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7月中旬,霞慕尼。
拉巴斯坦走出木屋时,就看到少女正坐在草地上,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他扫视了一眼周围的草地,终于在她前面发现了一条小蛇。
那蛇的颜色几乎是翠绿色的,体型又小,仿佛要跟草地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他仔细观察,恐怕极难发现。
伽蓝听到几声嘶嘶立刻回头,那条蛇突然从地上弹起,飞快的缠在她手腕上,伪装成一个精美的藤蔓手镯,不动了。
“我想带松果去霍格沃茨,”她纠结的看着拉巴斯坦,对他晃了晃手臂,“为什么蛇不能成为宠物呢?”
“因为他们惧怕蛇,当代最有名的蛇佬腔正是你的父亲,”拉巴斯坦坐到她旁边说,“很多人都认为会说蛇佬腔的巫师都值得调查,毕竟能与蛇对话的能力十分诡异且强大。”
“他们认为蛇经常出现在黑魔法中,”顿了顿,他又说,“但是这很好,因为斯莱特林就是蛇佬腔,他是你的祖先。”
“我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她有些纠结的问,“霍格沃茨的同学都很畏惧他,甚至不敢提他的名字。”
“你父亲是当代最伟大的巫师,”拉巴斯坦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他的法力十分强大,可能仅次于你的祖先,很多纯血家族都忠心耿耿的追随着他,当然也包括莱斯特兰奇。”
“但是父亲从来不给我回信,”伽蓝失落的说,“我想他根本不爱我。”
“你父亲很忙,贝拉和我的兄长一直追随他,这么多年,我也很少见到他们,不是吗?”拉巴斯坦柔声安慰她,“我毕业后就会带你回英国,他会亲自教导你的。”
“那个时候你还在我身边吗?”伽蓝期待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当然,”拉巴斯坦点头,“我是你们父女最忠诚的仆人。”
“我才不要仆人!”她愤怒的大喊,气得眼圈都红了,胸脯不停的起伏,“ 父亲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好好好,我是他的手下,”他连忙小心的哄着怀中的少女,不想看到她哭泣,“我是你的骑士。”
伽蓝挣脱了这个怀抱,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才逐渐压下心里那股翻涌不休的暴戾情绪。
她掏出魔杖,用力的不停的戳着身下的草地,那股无处发泄的情绪让她痛苦。
过了好一会,她才扔开魔杖,厌烦的说,“其实我觉得你更像我的父亲,因为无论是罗道夫斯,还是我的亲生父亲,他们都不在乎我。”
“我不是你的父亲,”拉巴斯坦被她说的快要窒息了,连忙纠正她,“我是你的恋人,你从小一直说要嫁给我。”
伽蓝疑惑的看着他,其实她不太明白爱有很多种类,但是她的确很喜欢她的雷,她小时候经常说要嫁给他,但她也不太了解嫁的含义,只是听家养小精灵们提起过。
她理解的嫁给他,就是他会永远陪着自己,哄她睡觉,喂她吃饭,在她害怕时保护她,在她走不动时背着她,帮她脱掉外套和帽子,把所有她喜欢的东西捧到她面前任她挑选。
她就想她的雷这么对她,像一个父亲一样。
那天他吻了自己,就像她看过的情侣们那样,她想了想,如果像其他同学那样,把雷变成自己的恋人,也许他们就会像詹姆和莉莉一样,嘀嘀咕咕的商量毕业后结婚的事,然后他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所以她接受了他的吻。
拉巴斯坦看她突然沉默走神,很怕她真的把自己当成她的父亲,连忙凑得更近了些,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吻了上去。
不知不觉中,他把少女压在了草地上,伽蓝的鼻腔中都是青草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还混合着一些冷杉的味道,那是他们附近那片雪松林中仅有的几颗与众不同的漂亮树木。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晒得她暖洋洋的,在干燥的青草地上,她向上摊开手臂,身上的少年握住了她的两只手,深深地汲取她口中雪水一样清凉冷淡的气息。
“别把我当成父亲,”许久,拉巴斯坦喘息着在她耳边说,“父亲不会对女儿做这种事。”
“这是什么事呢?”她不解的问,“很多同学都在城堡里偷偷做这种事。”
“这是能永远在一起的事,”他继续说,热气落在她耳朵里,“一旦你嫁给我,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我现在长大了吗?”那双漂亮的红眼睛注视着他,认真的问,“我可以嫁给你了吗?”
“现在还不行,”拉巴斯坦把头埋在她脖颈间,轻轻咬了一口,又不断舔吻她的锁骨和颈窝,“巫师17岁成年,我会等你的。”
“我还想再长大一些。”
伽蓝仰望着清澈湛蓝的天空,这个夏天的每个日子他们都是这样度过的,她抱住了身上的少年,喃喃的说,“我要快快长大。”
1979年8月,开学前两天。
夏季以来最炎热的一天终于快要结束了,从山岗往下看去,霞慕尼那些玩具一样小房子笼罩在一片令人昏昏欲睡的寂静中,曾经葱翠欲滴的草地被烈日灼得有些发黄,野花也变得无精打采。
猫头鹰拍拍翅膀敲了敲窗户,扔下两封信,随即离开了山岗上的木屋。
拉巴斯坦打开了窗户,拿起其中一封信,这封信里面包含两张羊皮纸,一张是普通提示,说新学期将在9月1日开学,另一张则是通知他和伽蓝在接下来的学年需要哪些书。
“你五年级有两本新书,”他读着这张清单说,“米兰达·戈沙克的《标准咒语:五级》以及《防卫魔法理论》。”
但是伽蓝没有回答,他看看旁边的少女,她现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正看着另一封信。
“有什么问题吗?” 他凑过去看那张羊皮纸。
“级长?”她皱眉说了一句,很烦躁的样子。
拉巴斯坦抓过信封抖了抖,一个红色和金色相间的东西掉到了他手心里。
“他们肯定搞错了,”伽蓝从他手里拿过信封把它对着光线检查,好像在确认水印一样,“邓布利多怎么会让我做级长。”
实际上,四年级时,她渐渐知道了许多曾经的事,也知道了她的父亲是令魔法界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伏地魔,Dark Lord是黑巫师们对他的尊称,他的事业是推翻魔法界现在的秩序,重新建立一个新世界。
她对此不置可否,毕竟她没什么统治世界的野心,也对麻瓜没什么恶感,毕竟格兰芬多里麻种和混血不要太多。
这些不知道她身份的同学都对她非常客气,大概是因为她成绩优秀,魁地奇天赋也出众,格兰芬多们都很喜欢她,众星捧月一般的围绕着她。
雷一直夸赞她很像她的父亲,但是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而且身为最强大的白巫师的邓布利多一直对她很和蔼,一点也看不出来正跟她的父亲斗得你死我活的样子。
“我认为你肯定是,”拉巴斯坦毫不在意的说,“毕竟你很优秀,这个学年的O.W.Ls考试你可能会拿12个O,像巴蒂那样。”
伽蓝静静的看着他手里那枚徽章,一个大大的“P”字母浮现在格兰芬多雄师的标志上。
“邓布利多到底想做什么呢?”
“他就是格兰芬多,”拉巴斯坦面色凝重起来,仔细观察她的神情,“贝拉一直猜测邓布利多对帽子动了手脚,才把你分去格兰芬多,要知道,斯莱特林的后人是不可能去其他学院的,这种事简直匪夷所思,何况…”
他踌躇了一会,才继续说,“宝贝,我觉得你不太像格兰芬多,你的一切都和斯莱特林没什么区别,当然——除了过于友善之外。”
“不,我的确是格兰芬多,”伽蓝淡淡的说,脸上没什么表情,“至少我不在乎纯血论。”
拉巴斯坦拧起了眉,好半天才耸耸肩,说道,“这不重要,无论你在不在乎,你都是莱斯特兰奇的人。”
伽蓝仔细思考了一下,雷的话不无道理。
反正她从小就说要嫁给雷,未来当然也不会离开纯血统的圈子。
她并不喜欢莱斯特兰奇家族,但她喜欢雷。
她静静的打量着刚刚成年的帅气少年,突然很想再像小时候那样扯一扯他的狼尾发辫,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他们在一起是因为爱,纯血只是偶然。
“我们去对角巷买新的长袍吧,”拉巴斯坦伸出长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把格兰芬多的级长徽章弹到一边,又按住她作乱的手,“今年你的校袍短了6英寸,你长得太快了。”
他看着眼前身材高挑的少女,她的皮肤很白,仿佛要在阳光下融化了,手里那封信都变成了冷杉树的叶子。
伽蓝突然回神,能跟雷一起去对角巷购物让她非常高兴。
她开心的笑起来,擦过他的身旁,一溜烟的跑出了木屋。
拉巴斯坦立刻追了过去。
每次看到她的笑容,他的心似乎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