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雾中风景 第113章 噩梦

伽蓝感觉自己被一只巨乌贼缠住了，她拼命想挣脱，那只巨乌贼却人性化的露出了一个垂涎欲滴的表情，紧紧的拖着她向黑湖深处游去。

她恐惧极了，但是手里没有魔杖，胸前澎湃的黑湖湖水几乎要把她溺毙，她奋力挣扎着，发出一声垂死的尖叫，这声仿佛完全丧失了人类声音的活力和生气，如此低沉抑郁，简直像是发自地层深处。

她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但是感觉身体依然很沉重，一条肌肉流畅的手臂搭在她脖颈间，另一条放在她的胸口，她的两条腿也一左一右缠住了，这就是梦中的巨乌贼，两个该死的男人！

差点窒息的感觉依然萦绕心头，她气不打一处来，低头用力咬了一口拉巴斯坦的手臂，把他咬得嗷嗷直叫，又把小巴蒂的手臂狠狠甩开，对方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她。

“我做了一个噩梦！”

她起身拿枕头不停拍打小巴蒂，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我梦到你出轨了！”

小巴蒂：……我冤啊！

她还不解气，立刻翻旧账，“我梦到那个前女友了！她又来找我，她怪我喊你巴蒂哥哥！怪我勾引你！你给我走！”

她立刻抽出双腿，用力踹向小巴蒂，一脚把他踢下了床。

小巴蒂呆呆的坐在地上，拉巴斯坦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但伽蓝马上就把怒火对准了他。

“还有你！那个给你递情书的女生，她又在骂我，她说我配不上你，不明白你到底看上我什么！”

她双腿拼命乱蹬，一脚踹在试图抱她的拉巴斯坦的胸口上，同样把他踢下了床。

“你们两个都给我走！”

她拼命的挥舞着手臂，阻止二人靠近，歇斯底里的尖叫道，“离我远点！你这个大骗子！我才不信你爱我！还有你！你这个大坏蛋！我恨你！”

拉巴斯坦被她那句我恨你刺得心很痛，伸出来的想拥抱她的手臂在半空中顿住了，久久都没有放下。

“你干嘛？”她还不解气，重重的打掉了他的手臂，“是不是还想欺负我？找那个女生去吧！她可以让你随便欺负！”

“别生气了，宝贝，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做噩梦。”小巴蒂站起来，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但她立刻吐出了更伤人的话。

“你有那么多前女友，怎么会喜欢我！你说你爱我，只是因为我父亲是黑魔王而已！你还骗我给你生孩子，你是不是很得意？你终于是他最亲近的人了，是不是？你在骗我！我永远也不会相信你！给我走！”

小巴蒂的脸色更苍白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她盛怒之下的真心话如此伤人，他已经为她背叛了自己的理念，变成了一个自己最厌恶的不忠诚的人，哪怕她已经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她依然没有一刻相信过他的爱。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拉巴斯坦低垂着头，睫毛的阴影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从小就和你在一起，甚至没怎么和其他女人说过话，但你一直记着那封没有接受的情书，它让你记恨了我二十年。”

“你说你恨我，”他的声音有点哽咽，“是啊，你知道怎么伤害我最痛。”

伽蓝捂住耳朵，不想听他讲话。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小巴蒂拉住她的手臂，凑近了她，灰色的眼睛里满是失落，“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我非常确定，我一遍一遍的告诉过你，但是你从来不相信。”

伽蓝厌烦的看他一眼，那眼神把他的心脏都冰冻了，她突然抬手打在他脸上。

“无耻！”

小巴蒂捂着脸，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她冷漠的开口了。

“你只爱我，所以你在玩弄那些可怜的女生，你真无耻。”

她跳下床，离开了两个怔怔的男人，“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清晨的阿尔卑斯山脉，阳光穿透白雾，照亮了翠绿的植被，空气中弥漫着清新花草气息，雷古勒斯绕着木屋跑了几圈，直到额头冒出一层薄汗才走进客厅。

“今天你怎么起这么早？”他纳闷的看着摇篮边刚喂完两个孩子的女儿，“我记得上次你起这么早，还是魁地奇世界杯。”

“做了个噩梦，”伽蓝有些疲倦，扶着婴儿车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好难受，感觉自己差点窒息。”

“他们没安慰你吗？”雷古勒斯好奇的问，“以他们两个对你的紧张劲儿，我觉得你现在都离不开房间才对。”

“别提了，”她已经逐渐冷静了下来，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但是又不想这么快低头，只好转移话题，“今天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还是老样子，每天都有人失踪，”雷古勒斯敲了敲收音机，“所有的频道都跟着黑魔王的立场，只有这一个能收听到一些信息，但遗憾的是，他们不能每天都播报，还要不停的变换频率防止追踪。”

二人正说着话，小巴蒂和拉巴斯坦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兜帽长袍，看起来是准备一起去见伏地魔那样。

“拉布，你这是要出去？”雷古勒斯疑惑的看着他，“你们不留下一个人陪她了？”

拉巴斯坦神情黯然，没有说话，小巴蒂的一边脸颊还带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在他苍白瘦削的脸上非常引人注目。

“她不想看见我们，”小巴蒂没有看她，只是语气平淡的交代，“我得继续寻找格里戈维奇，他去马尔福庄园。”

伽蓝忍不住抬头望了望拉巴斯坦，她不想他离开自己，尤其是去见她的父亲，这给她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就像十六年前谁也不知道他们即将分离那样。

拉巴斯坦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心里期望她能挽留自己，哪怕说一些叮嘱他的话也好，但她什么也没有说。

他失望的垂下眼睛，把兜帽戴在头上，魔杖轻轻拂过脸颊，戴上了面具，走到门口准备幻影移形。

“不！雷！”最后一秒她终于从发呆中回神，惊恐的追出来，打断了他的幻影移形，“你又要去寻找父亲了吗？像以前一样抛下我对吗？这次是多久？十四年？还是更久？”

“雷尔，他又要走了，你现在就把我的记忆拿走吧，”她嚎啕大哭起来，跑回客厅抽出雷古勒斯的魔杖塞进他手里，“这次我不想记得他了，让我忘了吧！不要再把记忆还给我了！”

雷古勒斯尽管不解，还是对着她抬起了魔杖，毕竟他看不顺眼这两个家伙很久了，吓吓他们也好。

“不要！雷尔！”拉巴斯坦追了进来，抱住她转了个身，背对着雷古勒斯，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我还在这里，你就迫不及待要忘了我？我还没进阿兹卡班！”

拉巴斯坦把她的身体转向自己，忍不住对她发火，“你忘了我，洛希怎么办？让他成为没有母亲的孩子？”

“去找我的父亲吧！”她不甘示弱的捶打他控制自己的两条手臂，“这次我不会去救你了！你上审判席的那天，我也不会再去看你了！”

拉巴斯坦看着她愤怒流泪的样子，意识到她还是在乎自己的，怒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温柔的擦掉了她的眼泪，抵着她的额头用沙哑的嗓音问，“还是离不开我，是不是？”

伽蓝没有说话，只是小声啜泣着，胸脯不停起伏，显然是还在生气。

“还恨我吗？”他继续追问。

“如果你离开我，我就恨你…”

她的声音很低，后面几乎微不可闻，但是拉巴斯坦听清了她的话，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

“喂！”她气愤的叫着，“放我下来！”

“喂？”拉巴斯坦把她举起来，看她在空中拼命挣扎，这才愉快的扬扬眉毛，“喂是谁？你应该叫我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柔和了许多，“亲爱的，放我下来。”

“还生气吗？”等她双脚落了地，拉巴斯坦立刻把她紧紧的控制在怀里，他很清楚此时绝对不能放这个小坏蛋逃跑。

伽蓝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毕竟这两年拉巴斯坦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已经变得身强体壮，她根本就不是对手，只好无奈的放弃抵抗。

“不生气了，是我错了，”她低声说，“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你的不满终于发泄完了，”拉巴斯坦长舒一口气，抱着她坐到沙发上，“以后不要再说那么伤人的话，好不好？我很难过，你说你恨我，可我的世界只有你。”

“我很抱歉，雷，”伽蓝靠在他胸口上，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我真的做了个噩梦，我差点被你们两个勒的窒息了，醒来后我就控制不住想对你发火，我不是故意的。”

“你能原谅我吗？”她抬起头，盯着拉巴斯坦性感的下颌线，突然咬了他一口。

“嘶——疼！”拉巴斯坦夸张的大叫，“我原谅，快松开！”

雷古勒斯无语的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目光转向客厅那头一言不发的小巴蒂，感觉他脸上的巴掌印越来越抢眼了。

为了避免女儿晚上又遭遇下流的报复，他不停的咳嗽，对着她使眼色，示意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事没有解决。

伽蓝接收到他的目光，看向沉默的小巴蒂，她刚想说什么，对方就踏出了木屋，幻影移形消失在他们眼前。

拉巴斯坦这时候完全抛弃了战友情，把她扛在肩上回了房间。

他心里还是很不爽，必须加倍从她身上讨回来才行。

雷古勒斯担忧的看向门外，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小巴蒂完全就是被伤了心的态度，他一向不是个好应付的人，恐怕他的女儿要吃点苦头了。

晚上时，伽蓝望望窗外的夜色，天气越来越冷了，小窗上已经凝结了一层薄霜，空气中似乎已经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热气，像一股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很快又消散了。

闪闪进房间送晚餐时，她转过头来。

“闪闪，你的少爷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有，巴蒂少爷走的时候很伤心，闪闪能感觉到，”闪闪棕色的大眼睛落下眼泪，向前一扑，用拳头锤着地面，哭着控诉她的行为，“主人伤了巴蒂少爷的心，但是闪闪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闪闪必须给主人送饭，还要照顾小少爷和小小姐。”

“好了我知道了，”伽蓝头痛的看着哭泣的小精灵，“你先出去吧闪闪，莉娅和艾斯都很需要你。”

“闪闪遵命。”小精灵擦了擦眼泪，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这里。

房间重新变得安静下来，她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快要睡着时，模模糊糊中，她感觉一张微凉的唇在自己脸上游移。

她睁开眼睛，小巴蒂放大的脸出现在她眼前，还带着那个淡红色的巴掌印。

她想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但小巴蒂躲开了，替她掖了掖被子，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巴蒂哥哥？”她揉了揉眼睛，直起上身呼唤他的名字，“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小巴蒂脚步一顿，仍然背对着她，“我去别的房间。”

“你不留下来吗？”她心情有些忐忑的问。

“你不想看见我，不是吗？”他的语气很平淡，“在你心里我是个无耻的骗子。”

伽蓝起身，光着脚踩在木地板上，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还在生我的气？”

小巴蒂没有回答，只是一根一根松开了她的手指。

她愣了一会，慢慢的躺回床上，脸冲着墙壁，“那你走吧，帮我把雷叫过来。”

突然天旋地转，她被翻了个身，小巴蒂把她按在身下，黑袍还带着寒冷的气息，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对我好就这么难吗？”小巴蒂愤怒的盯着她没有情绪波动的黑色眼睛，“像哄拉布一样，对你来说是难以做到的事吗？你打了我一巴掌，却不愿意耐心的哄哄我，这公平吗？他有的我为什么没有？”

“你总是拿那些女生刺激我，说我玩弄她们，她们难道没有把我当消遣吗？你情我愿罢了，她们都知道和我没有未来，又不是我主动追求她们，为什么你要全部怪到我头上？”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连和我沟通的兴趣都没有了？”小巴蒂突然露出了一个冷笑，“现在你很想赶我走吧？可以，我会带着我的孩子离开这里。”

他快步下了楼梯，朝着摇篮走去，抱起两个襁褓，对着追出来的女人挑了挑眉，“这是克劳奇的孩子，我不会把他们留给你。”

“你混蛋！”伽蓝气得提高了音量，“这是我生的孩子，你又提供了什么！两颗蝌蚪吗？给我放下！”

“反正你也不爱他们的父亲，更不会爱他们，”小巴蒂冷笑个不停，“你想赶我走，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工具人吗！”

“对！我的工具人！你走！孩子给你，我不要了！”伽蓝怒气冲冲的看着他，“我还有洛希，那才是我的儿子，你们走吧！他们跟我没有关系了！”

小巴蒂被这句话刺激的疯了，把襁褓塞回摇篮里，动作过大，两个孩子哭了起来，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跑回楼上把她推到房间里，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

“我就知道，我们父子三人在你心里一点地位也没有，哪怕你给我生下孩子，你也不爱我！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我！现在你迫不及待的想要甩开我了，你做梦！”

“走开，克劳奇！”她试图掰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但小巴蒂死也不松开，气得眼睛都在充着血。

“克劳奇？”他重复了一遍，表情越来越愤怒，“我现在又是克劳奇了？我让你叫我的名字！”

“Barty Crouch Junior! 满意了吗？”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恕我无能为力，”她冷冷的说，“现在，巴蒂·克劳奇先生，你可以带着你的孩子离开了。”

“你一点也不在乎吗？”小巴蒂定定的看着她，突然泄了气一样，语气十分难过，“无论是我和孩子，在你心里一点份量也没有吗？”

伽蓝甩了甩他的手，见他还不松开，也不挣扎了，向后一躺，拿被子盖住脸不想再说话。

小巴蒂被她拖了个趔趄，钻进了她的被子里，深深的吸了口气，把她拉进怀里。

“能不能不再说这些伤人的话？我们都是做父母的人了…”

“你也知道你是个父亲，但你居然用孩子威胁我，”伽蓝神情恹恹的打断了他，“你想让我哄你，却不给我组织语言的时间，只想试探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正如你说的，我们都是做父母的人了，你也不想想，如果我不爱你，为什么要给你生两个孩子，我不怕痛吗？”

“是你让我叫拉布过来的！”

“我在哄你，你却想离开，还松开了我的手。”

“你就不能多哄我几次吗？”小巴蒂的眼眶湿润了，越说越委屈，“早上你那样对我，还打了我，难道我不能不开心吗？”

伽蓝词穷了，她的确很愧疚，态度软了下来，闷闷不乐的说，“对不起，巴蒂哥哥，我做了噩梦，一时还没接受你们两个都陪着我，就忍不住发火了。”

小巴蒂喘着气，一声不吭，但是松开了控制她的手。

“巴蒂哥哥，对不起嘛，”她硬着头皮亲了小巴蒂几口，撒娇道，“别生我的气，我的巴蒂哥哥才不会生我的气，对不对？”

“今天晚回来是因为有会议，”小巴蒂喃喃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被妻子打了。”

伽蓝心虚了一瞬，默默的钻出了被子，趁他不注意就想溜出门去。

“去哪里？”小巴蒂看她偷偷摸摸的样子，气得声音都在发抖，“给我回来！”

她垂头丧气的躺了回去，盯着那个巴掌印，心里越来越愧疚了，想了想，抱住他的头，像小时候那样撅起嘴给他吹吹，小巴蒂没有拒绝，闭着眼睛享受她的体贴。

伽蓝看他表情逐渐缓和，替他脱掉了长袍，又召唤闪闪准备食物，把之前她没吃的晚餐端出去。

闪闪看到他们和好，高高兴兴的回了厨房，不多时就送来了一大盘菜肉馅饼和浇了肉汁的土豆泥。

小巴蒂穿着新换上的睡袍，盘腿坐在床上盯着她，伽蓝叹了口气，拿起馅饼喂进他嘴里。

吃饱喝足后，她把托盘放到门外，回身时房间只有一盏昏暗的台灯在闪着柔和的光。

不多时，她抱紧了身上的金发男人。

一个疯子的爱，她质疑了无数次，却总是被他的吻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