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拂晓之时回忆录 第13章 十三、泡泡

【我知道，但爱不是大手笔的告白，或者月亮星星，而是偶然的运气，有时候你会遇到一个也喜欢你的人，而有时，你不走运，但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人，她欣赏真正的你。地球上有70亿人，我知道其中一个人，会愿意为了你爬上月亮。———《性教育》】

埃丽安在发呆。

她刚刚听见有人在喊她，但回过头来并没有从拥挤人群中找到声音的主人。

而且声音其实很陌生。

“特拉弗斯！”

又来？

埃丽安再次回头。

费莉希蒂也跟着转过头来，但也没有找到那人。

“什么啊……好渗人……”

埃丽安搓了搓手臂继续往前走。

今天弗洛林冷饮店出了新品甜筒，据说吃了会在头顶冒出的小泡泡。

原本只是面向低龄孩子的促销手段，却意外在年轻女学生间流行了起来。大家往来的信件都谈着新款的冰淇淋是多么奇妙多么有意思。

埃丽安被费莉希蒂说动了，也就一起出来了。

“特拉弗斯！”

又来。

但这回埃丽安回过头时看到了熟人。她面带嗔怒地转过头，目光落到那个黑发少年身上的那一刻没来由地柔和了许多。

西里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埃丽安，停下了跻身向前的步伐。他折起的衬衫袖子下露出线条硬朗的手臂，和新的纹身花样。

但刚刚那声音不是他的。

“嗨！”

詹姆出现了，他把西里斯撞到一边，莽莽撞撞地朝埃丽安跑来。

“居然在这里见到你！特拉弗斯大师！”

埃丽安错愕地张了张嘴：“我吗？”

“是啊！”詹姆已经站定在她面前，神采奕奕地说，“上次你让我跟莉莉说的，我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你猜怎么样？”

“嗯……我猜她很热心地帮了你？”埃丽安试探地问。

“是啊！啊哈哈哈！”詹姆像是控制不住那样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西里斯已经慢悠悠地跟了过来，身后还有莱姆斯和彼得。

“而且你知道吗！她还对我笑了！哈哈哈——”詹姆激动不已，“梅林在上，那是她第一次对我笑。”

“尖头叉子你忘了，伊万斯一直最早的时候也会对你笑的……”彼得没说两句就被詹姆摆摆手给打断了。

“你们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詹姆兴致很高地说，“那不是礼貌的表示，是真心的！”

埃丽安和费莉希蒂交换了一下眼神。

真可怜。

“我本来要写信感谢你，但西里斯这个家伙不愿意给我你的地址。真是小气。”詹姆指了指身边的家伙。

西里斯瞬间看向他的好哥们，似乎使了一百个眼色，但他的好哥们并没有看见。

埃丽安也没有看见。

“能帮上你就好。”埃丽安微笑着。

“太有用了！你是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特拉弗斯家族擅长读心术？”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

埃丽安笑着否认。

“说完就走吧。”西里斯一手揽住詹姆的肩膀，“不是要去看彗星的新扫帚吗？”

“我想约莉莉出来玩！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给她写信！”詹姆却像是被牢牢钉在地上那样纹丝不动。

西里斯甚至还一个踉跄倒了回来。

“啊……这个……”埃丽安有些为难，“你这么突然问，我也……”

这种事也不是一触而就的，还真不是在大街上三言两语可以说完的。

詹姆忽然回过头去看西里斯：“我能不能约你的妹子去冷饮店里边坐边聊。”

这一问问得真好。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詹姆，都不自然地眼珠乱转了起来。

你是不是不带脑子啊！詹姆·波特！

“你是不是不带脑子啊！詹姆·波特！”西里斯没忍住破口大骂。

埃丽安暗自感慨他们在奇怪的地方有了这样的默契。

“问我干嘛？”

“问他干嘛？”

两人同时噎住了。

埃丽安看着西里斯发怒的样子，再次感慨这没必要的默契。

“我们可以约个时间，波特。”埃丽安收回了目光看向詹姆，大大方方地说，“今天我要陪我的朋友。”

埃丽安没能想到她此话一出，詹姆激动得啪地一下握住她的手，颤抖且用力地上下摇了起来。

“你真是太好了，大师，你就是我最好的老师，特拉弗斯教授——”

詹姆一副为此感激涕零的样子。

而西里斯的目光就没从那握着的手上移开过。

“不客气。”埃丽安找到合适的时机抽回手，笑着点头和他们说再见。

两个姑娘走进弗洛林冷饮店，店长用魔法变幻而成的小蝴蝶领着她们走进定好的包厢。

“真是疯狂，对吗？”费莉希蒂歪了歪脑袋。

“嗯……”埃丽安单手撑着下巴，透过窗子看向依然拥挤的街道，人群中不难找到那四个男生。

她们所在的神秘社团曾经为掠夺者写过一次头版头条，其中用“横空出世”莱形容他们。埃丽安认为很贴切。

排除他们无可厚非的大胆举动，和打破常规的桀骜态度。埃丽安总是在想，这样的几个人凑到一块，不管是从前还是未来，都不可能有其他人可以比拟了。

“怪不得伊万斯不喜欢波特，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很夸张。”埃丽安笑了笑，“但也挺让人羡慕的。”

店员敲门进来，为她们送上新品，离开前夸赞了埃丽安的头饰。

埃丽安下意识摸了摸发鬓的位置。她今天为绛紫色长袍搭配的是一支由费莉希蒂外婆做的发饰。妖精在这一领域有着极高的审美和水准。

她喜欢巧夺天工的装饰，喜欢古典高雅的配色，喜欢气质独到的韵味。

这个年纪的女孩打扮时很难不在意心仪的人的眼光。可西里斯似乎从来都看不到这些一样。他房间里的麻瓜女郎画报上的女孩们都是更直接更率性的美。

“羡慕？”

“詹姆·波特真的很喜欢莉莉·伊万斯。”埃丽安用细长的勺子舀着杯中的冰淇淋，“你看到他的笑了吗？梅林啊——”她笑了起来，“他深深地为那个女孩所着迷了，我亲爱的朋友。”

埃丽安也会揶揄地调侃西里斯有多喜欢詹姆。但她也一直都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在他们这样的纯血统家族里太难得看到这样纯粹的灵魂。他的眼里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埃丽安很清楚，关于这一点，自诩自由至上的西里斯都做不到詹姆那样。

“我明白，小说里的男主都是这样一往情深。”费莉希蒂笑着，“不过和布莱克比起来，波特真不算什么。”

“你又有什么高见？”

“布莱克吃醋了。”费莉希蒂挤眉弄眼地说。

埃丽安却摇头，只是吃自己的冰淇淋。她的脑袋上开始冒出一个个小泡泡。

“特拉弗斯小姐，你这是装聋作哑。”费莉希蒂说，“要不是我知道你的心意，明面上看起来他明显比你陷得还深。”

“詹姆·波特喜欢起哄罢了。”埃丽安说，她顿了顿，又说，“他闹起来居然都让我觉得习以为常了，这种没有负担的人，更羡慕了……”

“你真的要帮他追伊万斯吗？”

“我不过是让他以一个最正常不过的诚恳的同学的样子去和莉莉沟通而已。”埃丽安说，“他只是一直没想通而已。”她脑袋上的泡泡向上飘的节奏变得缓慢了起来，“爱不是浮夸的，而是最简单而真挚的。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

她脑袋上的泡泡们变得欢快了起来。

“让我感觉心跳加速的时候，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小事。”

费莉希蒂刚要激动地说什么，就听到店员敲门说隔壁包厢有人要找乌德耶吉里小姐。

埃丽安两眼放光，用嘴型说着“茶叶”。

费莉希蒂给出了很理性的答案，可不是所有人都有特拉弗斯的财力可以在生意火爆的情况下还能订道包厢的。

埃丽安接受了，她看着房间门在自己面前关上，窗户那一侧瞬间传来“咚咚”的声响。

埃丽安转头看去，与玻璃另一侧的西里斯四目相对。

布莱克家的大少爷这个夏天似乎又长高了些，脸庞和身躯都散发出更成熟凛冽的气息。可眉眼还是熟悉的模样。

他在玻璃上哈气，用手指写出几个奇怪的符号。

埃丽安旋即笑了起来。

她在小时候学写字母的时候曾经异想天开地通过添画和变形的方式加以改造过。她和妹妹还有布莱克家兄弟都分享过她创造的文字。

她记得西里斯当时说她“真是太酷了”，而且抄写下来仔仔细细地记住了。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一度成为他们之间独有的暗号。

“我可以进去吗？”

西里斯写道。

他手指停下后扬了扬眉毛。

埃丽安点点头。

她不是不想用暗号回应，只是在玻璃上哈气从西里斯的视角来看会让她显得有些丑。

西里斯消失在了玻璃那边，很快就开门进来，坐到埃丽安对面。

“你见我还要让波特他们支开费莉希蒂？”埃丽安先发制人地说。

“准确说我是让虫尾巴帮我在隔壁拖住费莉希蒂。”西里斯的大拇指指了指窗外，“叉子被月亮脸拉着去丽痕书店了。”

“你这是要告诉我你也把你的朋友支开了所以很公平？还是你担心波特又要借题发挥？”

西里斯愣了愣，语气平稳地说：“我只是想单独见你。”

埃丽安忽然移开落在西里斯脸上的目光，转而盯着面前的冰淇淋，勺子无意识地上下捣着。

“看不出来吗？”西里斯挠了挠后脑勺，“我把所有人都支开肯定是想单独见面啊。”

“那你单独见我是要说什么？”埃丽安问，“我已经不需要你来解释也可以明白波特喜欢夸大其词的是哪些部分了。”

“嗯？他这次并没有夸大。”

没有？

埃丽安皱起眉头。

西里斯说：“我确实是故意不给他地址的。”

“为什么？”埃丽安确实不解。

“要是被你父母知道他和你联络，你会很困扰吧。”

埃丽安的眉头舒展了些。

虽然说波特也是神圣二十八族之一，但詹姆·波特的名声在纯血中确实也不怎么样。如果让爸爸妈妈知道他们在联系虽然不至于挨骂，但他们绝对会有一场精彩的辩论。

女儿身边这样惊世骇俗的家伙有西里斯一个就已经很不得了了。

“而且他绝对会一直给你写，直到你家像被猫头鹰军队袭击一样。”西里斯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经历那样，“相信我，他对伊万斯的事，刚寄出一封就能意犹未尽地再写五英尺的羊皮纸。”

埃丽安看着西里斯夸张的表情，微微笑了起来。

“而且他和你的绯闻才刚刚被大家忘得差不多。”西里斯双臂交叠半撑着身子，“你也不想再陷入舆论嘛。”

“等一等！”

听到这些，埃丽安很是受用。但在感慨西里斯居然为她考虑这么多的同时她忽然感觉到自己或许忽视了什么……

“西里斯，你给我写的信越来越少，直到一封也不写，总不会也是因为你怕我爸妈……”

她还没说完，他就开口了。

“那倒不是。”西里斯扯了扯嘴角，“我不给你写只是我妈总爱问我有没有关爱我的未婚妻，而我在这件事上一定要跟她对着干。”

埃丽安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他这些年慢慢地减少联系不是因为讨厌她的做派。

这让她轻松不少。

他讨厌的一直是纯血统腐烂不堪的枷锁，而不是身在其中的她。

西里斯忽然又是一愣：“你，你知道的吧？”

埃丽安希望自己笑得不算太无奈：“我知道。但你就真没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有啊。”他直言，“我有话想说的时候都直接去找你了啊。”

那倒也是。

埃丽安轻轻靠在靠背上。

“那你是有什么想说才要单独和我见面的？”她问。

西里斯的神态里有了那么一瞬的不自然，但很快便消散：“我刚刚说了，因为想和你说话，所以就来了。”他站起身，“说完了，我走了。”

费莉希蒂回来时，埃丽安面向窗外，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脑袋上的泡泡跳得越来越欢了。

2024年快乐呀朋友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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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