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群鸟盘桓 第9章 门牙赛大棒

卢卡斯和路德维希在学校里的交流并不多，他们两兄妹除了周五晚上，基本上都是各自在各自阵营的簇拥下用餐。偶尔卢卡斯会来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找路德维希，顺便引来斯莱特林女生们的侧目，他们的交流也大多很简短，让人不理解为什么要费劲跑来跑去就为了说几句话。

卢卡斯身形高大，在一群学生里格外显眼，那种不容侵犯的高贵感与生俱来就刻在他的疏离里，他靠在图书馆的书架上，随意翻动着一本名为《黑魔法：溯源与发展》的书，压低了声音，同身边的路德维希说：“父亲有意安排我和格林格拉斯家的长女见面接触。”

“如何呢？”路德维希头也不抬。

“他太心急了。”卢卡斯不满她的回应，伸手捏了一把女孩的侧脸。

“你也到年纪啦，纳西莎阿姨和卢修斯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订婚了，再说现在形势紧张，父亲早些物色也很正常。”她嘟囔着。

“家里三个人就够了，不需要再多。”他低头。

“这么多高门贵女想和你约会，父亲的局限范围不在德国，在英国挑也好，罗齐尔家、埃弗里家，都勉强匹配上塞尔温，斯莱特林那群纯血小蛇看到你就和蟒蛇见到老鼠一样，恨不得立刻把你吞进肚子里。”她笑盈盈靠在卢卡斯肩膀上，这对兄妹都生的高挑，路德维希堪堪够到他胸口，正方便她随时撒娇。

“你不许在学校谈恋爱。”卢卡斯忽然正色，拿起魔杖对周围施了一道隔声咒，立刻拔高声音，“特别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少来往。”

路德维希早知道会有这天，也提高了音量：“能不能不要打哑谜！我又和谁来往了！而且这不是父亲给我的任务吗！”

“父亲那是让你交好，不是让你把自己也交出去。”卢卡斯仗着身高优势，不轻不重地把手里的书搭在女孩头顶，弯腰盯着她。“塞德里克·迪戈里，长得确实无可挑剔，但是他们家的出身父亲绝对不会看得上眼，你我都心知肚明。”

“他父亲是凤凰社成员，和韦斯莱一家交好，结交他会对之后的选择有利。”她干巴巴地说。

“你最好真是这么想的。”

“一切都要以利益为驱使吗？卢卡斯，我也想交我自己的朋友，就只是朋友。”

卢卡斯皱眉，但很快又无奈地松开，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没大没小，叫我哥哥。”

“奥。”路德维希抱着自己要用的书，径直绕过他，“知道了，卢卡斯。”

路德维希一离开卢卡斯身边，就收起了那张活泼的脸，惯常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冷淡模样。一路上不断有各个年级的学生和她打招呼，漂亮的平庸的，热情的表里不一的，她都一一回应。

老塞尔温和小塞尔温都喜欢插手指点她的人际和社交网，诺特家和马尔福家就是他们指定的最佳人选，无论是人际还是婚姻。她一边往黑湖走，一边回忆起前天晚上在休息室德拉科和潘西一群人在制作徽章，他们之前有怀疑过路德维希是不是通敌和哈利波特做起了朋友，但在她出色的演技发挥下他们最终深信不疑她只是在打入敌营。于是，这群被保护得很好乃至天真的少爷小姐们又一次邀请路德维希参与他们的手工制作。

“这又是什么？”她当时举起一枚徽章，发现上面是塞德里克的脸，印着“塞迪真勇士”，西奥多拿过徽章，在上面按了一下，在类似□□一样的特效后，他面无表情地指给她看——“波特臭大粪”。

西奥多摊手，看来也对这种幼稚的行为感到无语。

这就是塞尔温家给她挑的朋友们。全是一群只长个头不长脑子的蠢货，一心扑在欺凌格兰芬多上，完全不自知自己陷入了学校给定的身份特征里，就好像在分院帽喊出斯莱特林后他们的毕业要求里就多了一项针对格兰芬多的考试。

前天晚上路德维希同情地拍了拍西奥多的肩膀，就和他人手端着一杯红茶，好整以暇看德拉科他们使用复制成双做出了一堆毫无美感的徽章，然后再派遣更蠢的低年级派发下去。德拉科甚至表示如果路德维希想要，他就会把他亲手制作的那个给她。但是得到了对方委婉的拒绝。

“你相信波特说的他没有把自己的名字投进去吗？”西奥多随口问。

“我不相信他，但我相信他没那个本事，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

路德维希扯了一条披肩盖在身上，西奥多懒散地拽了一头盖在自己肩膀，又瞥了她一眼：“也是，毕竟克鲁姆和迪戈里看起来就能拿他当球扔。”

“是谁要害他？”她捧着马克杯，喃喃自语。

“我不在乎。”西奥多歪过头，德拉科冲他抛了一个徽章过来，他稳稳接过然后放在她眼前，嘲讽道，“但是现在肯定是要加上德拉科的名号了。他真是不遗余力想害波特。”

思绪拉回到现在，路德维希暂时没有课，唯一一节课是在下午。德拉科不知道和拿到徽章的人说了什么，估计是想着昨天在魔药课上给他一个震撼吧，一想到一排“POTTER REALLY STINKS”闪闪发亮，她就忍不住皱眉。可惜她昨天痛经痛到昏厥，一整天的课都没去上。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医疗翼拿些魔药。于是转换了方向，往医疗翼走去。

刚刚在路上已经有殷勤的人来和她说过昨天德拉科“教训”哈利的事情了。又是斯内普偏袒的扣分，她听到哈利没有受伤就兴致缺缺，无暇顾及是谁的门牙长成了松鼠，又是谁的鼻子变成脓疮。

在庞弗雷女士那拿完药后，她感觉到小腹又一阵坠痛，于是随便挑选了一张最近的床铺，无暇顾及那边凑着的红色衣袍，无力却又时刻谨记保持塞尔温家的体面，她坚强地依在床边，尽管剧痛，但还是挺直腰板。

“……”隔壁床铺突然沉默了。

“你还好吗？”一道带着疑问的声音在路德维希上方响起，她努力镇定思绪，仰头看去，视线却停留在来人脖子上挂着的皮质项链上。那是她送给哈利的金刚杵。

“麻烦你，倒两粒药给我，好吗？”她颤着尾音。

哈利连忙倒了两颗药给她，放进她冰凉的手心。路德维希毫不犹豫吞进喉咙里，再拿自己的随行杯慢条斯理喝了一会温开水，这才缓过劲来。

不得不说，他很贴心。病床周围的帘子已经被悉数拉起，哈利深知她不愿意被别人看见脆弱狼狈的一面，为她守护着这一份自尊心。他此刻正帮她顺着呼吸，轻轻地扶过她骨感的背，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关心。见她脸上有了血色，他还是紧张兮兮的：“你生病了吗？还痛吗？我现在去喊庞弗雷夫人吧……”

“没事的，哈利，我只是痛经。”路德维希安抚他 ，“不过你的朋友还好吗？很抱歉打扰到你们。”

“那是赫敏。”他抿了抿嘴唇，有些懊恼，“昨天她被马尔福的门牙赛大棒打中了，我真不该放过他！就应该在老蝙蝠来之前狠狠给他一些教训……”

“我很高兴你这么信任我，哈利。”路德维希温柔地打断了他，接着说，“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你面前坐着的是一位斯莱特林呢？”

这下哈利是真的懊恼了。他绿色的眼珠都颤动了一下，感觉湿漉漉的，像一只泄气的小狗。他短促地叫了一声，然后捂住脸颊，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一时之间忘记了……”

头顶传来女孩促狭的笑声，他连忙抬起头，发现路德维希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旁边，怀里抱着枕头，正好整以暇托着脸对他笑，她开口：“和你开玩笑的。我有时候也会觉得他们做得不对，我才是应该道歉的那个，很抱歉我的朋友给你的朋友们带来的麻烦。”

“你不用道歉！”他赶紧说，“你和他们不一样！我都知道的。”

“我以为你会怪我明明不赞同，却从来都不制止。”路德维希收起了笑意，有些落寞。

哈利也曾经怀疑过。路德维希是否真心想和他交朋友，还是想拿到他的真心后践踏，和德拉科、西奥多嘲笑纵然是他也被她随随便便玩弄于股掌之中？

但是他知道，她其实是一个还算善良的人。看到斯莱特林其他学生欺负别的学院的人，她会在看不见的角落施咒制止；也会在路过拉文克劳休息室时，顺便帮忙让进不去的学生进去，为他们避免一场嘲讽；如果有同学和斯内普教授有矛盾，她甚至会从中调和，帮忙说些好话。她甚至对炸尾螺都没有强烈反感，反而，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宽容感，甚至可以以慈悲形容。

“你很为难，不是吗？我不想你为难。”哈利说。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窗外的风透过窗棂吹进来，哈利换了个位置，体贴地坐到上风口，为她遮风。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也许是为了第一个项目的训练让他受了不少伤。路德维希感觉到药效正在起效，疼痛感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暖意。

“我越长大，越习惯性避免矛盾。”她盯着自己的手心，缓慢地说，“有时候我发现和人解释并去说服他的成本太高，倒不如什么都不说，这样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成本。”

“哈利，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好过，太多人不相信你。他们本来对你就有偏见，和他们解释的成本太高了。别太放在心上，与其做白费力气的争论，想去扭转他们的偏见，不如在第一个项目上让他们目瞪口呆。我相信你的实力，没有人会去质疑一个强者的选择。”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行。”他隔了好久才回复。“我还不知道第一个项目是什么，尽管校长和官员们都说这会是最安全的一届比赛，可谁又说得准呢？我，我已经很久没有睡好觉了。罗恩也不信任我，现在赫敏又……”

好可怜。路德维希在他的倾诉中缓慢放空，有些怜爱的情绪出现。肯定没有人和他说过，他低着头诉苦的时候，很像一只淋过雨的小狗，眼巴巴蹲在地毯上呜咽，整个人都写着“我需要一个拥抱”。

看得出来他的压力很大，路德维希很有耐心地听着，在别人的转述里，哈利最近就像一点就燃的小炮仗，把烦闷都写在脸上。现在他却换了样子，不自觉在路德维希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倒让她有些吃惊。

哈利·波特其实就是故意的。当他感受到在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后，女孩的手揉过他的头发，安抚性质地陪他说着话，他心里其实有点得逞的愉悦。

他早就发现了，适当的示弱会让路德维希可怜他，从而更加亲近他。这种感情小天狼星分析为“心疼”。得益于塞尔温家，他现在已经平反，不用东躲西藏，时常给他写信，作为曾经的霍格沃茨黄金单身汉，他给他提出的建议是：装可怜，让她心疼你。

真有效。哈利心想。

这让他短暂的忘记了隔壁病床上赫敏还没有恢复正常大小的门牙，和路德维希说了好一会话，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床铺，让她自己在午后小睡一会。

卢卡斯在提醒自己兄妹身份，哈利已经咬着笔尖给小天狼星写信追路德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门牙赛大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