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钢铁雌狮 第87章 八七

清早，哈利用虚空倒立的方式叫醒了寝室所有人，难得没去晨跑的赫敏睁开眼睛，小心避开床头乱糟糟垂下的黑发，准确无误地在拉文德和帕瓦蒂发出尖叫之前捂住了耳朵。

两个毫无心理准备的室友被哈利这副疑似吊死的模样吓了一跳，此起彼伏地飙着晨间高音，直到她落回地面，才捂着心口先后扔出枕头，用行动表达了对这一行为艺术的抗议。哈利被集体嫌弃了一早上，不得不举双手保证，再也不胡乱立flag，除非不殃及池鱼。

“我早说过，我进店的时候那项链还在呢，当着麦格教授的面那么说也太莽了。”赫敏贴心地给霜打茄子般的哈利倒了杯热牛奶，一脸怜悯：“再说那东西是黑魔法物品，对霍格沃茨的安保系统有点信心不行吗？”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哈利非常不服气：“他本人当天是被关禁闭了，但万一有同伙呢？而且这个计划一看就很挫，那不更像他做的！”

赫敏还想说什么，被罗恩拍了拍胳膊，只得摇摇头，转而去看报纸。

这两个人自从她在奶奶办公室指认马尔福后就达成了共识，她一提起那套阴谋论就双双装不认识。在全校传遍凯蒂·贝尔的意外事件后，哈利本以为有危机意识的人会多起来，结果不仅他们，连秋·张都委婉地否决了这一推测，属实令人伤心。

“我说真的，你不了解马尔福……”

当晚，她在有求必应屋里委屈辩解，学姐稳如泰山，不慌不忙地坐在床上写论文，看起来丝毫不和她共情：“我是不了解马尔福，但我了解你。你得承认你的确是对斯莱特林有点偏见，是不是？我听说塞德里克劝你招一些斯莱特林进D.A，拒得可真是干脆利落。”

“这是两码事。”

秋·张耸耸肩：“本质都是一样的，就凯蒂的事情来说，你并没有真的看见他做了什么，一切都是基于怀疑，而怀疑源于偏见。”

“我可没选择去翻倒巷，也没选择跟着长辈顺滑投敌。”

“话是这样讲，可你的选择真的是出于你自己吗，哈利？”

“当然！正经人谁去和黑店老板……”

“不是说这个。”秋·张耐心地望着她：“打个比方，你的父母是格兰芬多，在霍格沃茨特快上遇到的罗恩·韦斯莱也喜欢格兰芬多，你在了解霍格沃茨之前就被灌输了格兰芬多优于斯莱特林的想法，所以你选择了格兰芬多。”

“可以这么说，但……”

“再打个比方，你说斯拉格霍恩教授是返聘回来的，他本来可以一直光顾不同的麻瓜民宿做旅行，但现在却冒着生命危险继续教书。”

“有些道理，但……”

“太过相信刻板印象，这就是你纠结的原因——但大部分刻板印象都是在进入霍格沃茨后人为造成的。不同的院旗、不同的休息室、不同的口号和颜色都在持续地加强人们的身份认同，这种认同又会促使着他们更加向刻板印象靠拢。”

学姐坐得近了些，卷起手中长长的论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想想看，有多少人因为身在格兰芬多，即便没有那么勇敢也要装作无畏？又有多少人因为某一种与成绩无关的天赋进了拉文克劳，却不得不竭力让自己匹配聪明人的形象？你以为我的八O是纯靠脑子吗？再这样下去，恐怕马尔福上个厕所你都觉得他要顺着马桶通敌。”

哈利：……

我竟无言以对.jpg

被学姐的理论压着暴打一顿后，哈利不情不愿地老实了。她一度想证明自己只不过是就事论事，但绕了一圈，发现无论怎么反推，最后都会回到没有证据的怀疑上，只得歇菜。

周一晚上八点，哈利带着拧巴的心情准时敲响校长室的门。见到久违的邓布利多面带微笑端坐桌前，她一直憋着的不安才陡然瓦解。

比起奶奶，爷爷总是更让人放心，至少不会上来就认为一个十六岁学生的想法是无稽之谈。得到凤凰社会认真排查的承诺后，哈利得寸进尺，又追问起他这段时间去干了什么。

“没礼貌。”墙上画框里的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懒洋洋地说道：“一看就是被我大孙子惯坏了，什么都敢问。”

“谢谢你，菲尼亚斯。”邓布利多息事宁人地中止了话题，重新转向哈利：“我暂时还不想说，你以后会知道的。”

“校长，我没记错的话，你上次就是这么……”

“让我们先开始今天的课，好吗？我认为这更重要。”

“好的，大佬。”哈利乖乖背起手，跟着邓布利多站在了银光点点的冥想盆前。

爷爷是个核蔼的人，十句话里九句哄人，一百来岁好几千个心眼子，哈利对他说话留七分的方式早已习惯。不过，潜意识里她依旧相信爷爷是个守诺的人，他说会告诉她就一定会，干脆半推半就地让自己又当了一回被糊弄的傻子。

大概是因为爱吧。但他下次上课还这么糊弄傻子，她就自己想办法解决。

“关于伏地魔的早期经历，我想你一定还记得。”邓布利多说：“汤姆·里德尔抛弃了他的女巫妻子梅洛普，回到了他在小汉格顿村的老家。梅洛普独自待在伦敦，肚子里怀着那个日后将成为伏地魔的孩子。”

“伦敦？”

“卡拉克塔库斯·博克可以作证，很巧，就是你口中的黑店创始人之一。”

邓布利多轻轻晃动着冥想盆，一个银白色的老头身体逐渐浮现，仿佛留声机般生动形象地再现了一个黑心二道贩子用区区十加隆换到斯莱特林最后传家宝的得意嘴脸。趁火打劫，坑蒙拐骗，还欺负孤儿寡母，可见哪怕是最不入流的资本家，剥削穷人时也没有任何人性。

“十加隆？他怎么不去抢！”哈利愤愤不平：“梅洛普没有魔杖吗？非要被宰这么一刀？”

“他确实不太慷慨。”邓布利多给出了一个相当高情商的评价：“我认为，梅洛普在被丈夫抛弃后就不再使用魔法了，可能是绝望的爱情大大削弱了她的力量。当然，这是猜测，但那样的事情是会发生的。”

“还有克利切的挂坠盒，你之前说……”

“是的，正是那一个。”邓布利多微微一笑，示意哈利站到自己身边：“往下看，哈利，事情需要按时间顺序一件一件梳理。”

又是这句话，但哈利已经习惯了。她配合地抓住邓布利多的手臂，沉入第二段记忆。

这一次是邓布利多自己的回忆，来自半个多世纪前的伦敦。和大部分巫师伪装麻瓜时的奇怪穿着不同，爷爷是个很注重仪表的人，一身考究的天鹅绒西装，带着根XXS号手杖，就差把“体面”两个字写在身上。这样的派头无疑和阴沉压抑的伍氏孤儿院格格不入，但比起十一岁的伏地魔，还是过于正常了些。

怎么形容汤姆·里德尔呢？

哈利被不少人叫过“怪胎”，她自己也一度觉得小时候上房揭瓦翻窗打劫的生活习性比较另类，可从冥想盆里出来后，她忽然就理解了爷爷当年为什么觉得这样的自己都不算长歪。

“有什么想法吗？”邓布利多审视地看着她，等待哈利提出问题。

哈利：“太中二了，他接受自己是巫师的速度比我还快……”

“是啊，里德尔巴不得相信他是‘与众不同’的，并且很早就开始有意识地使用这种能力去控制他人。在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压根儿想不到他日后会成为这样危险的人物，但当时他所表现出的那种诡秘、残酷和霸道的性格的确令我感到不安。吊死兔子、偷窃、把人骗进山洞折磨……”

“他还是个蛇佬腔，这开局和我也太像了——嗯，不对，我宁愿用德斯礼家换孤儿院。在这种有吃有喝有小伙伴的地方还能养出反社会人格，他有病。”

邓布利多忍不住笑了。

“说他有病倒也不算完全错误，有些魔法的确会给后代产生不可逆的影响，但我希望你记住的是另一些细节。”

“什么？”

“当我提到有人的名字和他一样叫‘汤姆’时里德尔的反应。”邓布利多说：“他蔑视把他跟别人拴在一起、使他显得平凡无奇的东西。此外，他也极度自信，讳莫如深，而且显然没有一个朋友，许多食死徒声称自己得到了他的信任，那是无稽之谈。”

哈利接话：“他还有收藏癖，和我表哥爱收集一个系列的柠檬汽水瓶一样。”

“很敏锐。”邓布利多赞许地说，眼睛从半月形的镜片上方望着她：“年轻的里德尔喜欢收集战利品，尤其是具有纪念意义的那些。这一点在今后至关重要，你要时刻牢记。”

关于刻板印象是不断人为强化的这一理论，有部分统计数据支撑，我曾在关于《浪潮》的报告中讲过这一点，当时的讨论还是很激烈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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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八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