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你终于醒了!”黑暗中,若拉立刻变了表情,脸上从阴沉变成欣喜。
“若拉……”哈利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叫着面前人的名字,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回笼。
“我没死?对了,魔法石!”说着哈利从床上猛然跳了起来,提高声音,“奇洛,是他要偷魔法石,而且伏地魔就寄居在他的身上!若拉……罗恩和赫敏呢?我晕倒前看到奇洛想要攻击赫敏!”
幸好若拉给马尔福南瓜汁里加的药量够多,不然他就要被哈利洪亮的声音吵起来了。
若拉不动声色的给附近施展了一个隔音咒,确保没人听见她和哈利的对话。
她安抚的拉住哈利的手臂,让他重新坐回床上:“冷静点哈利,奇洛失败了,邓布利多及时赶了回来救了你们,罗恩和赫敏也没有事,他们把昨晚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真是太勇敢了哈利!你在伏地魔的眼皮子底下保护了魔法石!”
说着她激动的给了哈利一个拥抱,但眼睛却飘向马尔福的床位。
马尔福的床位拉了窗帘,哈利这边又施展了隔音咒,她确定马尔福无法看到、也无法听到她和哈利在这儿对话,还在拥抱。
要是被他看到的话,可以想象他铂金色的头顶会涌出多高的火焰。
“若拉……”哈利被一下抱住,他有些害羞,两只手几乎都不知道往哪摆了,只能在半空中虚抱了若拉一下。
“我这就去告诉庞弗雷夫人你醒了,想必邓布利多教授也一定愿意在你醒过来的第一时间来看你。”说着若拉就转头向外走去。
但哈利却一把拉住了她:“等一下,等一下,现在多晚了?”
他看见了窗外漆黑的夜色,也听到外面的走廊上寂静一片,连一根针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啊,我忘了,现在已经十二点了。”若拉摇摇头,“白天的时候我没法来看你,只能趁宵禁后偷偷溜出来。”
“为什么?”哈利有些奇怪。
若拉向对面那拉着窗帘的床铺指了指:“马尔福也住在这呢,白天时他一直醒着。”
“他怎么也在这?”哈利十分惊讶。
若拉向他讲述了马尔福的故事,不过跟市面上流传的版本一样,隐去了她自己的踪迹。
哈利才不相信马尔福编造出的他是如何有勇有谋的脱离危险的故事:“我敢说真实的故事绝对跟他说的不一样,我猜他住进这只是为了看我笑话。”
哈利说的没错,赫敏说她白天和罗恩一起来看哈利时,正巧碰到马尔福拿着笔要在哈利脸上画点东西,幸好二人来的及时制止了他。
“但你的故事是真实的,你保护魔法石的事情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大家每次提到你,就会一起提到魔法石。赫敏说你在活板门下拖住奇洛保护了她们,真是太棒了哈利,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真的很想弄明白哈利身上藏着怎样的魔法。
“我其实也不知道那是为什么,”哈利的眼睛凝视着黑暗,“我一碰到他,他就会长出水泡,疼的惨叫……后来我看他要去攻击赫敏,就什么也顾不得了,一门心思的扑在他身上,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来哈利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他生来身体中就蕴藏着强大的魔法,这强大的魔法不但在他一岁时击退了伏地魔,还帮助他打败了奇洛。
黑夜中,哈利看着自己的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那样的力量。
“吃块巧克力吧。”若拉将一块巧克力递到他跟前,这是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来看望他时带来的,满满的零食几乎将哈利整张床都围起来,“别忧心那些事了,至少你成功保护了魔法石,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哈利接过巧克力咬了一口:“你说的对若拉,我确实有些累了。说实在的,这一个学期总是会发生出乎意料的事情,我有时候会觉得累,但大多时候却很满足,满足到有些不真实……”
他缓缓躺了下去,视线中是医疗翼的天花板。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女贞路的扫帚间,那儿逼仄又狭窄,但却有种安心的感觉。
躲在扫帚间里就好像隔绝了外面的一切,那扇脆弱、单薄的木门挡住了达力的欺压、姨妈的白眼,还有弗农姨夫的嘲讽。
而眼前的扫帚间逐渐的变啊、变啊,最后变成了若拉的样子。
哈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在活板门下对抗奇洛的时候,他心中有一瞬间想过“要是若拉在就好了”
但他接着又想幸好若拉不在,这样她就不用面对眼前恐怖的一切了。
脑袋中闪过无数嘈杂的思绪,好的坏的,以前的现在的,哈利终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他握着若拉递给他的、还没吃完的巧克力,弯着嘴角进入了梦乡。
清晨时,哈利是被手上黏糊糊的触感和一阵香甜的气味叫醒的,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眼镜,却发现手上糊着一层黏糊糊的东西,还有包装纸沾在上面。
哈利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
巧克力,若拉昨晚给他的巧克力,他握着睡觉了。
半夜巧克力融化全都融在了他的手上。
哈利看着手上粘着的巧克力,若拉昨晚真的来过,他不是在做梦。
“下午好,哈利。”突然,头顶传来声音。
他这才反应过来,抬眼向上看去,只见邓布利多正带着那副半月形的金框眼镜,微笑着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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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年终宴会在晚上,礼堂中挂满了属于斯莱特林的绿色帷幔——今年学院杯又属于斯莱特林,算上今年的话,她们学院就连续七届赢得学院杯了。
斯莱特林的分数遥遥领先,与之相对的则是格兰芬多。
有哈利这个扣分大王在,格兰芬多今年至少被扣了几百分。
当邓布利多宣布今年的学院杯属于斯莱特林时,她们的的长桌上爆发出猛烈地欢呼。
德拉科用面前的酒杯兴奋的敲打着桌子,当然杯子中装的不是酒,而是未成年巫师适饮的南瓜汁。
若拉看到哈利和罗恩脸上一片惨淡。
哈利已经调养好出院了,但看他的表情好像宁愿自己现在还没出院一样。
若拉倒是希望今年斯莱特林不要再继续得到学院杯,她原本寄希望于哈利。
让哈利发力打破斯莱特林连续六年获得学院杯的记录,让斯莱特林的各位咬牙切齿,然后自己下一学年再巧妙地帮助学院重新获得学院杯。
失去再得到才能倍感珍惜。
可惜哈利不但没能带领格兰芬多得到学院杯,还给自己的学院扣了几百分,真是指望不上。
就在斯莱特林长桌上的小巫师们还在狂欢时,坐在教师席上的邓布利多突然清了清嗓子:“当然,最近发生的事也要列入在内,还有最后几项得分没有分配……”
若拉抬头看向那有着白色长发和长胡子的老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要发生了。
果然。
可能是为了振奋哈利的心神,也可能是连续六年的绿色装饰让这位校长感到了厌烦。
最后他额外给罗恩加了五十分,奖励他通过活板门下麦格教授设置的棋盘关卡——赫敏告诉若拉,罗恩在那关卡中被巨大的棋子雕像打昏,险些送命。
接着他又奖励了赫敏五十分——跳下活板门,下面就是一层魔鬼网,被缠绕住的话小命难保,赫敏用自己在草药书上学到的知识成功解决了它们。
第三项是奖励哈利波特,奖励他六十分,赞扬他面对奇洛时仍不顾危险保护伙伴的勇敢。
至此,格兰芬多的分数与斯莱特林完全持平。
二者并列第一。
斯莱特林长桌上的欢呼声逐渐小了下来,笑容都转移到了格兰芬多小巫师们的脸上。
德拉科的表情尤其难看。
他手中拿着一块奶油布丁,却没心思吃下去。
而接下来邓布利多的话让德拉科的表情更加恼怒了。
他又给格兰芬多学院的纳威加了五分,理由是哈利几人穿越活板门的那夜,纳威曾勇敢站出来阻止几人,免得他们因违反校规再给学院扣分。
这下格兰芬多的分数彻底超过了斯莱特林。
而邓布利多也没有再编造什么“马尔福先生因为右脚先踏进礼堂所以斯莱特林加十分”的加分理由,直接宣布这学年学院杯的第一名属于格兰芬多。
同时他改变了礼堂内的装饰,将原本满眼的绿色清扫一空,换上了热烈显眼、代表格兰芬多的红色。
一头狮子的幻形出现在天花板上,四处游走吼叫着。
格兰芬多长席上的人们也沸腾起来。
若拉看到哈利和罗恩跳起来抱在了一起,赫敏也在座位上开心的笑着。小狮子们纷纷将自己金红相间的尖顶礼帽扔向空中,韦斯莱双子吹着吹卷口哨,那上面施了魔法,每次吹直都会有一头烟花小狮子从吹卷口中跳出来。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也都高兴地站起来和格兰芬多一同庆祝,刚刚满场都是斯莱特林的绿色装饰时,可不见他们一起站起来这样庆祝。
看来斯莱特林学院并不怎么受其他人的欢迎。
四张桌子上只有斯莱特林一片寂静,大家多少带着些恼怒屈辱的神色。
一顶金红色的尖顶礼帽被被扔到了斯莱特林长桌上,德拉科抓住那顶礼帽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两脚,仿佛那顶礼帽是哈利波特一样。
他看着另外三条欢呼的长桌,冷笑一声对若拉道:“我爸爸跟我说过,只有弱者才会抱团取暖,就像那些没有高贵血统的废物,他们人数众多却毫无本事,只能抱在一起抵御强者;
“但凡从强者身上占到一点便宜,他们就会沾沾自喜,露出又蠢又滑稽的小丑模样,啧啧,瞧瞧他们那副蠢样子。”
若拉还蛮喜欢德拉科这幅气急败坏的模样。
她托着腮看对方因为气愤而涨红的脸,心中十分想笑。
“若拉,你不这么觉得吗?”看着若拉直盯着自己看,对眼前的场面没发表任何意见,他有些奇怪。
斯莱特林、蛇佬腔、神秘父亲留下的强大黑魔法,德拉科几乎能确信若拉是萨查克斯莱特林的后裔,但她今晚的态度却让德拉科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若拉和那群蠢狮子还是朋友吗?他在心里想道。
德拉科还没忘记开学列车上发生的事情,在开学的列车上,他带着克拉布和高尔去找圣人波特和长麻子的韦斯莱的麻烦,当时若拉就坐在哈利波特的那节车厢里。
她的长相很引人注意,所以当若拉被分院帽分到斯莱特林中时,德拉科一眼就认出这是那个坐在哈利车厢中的女孩。
她被分到斯莱特林,德拉科姑且认为在列车上她只是碰巧和哈利坐在一节车厢里。
后来自己和若拉在禁林相遇,关系好起来后,德拉科更加认为列车上的事是个巧合。
只是现在若拉的表情让他捉摸不透,他心中蒙上一层浅浅的阴影。
潘西帕金森也在注意着他们这边。
“见鬼,从德拉科关禁闭那晚之后,这两个人就莫名其妙认识了,好像认识多年的好朋友一样。前几天德拉科生日之后她们俩更亲密无间了,现在他们只要同时出现,准会黏在一起。”潘西脸色有些阴沉。
她才被学院杯的事情刺激,转头又看见那边德拉科和该死的格林在说悄悄话,怒火一下就窜了上来。
在此之前和德拉科关系最好的女生明明是自己!
“知道你喜欢德拉科,但还是把脸上的表情收一收,会吓到其他人的。”一旁的扎比尼喝了一口甜甜的葡萄汁,“而且你看,德拉科还乐在其中呢。”
“不过是一个来自麻瓜孤儿院的混血,血统里还掺杂着低贱的麻瓜血液,真不知道她给德拉科下了什么**药。”潘西永叉子狠狠插着面前自己的盘子,帕金森是神圣纯血二十八家族之一。
她们家的所有人都无比重视血脉,而同样出生于神圣纯血二十八家族的德拉科马尔福以前也是这样的。
但自从若拉出现,他好像就不可救药的迷上了这个掺杂着麻瓜血脉的混血种。
若拉不知道德拉科丰富的内心活动,也不知道潘西的愤怒,她盯着面前脸蛋气的发红的马尔福看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你的父亲说得对,强者总是独行,因为任何人对她来说都是累赘。而弱者,他们只有抱在一起才有一丁点对抗强者的可能性。”
说着她看向正在欢呼着、雀跃着的其他三个学院。
斯莱特林已经连续六年获得学院杯冠军。
或许是斯莱特林的作风让其他三个学院不耻,也或许是斯莱德林的学生太过放肆欺压他人。
但这都不是唯一的原因。
其中总掺杂着一些黑暗的东西。
比方说嫉妒,比方说眼红。
“德拉科,”若拉突然伸手,拂去他肩头的一截红色彩带,“一些蝼蚁仰望巨人的时候,除了巨大的心理落差,他们心中还会有其他阴暗的念头;
“如果我得不到,那他凭什么得到?他们会诅咒巨人被石头绊倒摔死,诅咒他掉进水洼淹死,就算好处落不到自己身上,他们也会这样诅咒……”
若拉曾经也是蝼蚁。
在伦敦潮湿发霉的房间中,在母亲肆意的打骂下,在街头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仰望幸福家庭的小孩子时——她是饥饿的、弱小的、只能在下水道中偷偷仰望幸福人们的蝼蚁。
或许她天生邪恶,她会用与生俱来的神奇手段将地上的泥污溅到那些孩子们新买的衣服上。
看着他们大哭的模样,若拉心中才会有微妙的平衡感。
就像她刚才说的,自己没有,其他人凭什么得到。
她理解那时候的自己,自然也理解现在狂欢的三个学院。
“你看,他们像不像巨人摔倒时、急不可耐的跳起来欢呼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