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8月31日,对角巷。
耀眼的阳光投射在这条宽敞的巷子中离她最近的一家商店门外的一摞坩埚上,坩埚的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子,上边写着:
铜制——黄铜制——锡镴制——银制大坩埚,型号齐全,可折叠。
今天是暑假的最后一天,对角巷人来人往,很多巫师父母带着他们的儿女在这里采购去到霍格沃茨需要的书、袍子和坩埚等东西,阿洛一路东张西望,她把所有店铺的橱窗都看了,盯着那些贴在上面的招工启示。
她也试图询问了几家店铺,但是那些老板看到她的肚子,全都遗憾的摇了摇头。
从一家晦暗的商店里传出一阵低沉轻柔的呜呜声,门前的招牌上写着:咿啦猫头鹰商店——灰林枭、鸣角枭、草枭、褐枭、雪枭,而对面几个刚到上学年纪的小巫师们,鼻尖紧贴着魁地奇精品店的橱窗玻璃,这家店铺的橱窗里摆着飞天扫帚。
“看哪,”她听见一个男孩说,“那是新型的横扫扫帚——最高速——”
一路继续往前走,有的橱窗里堆满了符咒书、羽毛笔、一卷卷羊皮纸、药瓶、月球仪…
等她发现自己一直盯着某个橱窗里精致的女士长袍时,年轻的摩金夫人正送几个来做袍子的小巫师出门。
她不经意的转头看到阿洛时,笑容可掬的问,“需要定制衣服吗,亲爱的?”
阿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找一份工作。”
摩金夫人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仔细打量了她一阵子,这才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其实你很适合做宣传的模特,就在门口穿着我做的衣服就好,一定会让很多女巫蜂拥而至,但是亲爱的,你现在没办法做这个,你的肚子…恐怕有五个多月了吧?”
阿洛微微点了点头,“没关系,我再去其他店铺看看。”
她一连被好几个店铺拒绝,仍然没有气馁,等她往对角巷深处走去,一直走到丽痕书店附近时,这里的人流逐渐变少了,在书店外的条纹雨棚下有个摆摊卖护身符的邋里邋遢的男巫看到阿洛,转着一双小眼睛,猥琐的脸上带出了垂涎之色。
“需要护身符吗,美人儿?”他色眯眯的看着阿洛,眼睛不停上下扫视,看到她的肚子时又嫌弃的皱了皱眉,“护住你漂亮的脖子。”
“我不需要。”阿洛警惕的说,掏出了口袋里的魔杖。
“别这么说,美人儿…”那猥琐的男巫就像没看到那根漂亮的魔杖似的,他仿佛笃定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丈夫…但是怀着孩子,美人儿…你肯定需要我的帮助,就别拒绝了吧…”
“Confringo! ”阿洛毫不手软的对他发射了攻击咒语,男巫躲了过去,但他的摊子被击中,电光噼里啪啦的爆炸了,引得周围几个店铺客人都跑到了屋外。
“阿洛!”一个金发男人听到动静立刻钻出了店铺,“阿洛,你怎么在这里?把魔杖放下,你不能动手,不然一会傲罗就来了!”
“舅舅!舅舅!他纠缠我!”阿洛看到男人,立刻躲到他身后,“我说了我不需要他的帮助!”
“但是你毁了我的摊子!”那男巫立刻换上一副悲痛的语气,狡猾的说,“我可没对你做什么啊,顶多是口头上…噢,口头上我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立刻收起你那些诈骗的玩意儿,不然我会通知法律执行队,”加里克·奥利凡德厉声说道,“对角巷不允许摆摊!”
那男巫悻悻的看了他一眼,嘴里仍然在嘀嘀咕咕的说,“算我倒霉,这女人明明就被丈夫抛弃了,却还装得像贞洁烈女一样…”
“你说什么?”阿洛气愤的举着魔杖,杖尖雷电闪烁,“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会把你昨晚喝得廉价酒精都从你肠子里打出来!”
那男巫以为她要用臭名昭著的掏肠咒,吓得用手遮住脸,幻影移形逃跑了,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又逐渐散去了,这时,奥利凡德回身看着自己的外甥女。
“进来吧阿洛,”奥利凡德走进了自己的魔杖店里,柔声说道,“我有话要问你。”
阿伦抬头看了看这家又小又破的商店,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褪色,上边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她看了看尘封的橱窗,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
他们进店时,店堂后边的什么地方传来了阵阵叮叮当当的铃声,店堂很小,除了一张长椅,别的什么也没有。
阿洛坐到长椅上等候,不知道为何她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来到了一家管理严格的图书馆,又像是做错事即将面对长辈的诘问,她强压住脑海里刚刚产生的许许多多诡异的想法,开始看几乎码到天花板的几千个狭长的纸盒,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感到心里发毛,这里的尘埃和肃静似乎都使人感到暗藏着某种神秘的魔法。
“喝杯茶,”奥利凡德一杯茶放在她的手边,那双银白色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铺里像两轮闪亮的月亮,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然后跟我说说,你怎么会突然到对角巷来。”
“舅舅,”阿洛拘谨的说,“舅舅,其实我是来找工作的。”
“找工作?”
奥利凡德走到阿洛跟前,他那对银白色的眼睛让她汗毛直竖。
“是的,舅舅…”
奥利凡德用苍白的长手抚摸着阿洛的头,柔声细语的说,“为什么突然要找工作了?我记得你已经嫁入了有权有势的克劳奇家族,当然,你父亲很不高兴,最近经常来找我喝酒。”
“我想父亲很快就不会来了,明天他就要回霍格沃茨不是么?”阿洛神色黯然的说,“没什么的,舅舅,这些事就不要再问了。”
奥利凡德察觉到她似乎有难言之隐,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又落在她那根魔杖上。
阿洛感到指尖突然一空,奥利凡德已经把她的魔杖拿在手里转动,轻轻的弯了弯,然后向下一挥,划过尘土飞扬的空气,只见一道闪光,魔杖头上像雷电轰鸣一样紫光四射,跳动的光斑投到四壁上。
“噢,天呐,噢,真的,哎呀,哎呀,哎呀…太奇妙了…真是太奇妙了…”
他把魔杖还给她,苍白无力的大眼睛注视着阿洛,“你母亲喜欢搞创新,看来这次也一样,十英寸,蔷薇木制成,弹性良好,状态极佳,里面还有一根雷鸟尾羽,这根魔杖唯一的缺点就是并不适合你。”
阿洛:……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我换魔杖!
“可你上次说它很适合变形术,”阿洛有气无力的说,“还说它能抢先发射咒语…”
“但是上次我没看到它发动攻击,”奥利凡德柔声说道,“这是斗士魔杖,它的归宿应该是一位强大的决斗家。”
“等我有了女儿就把魔杖传给她,”阿洛无可奈何的盯着魔杖上的蓝色绣球花,“但我现在并不想换魔杖,这可是母亲留给我的…”
“好了,言归正传,”奥利凡德端起茶杯,用茶匙搅了搅,“舅舅也不问你了,但是我这里还需要一个助理…”
“不,你不需要!”阿洛坚决的说,“明天就没有小巫师来买魔杖了,舅舅,你不用给我提供工作,我也并不喜欢卖魔杖,我想我还需要多去几家店铺问问。”
“你这孩子…”奥利凡德看着她起身走出店门,那固执的样子就和霍拉斯一模一样。
他想了想,快速在羊皮纸上写了一封信,叮嘱猫头鹰飞去霍拉斯的房子那里。
傍晚,当阿洛又走到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附近时,太阳已快下山了,她掏出一块三明治,闷闷的咬了一口,又掰了小半个喂给她肩上的闪闪。
明天就要开学了,店主们并不需要什么帮手,何况她现在肚子隆起,尽管同情孕妇,但他们更怕她有什么闪失,于是谁也不肯给她一份工作,只是好心的催促她回家。
家?可是她已经没有了家。
阿洛伸手在小包里摸索,终于在角落碰到了一个瘪瘪的钱袋,这是她短短十八年的人生中第一次为钱发愁,以前和父亲生活在一起,她什么也不用担心,那些加隆都被她换成了书籍和各种各样美味的糖果,等她结婚后,米莉对她无微不至,她根本没考虑过米莉是多久去一次古灵阁取钱,她只偶尔拿着新鲜的食材钻进厨房而已。
她看着只有几个硬币的钱袋,一阵风吹来,硬币叮当作响,这点钱都不够她去破釜酒吧开个房间的。
这时,阿洛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丈夫那张严肃的脸,那个曾经承诺过要永远对自己好的男人,但是她现在已经不能再去相信他了。
昨天晚上之后,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坚定而亲密的他,也没有了他落在自己头发上的轻轻的吻,留给自己的只有他的背影,还有他身后让人痛彻心扉的关门声。
人生来便注定会失去一切,消失,完全的消失于虚无,人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就像从一个入口进来,又从一个出口出去,但如果这个过程是漫长的,谁又不渴望温暖的度过呢?
她相信了他会永远对自己好,但此刻,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里。
太阳落山了,最后一丝光亮也消散在大地间,阿洛蜷缩在长袍店门口,凝视着对面猫头鹰店门廊内的烛火,抱紧了怀中一动不动的闪闪。
摩金夫人正准备打烊关店时,突然瞥见了墙角那个纤瘦的身影——一个怀着孕的无家可归的年轻女孩儿。
尽管时不时就会有穷困潦倒的巫师流落街头,对角巷这种事情更是数不胜数,但她仍然动了一些恻隐之心,返回店里抱了一床陈旧但干净的被子。
“给,孩子,晚上还是很冷的,”摩金夫人把被子盖在她身上,和蔼的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回家,但我想你有苦衷,可惜我也帮不了你什么…这被子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希望你理解…”
“谢谢你,摩金夫人,”阿洛笑眯眯的对她说,“你没有把我赶走,我已经很高兴了,我白天还会去找工作的,不会影响你店铺的形象。”
摩金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魔杖指向店门,咔哒一声上了锁,在夏日渐浓的暮色中离开了对角巷。
阿洛继续望着对面的蜡烛,从小包里掏出新的日记本,开始记录自己这段新奇的流浪生涯。
就算在睡梦中,她仍然紧紧的抓着魔杖,小心的注意不能翻身——她不能离开自己的防护魔咒生效的地方。
又过了两天,吃了无数个闭门羹,阿洛终于在弗洛林冷饮店得到了一份工作。
她垂涎的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冰淇淋,店主弗洛林·福斯科是个慈祥的中年男人,正细细端详她的长相。
“你长得真像你妈妈,但是眼睛和头发像你爸爸。”
“你认识我父母?”阿洛诧异的问,目光不自在的游移着,此刻她觉得在这里工作好像也不是很完美了。
“你妈妈和斯拉格霍恩定情的时候,还来我这儿吃冰淇淋呢,他可真能吃,我记得那天他把所有口味都吃了个遍!嗬!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谁有这么好的胃口!”
阿洛被他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谢谢你,福斯科,虽然我身体的确笨重了点,但我会努力工作的。”
“你还是个孩子呢,”福斯科说,“别看快要秋天了,小巫师也都去城堡了,但是我敢说我的冷饮店就是对角巷最火热的店铺,就算明天魔法界都倒下来,谈恋爱的年轻巫师们还是会来吃冰淇淋的。”
阿洛很喜欢这个乐观有趣的中年大叔,这种情绪不知不觉就感染了她,于是她露出了流浪这几天以来的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因为福斯科慷慨的给她日结工资,每天一个加隆,这让阿洛终于能够在破釜酒吧包下一个长期房间了。
于是这天晚上,等她下班来到酒吧时,酒吧老板汤姆走上前来,对她微笑着。
“斯拉格霍恩女士,请跟我来,”汤姆说,“我已经把你的东西都搬上去了。”
阿洛跟随汤姆走上一道漂亮的木楼梯,来到一间门口有一个黄铜牌子标明是八号的房间,汤姆为她打开锁,开了门,房间里面有一张看上去很舒服的床,几件很光亮的橡木家具,壁炉里的火烧得噼啪作响,摩金夫人那床被子也叠叠整整齐齐,放在大衣橱里。
“你这只蒲绒绒已经很老啦,”汤姆担忧的说,“如果需要什么服务,斯拉格霍恩女士,马上说好了,我可以代为照顾它。”
“谢谢你,汤姆。”
他鞠了一躬,离开了。
阿洛在床上坐了很久,抚摸着闪闪,窗外的天空从泛着粉红的金色,迅速变成冷冰冰的铁灰色,最后深深的紫蓝色笼罩了世界。
“这是个很棒的夜晚,闪闪。”她打着哈欠说。
她疲倦的倒在枕头上,甚至连衣服也没换就睡着了。
阿洛过了好几天才习惯了她的新生活,没有丈夫、没有家养小精灵,这条长长的铺满小石子的街道两旁都让人着迷的魔法商店。
她每天早晨在破釜酒吧吃早饭,偶尔观察其他住客:乡下来的有趣的小女巫到这里来是为了一整天进行采购;看上去易受伤害的男巫们就《今日变形术》上的最新文章进行争论;野头野脑的巫师、喧闹的侏儒,还有一次,一个头戴厚厚的巴拉克拉瓦盔帽、看上去令人怀疑是鬼怪的人要了一碟子生肝。
早饭后,她往后院去,拿魔杖敲敲垃圾桶上方从左面数第三块砖头,然后后退一步,看着墙上打开的通向对角巷的拱道。
阿洛把秋日最舒适的时光花在冷饮店外面色彩鲜艳的遮阳伞下——卖冰淇淋。
就像福斯科说得那样,就算世界末日来临,也总有年轻的巫师们想要谈恋爱,他们心不在焉的吃着冰淇淋,但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身上,往往冰淇淋融化了都浑然不觉,只是互相对视着,不停咯咯傻笑。
没有客人时,阿洛就坐在冷饮店外面的灿烂阳光下,继续研究麻瓜们的天文物理,有时福斯科仿佛有那么一点兴趣,但看到那些符号就晕头转向,他在中世纪焚烧女巫方面具有广泛的知识,但对天文一窍不通。
如果说这样的生活是美好的,那么人生总是会有一些不完美的瞬间点缀其中,比如今天出现在阿洛面前的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巫,他眼神定定的望着阿洛,差点流下了口水。
在阿洛不耐烦的询问他到底要吃什么口味的冰淇淋时,那男巫张嘴就是一首情诗:
“我路过冰淇淋店旁,
哦 美人儿!
那个卖冰淇淋的美人儿!
你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
你的水晶心晶莹的跳跃
哦,美人儿!
路过的一个巫师
为她着迷
年轻的巫师
哦,英俊!
恋爱,本应如此
哦,少男少女!
最英俊的巫师
最漂亮的美人儿
爱情,本应如此
哦,美人儿!
去他的魔法!
去他的冰淇淋!
就算她怀孕了又如何?
这不是他们爱情的阻碍
哦,美人儿!
请你无所畏惧
去他的孩子
哦,孩子!
巫师根本不在乎!”
阿洛:……我去,这还是个诗人!
“请你自重,这位先生,”她气得挺了挺柜台都挡不住的肚子,愤怒的说,“你到底要什么口味的冰淇淋!如果你不买…”
她低声怒吼,“不买不要妨碍我工作!”
“我疯了,我晕了,我感觉不到我的生命了,现在连灵魂也飞离了我,像一只鸟消失在爱情的蓝天,”那男巫虚弱的捂着额头,用心痛的语气说,“亲爱的,我专注的梦着你,以至美梦成真,就好像身在梦中。”
“什么口味!”
“我不想要冰淇淋,美人儿,除非晨曦把黑夜融于金黄与蔚蓝,灵魂不知晓的东西才是我最想拥有的。”
“那请你离开…”阿洛无力的说。
“这是怎样的痛苦让我经受?又是怎样的爱情不可言说?我的爱情,不让我心如止水。”
“停…”
“啊,在你这样跟我说话之前,什么也不要问我,假若我是个聋子,也会用一颗心听见你说的千言万语。”
“我已经结婚了…”阿洛奄奄一息的说。
“我的心迟到了,”那男巫掏出一块手帕,悲伤的擦了擦眼角,“在人生的寂静中,所有的徒然,你最不该是我的徒然。”
说完,那男巫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店里的几个客人一边偷瞄她一边窃窃私语,搞得阿洛以为自己对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似的。
福斯特突然从冷饮店后面的房间钻了出来,遗憾的拍了拍阿洛的肩膀,“你知道你刚拒绝的那个男人是谁吗?”
“谁?”阿洛皱着眉仔细回想,“好像的确有些面熟,但我真的不认识他…”
“他是法比尔斯·沃特金斯,蒙特罗斯喜鹊队的追球手兼明日之星,如果你经常关注比赛,那你的确见过他,据说他们的队长哈米什·麦克米兰十分看好他,等明年世界杯,也许他就会闻名世界了。”
“噢,”阿洛郁闷的点点头,“可是我感觉他不太正常…”
“天才都是这样的,他们通常都会有点常人难以理解的怪癖,”福斯特倒是很淡定,“自从你来了我的店铺,我总感觉人越来越多了。”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当然很愿意在这里工作下去,我需要一份工作,能让我平安的生下孩子。”
“我也希望是如此,”福斯科凝视着不远处的一家药店,目光闪了闪,“可我担心,恐怕过不了多久,你的家人就要来寻找你了。”
阿洛听到这话,紧张的摸了摸肚子。
她不知道最后是谁先找到她,但是此刻,她竟然有一种非常无助的感觉。
父亲本来就不同意她和巴蒂结婚,而巴蒂更是对这个孩子痛恨至极,但无论他们两个怎么威逼利诱,她都不会放弃他的。
这是她的孩子,她希望有一天等孩子长大了,她问他出生前在做什么,他能告诉自己,他在天上挑妈妈,看见她了,觉得她特别好,想做她的儿子,又觉得自己可能没那个运气,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就已经在她的肚子里了。
我的儿子,你可以慢一点到来,只要你沿途欢天喜地,只要你路上笃定前行,只要你走着走着就变得越来越平和、从容、坦荡…那才是妈妈最想要看到的事。
我要让你知道,你值得被人爱,我的孩子,我愿把我所拥有的,最好的一切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