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暗蔓延 第73章 第 73 章

华国建国后，实行了非常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

为了减少两个世界合流后的各种行政问题，华国魔法部在魔法界也推行了一样的制度。

本着团建一切可团结力量的原则，建国初期，魔法部发公告称，只要想做人，愿意用人的形态在人类世界生存，且自觉自愿遵守人类世界法律法规的个体，无论是精怪、妖魔、半神还是所谓的神奇动物，都可以前往魔法部登记上户口。

一开始，华国的妖物精怪都把这个公告当成笑话，没有多少真的去登记的。

就是有，也只是一两个零散的小妖怪。

直到龙、凤、青鸟这些能力强大的妖怪，拖家带口地全族登记做人，这才引得其他观望中的非人种族纷纷上户口。

只是，无论是人还是非人，总有那么一些不爱随大流，喜欢特立独行。

比如说，西南山里的猕猴。

与受法律法规约束相比，这些猴子更喜欢为所欲为、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华国魔法部开放登记户口的时候，它们没去。

最初它们的生活还不错，有自己的地盘，没有风吹日晒之忧。缺生活用品了，就变成人的样子，下山打劫乡民。

这种无本生意做到五十年代初就难以为继，因为遇上了剿匪【1】，整个山头的土匪猕猴被一锅端了。

为了震慑其他偏远地区没有登记做人的非人族群，魔法部治安管理办公室专门搞了几场公审，将被捕的猕猴都判了死刑，并在不久后对它们公开处刑。

大棒之后自然要给甜枣。

土匪猕猴都被实行死刑后，非人类管理办公室把剩下的猕猴都安排到了一些自然景区，让它们在那里做专门的接待猴。吃住都由景区包办不说，还有工资拿。

猴子们高兴坏了，安生了下来。

后来，城市建设的越来越好，人类的物质生活水平也提高了不少，那些猕猴又眼馋起了都市生活，不想做公务猴了，想当人。

但那时候政策已经改了，上户口要经过非常严格的文化和术法考试。

景区的猕猴们这些年来一直过着混吃等死的悠闲生活，族内文盲率高达百分之百，根本过不了文化课考试。

术法考试更是没戏。它们只会族内口口相传的几种简单的障眼法，华国传统术法中一定会涉及的天文、地理和算术知识，这些猴子压根一窍不通。

相关管理单位不是没给它们开过扫盲班，可政策定的是挺好的，架不住猴子们不想好好学。开班十几年，猕猴里成绩最好的猴子，学术水平也只是刚达到华国小学四年级学生的平均水平。

魔法部内有人专门开了盘，赌第一个登记成人的猕猴何时出现。

参与的人里有四成以上都把钱压在了“永远不可能”这个选项上。

经历了“备考——考试——落榜”的反复循环后，猕猴们干脆地放弃了考入人籍这条路。

这倒不是说它们放弃做人了，只是换了方法。

它们开始在工作日抢劫、追打景区游客，节假日跑去封闭的乡村里装水猴子吓人。

管理部门最初还以为它们是对待遇有意见，并给它们涨了工资还加了餐食补助。后来看猕猴们越闹越厉害，派人一交涉才明白，这些刁猴是想靠闹事逼上面给它们上户口。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开后门本身就不道德，只说如果魔法部真的向猕猴妥协，让它们当了人，那不就是在说胡闹有理、胡闹有利了？其他还在努力学习，想靠考试当人的非人族群要怎么想？大家一起安闹分配，谁闹得最凶，谁最先上户口？

魔法部没答应猕猴的诉求，为了安抚它们的情绪，免得闹出更大的事儿，也没给猕猴们太重的惩罚。

结果没想到，这种考虑竟然助长了猴子们的气焰，让它们以为自己再怎么折腾都不会受罚，变本加厉地闹起了事。

所幸，猕猴们虽然执拗蛮横，但脑子都不太好。魔法部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小组成员都脑子灵光、能说会道，一直在用“朝四而暮三”的方法与它们周旋，还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周瑾就是这个小组的负责人之一。

刘建军一贯对猕猴很有意见，现在一听它们又在闹事，立刻把茶杯一放，不满地说：“它们有什么资格闹？打仗的时候全部躲到山上当缩头乌龟，国家困难的时候不帮忙搞建设，还到处打家劫舍，扰乱社会治安。就这，国家还给那些猴子安排了工作，让它们能不愁吃穿，轻轻松松地过一辈子。它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闹！放以前，我怎么说也要打断几只……”

高小龙重重地咳了一声，提起暖壶给刘建军的杯子里添了点开水。

后者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愤愤地哼了一声。

他会这样也很正常。

他、黄志国、白诚安、王金宝和周瑾都是保家仙【2】，战时参军立下了偌大的功劳。因为这些功劳，他们是非人类里第一批入党，也第一批有了人类户口并被安排了自己擅长的工作。

由此，他特别看不上猕猴们什么都没干，净想下山摘桃子的做派。

黄志国了解他的脾气，干脆挑起了另一个话题：“那日本方面现在有没有拿出什么章程来？他们惹出来的事儿，总不能指望别人擦屁股吧？ ”

“说是委托了三条清志出山寻人，他是现任刀主的师父，对对方的生物电场什么的都比较熟悉，更容易追踪。但三条清志是天台宗的，那个派别擅长的不是追踪，而是武斗、防御和净化……”米卫国说着，又拿起装水晶饼的盒子，催着其他几人吃。

见每个人手里都有了点心，他捧着一杯白开水，笑眯眯地听着其他几个人的谈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在档案柜里翻了一会儿，掏出来一个圆圆的铁盒。

他把铁盒打开，放在茶几上。盒子里整齐地码着几层圆形的饼干，浓郁的奶香从饼干上冒了出来，勾的刘建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就喜欢吃这些香喷喷的零嘴儿。

“差点儿忘了这个，”米卫国笑眯眯地把饼干盒往前面推了推。“上个月我老婆去港城出差买的，说是当地挺有名的一个点心店的招牌。”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高小龙收到一个传信，道过歉后离开。米卫国便带着刘、黄二人前往人事处，办理秦城术法档案局的工作证和在本地使用术法的许可证。

人事处的工作人员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就将两个小铜牌交给了他们。

铜牌呈长方形，大概三厘米长，两厘米宽。上缘正中开了个小孔，以便于使用者随身携带。

正面是篆体“档案局”三个字的浮雕，浮雕左下角用同样的字体刻着“秦城分局”四个小字。背面则刻着他们的姓和一个数字。

“拿着工作证去后勤处，让他们给你们开新宿舍。”人事处坐班的姑娘说着，为他们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黄志国拿到工作证就立刻把它挂到了钥匙圈上，闻言有些好奇地问：“宿舍没有空房间吗？”

那姑娘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他说了什么蠢话似的：“那不然呢？我们这儿的屋子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新人来了自然要重开啊。”

“他们是刚从外地调来的，不知道咱们这儿的规矩。”米卫国打着哈哈，拉着两个人走出了人事处。

去后勤处的路上，他低声对刘、黄二人解释道：“我们当年建这栋楼的时候发现，秦城这边可能是因为历史比较久，又建在西北的一条主要地脉上，桃花源里的魔力浓度过高。如果楼里的能量波动太高的话，会造成很高的压力，影响建筑物本身的寿命，所以楼里的术法使用是严格受限的。非必要情况下，不得使用法术。不然我干嘛要走着去打水？

“你们要找人开新宿舍也是因为这个。在这里，维护空屋需要魔力，但一用魔力就是在损害建筑。出于安全考虑，秦城桃花源的所有建筑里都禁止留空屋。大家都是有需要了，才找专门的技术员开辟新屋子。”

他们在聊秦城桃花源的种种规矩和禁忌时，一架飞机从苏丹起飞，静静地隐藏在云中前往突尼斯。

帕尔加勒·易卜拉欣手持他从阿根廷带回的权杖，一言不发地端坐在飞机后端的座位上。

在他斜前方，慕沙·巴雷尔翘着腿翻看一本名叫《数理术法研究》的书。巴雷尔的两个临时同事正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玩跳棋。

他们三个人，组成了帕尔加勒·易卜拉欣此次出行的简陋警卫队。

突然，飞机的机身猛地摇晃了一下，巴雷尔和他的同事们也放下了手上打发时间的东西，警惕地望向了窗外。

喇叭里传来了机长稍带歉意的声音：“……抱歉阁下，我们好像碰到了沙暴【3】。我会立刻想办法降落……”

“不能降落，我们应该冲过去。”慕沙·巴雷尔坚定地提出了反对意见。他透过窗户观察着围绕在飞机周围的风沙，两只眼睛上罩着窥灵术产生的清光。

“这不是自然产生的沙暴，是魔法造成的。”

【1】刚建国那会儿山匪还是挺多的，其中有很多都是没跑成的**，搞得老百姓民不聊生的。所以五十年代国家大力剿过匪；

【2】是东北那边信仰的一种小神吧，算是。脱胎于当地的萨满文化，有着很深的图腾崇拜的痕迹，有兴趣可以查资料。保家仙一般有五位，狐白黄柳灰，也就是狐狸、刺猬、黄鼠狼、蛇和老鼠；

【3】1992年4月7日，帕尔加勒·易卜拉欣的原型人物确实在飞行中遇上了一次沙暴。飞机坠毁，他奇迹般地活下来了，身上就擦破了点儿皮，碰出了几块儿青。当年洛杉矶时报的原话是“He has a few scratches on his face, maybe some bruises, that’s all”。我看历史书，总感觉这类人物好像都有点躲暗杀的buff……

在这章里把猕猴写的如此不堪是因为，我当年爬峨眉山，惨遭山上猴群抢劫。如果不是刚好有工作人员敲盆喊它们吃饭，那群膘肥体壮的猴怕是要把我的背包都撕了。

直到现在，我有时候还会做被猴子抢劫的噩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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