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人类会因为某些黑暗生物的到来下意识的绷紧神经,身体的各项数值也会在这个时候极具不稳定性,名为危险的种子在‘它’踏入车厢的那一刻撒满了在场每一个人心中。
不少人已经因为寒冷而冻的瑟瑟发抖,比较直接的表现就在于旁边已经冻的牙齿上下打颤的两人,和不断紧贴过来仿佛要和他融为一体的德拉科。
他们都很冷,唯独达利,他什么都没感受到。
他在这个车厢里面像个异类。
外面有东西在走动,不断传来刷刷刷的声音,没有听到脚步声,像是一段又一段悄然划过的风声,达利想可能是灵魂类的生物,毕竟霍格沃兹的幽灵们行走时也常常发出这类声响,前提是他们能学会安静的行走。
车厢玻璃因为某种生物的逼近染上了冰层,冰的脉络以极快的速度凝结而后快速的结出了厚厚的冰层,上面布满了冰霜,并不能看清楚外面的东西,只隐约能看到似乎有高大的影子在飘动。
“啪嗒——”
门锁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悄然打开了,那点声音在这个寂静的车厢里显得尤为清楚。伴随着车厢门吱呀声响起,车门缓缓打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根细长细长宛如枝条一般的手,上面还裹挟着黑色的气。
然后身披黑色斗篷的摄魂怪渐渐显露人前,它丑陋的面容隐藏在斗篷帽浓浓的黑雾里,门开的更大了,车厢里面的气温再一次急剧下降,高尔和布拉克早已冻得没了知觉,睫毛上都好像染上了冰层,此时看到门外的东西之后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昏过去了。
德拉科也感受到动静,他僵着身体回头去看。就在这一刹那,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呆住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寒冷感觉,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仿佛所有的快乐都消失殆尽,整个世界都变的空旷起来,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划过,却激不起一丝开心的情绪,整个人从身体到灵魂都充斥着一股令人难受的绝望。
德拉科感觉自己都快忘记了呼吸怎么做,整个人就像是沉入黑湖底,被无边无际的水禁锢住一样沉重而又粘稠。
那只摄魂怪很自大,他显然并不认为这个车厢里面有能够抵御他的人,堂而皇之的登门造访,不管里面的主人怎么想,随自己心情来做事。
在沉静中,达利笑了一声,语气里些微的冷意让正在吸食德拉科灵魂的摄魂怪动作一顿,就听达利的声音在耳边传来:“真有胆子,敢在我面前搞这一套。”
还没等摄魂怪有反应,达利已经伸出手指,在摄魂怪额前停下,两个手指交叠做了个弹脑壳的动作。那一瞬间,摄魂怪整个身体都停住了,他思想变的及其缓慢,忘记了时间流逝,也忘记了最基本的躲避,随后,它的整个身体就突然剧烈扭曲变形了起来,砰的一声,摄魂怪整个身体都炸掉了,连一声哀嚎都没有宣泄出口。
德拉科猛地回神,他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是剧烈的喘息和咳嗽,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那种灵魂仿佛脱离躯体的感觉才渐渐消退。
达利轻缓着拍着他的背,并没有说话,直到德拉科脸色好了一些,才拿出来一颗巧克力喂给了他。
德拉科看都没看,直接张口吃了,然后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无力:“为什么通往霍格沃兹的火车上面会出现摄魂怪?”
“是啊…为什么呢……”达利缓缓开口,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着德拉科的背,似是安抚,又似是在想什么东西忘记了停下这个动作。
外面车厢里还有很多摄魂怪,他们贪婪的进入每一个能打开的车厢里,不分缘由的造访,以及宛如强盗一般不顾主人意愿强行吸食灵魂。
一切都显得乱糟糟的,但唯独达利这边显得格外安静,似乎是刚刚那个摄魂怪死的太惨了,趋利避害是如今所有生物的特性,它们很懂事的没有靠过来。
车厢走廊的不远处徒然迸发出一阵白光,德拉科探头望过去,发现是格兰芬多的车厢,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
达利则闭眼感受了一下,在察觉到哈利并没有危险之后,才懒懒的靠回到椅子上。
他随手把两个巧克力抛给了刚刚转醒的高尔和布拉克,看着两个人慌忙接住的动作开口:“吃了它,你们会好受一些。”
高尔和布拉克白着一张脸虚弱的道了谢,德拉科已经把头收回来了,和他们抱怨着摄魂怪的事,达利把目光看向窗外,外面雨还在下,没有要停的意思,身旁的声音渐渐变的很低很低,他陷入了沉思。
为了追踪逃亡的小天狼星,这群摄魂怪竟然有胆子直接袭击巫师们的火车,阿兹卡班的人现如今这么明目张胆是为了什么?
是觉得邓布利多教授所庇护的学院他们随时都能攻破…还是说在筹谋些什么?
不怪达利会这么想,他曾经在某本历史书上看过阿兹卡班的历史,原先阿兹卡班所在的那块地方的地图版图在麻瓜和巫师的地图上都没有出现过,像是凭空骤然出现的一处地方。
在巫师们第一次发现那块地方时,摄魂怪就已经在那里了,他们独特的生物特性让初次发现他们的巫师们都感到恐慌,摄魂怪没有思想,却懂得怎么吸食灵魂。
有一些喜欢研究黑魔法的专家曾经去看过那里的建筑,他们费了一些劲,而后得出结论,那里的每一面墙都充斥着折磨与痛苦,而摄魂怪则是依附着这些东西生存的,也就是说他们是一体的,是无法分离的。
一些人认为应该摧毁那些危险的生物,可也有一部分人认为不能那么做,这在当时是很热门的讨论话题,直到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颁布实施后。
魔法部认为散落国内四处的小型巫师监狱存在着安全风险,他们干脆将那块地方建成了一座他们认为最‘完美无缺’的监狱,而原先滞留在岛上的摄魂怪们则被魔法部直接当成了监控囚犯最好的看守者。
这一决定无疑在当时的巫师界引发了轩然大波。争议声不断,可很快的,他们就发现,事情确实如魔法部所料,有摄魂怪在的地方囚犯的出逃率几乎为0,这让当时的魔法部士气大受鼓舞,也更进一步的促成了阿兹卡班的诞生。
阿兹卡班,是最穷凶极恶之人都为之胆寒的地方,那里的摄魂怪成群结队,每一个亲吻都会让他们陷入无尽的绝望难受当中,不少囚犯因抑郁而死的案例更是数不胜数。
可外界对这种极其不人道的惩罚措施的态度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隐隐赞同的声音压过了反对的声音的趋向。
在和小天狼星谈过之后,达利有拜托德拉科帮忙去调查过关于阿兹卡班的情报,里面有一些很值得注意且有趣的点,比如魔法部的态度。
他们不断重复的声称:他们所建立起来的是最完美的监狱,里面的囚犯出逃率为0是他们最骄傲的一点。
对那些认为直接用摄魂怪当看守者太过不人道的人的说辞则是:那些摄魂怪能够守卫监狱,为魔法部节省时间、麻烦及开销,为什么不用呢?显然他们认为只要有了摄魂怪,里面的巫师囚犯就不会有能逃出来的。
狂妄自大的人往往会忽视一些重要的且关键的点:【对于摄魂怪,巫师们并没有研究出能杀死它们的方法。】
这就意味着,摄魂怪是不可控的,他们或许研究出了用守护神咒可以逼退那些摄魂怪的办法,但却不能完全将它们杀死。
一群自大而又胆小的巫师,或许是因为恐惧吧,他们害怕摧毁阿兹卡班之后,里面的摄魂怪席卷每一处还尚在活跃的巫师居住地,所以干脆任其发展,任其壮大,必要时在利用这一点来为自己博得名声和权利,在他们看来,这显然是最佳的选择。
直到第一个逃出阿兹卡班的人出现。
没错,在建成阿兹卡班到如今,成功出逃的案例并不只有小天狼星。
第一个出逃的人是个年轻人,小巴蒂·克劳奇,他和他的母亲交换了位置,成功逃了出去,这事件在当时掀起一波热潮,而随后紧跟而来的小天狼星出逃案却是直接将这一点推入了风口浪尖。
预言家日报上疯狂的传播这一消息,小天狼星的出逃这件事在巫师界广为流传,除去一些人推测他出逃的原因是因为救世主哈利波特之外,还有一些常年对阿兹卡班征用摄魂怪进行不为人道的处罚,看不过眼的人也在抨击魔法部。
魔法部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最完美的监狱?史上出逃率为0最坚固的监狱?这种宣言很轻易的就被打破了,监狱的漏洞随着时间得流逝愈来愈明显,两起大规模逃狱事件的爆发都有食死徒牵涉其中,一时间,魔法部部长的权威受到了一些巫师们的质疑。
为了应对这种焦头烂额的情况,魔法部部长会选择怎么做呢?或许,他会为了将损失降到最低,而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比如狂妄自大的把摄魂怪派来追踪小天狼星,为了这个狠狠下他面子的囚犯……?甚至不惜上了学生们的火车。
达利想到这,手指轻滑过自己指腹,敛下眉眼,显得格外安静。
德拉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然后伸手握住了达利的手:“你怎么了?一直不说话。”
达利回过神,笑了一声:“没事。”
这么狂妄自大,该说是愚蠢……还是勇敢呢?达利不好说,他翻过手握紧德拉科的手:“今年霍格沃兹可能会不太平了。”
“自从波特入学,每一年都不太平。”德拉科随口接,这话不知道怎么戳了达利的笑点,让他不由的笑出了声。
车厢外又传来了脚步声,然后一个人出现在了车厢面前,他的魔杖不断的发出守护神咒的光,击退了很多摄魂怪,那是一个男人,达利从没见过的男人。
外面那个男人的目光扫过车厢,在看到德拉科的时候顿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的询问:“有没有人受伤?”
“你是谁?”德拉科对某些目光很敏感,神色淡淡的问。
那个人并不介意,只是勾唇笑了一下,看上去显得格外温文尔雅:“我是你们三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卢平。”
“保护好自己以及锁好门窗,剩下的我来解决。”
说着,他直接把车厢门给关上了,外面不断传来守护神咒的魔咒,有人能够处理这种事情当然好,德拉科收回目光,然后叹息一声,无力的靠回达利肩上:“真是太烦了,每一年都有一堆事。”
达利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德拉科的手指,因为摄魂怪的离去,德拉科的身体重新恢复了些许温度,听到他尚且虚弱的声音问:“感觉怎么样?还不舒服吗?”
德拉科摇了摇头,神情有些低落,他闭着眼直接将脑袋枕到达利腿上,很久都没再开口说话。
达利也不打扰他,只声音和缓的说:“外面有卢平教授在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在到学校的这段期间,好好睡一觉吧。”
德拉科点了点头,被摄魂怪吸食灵魂的经历并不好受,他疲惫的闭上眼睛,倒是一路顺利的到了霍格沃兹,期间再没有发生什么事。
在路上的时候,达利已经看到了学院外围有不少的摄魂怪,显然魔法部部长认为,小天狼星出逃的理由一定是因为哈利波特,所以对学院进行了包围式的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