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雾中风景 第84章 立场

“在我使劲把纳威拖上台阶的时候，预言球已经碰碎了！你猜伏地魔会怎么说这件事呢？”哈利捂住剧痛不已的伤疤，痛快的说。

“骗人！”贝拉尖叫着，她的愤怒中带着恐惧，“它在你的手上，波特，你会把它给我的！预言球飞来！预言球飞来！”

哈利又笑了起来，他从喷泉后面伸出一只手晃动了两下，马上又缩了回去，一道绿光向他飞射过来。

“这里什么也没有！”他喊，“没有什么可召唤的！它碰碎了，没有人听到它说了些什么，给你的主人转告一声！”

“不！”贝拉仍在恐惧的尖叫，“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主人，我尽力了，我尽力了！不要责罚我——”

“别再浪费你的口舌了！”哈利喊，“你在这里喊他是听不到的！”

“我听不到吗，波特？”一个愤怒的冷酷声音响起。

高高的，瘦瘦的，穿着黑色长袍，蛇一样可怕的脸苍白而憔悴，瞳孔像一条细缝似的猩红眼睛，伏地魔出现在大厅的中央，他的魔杖指向哈利，哈利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这么说，你打碎了我的预言球？”伏地魔用他猩红冷酷的眼睛盯着哈利，轻轻地说，“不，贝拉，他没有说谎，我看见真相正从他一文不值的脑袋里看着我，几个月的准备，几个月的努力，我的食死徒们再一次让他妨碍了我。”

“主人，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正在跟阿尼马格斯布莱克打！”贝拉抽泣着说，伏地魔缓缓的走近一点儿，她迅速趴在了他的脚下。

“主人，你是知道的——”

“安静，贝拉，”伏地魔冷酷的说，“我一会儿再收拾你！你以为我进到魔法部是专程来听你哭诉道歉的吗？”

“你要对母亲做什么？”伽蓝站了起来，推开小巴蒂，快步走到伏地魔面前，死死地盯着他，“爸爸，母亲对你忠心耿耿，为你蹲了十四年阿兹卡班——”

“闭嘴伽蓝，”伏地魔举起魔杖，看着她有些臃肿的肚子，冷笑一声，“你违抗我的命令，失踪了这么久，别告诉我你要背叛你的父亲，现在，给我闪开！”

伽蓝也举起魔杖，贝拉立刻扑上来按住了她的手，哀求道，“别，那是你的父亲，主人，他就在这——”

伏地魔根本不理会她们母女。

"我没什么要跟你说的了，哈利·波特，”他平静的说，“很长时间以来，你总是给我捣乱——Avada Kedavra! ”

突然，喷泉里的雕塑活了，从底座上跳下来，砰的一声落在哈利与伏地魔之间的地板上，张开双臂来保护哈利，那道咒语只是从他的胸膛一擦而过。

“怎么？”伏地魔大叫，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邓布利多！〞

众人回头看去，邓布利多就站在黄金大门的前面。

小巴蒂扑上来把伽蓝拖到了靠近电话亭的升降梯前，想要跟她离开这里，但伽蓝疯狂的挣扎着，紧紧的抓住手中的魔杖。

“不！不！爸爸！邓布利多——”

伏地魔举起魔杖，一道绿光直逼邓布利多，邓布利多转身一阵风似的闪开了，一秒钟后，他又出现在伏地魔的身后，挥动着他的魔杖指向喷泉里剩下的雕塑。

又一个雕塑活了，冲向贝拉，贝拉尖叫着不停发射咒语，但在它的胸前都无济于事，它扑了上去，把贝拉牢牢地按在了地板上。

“妈妈！”伽蓝想要冲过去解救贝拉，但是小巴蒂紧紧的抓着她。

“你不能去，你不让我效忠黑魔王，那你也不可以冒险，”他小声安抚激动的伽蓝，“我们马上离开这里，你打不过邓布利多。”

与此同时，其他雕塑蹿向嵌在墙上的壁炉，一只冲着伏地魔飞奔过去，伏地魔不见了，接着又出现在水池旁边。

当邓布利多向伏地魔发起攻势的时候，一个塑像把哈利推到后面，让他避开了打斗现场。

“今天晚上到这里来是愚蠢的，汤姆，”邓布利多平静的说，“傲罗们已经在路上了。”

“我什么时候完蛋，你什么时候也就死定了！”伏地魔吐了一口唾沫，他对准邓布利多又发射了一道死咒，但是打偏了，打到了安检台上，轰地燃起了一团火。

邓布利多轻巧的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魔杖，从魔杖射出的咒语的威力就连远处的伽蓝也能感觉到头发都立了起来。

伏地魔不得不从稀薄的空气中变出一个银质的盾牌来抵挡咒语，无论什么咒语都不会对盾牌造成品而易见的破坏，尽管咒语击在盾牌上发出了一声低沉如锣响的铛铛声。

“你甭想干掉我，邓布利多，”伏地魔喊道，他那猩红的眼睛在盾牌上面眯着，“还有比这更狠的吗？”

“邓布利多，别杀死父亲！”她惊恐的高喊道，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小巴蒂怕伤了她的肚子，不得不松手，看她跑到了邓布利多面前。

“我不会杀死他的，除了死亡，还有许多其他方法可以摧毁一个人，伽蓝。”邓布利多平静的说。

他走在大厅里，不紧不慢的走向伏地魔说，“我必须承认，只是取你性命不会让我满意，汤姆。”

伽蓝立刻施放和父亲一样的盾牌格挡，但邓布利多只是绕开了她，继续走近伏地魔。

“没有比死更糟糕的事情了，邓布利多！”伏地魔咆哮着。

“你真是大错特错了，”邓布利多的声音很轻，他仍在继续走近伏地魔，毫无防备的走着，也没有任何护体的东西，“事实上，你最大的失败就是不能理解还有比死亡更坏的事情一一”

一道绿光从银盾后面射了出来，一个雕塑飞奔过来挡在邓布利多的前面，挨了那一道咒语，被击得粉碎。

伽蓝躲在盾后，内心纠结万分，她既不想伤害邓布利多，更不想父亲被杀死，但是父亲一出手就是死咒，擦着她的身边过去了，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还没等碎片落地，邓布利多已经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像挥舞皮鞭一样挥舞着它，一条长长的细细的火焰从杖尖冒了出来，缠绕在伏地魔的身上，包括盾牌以及所有的东西。

但是那根火绳随即变成一条毒蛇，迅速从伏地魔身上游了下来，恶狠狠的发出嘶嘶声，面对着邓布利多。

伏地魔消失了，那条蛇在地板上立了起来，淮备开战，邓布利多头顶的半空中，一道火焰噗地炸开，伏地魔又出现了，他站在水池中间的底座上，就是刚刚雕塑所站的位置。

“小心！”哈利大喊。

就在他喊叫的瞬间，伽蓝惊骇的看到又一道绿光从父亲的魔杖中飞了出来，射向邓布利多，而那条毒蛇也同时发起了攻势。

“爸爸！”她尖叫道。

凤凰落在邓布利多的前面，一口就把那道绿光整个吞了下去，它燃成了一团火焰，倒在了地板上，小小的，皱皱的，再也不能飞了，与此同时，邓布利多一挥魔杖，那条蛇被高高地抛到空中，化作一缕浓烟消失了，伽蓝重重的松了口气。

邓布利多的魔杖抬起，水池里的水扬了起来，像是一个玻璃水制成的茧把伏地魔裹住了。

只见一个黑色的，泛着涟漪的，面目模糊的伏地魔的身形闪着微光，朦胧地立在底座上，他正在里面挣扎着摆脱这个令他窒息的水茧。

“快帮帮你的父亲，伽蓝！”贝拉尖声呼喊。

母亲的呼唤让她回神，伽蓝举起魔杖打破了水茧，扬起的水哗的一声落回到水池里，大量的水涌出水池，打湿了光滑的地板。

“爸爸，你没事——”

伏地魔甩了甩袖子，没有在意自己的女儿，看起来似乎准备逃走了，哈利仿佛是想从他的雕塑后面跑出来，但是邓布利多对他吼道，“待在那儿别动，哈利！”

邓布利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恐慌，伽蓝扫视了一眼大厅，父亲已经不见了，除了他们以外这里空空荡荡的，贝拉正被雕塑压在身下，奋力挣扎，小凤凰福克斯在地上虚弱的嘶鸣着。

突然，哈利跪在地上痛苦的抽搐，像条蛇一样趴下扭曲，“现在杀了我，邓布利多…”

“如果死亡并不算什么，邓布利多，那么就杀了这个小子。”

“爸爸！离开他的身体，他禁不住你的附身！”伽蓝立刻蹲下来查看哈利的情况，他仍然在痛苦的呻吟着，看起来几乎奄奄一息了。

“你还好吗，哈利？”邓布利多也蹲下身，担忧溢于言表，伽蓝低声安慰他，嘴里嘶嘶作响，试图把父亲的灵魂逼出来。

突然，许多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哈利停止了挣扎，“还好，伏地魔在哪儿，他们是谁——”

伽蓝抬头，正厅里挤满了人，沿着一面墙的壁炉里猛然间生起了炉火，地板倒映出翠绿色的火焰，一连串男男女女的巫师从炉火中挤了出来。

康奈利·福吉由雕塑在前面带路，惊慌失措的走了过来。

“他在那儿！”一个身穿猩红长袍扎着马尾辫的男人大叫道，他正指着大厅对面的一堆金色碎片，就是贝拉刚被雕塑压倒的地方。

“我看见了，福吉，我发誓他就是神秘人，他抓着一个女人幻影移形了！”

“我知道，威廉森，我知道，我也看到他了！”福吉气喘吁吁的说，他那件细条纹的斗篷里面还穿着睡衣，“天哪！在这儿——在魔法部！梅林在上——简直不可思议！我是说——怎么会这样？”

“如果你到楼下的神秘事务司去，康奈利，”邓布利多说，“你会看到死刑室里有几个逃跑的食死徒，被反幻影移形咒绑着，等待着你去处置他们。”

哈利已经没事了，邓布利多显然很满意，迎了上去，但那些巫师中的几个人举着魔杖对准了他，而其他人满脸的诧异，福吉连蹦带跳，穿着拖鞋的脚都离开了地。

“邓布利多！”福吉一脸的诧异，“原来你在这儿！我——”

他疯狂的四下看了一眼他带来的傲罗，再明显不过了，不假思索的喊道，“抓住他！还有神秘人的女儿！”

“你这个废物！我看你是想再体验一次决斗！”伽蓝立刻举起魔杖施放火盾护身，幽蓝色的冰冷火焰把她和哈利还有邓布利多围了起来。

小巴蒂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几乎是疯魔一般的着迷了，这一幕真的太美了，黑色的长发无风飞舞，幽暗的蓝色火焰环绕在她周围。

曾经她就是这样保护他的。

他捂住胸口走向火盾，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有一瞬间他感觉那些冰冷的火焰正在自己身上燃烧，但却没有伤害到他丝毫。

他径直穿过了火焰，来到他的小主人面前。

“康奈利，我已经准备好跟你的人再打一仗，再赢一次！”邓布利多说，“但是，几分钟前，你也亲眼见到了，我在这一年里总是在跟你讲的事实，伏地魔回来了，这十二个月来，你一直都在抓错人，现在是时候了，你也该学会用用脑子了。”

福吉的脸色变得苍白。

“伽蓝，没必要用这么危险的咒语，”邓布利多温和的说，“我要把哈利送到霍格沃茨去，麻烦你带走小克劳奇。”

福吉机械的转过头来，盯着小巴蒂，“他在这儿——”

“闭上你的嘴！”伽蓝用魔杖迫使他弯腰，“上次的决斗还没有结果，我必须得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这个无能、卑鄙、胆小如鼠、尸位素餐的官僚，你指示《预言家日报》污蔑了邓布利多整整一年，真是耻辱，你永远都会被钉在魔法史的耻辱架上！”

福吉动弹不得，惊骇的脸色灰白，他身后的巫师们惊叫着，有些试图解救他们的部长，有些拔出魔杖对准她，但是没有人敢触碰到幽蓝色的火焰——碰到就会被烧成灰烬，几乎无人能够幸免。

但是更多的巫师心里小声赞同她，甚至还有个不怕死巫师的对着她咔嚓咔嚓的拍着照片。

火盾突然腾空而起，像一根冰冷的套索，逐渐包围了巫师们，他们在里面惊慌的打转，没一会，火焰突然变形成一条巨大而冰冷的火龙，似乎要冲破魔法部，伽蓝失控的提高了音量，“你想对我的人做什么？福吉？”

“我说过，不许你碰我的人，你要对我的巴蒂哥哥做什么？嗯？”虽然她疑惑的问，但语调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就凭你？还是凭这些傲罗？”

“只能用万咒皆终了！”一个巫师大声喊道，掏出魔杖准备插入地下，其他巫师纷纷响应。

“用吧，我还可以再放一把火，”伽蓝轻声说，“但是我很好奇，你们的魔杖能承受几次万咒皆终就会折断呢？”

“放开他们，伽蓝，我会说明一切的，”邓布利多说，“等哈利回到学校以后。”

伽蓝冷静了一会，那些巫师仍然在警惕的盯着她，手中的魔杖闪着光，小巴蒂突然上来抱着她柔声安慰，她终于放下了魔杖。

邓布利多走到地上的雕塑碎片旁，用魔杖把它变成了门钥匙，然后从他那半月形的眼镜上方盛气凌人的审视了福吉一眼。

“你要发一道命令让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离开霍格沃茨，”邓布利多说，“你要告诉你的傲罗停止调查我的保护神奇生物课老师，让他重新回来工作。”

“我要给你…”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有十二根指针的手表，看了一眼，“今天晚上，我可以抽出半小时的时间，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一下这里发生的所有关键问题，然后，我就得回到我的学校里去。”

“如果你还看不清她的立场，康纳利，那你就太愚蠢了，别让你的傲罗做无谓的牺牲，”邓布利多轻声的说，“当然，如果你需要我更多的帮助，你与其到霍格沃茨来找我，不如给我写信，注明校长收就好了。”

福吉的眼睛从来没有瞪得这么大过，他嘴巴张着，乱蓬蓬的灰白色头发下面，那张圆脸涨红了，“你…你…”

邓布利多转过身没再答理他，“拿着这个门钥匙，哈利。”

伽蓝松了口气，放下魔杖撤掉了火盾护身。

她无奈的抱住身上的小巴蒂，在巫师们警惕的神色中腾空而起，飞进了电话亭的升降梯，门“砰”的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