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间谍的自我修养 第10章 争吵与自厌

“你现在喝茶你晚上怎么睡得着？”摩洛斯发自内心的问出了声。

“我以为，草药大师的你，”斯内普将这个单词念出了恶咒的感觉，“是不会忘记魔药的存在的？”

阴阳怪气的疑问句与**裸的讽刺都表达着他对于刚刚摩洛斯催他洗手的严重不满。（当然，最后还是洗了）。斯内普是个小气的男人，毋庸置疑。

“那么，草药大师，”斯内普顿了顿，抿了一口清茶，“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摩洛斯抬手挥动魔杖，对周围再次施加了隔音咒，这才让她放心了一点。

提起这个，她显然有些头痛：“魂器。”

斯内普的眉头紧蹙，他微微探出身子，靠近了摩洛斯些许。

“黑魔王曾经‘赏赐’过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一个金杯。”摩洛斯也加重了关键词。“而她说要好好‘收藏’。”

斯内普一瞬间就听懂了她的画外音。“赏赐”，是黑魔王对其手下的赞许与信任。但此处的赏赐显然不是一般的赏与赐的关系，黑魔王从不做无意义的事。

对于贝拉这个疯子，让她亲吻黑魔王的脚都会觉得是最大的赞赏。高位的食死徒追求的早已不再是物质的财富，而是对于力量及权利的渴求。所以黑魔王才会教导他们黑魔法，会提拔他们至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金杯，必然是要达成什么特殊目的。收藏……斯内普眯起了眼。

“保护金杯。”斯内普在一瞬间联想到了什么，“魂器。”

邓布利多的话与伏地魔庄园富丽堂皇奢靡不堪的画面在他脑中交织。

“汤姆总是喜欢些有纪念意义且名贵的物件。”邓布利多笑着往嘴里扔了块糖果。

“那你……”斯内普发问。

摩洛斯耸了耸肩，说道：“他只派给我了个任务，让我探查霍格沃茨的有求必应室。”

斯内普垂下眸子在心中沉思。

“但是他也给了马尔福一本破笔记本，看起来像是用过的，很旧。”摩洛斯淡淡的开口。

斯内普抬起头深深地与摩洛斯在眼神中交流了意见并达成了共识。

“霍格沃茨的有求必应室我会留意的。”

“卢修斯预备准备一个晚宴，笼络人心。”斯内普收回了视线，不再像刚刚那样透出紧张的神色。

黑魔王必然回归，而莱斯特兰奇夫妇被抓，他们无法打草惊蛇。有求必应室没有正确的密令则无法进入正确的房间，马尔福家被赏赐的日记本也必然被好好看管。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得先拿到一个物件，确认究竟是不是魂器。

摩洛斯摩挲着手中的骨瓷茶杯，说：“我就不以你的女伴身份去了，太刻意。”

尽管明面上与事实相悖，摩洛斯和斯内普在私下里其实都有给马尔福家这次的脱罪帮忙。更何况斯内普是最年轻的魔药教授加斯莱特林院长，摩洛斯是魔法部高级官员。马尔福家不邀请他们才是奇怪。

斯内普当然明白她的意思，食死徒内部对于他们的结合再清楚不过了，太过亲密反而相而显得做作。

“一次成功的概率比马尔福不服用魔药也不会秃的概率一样小。”斯内普犀利的开口，“马尔福家我们要多加联系了。”

“当然，谁知道那个老疯子用自己的灵魂做了几个切片刺身？”

摩洛斯淡淡的笑了起来：“我想……有家室的人不可能经常单独行动，不是吗？”

他没听懂什么叫“切片刺身”，但这并不妨碍他无视她的话。

“Obsolately.”斯内普冷淡的开口。

他挥动魔杖，一直牝鹿蹦蹦跳跳的窜出，欢快的奔向远方。

摩洛斯在看到守护神的一瞬间就明了了，斯内普这样一个沉闷无趣的人会有这么欢脱的守护神？那分明是莉莉·波特的。摩洛斯在心里想着。

邓布利多的应答是悠哉哉的。老人慈祥的声音逐渐从炉火中传出，仿佛是在允许自己的孙儿多吃一块柠檬雪宝。

“决定好了，那就去吧。”温柔和善的声音让摩洛斯闭了闭眼，她的鼻头猛然有些酸涩。

“不要太着急，我的孩子。”邓布利多缓缓的开口，“我想，距离汤姆复活，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年轻人，要注重享受生活。”

摩洛斯几乎可以脑补到那双冰蓝色眼眸透过冰凉的镜片温暖的替她眨了眨眼。

“盲目乐观。”斯内普冷哼一声。

摩洛斯挑了挑眉，调侃道：“西弗勒斯，年轻人要注意享受生活。”

斯内普冷着脸，近乎是冷漠的瞪视着摩洛斯：“如果猜得没错，你这个比我大两岁的老太婆也要和邓布利多一样对我说教了吗？”

邓布利多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还未斗起来的斗嘴。

“无论是何种情况，这次都是联络斯莱特林的好机会。”邓布利多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终会回来的。”

“我不觉得斯莱特林能在大战中为凤凰社做多少事。”

这回轮到摩洛斯不悦的瞪着斯内普了。

“你把我和你放在哪里？出身于斯莱特林的现任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先生，居然歧视斯莱特林。”摩洛斯不满的望着斯内普，嘴唇紧紧的抿着。

斯内普只是撇过头，不承接她的目光。

“西弗勒斯，我相信斯莱特林也是有坚持正义的人的。”邓布利多无可奈何的说。

斯内普没再应话了。

“你们曾经的老师，斯拉格霍恩教授，”邓布利多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一瞬，“或许可以在这方面给予你们一些帮助。他当年，是汤姆最敬爱的老师了。”

摩洛斯与斯内普对视一眼，表示明白了。

摩洛斯愤怒于在斯莱特林处境如此艰难的时候斯内普对于斯莱特林的偏见，同时也在心中升起一阵阵疑惑。

斯内普对斯莱特林的偏见究竟是对斯莱特林本身的不满，还是对他自己曾经真心加入过食死徒的迁怒。她在心里悄悄记下了。

和邓布利多的对话本就只是一些简单汇报，在搞清楚问题的关键是魂器了之后事情便变得简单了许多。他们只剩求证，需要更多更多的线索。

切断联络后，尴尬再度让这件房间凝固，摩洛斯实在没什么和斯内普废话的心情。

“西弗勒斯，我们是斯莱特林，永远骄傲的斯莱特林。”摩洛斯倨傲的抬起头，眼中阵阵波澜闪过，近乎是刺伤了斯内普。

“斯莱特林确实出了不少食死徒，但也只是权衡利弊中做出的最符合利益的结果。他们穷凶极恶、滥杀无辜是他们的罪，但在明白黑魔王的疯狂时，你也不能反驳那是一个好选择不是吗？”摩洛斯认真的望着斯内普，循循善诱。

斯内普空洞着双眼，躲闪着摩洛斯炙热的眼。

“我只是想让你对斯莱特林幼崽们好点，他们已经很不容易了。”摩洛斯淡淡的开口。“虽然是凤凰社的人，但不一定一定要偏向格兰芬多，不是吗？”

“呵，他们可没有像你一样明智到了解自己的处境，”斯内普冷笑一声，“自不量力妄图学习黑魔法的小鬼多的是。”

“我无法否认高阶黑魔法对人有害，但魔法本身无罪。”摩洛斯打断斯内普。

“你不会以为邓布利多不会用黑魔法吧？”摩洛斯头一次端正神色，近乎是咄咄逼人的望着斯内普。

“……身为斯莱特林的院长，我还不至于对斯莱特林的学生有所偏颇。”斯内普冷冷的剜了一眼摩洛斯。

“那是最好，西弗勒斯。”摩洛斯勾起一抹不太真诚的笑，眼神依旧是淡漠的望着斯内普。

她努力压下心中想要讽刺的话，只是在心中审视着斯内普。

太可笑了。她想。

他的守护神居然都变成莉莉·波特的了。作为魔药魔咒的天才，和格兰芬多掠夺者的死敌，他在霍格沃茨的极其有名。无人不知小百合小蝙蝠和扫把头的这段三角恋，原谅她和朋友私下确实是这样称呼詹姆·波特的。

他为了力量与权力选择了黑魔法与食死徒，难道不就是一种对莉莉·波特的变相的放弃吗？

摩洛斯早就猜到了为什么斯内普选择了投靠邓布利多，因为他泄露的那半句预言，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他愧疚难当。

可如果黑魔王选择的是隆巴顿一家，斯内普难道会放弃在食死徒的大好前程去叛变吗？

迟来的愧疚与懊悔，一文不值。

太可笑了。

摩洛斯和斯内普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相处氛围。

鉴于她见到了斯内普的守护神，斯内普也暂时拾起了对她的信任，摩洛斯与斯内普似乎变成了互不搭嘎的合租室友身份。

摩洛斯在一天早晨醒来，她慵懒的躺在床上，抖了抖魔杖。

5:45。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斯内普早应该吃完了早饭，回到他的地下室做魔药去了。

或许也没有吃早饭，这么说就没有她的份了。管他呢，实在不行自己拿点英镑去外面吃。摩洛斯愉快的想着。

摩洛斯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门，在客厅一如既往带有陈年污渍的桌子上发现了自己的早饭。一份完美的芝士牛肉馅饼，装在锡纸盘里，看上去有些冷了。

这算是不诚恳的道歉吗？摩洛斯在心中冷笑。

倒也不是她挑剔，只是在任何一个人眼中那份早餐粗糙的摆盘都会以为是剩下来的东西。

当然，自诩对斯内普还算了解的摩洛斯才不会相信斯内普会干出这么无聊的事。

于是乎，她颇为愉快的拿上英镑跑去镇上的餐馆吃饭去了。

为了给摩洛斯留饭甚至中断了自己正在做的魔药选择浪费时间下楼吃饭的斯内普，在中午看见那份馅饼完好的摆在桌上时，他那突兀的大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了。

而摩洛斯似乎是出去吃饭的，因为他看见了……桌子上的几听红黑配色饮料。放在了馅饼的一旁，似乎是给他的。

斯内普不悦的眯了眯眼，仔细辨认了下饮料标签上的字。

[可口可乐]

无论怎么算，他也好歹是个生活在麻瓜界十几年的巫师。遥远的记忆透过大脑封闭术漏出多年前美好岁月的一角。

莉莉很喜欢这种麻瓜饮料。

在科克沃斯这种偏远小镇上，哪怕是像伊万斯夫妇这样的中产阶级工薪家庭，能够给她们姐妹俩的零花钱都算不上多。

时而他的朋友会在闷热的午后，特意跑去便利店买上两瓶这样的古怪饮料。哪怕一次性买两瓶会让她攒下几天的零花钱全部花的干干净净。

不肯脱掉外套漏出里面孕妇装的他接过鼻尖上渗出点点汗珠的女孩儿递上的可乐，湿热的手掌一碰上尚且还散发着冷气的饮料就被迅速降温。

回忆里热情的女孩在自己面前狠狠灌了一大口可乐下去，发出一阵快活的叹息，似乎是要将肚子里的热气全部吐出来。

时隔多年，他已经想不起这种饮料的口感。能与它产生关联的，只有红发绿眸女孩儿嘴馋的舔着自己唇角的模样。

当然，他只喝了一次。

斯内普听见了回忆中阴沉又瘦小的男孩说。

“我不喜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