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之无问东西 第47章 第四十四章

哈利在噩梦中惊醒，醒来时还在控制不住的发颤，男孩盯着Master客厅的天花板，脑子里还是那些混乱的片段。摄魂怪把他从出生起的痛苦记忆都翻了个遍，搅得乱七八糟，记忆里没有什么新鲜事，他不是第一次回忆这些了，甚至，如果他想，他可以细细的辨认品味一下这些回忆都是什么，但是没有什么意义，男孩叹了口气，运转着粗糙的大脑封闭术把记忆再一次封存，然后爬起来再一次面对这个世界。

斯内普没有对男孩的情况说什么，Master对于学徒，不用问话去逼人到崩溃，这已经是一种放任，沉默给人以喘息和时间，给予学徒自己缓过来去把那些记忆压回脑海深处的机会。而他能给予的最大仁慈，也不过是在男孩的床头旁提供了一瓶药剂和一块巧克力。因此，在男孩醒来恢复之后，斯内普直接在深夜把男孩赶去了训练室，表现是就像这晕倒的小插曲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不代表哈利就能逃个清净。第二天上午，在面对赫敏的唠叨时，男孩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回到自己来霍格沃茨前的清净日子，来逃脱这种纠缠不休的追问，以至于语气都带上了一些冲动，“是的，我晕倒了，还能指望什么呢？！学徒也不是万能的，召唤不出守护神又不是什么稀罕事，甚至许多Masters都做不到，我也不过是那大多数中的一员。这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存的摄魂怪几乎都聚集在阿兹卡班，即使Master总部里确实囚禁了几只用于搞一些奇奇怪怪的实验，但也不是不可以避开的。只要等布莱克滚回阿茲卡班，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一只摄魂怪！”

在输出了可能是这辈子一口气讲的最长的一段话后，哈利闷着头大步离开，感觉对一切都恼火极了，以至于那些曾经感觉温暖的关怀都变成了变形的指责嘲讽。

也许，在潜意识的最深处，波特学徒一直都是一个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小男孩，无论带上多少麻木的面具，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每天都带着满心恐惧的孩子，畏惧痛苦，却又不得不努力忍受。

为此，男孩把自己的一切都装了起来，用粗劣的手法将一切自我上锁，将所有的恐惧锁死，挣扎着用麻木和空白面对每一天，而摄魂怪的出现，粗暴的打破了那些自以为牢固的封锁，然后在一片狼藉中，在男孩本打算和过往一样独自整理一切之时，却有人想闯入进来‘欣赏’这片混乱，这很难不令人恼羞成怒。

哈利闯进了禁林，男孩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脚步在潜意识的指引下来到了这里，在禁林不是很深的地方，男孩靠着大树坐下，手里紧紧的握着魔杖，握到肌肉发酸，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但是在经过了昨天的混乱和今早的刺激，总是要做些什么来平复下来，召唤不来守护神，男孩只能远离摄魂怪，但是，昨天的暴风雨下，还有另一个存在——那只黑狗。

只不过是冲动的想要证明什么罢了，即使多年的学徒生涯让哈利不想承认自己的血液里还有冲动这种因子存在，但是这没有什么不同，男孩抿了抿嘴角，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浑身颤抖着却还要高喊“我不怕”的傻子，却说什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就这么离开禁林。

这样鲁莽的行为很有可能会得到一次严厉的处罚，哈利因为这个可能而发抖，却又在内心深处因为这个可能而越发执拗的不想离开。男孩深吸气让自己平复下来，攥着魔杖的手掌轻微的开合着缓解肌肉的僵硬，然后，抬头看见了一抹影影绰绰的黑影，缓慢的站起来，魔杖指着远处，无论想与不想，目标都已经来了。

黑狗匍匐在不远处，摇着尾巴努力彰显自己的无害，但是哈利没法完全相信这试好的表现，毕竟，就在不久前，这只黑狗就是在一边试好中一边袭击了Master，血淋淋的画面似乎还在眼前，让人很难再次相信这个动物是无害的。

但是男孩又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伤害从来不是他的本性，即使魔杖指着那颇具攻击性的野兽，他也没有办法发出来什么咒语，在气势汹汹的想要来做点什么之后，却发现自己根本下不去手，男孩突然感觉有点尴尬。

在僵持了一会后，哈利索性放任了自己，垂下魔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隔着防护咒的光泽和茂盛的草地，只能看见模糊的一簇黑色的狗毛，男孩盯着那处，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安宁，以至于开始了对狗倾诉。

“今天本来有很多任务要完成的，但是我不想回去，赫敏肯定在图书馆堵着我呢——”

哈利直到正午才离开禁林，饥饿感让他不得不回到城堡吃午饭，一上午的倾诉让他平静了下来，即使那倾诉的对象顶多只能呜呜汪汪的回应几声，但是却似乎更让人能够接受。

午饭吃的很平静，上午的爆发让几个年轻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硬，哈利快速的填饱了肚子，起身往图书馆赶去，他必须在下午去见Master之前争分夺秒的赶出来一上午落下的任务，然后在另外两个人穿梭在书架中精准的取下几本书递过来时顿住了脚步。

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一张羊皮纸，上面写明了具体的参考章节，感觉喉咙有点发紧，哈利低着头咕噜了一声谢谢，回到放置着文具的桌前，面对着羊皮纸却迟迟没有动笔。

哈利盯着空白的羊皮纸，盯了许久，然后突兀的开启了上午被掐断的谈话，“我想，昨天那群摄魂怪几乎帮我回忆了一遍十几年的全部经历，”男孩扯动着嘴角，做出一个勉勉强强的笑，“只是记忆太多了，以至于有点累，没有别的什么大不了的。”

话题结束，赫敏对这个回答点了点头，再也没有多问什么。

当天下午，斯内普审视着学徒交上来的论文，然后审视了学徒许久才将论文收进文件夹里，男人没有评价什么，只是在男孩随着评阅结束而起身的时候开口，“这是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机会，波特学徒。”

学徒刚刚放松的身体再一次僵硬，顿了几秒才缓慢行礼，“Yes，Master.”

不远处的禁林里，一只黑狗趴在草丛里，仿佛被什么凝固住了，直到深夜，才缓慢的动了动，然后发出了一声凄厉又不甘的犬吠，那声音里包含了太多情感，惊跑了周围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