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哈利趁着德思礼夫妇出门的时候往洛拉家门口扔了个纸团。
洛拉捡起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大大的“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女贞路啊?”
洛拉扔了一个“I don't know”的纸团回去。
哈利看起来更丧了。
嘿嘿,骗他的。大概再过几天卢平教授他们就会把他带走——
咦,稍等,她也要去吗?
洛拉呆滞地看了看难掩激动的哈利,看了看旁边微笑着的卢平教授(顺便偷瞄了一眼泡泡糖粉色头发的唐克斯),然后指了指自己:“啊?我吗?”
“对。”卢平点了点头,“抓紧收拾好东西,好吗?或许我应该和你的父母说明一下情况……”
艾伦从楼上走下来。洛拉征询意见地看了他一眼,得到他点头的反馈后匆匆冲进了储物间:“上次买的那些零食在哪里啊——?”
于是最后相当魔幻地提着箱子走人了。
洛拉用绑带把行李箱固定在自己的光轮2001上,有点期待地和曼达拉夫妇告别——她还没试过用飞天扫帚进行长途飞行呢。
卢平教授用魔杖敲了敲她的脑袋。幻身咒的效果像打破的鸡蛋液一样顺着重力流过全身,洛拉原地掂了两下脚,欢快地打开了后门。
他们来到后花园的空地上,穆迪看着天空嘟哝:“晴朗的夜空,如果能多点儿云彩做掩护就好了。”
“好吧,你们听着,”他转过脸来,粗声粗气地对哈利和洛拉说,“我们排成紧密的队形往前飞。你们两个并列,唐克斯在你们的正前方,卢平在下面掩护,我在你们后面。其他人把我们围在中间。不管怎样都不能乱了队形,明白吗?如果我们中间有谁遇害——”
“那可能吗?”哈利担忧地问,但穆迪没有理他。
“——其他人继续往前飞,不能停下,不能乱了队形。如果他们把我们都干掉了,只有你们两个孩子还活着,还有后续的警卫随时准备接替上来。不停地往东飞,他们就会与你们会合。”
“好了,没有人会死的。”高个子的黑皮肤巫师用平静的低沉声音说。
哦,金斯莱·沙克尔!洛拉想起来了,对他印象这么深刻还是因为他的名字和韦斯莱怪像的呢。
“骑上扫帚,那是第一个信号!”卢平指着天空果断地说,夜空中正绽开一片鲜红色的火花。
洛拉听话地骑上扫帚,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第二个信号,我们走吧!”伴随着绿色火花的绽放,卢平大声说道。
洛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曼达拉夫妇:“我会给你们寄信的——”
“好。”塞西莉亚对她露出一个微笑,“要开心。”
洛拉升入了夏日夜晚凉爽的空气中。
她没有扎头发,两鬓的发丝顺着气流向后,像波浪一样柔软地飘动着。她望向底下星星点点亮起的灯光,兴奋地瞪大了眼睛。
“快向左,向左,有个麻瓜在抬头往上看呢!”穆迪突然喊道。唐克斯猛地一拐,洛拉跟紧她,愉快地哼起了只有自己能听清的歌。
“我们需要飞得再高一些……再飞高四分之一英里!”
“向南!前面是小镇!”
“向东南飞,继续上升!”
穆迪不停地发号施令,大部队跟从他的指令左拐右拐,不时还要原地转几个圈“以防有人跟踪”。
“你疯了吗,疯眼汉?”唐克斯尖叫道,“我们都快在扫帚上冻僵了!如果再这样绕下去,大概下个星期都到不了那儿!而且,我们差不多已经到了!”
“是应该开始降落了!”卢平的声音传了过来,“队伍缩紧点!”
洛拉和哈利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他们朝着一大片光亮飞去,并且逐渐降低了高度,最后在一个小广场中央一片凌乱荒芜的草地上跨下扫帚。
洛拉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连打了两个喷嚏,在不适地揉搓了两下有些冻僵的脸后被塞了一张小纸条,上面用圈圈套圈圈的字体写着一句话:凤凰社指挥部位于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
哈利看起来很困惑,大概是想问什么是凤凰社,总部又为什么要设在小天狼星家里。但他没有开口,因为更重要的是,他们找不到格里莫广场12号的房子了。
“想想你们刚才记住的话。”卢平轻声说。
洛拉的脑子刚刚想到格里莫广场12号,就有一扇门在11号和13号之间凭空冒了出来,接着整栋房子就像是PPT一样丝滑地切了出来。
还挺像凭空想象出一栋房子的呢……洛拉跟着卢平跨过门槛,走进她已经有些熟悉的门厅。
卢平挨个敲了敲哈利和洛拉的脑袋解除幻身咒,随着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韦斯莱夫人从门厅另一端的一扇门里走了出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地朝他们走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可是比洛拉在车站见到她时消瘦和苍白了许多。
“哎呀,你们来了!”她把两个孩子搂到怀里(哈利看起来像是被勒断了肋骨),然后又把他们推开一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哈利看上去瘦了——不过也长高了!洛拉高了不少——”
她又转向洛拉身后的巫师们,口气急促地说:“他刚来,会议已经开始了。”
护送他们前来的巫师们都发出了关注和兴奋的声音,开始朝韦斯莱夫人刚才出来的那扇门走去。
“赫敏和罗恩在哪里?”洛拉问,韦斯莱夫人似乎很高兴她没有对会议感到好奇:“他们在楼上呢——好了,你们自己上去吧,现在我得赶紧过去了,我应该在会上的——”
洛拉点点头,拉着还在向木门探头探脑的哈利往楼梯走。刚走到二楼的平台,一扇门就被推了开来,赫敏从里面冲出来抱住洛拉:“噢!你们来啦!”
“这句话可比我半个暑假都听的多呢。”洛拉嘀咕道,赫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小猪兴奋地在他们头顶上一圈一圈飞个不停,长高了不少的罗恩正绞尽脑汁地尝试让它下来。
海德薇从房门里飞出来,轻捷地落在哈利肩头。洛拉凑过去摸摸它的脑袋,猫头鹰歪过头来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指。
“它一直烦躁不安,”罗恩说,“它捎来你最后那两封信时,差点把我们啄个半死,你看看这个——”
他举起右手的食指给哈利看,上面有一个已经快要愈合但显然很深的伤口。
“哎哟。”洛拉说,魔杖轻巧地点了点他的伤痕,“赫敏呢?”
“我也有。”赫敏摊开手,掌心偏下的部分有两处伤口。
“哎呀,”哈利说,“真是对不起,但我想得到回信,你知道——”
“我们也想给你回信啊,哥们儿,”罗恩说,“赫敏担忧得要命,她不停地说,如果你一直困在那里,得不到一点儿消息,肯定会做出什么傻事来的。但邓布利多让我们——”
“——发誓不告诉我,”哈利说,“哈哈,我猜到了。”
“嗯……他似乎觉得这样做最合适。”赫敏呼吸有点急促地说,哈利摇了摇头:“我又没怪你们,干嘛这么紧张?”
罗恩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说“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你的表情看起来可不像没怪他们。”洛拉指指点点。
“好吧——总之——我们对邓布利多说,我们很想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罗恩说,“我们真的说了,哥们儿。但他现在忙得要命,我们到这里之后只见过他两次。他没有多少时间,他只是叫我们保证写信时不把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他说猫头鹰可能会被人半路截走。”
哈利似乎是勉强让自己相信这个说法。
“别朝他们俩发脾气。”洛拉说。她从行李箱的隔层里摸出在华人街买的零食:“吃,都吃点。吃饱了就不生气了。”
于是四个人开始大嚼特嚼,顺便了解一下到底什么是凤凰社,又为什么要以小天狼星的家为总部。
哈利对小天狼星一次都没来找过他感到恼火,罗恩犹犹豫豫地说:“嗯……其实他任过你的警卫——可是——”
“可是他试图对德思礼夫妇施些魔咒,于是邓布利多就把他换掉了。”赫敏说,“你知道的,要是让你的姨夫和姨妈知道……”
嚼到一半的时候,随着两声刺耳的爆响,弗雷德和乔治突然出现在房间中央。小猪吱吱地叫得更慌乱了,嗖地飞过去和海德薇一起栖在衣柜顶上。
“不许这么做!”赫敏惊魂未定地对双胞胎说。
“你好,哈利,”乔治一边说一边朝他们开心地笑着,“你们在吃什么呢?”
“看起来很新,我也想来一口。”弗雷德也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你们通过幻影显形的考试啦?”洛拉递过去两包苏打饼干。
“成绩优异。”弗雷德说,他手里拿着像一根长长的肉色细绳的东西。
“从楼梯上下来也就不过多花三十秒钟。”罗恩吐槽道。
“时间就是金加隆。”弗雷德说,“这是伸缩耳,”他解释道,并举起了那根细绳,“我们想听听楼下的动静。”
“你们可得小心点儿,”罗恩盯着伸缩耳说,“如果又给妈妈看见了……”
“值得冒险,他们在开一个重要会议。”弗雷德说。
门又被打开了,露出一头红色的长发。
“噢,你们好!”金妮高兴地说,“我可以也来一口吗?(洛拉递给她一包手指饼干。)——谢谢。”
她又转向弗雷德和乔治,对他们说:“伸缩耳不管用了,妈妈竟然给厨房门念了个抗扰咒。”
“你怎么知道的?”乔治问,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是唐克斯告诉我怎么验证的。”金妮说,“你只要往门上扔东西,如果东西碰不到门,就说明念了抗扰咒。我一直在楼梯顶上往门上扔粪弹(“等一下,你说你扔了什么——?”洛拉发出尖锐的爆鸣。)——没开封的!可它们全都避开门飞到了别处,所以伸缩耳根本不可能从门缝底下钻进去了。”
弗雷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可惜。我真想知道斯内普那老家伙想干什么。”
“斯内普!”哈利立刻问道,“他也在这儿?”
“是啊,”乔治说着小心地关上房门,坐在一张床上,弗雷德和金妮也跟了过来,“念一份报告。绝密的。”
“蠢蛋。”弗雷德懒洋洋地说。
“他现在是我们这边的人了。”赫敏责备地说。
罗恩哼了一声:“那也不能说他就不是蠢蛋了。瞧他看着我们时的那种眼神。”
“比尔也不喜欢他。”金妮说,似乎这就一锤定音了。
洛拉发出窃笑声。
天呐,这可真是糟糕的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