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室外的温度逐渐升高,英国最舒适的季节即将来临。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梅菲斯了了分内之事,来到草坪上沐浴阳光。草坪上的嫩草混杂着泥土味格外清幽,梅菲斯找了一棵遮阴的树在树下坐了下来,看着学生们欢乐的嬉戏,她的思绪也回到了那个甜苦交织的童年。
梅菲斯童年时家境优越,父母的疼爱更是让她对那段美好的时光难以忘怀。可一切幸福和美好都止于梅菲斯的11岁生日。梅菲斯还记得,她的生日便是她盼了一年的日子,时间一进入七月,她每天都会在日历前驻留许久,恨不能让时光流逝的速度加快些,又因为这愿望的不切实际而让她心里十分急切。
终于到了这一天,梅菲斯一反假期常态,天刚刚破晓便起床梳妆打扮起来。看着镜中穿着礼服的自己,梅菲斯的心情愈发的舒畅了,她缓缓下楼,来到餐厅的长桌前等待着亲友们前来道贺给她带来礼物。离早餐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梅菲斯在大门前徘徊,想去花园里溜达溜达。梅菲斯刚打开门,门口石阶上的一封信吸引了她的注意。
梅菲斯拾起信封,只见封面上盖着一个十分正式的火漆印章,那样子像是个徽章。她又把信封翻了个面,背面是用墨绿色花体字写着的梅菲斯的英文名,梅菲斯有些疑惑,她不知道此时有谁会用如此古老的通信方式给她传递信息。梅菲斯转身回到了室内,看着墙上的时钟,离用早餐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于是她悄没声儿的回了房间,想一个人看看信件的内容。
房间内,梅菲斯一脸震惊的望向窗外,连生日的事都让她抛诸脑后。梅菲斯的母亲艾洛斯见梅菲斯还没来餐厅用餐,便来到梅菲斯的房间一探究竟。梅菲斯见母亲进了她的房间,就急忙将信封递给了母亲,将得知的一切连珠炮似的说给艾洛斯。“母亲我想这信中的内容不可不信,细细想来,我身边的确出现过十分怪异的事情…… ”艾洛斯看完了信件的内容,仿佛是在回应梅菲斯的态度,也像是在低声跟自己说话“这结果并不算意料之外…… 那便如此吧……”梅菲斯有些疑惑但见母亲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后就没说什么。
到了晚上梅菲斯的亲友们纷至沓来,前来道贺她的十一岁生日。面对如此热闹的氛围,梅菲斯将早间的事抛到了脑后,欢欢喜喜的和伙伴们一起悄悄拆那堆积成一座小山的礼物。
晚宴结束,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保洁们在清理餐厅亲友们你来我往制造的一片狼藉,艾洛斯则拉着梅菲斯和丈夫景琛来到了卧房,有些神秘又有些紧张的将那封信交给了景琛。
景琛精通4国语言,这封信上的词汇量很显然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但景琛却盯着信纸看了很久,梅菲斯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神色,但景琛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丁点儿情绪。良久的沉默。景琛最先打破了沉默,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看到信件内容有些震惊,他竟有些语无伦次:“这么说……你是个女巫?”景琛望向梅菲斯,梅菲斯察觉到了父亲眼里的怒意,她卑躬屈膝的跪在了父亲面前——这是他们家特有的家规,凡是因为晚辈个人的错误使长辈不悦便要恭顺的跪下反思。梅菲斯低声下气的说:“如您所见……看来往后我要久居英国了。”梅菲斯刚说完这话,脸颊上便狠狠的挨了一耳光,她十分委屈的看着父亲,眼里尽是说不尽的不甘。艾洛斯见状连忙拉住了景琛,她拉着丈夫坐在软皮沙发上,有些紧张,又略带歉意的在景琛的耳边低语:“结婚后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我和梅菲斯一样也是个女巫。”景琛听到这话立马别开了脑袋,发了疯似的喊着:“你们为何都要骗我!?社会的败类真有你的艾洛斯,看看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哈!一个巫婆!”面对景琛突然的暴怒,梅菲斯吓坏了,她只得继续跪在地上,把头埋的很低,任由父亲咒骂着。此时此刻,梅菲斯么希望之前发生在自己身边怪异的事情现在再次发生,或许这可以震慑住父亲,强行让他冷静下来。
梅菲斯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知道她听着父亲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艾洛斯才拉起梅菲斯把她推搡到了门外,草草的嘱咐她早些休息后便关上了卧房的门。梅菲斯呆呆的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地上还留有早晨猫头鹰前来送信时留下的羽毛,她才渐渐从父亲暴怒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突然觉得膝盖酸疼的厉害,十一年间她从未像今天这样被罚的如此严重,她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半边脸红肿的自己,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盼了一年的日子会给她带来如此深的心理阴影,直到梅菲斯成年,这天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从未淡去……
天边逐渐西沉的夕阳让梅菲斯挣出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看着嬉笑的学生们逐渐远去,梅菲斯才怔怔的起身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梅菲斯都心不在焉的,回想起上学时每个暑假她都像出气筒一样被父亲随意惩罚,这让她原本阳光开朗的性格走向了孤僻阴沉。这时的梅菲斯想起了西弗勒斯平日里的毒舌与冷漠,联想他之前说与自己的,关于他原生家庭的一点点事情,梅菲斯即将停止运转的大脑留下这样一道回响:他们原本就是同一类人……
夜晚,礼堂里进餐的学生和教职工熙熙攘攘,梅菲斯没什么胃口,只是呆滞的回到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发呆。童年时期的一幕幕悲伤往事一齐涌上心头,像是一把把匕首刺痛着梅菲斯的心灵。梅菲斯趴在了桌子上,尽管内心十分压抑,但她仍旧没有流出一滴眼泪,只是心不在焉地摆弄着羽毛笔,闻着典籍上那令她安心的羊皮纸味,试图淡化童年时期的遭遇带来的伤痛。
一阵清脆的叩门声响起,梅菲斯被迫从悲伤中走出来,来到门前把门打开。“我想我并没有在晚餐时见到你,梅菲斯。”来者正是西弗勒斯,他用平淡的言语开门见山的“质问”梅菲斯。“我没什么心情罢了,一个晚餐而已,不打紧。”梅菲斯干巴巴的说,见西弗勒斯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便更为直接的下了逐客令:“我现在并不想见人,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先离开我的办公室。”然而,梅菲斯并没有给西弗勒斯犹豫的时间,她刚说完就关闭了办公室的门。
被拒之门外的西弗勒斯显然有些蒙圈,但他极力压下心中想要破门而入的冲动,大步离开了这里。梅菲斯回到工位上坐下,虽然心里对于刚刚面对西弗勒斯的无理还有些过意不去,但沉痛的往事还是让她暂时的摆脱了心底对西弗勒斯的在意。“甜苦交织……”这是梅菲斯对自己童年的形容,可是细细想来,开头的甜又有几许呢?人生开端的那一点甜让梅菲斯天真的以为她的整个人生都是鲜活明丽的,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梅菲斯细细品尝生活中的甜时,一阵没有回甘的苦排山倒海地冲进了梅菲斯的人生,让她生活中原本的甜蜜变得不堪一击,那一点甜似是长久真实,又似是南柯一梦。
“可我终要用温暖炽热的心面对世界,尽管世人曾多次伤害过我……为何……一定要装的很坚强……做一个寻常的人不好吗?为了体面,为了利益,为了人设而不得不违心地做许多毫无意义的事情……何必呢……”梅菲斯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罢了……”梅菲斯强打起精神,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才刚刚八点多一点,时间还不晚,梅菲斯目光呆滞地翻开了那本厚重的典籍,在里面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魔法石!”这三个字映入梅菲斯的眼睛,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虽然她已经和校内的其他教职工一起参与了魔法石的保护工作,但她对于魔法石的了解还仅仅只是皮毛,并没有深入了解过相关的知识。那本泛黄的典籍解释了关于魔法石的大部分知识,包含其非常简略的炼制操作以及广泛的应用价值。不觉间,墙上的钟表指针已然指向了数字九,梅菲斯还有些留恋的合上了那本书,心情好了不少。她走到用无痕伸展咒扩充出来的小厨房给自己倒了一点陈年的红酒,待到浓浓的睡意袭上她的大脑,梅菲斯走向卧房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