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浪花与暗流【修改版】 第1章 第 1 章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向来是死对头，这是全霍格沃茨公认的真情实理。

所以当小天狼星·布莱克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希尔维娅·格欧菲恩那一刻，他认为自己一定是发疯了。

看在梅林的份上，这不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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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是一九七一年，小天狼星在霍格沃茨的分院仪式上第一次见到希尔维娅。

那一晚，他作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分进格兰芬多的布莱克，理所应当地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小天狼星坐在高脚凳上，听着台下的议论声像沸水一样咕嘟咕嘟滚起来，带着恶意善意，或者是单纯的好奇，统统蒸散在空气中。

他默默地松开紧握着凳子边缘的手，吐出了有生以来最长的一口气。

不知道是哪一句威胁起了效果。他想起刚刚在脑海里和分院帽的激烈交战。总之他赢了，他终于做了一回自己。

他抬头，对上詹姆斯·波特灿烂的微笑。榛子色的眸子里闪着熠熠的光芒。

“好样的，哥们儿！”詹姆斯在小天狼星的后背上狠敲了一下，“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格兰芬多！既然我是，你怎么可能不是！”

“我也这么认为。”小天狼星呲牙咧嘴地回敬了詹姆斯一拳。他太开心了，根本想不起深究詹姆斯逻辑里的漏洞。

心里的巨石落地，还落在了十分令人满意的地方，这让小天狼星的好心情持续了很久。接下来的分院仪式都变得大有看头。

今年被分到格兰芬多的新生不少，包括那个叫莉莉·伊万斯的红发女孩。早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小天狼星就发现詹姆斯对她一见钟情。于是当她走下台时，小天狼星特意起身为她让座——既然好兄弟喜欢她，那就对她好点儿吧。他很少有这么绅士的时候。

然而伊万斯并不领情，警惕地坐在了一个离他和詹姆斯都很远的座位上。他撇撇嘴，大大咧咧地坐回原来的位置。

麦格教授清清嗓子，又念了一位新生的名字。“希尔维娅·格欧菲恩！”

小天狼星怔了一下。这是个典雅的名字，虽然略微有一点过时。他抬起头，想看看这个名字的主人长什么样子。

台上坐着一个女孩。瘦削伶仃，从肩膀到脊背都薄得像一张纸。黑色的巫师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随时都要滑落似的。头发却偏偏浓密，漆黑如墨，有一种沉重之意。

他直起身子，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女孩带着分院帽，宽大的帽檐遮下来，照理说看不清脸。可是小天狼星偏偏一下捕捉到了那双眼睛，幽蓝的、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一片大海，纵身跳下去，肯定会淹死在里面。

小天狼星倒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在一刹那，他明白无误地读到了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哀伤，或者说，死寂。在这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感知能力这么敏锐。

这真的是个十一岁的女孩子吗？

他走神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詹姆斯已经叫了他第二遍。

“发什么呆呢？”詹姆斯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你在看谁？希尔维娅吗？”

“希尔维娅？”小天狼星转头盯着詹姆斯，“你认识这个女孩？”

“对啊，我们家和她们家是远房亲戚。虽然不经常拜访，但总归是有联系的。”詹姆斯挠挠头，“让我想想，我爸爸的堂弟的女儿是她的妈妈，所以我和她……”

看着卡壳的詹姆斯，小天狼星喷笑出声。“算了算了，说不定到明年你也想不出来。”

“哎呀管他是什么呢！”詹姆斯大手一挥，“反正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这女孩儿性格太闷，和她说话累得慌。”

的确。小天狼星想。这姑娘看起来简直是行走的秘密本身。

话题本应该到此结束，可是小天狼星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想了又想，终于惊醒过来。

是时间。说话的一会儿功夫，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五分钟。那个叫希尔维娅的姑娘竟然还坐在台上。分院帽罕见地沉默了。这就是说，她成为了本世纪第二个分院难题生。

能把见多识广的分院帽难住，这样的学生实在是太少见了。整个礼堂都安静下来，眼巴巴地等待最后的结果。

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对望了一眼。后者也没料到这种情况。

“我记得，她的妈妈是格兰芬多，爸爸是斯莱特林。”詹姆斯搜索着为数不多的记忆，“不过看她的性格，格兰芬多的可能性不大。”

斯莱特林吗？小天狼星没来由地有点失望。尽管比起红色，这个姑娘显然和绿色更搭调。

不是斯莱特林。他莫名其妙地开始默念。不是斯莱特林。

正胡思乱想着，詹姆斯激动地推了推他。“快看快看！分院帽要说话了！”

小天狼星浑身一颤，赶紧直起身子，瞪大眼睛使劲盯着分院帽的嘴。那一刻他简直希望自己会读唇术。

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达到了顶峰。

“斯莱特林！”

小天狼星的肩膀塌了下去。

“可惜喽，还是个斯莱特林。”詹姆斯撇撇嘴，失去了兴趣。

小天狼星恍若未闻，望着远处的希尔维娅。此刻她正从台上下来，走向斯莱特林长桌。那双海蓝色的眸子很平静，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然而环绕她周身的那种哀伤的气息，并没有褪去半分。

小天狼星本能地觉得她不想去斯莱特林。准确地说，在这个女孩身上，他看不到任何“想”与“不想”之类的情绪。她看起来是如此的随波逐流，像一片顺水漂流的叶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詹姆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怎么忽然不高兴？”

小天狼星一愣，摇摇头。“没事。”

一条斯莱特林的小毒蛇而已，有什么值得关心的！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抄起餐刀和叉子，恶狠狠地对付盘子里的烤鸡腿。

詹姆斯看看小天狼星黑着的一张脸，又看了看盘子里已经被叉得七零八落的鸡腿肉，更加一头雾水。

——————

分院仪式之后，希尔维娅在霍格沃茨消失了。

所谓的“消失”，当然不是指缺席。事实上，每堂课她都按时参加，照常吃饭，照常去图书馆。然而她的安静沉默，让她像幽灵一样行踪飘忽。于是不管她的生活多么规律，都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只有一个人例外。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总是共同上课。小天狼星总是强迫自己，不要去用目光去搜寻那个瘦弱的背影。然而十次有八次都以失败告终。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斯莱特林，纯血，性格内向难得说一句话，希尔维娅身上几乎集齐了他不喜欢甚至讨厌的所有特质。可他就是不停关注着她。

只要那双幽深的蓝色眼睛往他这边一看，他就忍不住想要弄清楚希尔维娅此刻在想什么。

真他梅林的见鬼！

每次他都百思不得其解地咒骂自己，可下一次他还是无法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发现希尔维娅的成绩相当好，她能制作出完美无缺的魔药，也能在第一次施咒时就让羽毛飘起来。可是，她更有办法让教授不去注意到她。她总是用袖子遮住坩埚，不声不响地把完美无缺的魔药成品倒进瓶子，或者轻轻地提一提魔杖，让羽毛轻灵灵地在角落里飘舞。

这真的很奇怪。作为一个十一岁的新生，她低调得过分。不，说是低调都不够。她简直是在刻意地抹去自己的痕迹，避免与任何事物产生联系。

小天狼星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她是不是活不长了？

这个念头吓了他一大跳。再看向希尔维娅的时候，简直都不知道如何安置自己的目光。

然而几天之后发生的一件事，让他推翻了自己的猜想。

那天上完最后一节魔药课，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一年级新生陆陆续续出了教室，去大礼堂吃午饭，刚拐过走廊，小天狼星就看见莉莉·伊万斯被一个叫作贝琳达·卡罗的斯莱特林堵住了。

“你以为斯拉格霍恩教授真的喜欢你吗？”卡罗肆无忌惮地用魔杖戳着莉莉的脸，“有些人，就应该有点自知之明，特别当她还是个泥巴种的时候。”

“泥巴种”这个词一出口，莉莉顿时红了眼圈，狠狠地攥着手里的魔杖，奈何被施了石化咒，胳膊抬都抬不起来。

“我他梅林——”詹姆斯气得头顶冒烟，拔出魔杖就往前冲，完全忘记了“不打女生”的绅士准则。

小天狼星也没打算拦——这种蠢猪早该受到教训了。

然而有一道身影比詹姆斯动作更快，像神兵天降似的，抢先一步拦在了莉莉和卡罗中间。

是希尔维娅。

小天狼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眼花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证明自己没看错。一个斯莱特林，竟然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格兰芬多，和自己学院的人反目成仇？这可完全不像是那帮毒蛇的做派！

他看着希尔维娅先给莉莉解开了石化咒，然后漫不经心地一挥魔杖。白光闪亮的同时，卡罗尖叫着双脚离地，荡悠悠地飘在了空中。

“你干什么！”卡罗尖声大叫，拼命地在空中挣扎。

“道歉。”希尔维娅镇静地举着魔杖，“向伊万斯道歉。”

“你管什么闲事！”卡罗气急败坏地嚷，“你这个幽灵似的病鬼！我要把这一切都告诉我爸爸，看他怎么对付你！”

“哦？”希尔维娅勾了勾嘴角，展开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那么，你就在这里等到你爸爸来吧。”

说完，她一甩长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希尔维娅！希尔维娅，你等等！”

詹姆斯拉着小天狼星在走廊里边跑边喊。希尔维娅却没回头，甚至步子都没有放慢。直到詹姆斯追上她，扯住她的袖子，才停下脚步。

“波特？”希尔维娅疑惑地看着詹姆斯。

“嘿，别这么客气，叫我的名字。”詹姆斯气喘吁吁地松开手，“你怎么走得那么快！”

这样的说话方式容易让人以为他们很熟，事实上他们已经好几年没说过话了。希尔维娅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呃……”被这么一问，詹姆斯反而卡住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刚刚对卡罗用的是什么咒语？简直太酷了！”

希尔维娅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

“只是漂浮咒而已。”

“可是漂浮咒不能用在人身上啊！”

“……稍微改良一下就可以，这并不难。”

“哦。”

又是静默。

沉默了很久的小天狼星，非常突兀地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们帮你善后了。”

希尔维娅略微睁大了眼睛。“对不起，什么？”

“贝琳达·卡罗那边我们已经解决了，以后她不可能为难你。”小天狼星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描淡写，“哦，忘了说，我叫小天狼星·布莱克。”

希尔维娅点了点头。“希尔维娅·格欧菲恩。”

“我认识你。”小天狼星看着希尔维娅的脸，似笑非笑，“一个特别的斯莱特林。”

“是吗？”希尔维娅微微笑了一下，“一个正常的斯莱特林，是不是应该和同学院的人保持良好的关系？”

希尔维娅的语气听上去非常真诚，好像她真的是在讨要建议一样。

小天狼星哭笑不得。“你既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干嘛还去斯莱特林？”

“咳咳！”詹姆斯发出一声怪腔怪调的咳嗽，提醒小天狼星说话不要太唐突。小天狼星充耳不闻。

希尔维娅看上去也没有介意。“你认为我做了错误的选择。”

小天狼星沉默了片刻。“只是觉得挺可惜的。”

希尔维娅又笑了。小天狼星很惊讶她原来这么爱笑。

“不必为我可惜。”希尔维娅说话的时候同样喜欢看着人的眼睛，“还是为了自己而高兴吧。我看得出来，你已经作出了不后悔的选择。”

“其实，我有一点羡慕你。”

修改稿正式开更！

不知道以前的读者宝宝还在不在，很抱歉让你们等了这么久（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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