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临近让霍格莫德的一些小店早早便开始张灯结彩,还未到晚餐时间,詹姆几人打算先去三把扫帚用热乎的黄油啤酒和可口的炸鱼薯条结束这乱糟糟的一天。
刚迈进三把扫帚,几只姜饼人就落到男孩们的头发上,詹姆心情正烦乱着,不客气地捏住姜饼人的小手左右拉扯,纸片小人立马叽叽喳喳地发出大声抱怨。
“你跟它们作对干什么?”莱姆斯跟在他身后进门,推着他的肩,调笑说,“看来那位女孩真把你折磨得够呛。”詹姆一眼找到坐在酒馆角落里的西里斯和伊莎贝尔,
他在西里斯旁边落座,大声喊道,“我受不了了,朋友们!我要喝这里度数最猛的酒!”
罗斯默塔女士听见,在吧台后瞟着詹姆,嘴里发出嘟嚷,“看看你们自己吧,英国青少年们,这儿是不可能提供给你们烈酒的!”
“哈,老板娘一直在歧视我们,仅仅因为我们是未成年!但我看她也不比我们年长多少啊!”詹姆不服气地放声说。
“至少我成年了,波特先生。”
詹姆憋屈地转头,朝好友们问,“她到底会不会做生意?”
罗斯默塔女士才不和青少年计较,她是位婀娜多姿的年轻女人,成熟而富有风情,她远远走过掠夺者所在的桌次,彼得在她弯腰的一刹那臊红了脸。
“看看是谁春心萌动了,我们的小彼得。”西里斯不假思索地笑话道,“你喜欢比你要年长的么,那种类型?”
“放尊重点!西里斯!”一直在沉闷低头伊莎贝尔突然叫嚷开,莱姆斯立即发现她和往常的不同。
他伸手就要夺过伊莎贝尔喝空的酒杯,女孩激动地阻止了他。这样一来,他和伊莎贝尔的距离缩短,也闻到来自女孩身上浓烈的威士忌味。
“梅林,西里斯,你给她喝了什么?”
“放轻松,莱米。”西里斯一只手放在伊莎贝尔身后的靠椅上,不费余力地拖了一把,伊莎贝尔因此毫无防备地受力向后歪去。
“我懂了。”詹姆在混乱中迅速领悟道,他果断往桌底钻,果不其然,在隐身衣下,他握住了一个冰凉的杯体。
“哇哦~”詹姆低身扒拉藏着的威士忌酒杯,手往上为西里斯竖起大拇指,“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就想在这儿喝点火焰威士忌!真懂我,兄弟!”
莱姆斯刚想操心你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合喝度数高的酒,一旁的伊莎贝尔就打断了他。
“你要干什么?莱姆斯。”一位小醉鬼幽幽地盯着他看,
“你,不许管我喝酒。”她点了点莱姆斯的肩,“未来的格兰芬多级长,你该管管的是他们!”伊莎贝尔大幅度地挥动左手,这差点给西里斯的俊脸上来一巴掌。
“西里斯在麻瓜界能把他的摩托车开得快要飞上天,在学校里又和詹姆横行霸道,聚一起能把霍格沃茨都给炸了。他们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行为的后果,乐意去干些能丢掉小命的事情,谁能来管管他们?”
“我吗?我能管住你吗?我怎么去管。”伊莎贝尔又想去倒杯朗姆酒——她就是这么混着一点点地喝到醉的。
西里斯赶在莱姆斯之前把她扯回来,伊莎贝尔甩开他,醉醺醺地对他喊道,“别动我!”
詹姆的表情一言难尽,他看着空掉大半的火焰威士忌,“该死,西里斯,她醉成这样,我们待会怎么领她回去?”他不想再惹上女孩们的麻烦了,尤其是拉文克劳女孩的麻烦!
“走蜂蜜公爵店里的密道,詹姆,我没想到她酒量这么差,我只给她喝了一小点。”西里斯悄声说,伊莎贝尔此时摇晃脑袋,脑袋直扑扑往饭桌上磕,发出好大一声巨响。
彼得眼疾手快地把餐点从她的行动范围内撤走。
“西里斯,我想你在她把自己灌醉之前就应该去阻止她。”
“我能处理好,好吗?”西里斯抽出自己及时垫在伊莎贝尔额前的手,他的指关节因女孩毫不客气砸下的重量而轻微泛红。
伊莎贝尔这会儿的样子任谁看都会觉得好不到哪去。
她的脸蛋酡红,金发凌杂地散在饭桌上,嘴唇染着水光,双眼湿润,正迷蒙地看再摆放在桌上面的餐点。
“我不想吃,西里斯,而且我有点儿想吐。”伊莎贝尔含含糊糊地小声埋怨。
詹姆和彼得面面相觑,莱姆斯更是不敢看她,西里斯一怔,决定先把女孩按进自己怀里。
伊莎贝尔散发浅淡玫瑰香的金发拂过他的脖颈。
她伏在西里斯肩头,眼眶却莫名感到酸涩,梦让她的心思变得沉重起来。
如果那些都是未来,如果西里斯真的会成为叛徒,如果她举起的杖尖,对准的会是西里斯的脸,她又该怎么办?
她有能力改变预知的事情吗?
伊莎贝尔数不清第几次去偷看西里斯,而这次,西里斯并没有对上她的视线,他正紧盯着面前的餐点,但似乎没什么想吃的**。
伊莎贝尔想,自己是喜欢西里斯吗?有别于同学或朋友的那类喜欢。
或许是在西里斯第一次用笑容满溢的样子看她的时候,或许是在西里斯以幼稚恶作剧横冲直撞闯进她无趣生活的时候,或许是在三年级假期的纯血舞会,她主动跨上男生新改装的麻瓜摩托车,西里斯带她逃进晚风奔向月亮的时候。
西里斯是矛盾的集合体,是伊莎贝尔复杂情感的源头。
她喜欢他吗,伊莎贝尔从不愿意去直面这个问题。
她又恍惚想起天文课上西里斯肆意明朗的笑容,以及永不熄灭群星中闪烁着,最为璀璨的天狼星。
西里斯·布莱克该属于风,该属于自由。
不该属于她。
......
晚餐在伊莎贝尔安静的注视下诡异地结束了。
伊莎贝尔几乎被西里斯半抱着,她挣扎着不让男孩背她。詹姆走在最前面,他吃得过于撑了,西里斯点了五个人的份量,而伊莎贝尔在一开始就靠在西里斯身上一动也不动,还把西里斯为他准备的火焰威士忌喝光了!
——看在梅林的份上,他才是这顿饭的主角好吗!
连彼得都关心起伊莎贝尔的心理问题,但无论他们怎么问,伊莎贝尔怎么也不肯说一个字,即使在醉酒的情况下,这位女孩也理智得过分。
最后他们在蜂蜜公爵店前分别,其他三人要去趟尖叫棚屋,去查看他们为练成阿尼马格斯准备好的水晶小药瓶。他们的进度停留在这个阶段已经有好段时间了。掠夺者们每天都在等待一个伦敦的暴雨天,顺利的话,他们会在闪电划破天空的刹那,去喝下一瓶血红色的魔药。
西里斯在无人处停下脚步,伊莎贝尔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天空的薄云。它们被夕阳烘托成桃花色,太阳西沉,寂静光辉铺满大地,把脚下的每一处坎坷都映照得灿烂而清晰。
他将魔杖尖端指向心脏,伊莎贝尔在他开口念咒的那瞬间握住他的手。
西里斯看见她直勾勾的灰蓝色眸子,以及一张一合的嘴唇,“你要做什么?西里斯。”
他垂眸,伊莎贝尔白净而纤细的正覆在他的手背,感受到女孩柔软而微微出汗的手心,他徐徐念出咒语:
“阿马多,阿尼莫,阿尼马多,阿尼马格斯。(Amato Animo Animato Animagus)”
伊莎贝尔瞬时僵滞,她聪明地反应过来,这让她被酒精蚕食的大脑清醒不少。
两人都没出声。当魔杖尖再次触碰到胸口时,西里斯感受到了第二个心跳,时而强烈时而微弱,“嘭嘭”撞击他的胸腔,在这个时刻,似乎一切都变得迟缓。
“我想我快成功了,伊莎贝尔。”他边兴奋地出声,“只需要在等一个闪电,我就能练成阿尼马格斯!”
“恭喜你。”伊莎贝尔松开他,淡淡地说,西里斯拿着魔杖的手绷紧后又松懈下来,自然垂落在身侧。
他们沉默着走了一段距离。
“是为了莱姆斯,对吧,你对待朋友一向很好。你一直都是位爱憎分明的人,我其实很高兴你能想到跟我交朋友。”
伊莎贝尔突兀地问,“你会背叛朋友吗?”酒精灼烧着伊莎贝尔的心脏,促使她不断深呼吸。
“我宁愿死也不会背叛朋友!”西里斯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他黑沉沉地看着她,“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伊莎贝尔,我能感觉到你今天的不对劲,或者把现在的我换成莱姆斯,你就能更轻易地说出你到底在苦恼些什么了。”
西里斯一点都不绅士地握住女孩手腕。
他们当下来到蜂蜜公爵通往霍格沃茨的地道,只要滑落下去,就能大大缩短行走到霍格沃茨城堡的距离。
可伊莎贝尔的手腕真的被西里斯握得很疼,她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着水光,不自觉地咬紧下唇,用一种堪称哀怨的眼神看着西里斯。
西里斯又在说些什么混蛋话?!
接收到这股视线,西里斯终究还是放开了她。他怕自己再用力一点,面前的女孩真能在他面前落下几滴泪来。
怎么伊莎贝尔喝醉酒这么、这么多愁善感,又这么脆弱而倔强。
女孩踉跄着在密道的入口蹲下,这让西里斯的心瞬间高高悬起。
以她现在这个状态掉下去,明天巫师界的头条就会是——《霍格沃茨命案: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的蓄意谋杀》
“你为什么老对我这么凶?”伊莎贝尔对着密道在说话。
西里斯骂出句脏话,伸手护住女孩四周,确保她不会真就以这个姿势滑落密道。
伊莎贝尔立马不爽地回头,“喂,你该礼貌一点,你这样会没有女孩喜欢你的。哦,虽然霍格沃茨到处都是痴迷你的女孩,但如果你对她们也这么凶,你是得不到任何女生芳心的。”
她凝眸,这个眼神看得西里斯心痒痒,他很想帮伊莎贝尔把落到两颊的金发别到耳后去。
“尽管你确实长得很帅,好吧,这是个审美正常的人都会知道的事实,并不是说是我主观的臆断,我对你可没有什么滤镜。但是你不能对我这么凶,你不能老按你自己的情绪来挑战我的好脾气。”
西里斯被说得哑口无言,他说,“我没有在凶你。”但这句话的音量在伊莎贝尔凶狠谴责的瞪视下变得越来越低,虚无缥缈,最后他只说,“抱歉,伊莎贝尔,我有时候在你面前不太会控制情绪,我以后会好好注意的。”
“哼。”伊莎贝尔这才心满意足回头,继续盯着黑漆漆的密道看。
“嗯,我抱你下去?”西里斯尝试问她,伊莎贝尔呢哝了一句,“才不要。”
西里斯头一次对一个人感到如此束手无策。
“那你想怎么下去,我绝不会让你头昏脑涨地这么进去的,如果我这样干,我隔天将会迎来拉文克劳不知道多少个女生的决斗邀请。”
伊莎贝尔突然高兴地笑一声,醉鬼真是最让人搞不明白的,“那你抱着我下去吧,如果你让我磕了绊了,你明天就别想出格兰芬多塔楼了!”
西里斯如释重负,一手捞过女孩的腰,一手还拿着她摘下的帽子。伊莎贝尔的双手温顺地缠上他的脖颈,西里斯能嗅到女孩身上的玫瑰花香味,以及威士忌浓烈的酒气。这并不难闻,恰恰相反,西里斯认为伊莎贝尔现在就是一款十分具备吸引力的玫瑰花味威士忌,未来要是他成为调酒师,他会去研发这样一个新品的。
肯定会很受欢迎。
随后,伊莎贝尔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们进入密道了。
在滑动过程中,伊莎贝尔的脑浆都快要被摇匀,胃被慢慢又高高地揪起,一股酸意直冲嗓子眼。
一落地,伊莎贝尔就要立马站起来,可她太晕了,歪歪斜斜走两步就要往地上摔去。
西里斯见状一把揽住她,但不幸的是,男生的坚硬的手骨按压在伊莎贝尔本就不适的胃部,“哗啦”一声,伊莎贝尔全吐在了密道里!
西里斯显然没反应过来,他还在尽力扶着伊莎贝尔,不让她摔倒。
伊莎贝尔吐完舒服多了,如果现在能有张床让他给躺就更好了,但很可惜的没有,她只能揪着西里斯的领带,西里斯顺着这个力道弯腰,看着迷迷瞪瞪的女孩。
他笑颜逐开,“你竟然能憋到这种时候才吐!”他似乎觉得这是件很神奇的事,“我还以为你会在下来的半道就开始呕,边呕边滑,你和我的袍子上全变得脏兮兮的,我们就这样各回各的休息室,然后我们明天再来一起清洁这块....”
他的话还没说完,因为伊莎贝尔直接往前两步,脑袋一歪,倒在他怀里,嘴里嘀咕了句什么,西里斯没听清。他低头凑近,感受她绵长的呼吸。
她就这样睡着了。
好吧,西里斯看着毫无防备昏睡过去的女孩,心想,下次还可以再继续给她喝点儿酒,喝醉酒的伊莎贝尔也太可爱了。
隔天的伊莎贝尔醒过来,发现外套长袍里有一张纸条和一袋子金加隆。
她满头雾水地展开纸条。
是一只卡通大狗,上边画了个白色对话框,写着:
不凶你。
西里斯真的很吃撒娇的伊莎贝尔[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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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玫瑰味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