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回了家,什么也不做,整日里就摩挲着塞德里克的魔杖。唐璃和提奥看在眼里,可谁也不敢跟她再提起塞德里克,连她的眼睛,也不敢再当着她的面谈论。
“都试过多少魔药了?阿芙拉才十七岁,难道要让她瞎一辈子?”提奥抱着头坐在沙发上,因为最近各种各样的事情,胡子和头发有些长了还没来得及打理,总是嬉皮笑脸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唐璃也是满脸憔悴,“我给邓布利多教授写了信——他见多识广,也许会有办法的。”
也许是邓布利多最近太忙,等了几日,唐璃才收到回信。
“亲爱的璃,
对于阿芙拉的事,我表示深切的同情,可是我不精此道,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事实上我很乐意亲自前往查看一下具体情况,但是最近的事情太多,脱不开身……
我已告知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他将于今天傍晚访问亚克斯利庄园,他是伟大的魔药大师,也许更擅长治疗伤病。
希望阿芙拉可以早日重见光明。
你忠诚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不能亲自前来,唐璃早已想到这个结果,关于黑魔王复活,还将手伸向哈利·波特,他一定不会轻易被魔法部说服。这时候,邓布利多一定有许多事情需要部署。
好在他许诺斯内普教授会来,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唐璃和提奥又怀揣上期望,放下手里推挤如山的工作,专心等待着斯内普教授的到来。
晚上六点,斯内普教授分毫不差的踏入亚克斯利庄园。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是忙了一天,抽空过来的。霍格沃茨已经放假了,魔药学教授还有什么事情要忙?
唐璃和提奥识趣的没多问。
斯内普教授也没有要寒暄客气的意思,“亚克斯利小姐在哪儿?我要先看看情况。”
知道他的脾气,两人也没有多想,就带他上了楼。
敲开阿芙拉的房间,唐璃轻声细语的跟她解释了斯内普教授到来的原因。她没说什么,为了她的眼睛,爸爸妈妈找了不知道多少医生和魔法师,如今连斯内普教授都请来了。尽管自己已经接受并放弃了,但阿芙拉还是没有不知好歹的拒绝。
房门被关上,只留下斯内普教授和阿芙拉两人在房间里。一个坐着,一站着。
身穿白色睡衣,坐在床边的少女,和一袭黑袍,站在中央的中年男人,仿佛割裂的两个世界。
斯内普没想过自己会再次来到亚克斯利庄园,上一次,他是和其他食死徒一起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而今天,他是被请来给眼前这个女孩看病的医生……
“放松,我用魔力探查一番。”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斯内普教授没有叫她名字,但这屋里就他们两个人。
阿芙拉手试探着位置,把魔杖放到身旁的矮几上,才循着斯内普教授声音的方向,把身子转过去。
她感受到一股魔力在眼周的脉络里游走——其实在圣芒戈,医生也是这么做的。但是斯内普教授的魔力不是治愈魔法,不像治疗师的魔力一样,给人暖洋洋的感觉。
他的魔力就跟他人一样,凉凉的,并不温柔,带着一股不近人情的意味。
这个过程很快,斯内普很快就收了手。很奇怪,没有任何受伤或者诅咒的痕迹,他早料到事情很棘手——否则以亚克斯利的地位和财富,不至于求到邓布利多头上。
但是这个结果,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黑色的眼睛鹰一样盯着面容姣好的女孩,她比在学校的时候瘦弱了很多,眼下有淡淡的淤青。斯内普想着她和迪戈里为人称道的恋情,她应该很痛苦——可表情偏偏淡定极了,像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一样。
“你在逃避?呵——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哦,不,是想——眼不见为净?没有受过任何伤害……你自愿当个瞎子?把自己封闭在黑暗里,远远的躲开现实,逃避——这就是你的选择?”
斯内普教授不紧不慢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阿芙拉极力忽视他话里的讽刺,双手不自觉攥紧了膝盖上的裙摆。
“机智,明锐的拉文克劳——坚定,勇敢的亚克斯利——你,就是这样选择的吗?做个懦夫?”斯内普的声音越来越冷,语气也越来越刻薄。
“闭嘴!”
阿芙拉忍不住站了起来,椅子摩擦在地毯上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不然,唐璃和提奥估计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你——你们!亚克斯利?你还敢提亚克斯利?当年……呵——现在,就在几天前,又是你们这些——肮脏的!卑鄙的食死徒!塞德里克!你们杀了塞德里克——”
她情绪激动,按捺了多日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眼泪不断的涌出她无神的双眼。阿芙拉不顾形象的冲着斯内普教授大吼,表情狰狞,仿佛要把一切的仇恨和痛苦都宣泄而出。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斯内普眼色幽深,却也一言不发。阿芙拉不住地抽泣着,直到情绪渐渐平复。她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很过分的话,因为塞德里克,勾起了她所有的仇恨。
还有斯内普教授,他毒辣的看出了她的怯懦,无情的揭穿了她,打破了这么久来阿芙拉极力想维持的,不堪一击的平静……
“你说的没错,是我们这群,肮脏的,无恶不赦的食死徒,杀了塞德里克——如今,食死徒已经开始猖獗了,黑魔王也已经复活,那么,你要永远当个瞎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吗?让你的父母——和关注你人,都费心劳神吗?”
……
“我不是医生,治不了你。我只是一个教师。”
斯内普教授说完,就迈着大步离开了,阿芙拉能听到他袍子舞动发出猎猎的声响,张了张嘴,想要道歉,却没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