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御与进攻,我只教了你进攻。这是我被判定为失职的原因。”斯内普的话相当平静,谈不上循循善诱的教导,但比起往日的命令式训导,已经算的上是温和了,也许,在这场可以称之为戏剧性转折的审判后,他到底多了一些耐心,来和自己的学徒多说上几句,“波特学徒,不管你到底是在想什么才做出了质疑审判的选择,也不管其他那些Master怎么想,既然我还是你的Master,你的训练里,就只有进攻,没有防御。”
“Yes,Master. ”
“你没有选择,波特学徒。”斯内普看着只知道单调的接受命令的学徒,心底涌上来了一丝烦躁,“你是注定要面对你命定的宿敌的,你从来没有选择,一味的防御是没有意义的,你必须也只能进攻,这样,你才有机会打败他,你听懂了吗?!”
话语再一次变得严厉,斯内普很清楚,眼前的学徒根本不明白这个,而靠疼痛就能让男孩学会一切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战斗,进攻,他可能可以用鞭挞逼着人在训练场发出最强大的攻击咒,却无法让其在生与死的决斗场上活下来。
“Yes,Master. ”
平淡的毫无波澜的回复让斯内普攥紧了拳,呼吸一时间都有些粗重,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全部的挫败,他已经领着这男孩走了数年,可是,却无法教会其这简单的道理,疼痛只能让学徒学会服从,却教不会人生存。
7231,哈利静静的读着秒,手臂肌肉的酸痛感越来越强烈,“禁闭室。”,这是离开审判室后Master下达的指令。
哈利在黑暗中盯着模糊不清的墙壁,整个人同禁闭室的两侧墙壁构成了树立的N字,手臂抵着的墙壁在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慢的收缩,他不得不用力推着墙,以免自己被夹成饼,两个多小时了,手臂开始发颤,禁闭室是用来思过的,可是,自己甚至不知道到底要反思什么。
汗水一滴滴的落下,沉闷的房间里让人如同被蒸烤着一般,哈利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一遍遍的思考Master的每一句训话,“你必须也只能进攻”,这似乎是所有训话里的重点,但是,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意义?值得Master如此严厉的教导自己?
这难道不是自己每一天面对的吗?在训练场上,面对模拟器发射过来的铺天盖地的攻击咒语,前行,摧毁每一个发射器,从来都是如此,进攻,他从来没有防御的选择,再强大的防御咒语也无法一直挡住漫天的咒语,他还不如省些精力去追逐那些飘忽不定的发射器,这一切都是自己已经学会并接受了的。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是因为自己在和马尔福的遭遇中做的太差劲了吗?是因为自己现在的本领终究还是不足矣在与里德尔面对面的决斗中活下来吗?男孩放缓自己的呼吸,在黑暗里静静的听着自己的心跳,多奇妙,这活着的感觉,在疲劳与疼痛中挣扎了快十年,自己却还是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吗?
可是还能怎么办?男孩的喉咙里溢出了一声呜咽低吼。在已经拼尽了一切努力之后,自己还能怎么办?
像是泄气了一般,原本死死抵住的墙壁在越来越大的推力下缓慢的将男孩的手臂一点点打弯,哈利调整了自己的倾斜角再一次伸直手臂推着墙壁,却在越发难以受力的情况下手臂抖得厉害。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哈利近乎憋着气往前推着,徒劳的想阻止墙壁的挤压,却还是一点点的走向了注定的失败。
也许这不过就是一场惩罚吧,哈利感觉墙壁终于还是把自己夹心在了里面,感受着挤压带来的疼痛和窒息,意识一点点模糊。
斯内普静静的看着学徒一点点在不可抵挡的压力下后退,最终被夹在了两面墙中间,男孩的脸色已经染上了缺氧窒息的苍白,手掌攥紧了魔杖,终究还是失败了,这不奇怪,波特学徒从来没有反抗过任何命令,即使生死之际,也改变不了男孩那如磐石般坚决的忍耐力,谁知道这场紧闭是不是被学徒当成了一种惩罚,但是,这还是无法掩饰其中的失败,他没有教会学徒防御,却也没有教好进攻。
当学徒第三次在生死之间都没有用进攻型咒语来保护自己的时候,斯内普不知道除了将这个结果归结为教学的失败,还能如何定义。
哈利在一种极度的虚弱感下醒来,入目是熟悉的天花板,这是Master的客厅,自己的床铺,记忆一点点回笼,自己最终还是在缺氧中昏迷了过去,摸索着起身,哈利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惩罚结束?还是再一次被关进禁闭室反思?
无论是什么,都是逃不掉的,既然醒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任何可能,“Master. ”对着和无数次昏迷后醒来一样,坐在餐桌旁的Master行礼,哈利在起身的一瞬间感觉到一阵晕眩,却还是勉强自己站稳。看着Master辨不出情绪的脸色,感到一阵未知的恐慌,一直如此,辨不清对与错。
“为什么?波特学徒?”
哈利疑惑的看着Master,对这问话满是困惑,所幸,解答接着到来。“告诉我,波特学徒,一旦离开明确的指令,你就失去了自主裁量的能力吗?先是在禁林里蜷成一团任人宰割,然后是面对袭击任由别人把你打晕,最后,在禁闭室里选择把自己活活憋死?!我费劲心力教会你的进攻都去了哪里?!也许,Masters判我失职是对的,我是如此失败的教出来了一个连一丁点自主求生欲都没有的学徒。”
多么荒谬,斯内普看着跪在地上学徒,感到极度的讽刺,真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他本以为,波特学徒只是在决斗时无法下定决心发起攻击型咒语,而现实就用明晃晃的事实拍在自己眼前,告诉自己,一个被严苛规则训练出来的从来不会违抗的学徒是什么样的,所谓的攻击与战斗是多么的天方夜谭,毕竟,一个绝对服从只会忍受的学徒骨子就没有抗争与进攻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