线中消失了。

看台上，迪安大声嚷道：“把他罚下场，裁判！红牌！”

“你在说什么？”罗恩问。

“红牌！”迪安愤怒地说，“足球比赛里，红牌就能把人罚下场。”

“但这不是足球，迪安。”罗恩提醒他道。

可是海格赞成迪安的意见。

“他们应该改变一下比赛规则，弗林特在空中差点把哈利撞了下来。”

李·乔丹觉得很难做到不偏不倚。

“这样——经过刚才那个明显而卑鄙的作弊行为——”

“乔丹！”麦格教授低声吼道。

“我是说，经过刚才那个公开的、令人反感的犯规行为——”

“乔丹，我提醒你——”

“好吧，好吧。弗林特差一点儿使格兰芬多队的找球手丧命，我相信这种事情谁都会遇到，所以格兰芬多队罚任意球，球被斯平内特拿到了，她把球传了出去，很顺利，比赛继续进行，格兰芬多队仍然控制着球。”

就在哈利躲过另一只嗖嗖旋转、擦着他头皮飞过的游走球时，事情发生了。他的飞天扫帚突然很吓人地抖了一下。他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扫帚把，并用膝盖死死夹住。

李还在滔滔不绝地解说。

“斯莱特林队得球——弗林特拿到鬼飞球——绕过斯平内特——绕过贝尔——被一只游走球狠狠打中面孔，希望把他的鼻子打断——开个玩笑，教授——斯莱特林队得分——哦，糟糕……”斯莱特林们欢呼雀跃。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哈利的飞天扫帚表现异常。扫帚一路疯狂地抽搐、扭动，慢慢地、越来越高地使哈利远离了赛场。

“真不知道哈利想做什么。”海格嘟哝着。他通过望远镜仔细看着。

“如果我不是这么了解他，就会以为他无法控制他的扫帚了——但是他不可能……”

突然，看台上的人们全部向上指着哈利。他的飞天扫帚开始不停地翻腾打滚，哈利只能勉强支撑着不掉下来。这时，飞天扫帚又是一阵疯狂的扭动，哈利被它甩了下来。他现在仅用一只手抓住扫帚把，悬在空中。

“刚才弗林特冲撞他时，扫帚是不是出了问题？”西莫小声说。

“不可能，”海格说，他的声音微微发颤，“除了厉害的黑魔法，没有什么能干扰一把飞天扫帚——小孩子是不可能对光轮2000施这种魔法的。”

是啊，因为不是小孩子在对光轮2000施咒。洛拉讽刺地想。

艾维斯：给你吃糖，别生气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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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年级·巨怪与魁地奇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