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立时洞开。一位女巫站在大门前,神情严肃。
“一年级新生到了,麦格教授。”海格说。
“谢谢你,海格。到这里就交给我来接走。”
她把门拉得大开。学生们跟随麦格教授沿石铺地板走去。洛拉听见右边门里传来几百人嗡嗡的说话声。
麦格教授把一年级新生带到了大厅另一头一间很小的空屋里。大家一拥而入,摩肩擦背地挤在一起,紧张地仔细凝望着周围的一切。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麦格教授说,“开学宴就要开始了……”
洛拉开始神游。在麦格教授介绍四个学院的名称时,她脑子里简直条件反射地响起了BGM:“它们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
太洗脑了。洛拉摇摇头,把想法抛出大脑。
“过几分钟,分院仪式就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行。我建议你们在等候时,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显得精神一些。”
她的目光在纳威的斗篷和罗恩鼻子那块脏东西上游移了一下。洛拉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放心地发现没什么异常。
“等那边准备好了,我就来接你们。”麦格教授说,“等候时,请保持安静。”
她离开了房间。
“他们怎么能准确地把我们分到哪所学院去呢?”哈利问罗恩。
“我想,总要通过一种测验吧。弗雷德说对我们的伤害很大,可我想他是在开玩笑。”
周围人都很安静,赫敏口中念念有词,在飞快地背诵她学过的咒语,拿不准该用哪一道。
洛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把声音控制得极小,没有人听见——除了一个黑眼黑发的男孩,对洛拉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眼神。
有人突然尖叫起来。洛拉转头一看,他们背后的墙上突然蹿出二十来个幽灵。他们一边滑过整个房间,一边交头接耳,但很少留意这些一年级新生。
他们好像在争论什么。一个胖乎乎的修士模样的幽灵说:“应当原谅,应当忘掉,我说,我们应当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的好修士,难道我们给皮皮鬼的机会还不够多吗?可他给我们都取了难听的外号。你知道,他甚至连一个起码的幽灵都够不上——我说,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穿轮状皱领紧身衣的幽灵突然发现了一年级新生。没有人答话。
“新生哟!”那个胖修士朝他们微笑着说,“我想,大概是准备接受测试吧?”
有些学生默默地点点头。
“希望你们能分到赫奇帕奇!”修士说,“我以前就在那个学院。”
“现在朝前动动,”一个尖厉的声音说,“分院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麦格教授回来了。幽灵们飘飘荡荡,鱼贯穿过对面的墙壁不见了。
“现在,排成单行,”麦格教授对一年级新生说,“跟我走。”
哈利站到了一个淡茶色头发男孩背后,而他的背后是罗恩。洛拉被赫敏和罗恩夹在中间。他们走出房间,穿过门厅,再经过一道双扇门,进入豪华的礼堂。
学院其他年级的同学都已围坐在四张长桌旁,桌子上方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把礼堂照得透亮。四张桌子上摆着熠熠闪光的金盘和高脚酒杯。
洛拉克制着自己不要当众发疯,尽管她简直想要绕着霍格沃茨跑三圈。她抬头看去,天鹅绒般漆黑的天花板上闪烁着点点星光。赫敏小声说:“这里施过魔法,看起来跟外边的天空一样……”
“你是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读到的吗?”
“第三章?”
“第五段!”
洛拉和赫敏默契地击了个掌。
麦格教授在一年级新生面前轻轻放了一个四脚凳,又往凳子上放了一顶尖顶巫师帽。
礼堂里的人都在盯着这顶帽子——除了洛拉。她看着教师席上笑眯眯的邓布利多和一脸阴沉的斯内普,差点流出眼泪。
礼堂里鸦雀无声。接着,帽子扭动了,裂开了一道宽宽的缝,像一张嘴——帽子开始唱了起来: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
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聪明的帽子,
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你们可以让你们的圆顶礼帽乌黑油亮,
让你们的高顶丝帽光滑挺括,
我可是霍格沃茨的分院帽,
自然比你们的帽子高超出众。
你们头脑里隐藏的任何念头,
都躲不过分院帽的金睛火眼,
戴上它试一下吧,
我会告诉你们应该分到哪一所学院。
你也许属于格兰芬多,
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
他们的胆识、气魄和侠义,
使格兰芬多出类拔萃;
你也许属于赫奇帕奇,
那里的人正直忠诚,
赫奇帕奇的学子们坚忍诚实,
不畏惧艰辛的劳动;
如果你头脑精明,
或许会进智慧的拉文克劳,
那些睿智博学的人,
总会在那里遇见他们的同道;
也许你会进斯莱特林,
在这里交上真诚的朋友,
那些狡黠的人会不惜一切手段,
去达到他们的目的。
来戴上我吧!不必害怕!
千万不要惊慌失措!在我的手里(尽管我一只手也没有),
你绝对安全,
因为我是一顶会思想的魔帽!
帽子唱完歌后,全场掌声雷动。帽子向四张餐桌一一鞠躬行礼,随后就静止不动了。
等等,分院帽会不会读到自己以前看《哈利·波特》的思想?火焰杯?厕所分手?纸鹤传情?GGAD?伏黛?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不得不说的那些故事?
最好不要。洛拉崩溃地想。简直社死现场。
“看来,我们只要戴上这顶帽子就可以了。”罗恩悄悄对哈利说,“我要把弗雷德杀掉,听他说得像是要跟巨怪搏斗似的。”
麦格教授朝前走了几步,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
“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听候分院。”她说,“汉娜·艾博!”
一个面色红润、梳着两条金色发辫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走出队列,戴上帽子,帽子刚好遮住她的眼睛。她坐了下来。片刻停顿之后——
“赫奇帕奇!”帽子喊道。右边一桌的人向汉娜鼓掌欢呼,欢迎她在他们那一桌就座。洛拉看见胖修士幽灵也高兴地向她挥手致意。
“苏珊·博恩斯!”
“赫奇帕奇!”帽子又喊道。苏珊飞快地跑到汉娜身边坐下。
“泰瑞·布特!”
“拉文克劳!”这次左边第二桌拍手鼓掌。当泰瑞加入到他们的行列时,有几名拉文克劳的学生站起来和他握手。
曼蒂·布洛贺也分到了拉文克劳,拉文德·布朗则成了格兰芬多的第一位新生,左边最远的一张餐桌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洛拉看见弗雷德和乔治发出了嘘声。
接着米里森·伯斯德成为斯莱特林的新生。
“贾斯廷·芬列里!”
“赫奇帕奇!”
“西莫·斐尼甘!”
“格兰芬多!”
“赫敏·格兰杰!”赫敏几乎是跑着奔到凳子跟前,急急忙忙把帽子扣到头上。
“格兰芬多!”帽子喊道。罗恩哼了一声。
叫到纳威·隆巴顿的名字时,他在朝凳子跑的路上摔了一跤。帽子用了好长时间才对纳威做出决定。当帽子最后喊出“格兰芬多”时,纳威戴着帽子就跑掉了,最后不得不在一片哄笑声中又一溜小跑回来,把帽子还给麦格教授。
叫到马尔福的名字时,马尔福大模大样地走了过去,而且立刻如愿以偿,帽子几乎刚碰到他的头就尖叫道:“斯莱特林!”
洛拉之前看到过一个很有意思的解读——或许连分院帽都不想接触马尔福头上的发胶。
马尔福前去和他的朋友克拉布与高尔会合,露出对自己很满意的样子。
这时,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莫恩……诺特……帕金森……之后是佩蒂尔姐妹……然后是莎莉安·波克斯……
“哈利·波特!”
当哈利朝前走去时,餐厅里突然发出一阵嗡嗡低语,像小火苗的嘶嘶响声。
“波特,她是在叫波特吗?”
“是那个哈利·波特吗?”
天哪,洛拉感觉自己还是低估了哈利在魔法世界的影响力。
分院帽在哈利头上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喊出了格兰芬多。他摘下帽子,走向格兰芬多那一桌。级长珀西站起来紧紧地跟他握手。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大声喊道:“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
现在听候分配的只剩下五个人了。莉莎·杜平成了拉文克劳的新生。接着就轮到了罗恩。他这时脸色发青。一眨眼工夫帽子就高喊道:“格兰芬多!”
当罗恩一下子瘫倒在哈利旁边的座位上时,哈利跟其他人一起大声鼓掌。
“很好,罗恩,太好了!”珀西·韦斯莱越过哈利,用夸张的口吻说。
“洛拉维亚·曼达拉!”
洛拉深吸一口气,余光看到哈利三人担忧的目光。她坐在三角凳上,分院帽盖过了她的眼睛。
“让我看看……我想赫奇帕奇会喜欢你的忠诚,但你的智慧让你更像个拉文克劳……喜欢莽?危险的想法,但这对于格兰芬多来说不算什么……你的内心深处有一股疯劲,或许斯莱特林比较适合你。”
“我拒绝。”洛拉冷静地开始和分院帽分析各种自身条件和斯莱特林的不适配性,差点把分院帽绕晕,最后还补上一句,“其实我比较喜欢格兰芬多……”
台下响起了窃窃私语。洛拉晃了晃腿,显得很悠哉的样子。
“哦梅林啊,你是我见过最能辩论的新生了。不过,用魔法来打败魔法吗?”分院帽沉吟片刻,“那么就……拉文……”
分院帽又停住了。
台下的响声更大了。
“明明看到了你的所有记忆,却还是有一段回忆看不透。那些你不愿意被人读到的曾经,是吗?”分院帽好像幽幽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看到?是不能吗?”
“……是的。”洛拉轻声开口,声音微弱到她自己都听不清,“很抱歉。……我会,和邓布利多校长聊聊的。在我想清楚怎么说之后。”
现在就暴露所有的故事框架,还是过于早了。
在自己的世界里,这里仅仅是一个虚构的世界,一本小说,甚至早早被预定好了人生所有的轨迹和道路……如果知道了,会崩溃的吧。
但这也是她的底气。“想要拯救所有人”这一狂妄而近乎疯狂想法的底气。早在洛拉发现自己穿越到哈利·波特的世界里、见到了那个自己曾经只能默默注视着的男孩时,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但她发誓,即使是献上自己的生命,她也必须让它成真。
“没关系,孩子。但你的确得找时间和阿不思谈谈。”
“格兰芬多!”
“谢谢您。”洛拉真心实意地道了声谢,随后走下台,坐到赫敏旁边。
“艾维斯·沙菲克!”
……沙菲克?
洛拉猛的抬起头——原著里有沙菲克的出现吗?
她直勾勾地盯着往台上走的那个黑发男孩,男孩好像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遥遥地朝她看了一眼。
分院帽盖在了他的头上,洛拉烦躁地在桌布上戳来戳去,写着些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鬼画符。
艾维斯同样注意到了洛拉。在他的记忆里,同样没有一个和哈利·波特是朋友的“洛拉维亚·曼达拉”。
他在戴上分院帽的时候,听见分院帽有些诧异的声音:“你和刚才那个小姑娘的记忆……也不愿意让人看到吗。”
也?记忆?她也是穿越的?!
作为一个沙菲克的礼仪提醒他要保持仪态——虽然根本没有人教他什么鬼的礼仪——但作为一个穿越者的心催促他赶紧去和“老乡”汇合。
但是他头上的分院帽仍然在喋喋不休:“……梅林啊,这届新生怎么回事?等等,你居然只想咸鱼过去?!不行不行……我看看,智慧,审时度势,对规则的蔑视……以及纯血。我觉得你可以去斯莱特林。你觉得呢?”
“什么?”艾维斯正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搞昏了头脑,“随便吧我无所谓麻烦快点我想……”
“好的,你不用说了。斯莱特林!”
艾维斯几乎是迷迷糊糊地走到斯莱特林长桌,麻木而机械性地和级长握手——过于震惊已经让他忘了自己的轻微洁癖——他回头看了一眼格兰芬多长桌,和洛拉的眼神恰好撞上。
艾维斯张了张嘴,努力比了一个“晚宴后礼堂外见”的手势,就不敢再动作了——在斯莱特林长桌和一个格兰芬多眉来眼去,这可不是一般的显眼。
这时剩下的最后一名新生布雷斯·扎比尼被分到了斯莱特林。麦格教授卷起羊皮纸,拿起分院帽离去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他笑容满面地看着学生们,向他们伸开双臂,似乎没有什么比看到学生们济济一堂更使他高兴的了。
“欢迎啊!”他说,“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他重新坐下来。大家鼓掌欢呼。
好像是愿梅林保佑你们的意思。洛拉想起看到过一个解读,说是四个学院分别对另外三个学院的看法:拉文克劳认为其他人都是笨蛋,格兰芬多认为别的学院只会哭鼻子,斯莱特林认为别人都是残渣,而赫奇帕奇认为他们都很拧巴。
真是奇怪,她宁愿相信那是“愿梅林保佑你们”的意思。
“他是不是——有点疯疯癫癫?”哈利迟疑地问珀西。
“疯疯癫癫?”珀西小声说,“他是一位天才!世界上最优秀的巫师!不过你说得也对,他是有点疯疯癫癫。要不要来点马铃薯,哈利?”
桌上的餐盘里都放满了吃的:烤牛肉、烤仔鸡、猪排、羊羔排、腊肠、牛排、煮马铃薯、烤马铃薯、炸薯片、约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萝卜、肉汁、番茄酱,还有薄荷硬糖。
“看起来真不错呀。”穿轮状皱领的幽灵看着哈利切牛排,难过地说。
“你不来上一点儿吗?”
“我已经五百年没有吃东西了。”那个幽灵说,“我不需要吃,不过,当然很怀念它们的美味。我想,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吧?我是尼古拉斯·德·敏西一波平顿爵士,格兰芬多塔楼的常驻幽灵。”
“我知道你是谁了!”罗恩突然说,“我的两个哥哥对我讲起过你——你是那个‘差点没头的尼克’!”
“我想,我比较喜欢你们叫我尼古拉斯·德·敏西一波平顿爵士——”
幽灵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但是西莫插话说:“差点没头?你怎么会差点没头呢?”
尼古拉斯爵士显得很生气,看来他不想谈这个话题。“就像这样。”他不耐烦地说。他抓住左耳朵往下拽。
他的头摇摇晃晃从脖子上滑了下来,掉到肩上,仿佛头是用铰链连接的。看来有人砍他的头没有砍彻底。差点没头的尼克眼看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表情,很开心。
他把头轻轻弹回到脖子上,清了清嗓子,说:“好了,格兰芬多的新同学们!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赢得本学年的学院杯冠军,好吗?格兰芬多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赢过奖了。斯莱特林来了个六连冠!血人巴罗实在让人忍无可忍了——他是斯莱特林的幽灵。”
洛拉朝斯莱特林那一桌看过去,看见桌旁坐着一个幽灵,瞪着呆滞的眼睛,形容枯槁,长袍上沾满银色的血斑。血人巴罗正好坐在马尔福旁边,显然马尔福对这样的座位安排不太满意。一旁的艾维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并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失礼地往旁边挪。
“他怎么弄得浑身都是血?”西莫特别感兴趣。
“我从来没问过。”差点没头的尼克拘谨地说。
等到每人都敞开肚皮吃饱以后,剩下的食物就一股脑儿地从餐盘里消失了。餐盘又都变得光洁如初。
过了一会儿,各式各样的甜品上来了。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应有尽有,苹果饼、糖浆水果馅饼、巧克力松糕……
这时话题又转到了各自的家庭。
“我是一半一半。”西莫说,“爸爸是一个麻瓜,妈妈直到结婚以后才告诉爸爸自己是个巫师。可把他吓得不轻。”
大家都哈哈大笑。洛拉一边听着,一边从长桌上拿起一碟香芋味冰激凌。
“那你呢,纳威?”罗恩问。
“哦,我是由奶奶带大的,她是巫师。”纳威说,“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们家一直以为我是麻瓜。我的阿尔吉叔爷总想趁人不备,想方设法让我露一手魔法——有一次他把我从黑湖码头推了下去,差一点儿把我淹死——结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直到我八岁那年,有一天我阿尔吉叔爷过来喝茶,他把我脚脖子朝上从楼上窗口向下吊着,正好我的艾妮叔婆递给他一块蛋白蛋糕。他一失手,没有拿稳我。我自己弹了起来——飞过整个花园,摔到马路上。他们都高兴极了。艾妮叔婆甚至高兴得哭了起来,你要是能看看我接到入学通知书时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好了。你看,他们还以为我的魔**力不够,不能进这所学校呢。我的阿尔吉叔爷一时高兴,还买了一只蟾蜍送给我呢。”
珀西和赫敏正在谈论功课。
“我真希望马上开始,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我对变形术特别感兴趣。你知道,把一样东西变成另一样东西,当然应该是非常困难——”
“你应当从小的东西变起,比如把火柴变成针什么的……”
哈利抬头看了看主宾席,然后突然用一只手捂住前额:“哎呀!”
“怎么了?”珀西问。
“没——没什么。跟奇洛教授讲话的那位老师是谁?”他问珀西。
“哦,奇洛教授你已经认识了,他看上去那么紧张并不奇怪。那位是斯内普教授,教魔药学,但他不愿意教这门课——大家都知道他眼馋奇洛教授的工作。斯内普对黑魔法可是大大的在行。”
哈利注视了斯内普片刻,洛拉在他脸前挥了挥手:“回神!你伤疤痛了?”
“呃——是的。”哈利意识到自己没办法在洛拉面前撒谎。
“没事的。”洛拉很小声地说,“至少现在不会有事。”
最后,布丁也消失了,邓布利多教授又站了起来,礼堂里也复归肃静。
“哦,现在大家都吃饱了,喝足了,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话。在学期开始的时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几点注意事项。一年级新生注意,学校场地上的那片林区禁止任何学生进入。我们有些老班的同学也要好好记住这一点。”邓布利多朝韦斯莱孪生兄弟那边扫了一下。
“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女士联系。”
“最后,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哈利哈哈大笑,但笑的人只有少数几个。
“他不是认真的吧?”哈利悄声问珀西。
“不可能,”珀西朝邓布利多皱起眉头说,”可奇怪的是,凡不准许我们去的地方,他通常都说明原因,比如,那片林区里有许多危险的野兽,这一点大家都知道。我想他至少该对我们级长讲清楚的。”
“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邓布利多大声说。
其他老师的笑容似乎都僵住了。洛拉思考了一秒钟要不要捂住耳朵,然后面无表情地放弃了挣扎。
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弹,魔杖中就飘飞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在餐桌的上空像蛇一样高高地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
“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邓布利多说,“预备,唱!”
于是全体师生放声高唱起来: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请教给我们知识,
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
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一些有趣的事物。
因为现在我们大脑空空,
充满空气,死苍蝇和鸡毛蒜皮,
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
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
你们只要尽全力,
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
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尘土。
大家七零八落地唱完了这首校歌,洛拉按电影里的调欢快地唱完全曲。只有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仍照着《葬礼进行曲》徐缓的旋律在继续歌唱。邓布利多用魔杖为他们俩指挥了最后几个小节,等他们唱完,他的掌声最响亮。
“音乐啊,”他擦了擦眼睛说,“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现在是就寝的时间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格兰芬多的一年级新生跟着珀西,穿过嘈杂的人群,走出礼堂。
洛拉猫着腰,悄悄地溜到斯莱特林队伍的后面,一把揪住了落在队伍后面的艾维斯。
“喂……”艾维斯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洛拉扯到了另一条没人的走廊。
洛拉抱着胳膊,绕着艾维斯转了几圈:“你……”
艾维斯被洛拉看得发毛:“我?”
“二十一世纪?”
“20xx年?”
“看过《哈利·波特》吧?”
“呃,了解大概剧情。”
“这就是你只想当咸鱼的理由?”
“对啊……嗯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预言家。”
“?刀了。”
“?你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吗?”
一阵沉默。
“分院帽跟你说了别的什么吗?”
“它只说我和你是一个地方来的……”
“好吧。我要先和你说一下我的计划……”
“你还有计划?”
“别打断我。首先一年级和二年级,这两年没有什么节点暂且不谈。三年级,小天狼星……我想让他能和哈利好好生活在一起。四年级是火焰杯,我要让迪戈里活下去。然后五年级是神秘事物司,小天狼星……”
“等等,你是想让那些本来应该死去的人活下去?”
“是的。”
“你有考虑过后果吗?!你知道改变一个人的生死有多困难、会造成什么样的蝴蝶效应吗?”
“我不知道。”
“那你还……”
“分院帽说我喜欢莽来着。”
“……”
“它大概指的就是这个。我一定要改变结局,死了也没关系反正不是没死过。啊当然,剧情线还是要走的,这玩意儿还是收着点改比较好。”
“……够莽。你真是疯了。”
“或许吧。所以,你要加入吗?”
“……比起这个,我更想先看看你的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东西。”
“那我就当你同意咯。你认识去斯莱特林地下室的路吗?”
“我不知道口令。”
“精明。明天见。”
“再见。”
洛拉不害怕有人把这些话听到——他们用的都是中文,估计邓布利多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洛拉爬上格兰芬多塔楼,看见了守在门口的赫敏。
“哦,你终于回来了。”赫敏一脸责怪,“你怎么能在第一天就乱跑呢?我好不容易对珀西编了个谎话说你有东西忘在礼堂了——”
“好啦。”洛拉笑着拉起赫敏的手,“已经很晚了,明天还有课呢。”
“真是的,下次不许这么做了。”赫敏瞪了洛拉一眼,“龙渣。”
胖夫人的画摇摇晃晃地朝前移去,露出墙上的一个圆形洞口。她们都从墙洞里爬了过去。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是一个舒适的红色调圆形房间,摆满了软绵绵的扶手椅。
赫敏带着洛拉去了女生寝室,找到了她们俩的房间。这里有两张带四根帷柱的床,垂挂着深红色天鹅绒帷帐。
行李箱子已经送了上来,洛拉匆匆扫了一眼时间,把书本都放到一个大书架里,拿出一张羊皮纸开始写信。洛拉汇报了一下列车上的情况以及分院仪式,然后把羽毛笔放下,换睡裙睡觉了。
第二天洛拉早早起来,去了猫头鹰棚屋找海德薇帮忙送信。她看着海德薇远去的身影轻轻的叹了口气。
“就在那边,快看。”
“哪边?”
“在那个高个红头发男生旁边。”
“那个戴眼镜的?”
“你看见他的脸了吗?”
“看见他那道伤疤了吗?”
第二天,哈利一走出寝室,这些窃窃私语就一直紧追着他。洛拉被烦得够呛,拽着哈利和赫敏,哈利拽着罗恩,四个人一起左躲右闪,努力在人群中找到一些空隙钻过去。
霍格沃茨的楼梯相当魔幻。它们有的又宽又大、有的又窄又小,而且摇摇晃晃、有的每逢星期五就通到不同的地方、有些上到半截,一个台阶会突然消失,你得记住在什么地方应当跳过去。
洛拉很庆幸她的记忆力不错——她甚至画了一张简略的地图,上面标注了到各种常用地点的路线,然后复制给了三人组每人一张。
你拿幽灵们也没有办法。常常是当你正要开一扇门时,一个幽灵突然从门后蹿出来,吓你一大跳。差点没头的尼克当然乐意为格兰芬多的新生们指路;可如果你上课已经要迟到,偏偏又碰上喜欢恶作剧的皮皮鬼,那就比碰到上了锁的两道门外加一道机关重重的楼梯更加难办了。
当然还有阿格斯·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洛拉看电影的时候对他很同情——可要是真遇上这么个人,你很难不讨厌他。哪怕你只不小心拿着魔杖走出魔咒课教室,他都要冲你大喊大叫:“把魔杖收起来!走廊不允许使用魔法!”
然后,就要面对课程本身了。每星期三晚上,他们都要用望远镜观测星空,学习不同星星的名称和行星运行的轨迹。一星期三次,他们都要由一个叫斯普劳特的女巫带着到城堡后边的温室去上草药课,学习如何培育这些奇异的植物和菌类并了解它们的用途。
魔法史是最无聊、也是唯一由幽灵教授的课程。当年宾斯教授在教工休息室的壁炉前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去上课时竟忘记带上自己的身体,足见宾斯教授生前确实已经很老了。上课时宾斯教授用单调乏味的声音不停地讲,学生们则潦潦草草地记下人名和日期,把恶人墨瑞克和怪人尤里克也搞混了。
教授魔咒的是一位身材小得出奇的男巫:弗立维教授,上课时他必须站在一摞书上才够得着讲桌。开始上第一堂课时,他拿出名册点名,念到哈利的名字时,激动得尖叫了一声,就倒在地上不见了。
麦格教授跟他们都不一样。她严格、聪明,学生们刚坐下来上第一堂课她就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
“变形术是你们在霍格沃茨所学的课程中最复杂也最危险的魔法。”她说,“任何人要是在我的课堂上调皮捣蛋,我就请他出去,永远不准再进来。我可是警告过你们了。”
然后,她把她的讲桌变成了一头猪,又变了回来。洛拉看着变回桌腿的猪腿,遗憾地戳破了脑子里的幻想泡泡。
在他们记下了一大堆复杂艰深的笔记之后,麦格教授发给每人一根火柴,开始让他们试着变成一根针。
到下课的时候,只有赫敏和洛拉的火柴起了些变化。麦格教授让全班看她们的火柴是怎么变成银亮亮的针的,向两个女生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全班真正期待的课程是黑魔法防御术。当然洛拉一点也不期待,甚至想离奇洛教授越远越好。
可奇洛教授的这一课几乎成了一场笑话。他上课的教室里充满了一股大蒜味,大家都说这是为了驱走他在罗马尼亚遇到的一个吸血鬼,怕那个吸血鬼会回过头来抓他。
他告诉他们,他的大围巾是一位非洲王子送给他的礼物,那位王子答谢他帮忙摆脱了还魂僵尸的纠缠,不过谁也说不上是不是真的相信他说的这个故事。
首先,当西莫急不可耐地问奇洛教授是怎么打败还魂僵尸的时候,教授满脸涨得通红,含含糊糊,说起了天气;其次,他们发现他那块大围巾也发出一股怪味,弗雷德和乔治坚持说那里面肯定也塞满了大蒜,这样无论奇洛教授走到哪里,他都有了防护。
鬼啊,那里面是伏地魔的脑袋。洛拉表情扭曲的想。
星期五很快就到了。
“今天我们都有哪些课?”哈利一边往麦片粥里放糖,一边问罗恩。
“跟斯莱特林的学生一起上两节魔药课。”罗恩说,“斯内普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都说他偏向自己的学生,现在倒可以看看是不是真的这样。”
“但愿麦格教授也能偏向我们。”哈利说。
“那倒不太可能。”洛拉伸手往自己杯子里倒了点牛奶。
麦格教授是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但她昨天照样给他们留了一大堆作业。
就在这时,邮件到了。
海德薇扑棱着翅膀落到果酱盘和糖罐之间,将一张字条放到了哈利的餐盘上。哈利把字条打开。
亲爱的哈利和洛拉:(字迹非常潦草凌乱)
我知道你们星期五下午没有课,不知能否在午后三时前后过来和我一起喝茶?我很想知道你们第一周的情况。请让海德薇给我一个回音。
海格
哈利向洛拉征求了意见,然后向罗恩借来羽毛笔在字条背面匆匆写道:“好的,我们都很乐意,下午见。”然后就让海德薇飞走了。
魔药课在一间地下教室里上。这里比上边城堡主楼阴冷,沿墙摆放着玻璃罐,里面浸泡的动物标本更令人瑟瑟发抖。斯内普和弗立维一样,一上课就拿起名册,而且也像弗立维一样,点到哈利的名字时总是停下来。
“哦,是的,”他小声说,“哈利·波特,这是我们新来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啊。”
德拉科·马尔福和克拉布、高尔用手捂着嘴哧哧地笑起来。斯内普点完名,便抬眼看着全班同学。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配制魔药这门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他开口道,说话的声音几乎只比耳语略高一些,但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由于这里不用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坩埚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他讲完短短的开场白之后,全班哑然无声。
但是您自己没能阻止死亡。洛拉有点悲哀地想。
“波特!”斯内普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哈利惊恐地看了罗恩一眼,罗恩跟他一样也怔住了;赫敏的手臂高高地举到空中,洛拉手扶着额头,对他露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说。斯内普轻蔑地撇了撇嘴。
“啧,啧——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斯内普有意不去理会赫敏高举的手臂。
“让我们再试一次吧。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粪石,你会到哪里去找?”
赫敏尽量在不离开座位的情况下,把手举得老高。洛拉抿着嘴,试图把赫敏的手拉下来,然后失败了。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笑得浑身发颤。
“我不知道,先生。”
“我想,你在开学前一本书也没有翻过,是吧,波特?”
哈利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波特,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这时,赫敏站了起来,她的手笔直伸向地下教室的天花板。
“我不知道,”哈利小声说,“不过,我想,赫敏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有几个学生笑出声来。西莫朝他使了个眼色。斯内普看上去很不高兴。
“坐下。”他对赫敏怒喝道,“让我来告诉你吧,波特,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服生死水。粪石是从山羊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至于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则是同一种植物,统称乌头。明白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教室里突然响起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沙沙声。在一片嘈杂声中,斯内普说:“波特,由于你顶撞老师,格兰芬多会为此被扣掉一分。”
魔药课继续上了下去,但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的处境并没有改善。斯内普把他们分成两人一组,指导他们混合调制一种治疗疖子的简单药水。斯内普拖着他那件很长的黑斗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看他们称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挨过批评,只有马尔福和艾维斯幸免——艾维斯貌似很擅长魔药?
斯内普看了一眼洛拉的药水,居然说她的蛇的毒牙的粉末不够碎——洛拉咬着牙,再次磨起了几乎没有颗粒的毒牙。
正当斯内普让大家看马尔福蒸煮带触角的鼻涕虫的方法多么完美时,地下教室里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绿色浓烟,传来一阵很响的嘶嘶声。
纳威不知怎的把西莫的坩埚烧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块东西,坩埚里的药水泼到了石板地上,把同学们的鞋都烧出了洞。
几秒钟内,全班同学都站到了凳子上,坩埚被打翻时,纳威浑身浸透了药水,这时他胳膊和腿上到处是红肿的疖子,痛得哇哇乱叫。
“白痴!”斯内普咆哮起来,挥起魔杖将泼在地上的药水一扫而光。
“我想你大概是没有把坩埚从火上端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了,是不是?”
纳威抽抽搭搭地哭起来,连鼻子上都突然冒出了许多疖子。
某种意义上,纳威也是个魔药天才。洛拉敬佩地想,他是怎么把治疗疖子的药水熬成让人长出疖子的药水的呢?
“把他送到上面的医院去。”斯内普对西莫厉声说。接着他在哈利和罗恩身边转来转去,他们俩正好挨着纳威操作。
“波特,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不要加进豪猪刺呢?你以为他出了错就显出你高明吗?格兰芬多又因为你丢了一分。”
哈利正要开口辩解,罗恩在坩埚后边踢了他一脚。
“别胡来,”他小声说,“听说斯内普特别不讲理。”
一小时后,他们顺着台阶爬出地下教室,哈利头脑里思绪翻滚,情绪低落。
“好啦。”洛拉拍拍哈利的肩膀,“斯内普教授是有点凶,把分在其他地方挣回来不就好了。”
“就是,打起精神来,哈利。”罗恩说,“斯内普经常扣弗雷德和乔治的分。我能跟你们一起去见海格吗?”
三点差五分,他们离开城堡穿过场地向海格的住处走去。海格住在禁林海格住在禁林边缘的一间小木屋里,大门前有一张弩和一双橡胶套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