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第一魔法沉思录 第23章 福吉、马尔福和小矮星彼得

简而言之，在大堆的作业、助教工作和复习任务中，时间就好像黑湖里的八爪章鱼一样飞快地溜过去。随着复活节假期的结束，巴克比克上诉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当天上午的课是魔咒课。我们仍然在练习上周学习的快乐咒，这是一种让人陷入快乐情绪的咒语。弗立维教授告诉我们，由于简单易操作，这个咒语也通常被巫师们用作摄魂怪袭击后的情绪安抚。

但在几次实验之后，我就发现快乐咒终究无法达到和守护神咒相同的效果。究其根本也许在于，守护神咒是依靠施咒者内心主动唤起的幸福回忆，而快乐咒只是让人被动地感到浅显的快乐。

我们被打乱分成不同的小组互相给对方施快乐咒。直到下课铃响起，教室里还充满了大家的笑声。

我目送着黛拉、泰瑞和帕德玛等人组成的大部队走出教室，转身又问了弗立维教授几个关于作业和助教工作的问题，才心满意足地走出教室。

这时候，大部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已经涌了进来。

“嗨，玛丽。”在门口，赫敏一边对我打招呼，一边用手把一个闪着金光的吊坠塞进领口。我看着她眼下那两个疲惫的黑眼圈，真想劝她多休息休息。

哈利和罗恩倒是看起来还算精神。男孩们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明明他们最近正没日没夜地进行魁地奇训练。哈利扶了扶他的眼镜，高兴又忐忑地问我：“玛丽，明天的魁地奇决赛……”

“我会去看的。”我朝他露出一个微笑。

这时罗恩敲了敲哈利的肩膀，难得严肃地说：“嘿，在那之前，别忘了今天可是巴克比克上诉的日子——成败在此一举，伙计！”

我惊奇地发现随着他这话出口，赫敏的嘴角也绽开了一个微笑。这是一个很可爱的笑，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因为她的视线正落在罗恩脸上。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黛拉望向泰德时带着笑意的眼睛。

但很快，我被迫停下了思绪。

——有什么人在盯着我看。

我抬眼望去，走廊尽头站着一群成年人。邓布利多正领着头，对他们中为首的那一个说着什么。我的目光掠过其中两三个人，终于确定那道盯着我的视线来自一双灰蓝色的眼睛。

有一瞬间，我以为那是德拉科。然而这个人的身形更加高大，五官更加凌厉，神情也更加冷漠。

他身着制式体面的皮制黑色袍子，拄着雕花手杖，手上银色的戒指折射出刺眼的阳光。他看我的眼神像是一条毒蛇正在衡量是否能杀死眼前的猎物。

“那不是大马尔福吗？”哈利嘟囔着说，“他终于想起来要看看马尔福在学校的混账表现了？”

赫敏气愤地说：“不，他准是为了巴克比克上诉的事情而来的——你看，为首的那个是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预言家日报上有他的照片。我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

“认真的吗赫敏，你真的能记下所有在报纸上露过脸的人？”罗恩嘟囔说。赫敏用手里的书敲了他的后脑勺。

“可是……”我犹豫地想说出那天发生的事，但最终保持了沉默。“德拉科·马尔福承诺过不会再给巴克比克判死刑了”？谁会信他呢？就连我也将信将疑。

哈利惊恐地说：“你们说……他们往这边走来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康奈利·福吉，大名鼎鼎的魔法部部长，正一脸惊喜地跟在我们的校长身后，往这边走来。而邓布利多一脸悠然的样子，轻松地说：“啊哈，哈利！康奈利刚刚还向我问起了你，而现在我们就共同站在这里，多巧啊，是不是？”

还没等哈利说话，福吉就热切地同他握起手来，还问了好些话。而我和赫敏、罗恩站在一旁，感到手足无措的尴尬。但我认为，我们这点尴尬比起哈利那种被特别关注的尴尬，简直好受多了。

寒暄结束后，福吉说到了今天他造访的缘由：“你瞧，我本来是来霍格沃茨核查布莱克的情况的。同时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要求在处决一头发狂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时，必须有一位证人在场……如果不是好心的卢修斯，恐怕就是我得被拉上这个差事啦。”

“我的荣幸，部长先生。”卢修斯·马尔福的声音有一种很油滑的腔调。

“‘处决’？可是上诉还没有开始，不是吗？”罗恩突然插话说。赫敏紧张地攥住了他的袖子。

福吉惊奇地看了他好几眼，才回答：“是的，孩子，上诉的时间在下午。”

罗恩坚决地说：“那您可能根本不需要用到‘处决’这个词。那只生物有可能获释！”

“啊，这就不用一帮孩子们来操心了。据我所知，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喜欢英雄主义的幻想，这是正常的。”卢修斯·马尔福用一种令人讨厌的、轻飘飘的语气接过了话头，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又一次死死盯住了我，“德拉科最近也总是出尔反尔——不知是受谁的影响。”

邓布利多则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诡异的气氛一样，挥动着手臂，愉快地大声说：“很有启发性的发言，马尔福先生！那么，我们也不该打扰孩子们上课了，我想？”

一行人就这样又离开了。罗恩看上去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赫敏死死地按住。她悄声说：“罗恩，醒醒！你的爸爸在魔法部工作，你不能就这样上去顶撞他们……”

我看着马尔福先生的背影，感到如芒在背。

我想起德拉科·马尔福之前同我说的那个承诺，想要说服自己相信巴克比克不会有事。但刚才发生的一切——福吉的措辞、马尔福先生的意有所指——都让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重。

－

事实证明，哈利他们和我有相同的预感。

下午两点钟，我收到了赫敏的纸条：“我们放心不下，决定在上诉之前去看看海格。有隐身衣。下午是魔法史，不会有人发现。”

魔法史，怪不得他们有胆量逃课——我恐怕他们即使逃到毕业都不会被人发现，因为在魔法史课堂上，所有学生都沉浸在梦乡中，而宾斯教授从来不看讲台下面哪怕一眼，并且记性差到总是忘记自己布置过什么作业。

我哭笑不得地把纸条给销毁之后，赶去黑魔法防御术的办公室。斯普劳特教授给了我一个额外的任务，恰好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卢平，也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那张活点地图。黛拉用“执拗”这个词来评价我对那张地图堪称痴迷般的好奇，我对此颇有微词——这明明是对知识的不懈追求。

卢平见到是我，非常惊讶。他先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才打开门邀请我进去，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你又是来给我送药的呢，玛丽。”

“可巧今晚并不是月圆夜，”我一边回答，一边把手中的草药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这是斯普劳特教授叫我给您带过来的。”

“谢谢你，玛丽，”卢平和善地说，“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确实有一些。比如上次课讲到的吸血鬼的特性……”

等我把关于黑魔法防御术的问题都问了个遍，已经过去了起码半个钟头。我努力不着痕迹地再次看了看他的办公桌角。从进门的第一眼，我就注意到了桌子上放着的那张羊皮纸。

就在我斟酌怎么开口时，我听到卢平无奈地说：“玛丽，你想问的其实是活点地图，对吗？”

“呃……是的。”我只好尴尬地承认了。

我怎么敢假定自己比一名教授要敏锐？卢平一定早早就看出了我的意图，就等着我自己说呢。

他很了然地笑了，但没有流露出嘲笑我的意思，而是拿起了那张空白的羊皮纸，问：“那么我想，你对这张地图的好奇，一定不是因为你想用它做什么违反校规的事情吧？”

我察觉到他有松口的意图，立刻说：“当然不是。”

“我只是非常好奇，”我真诚地说，“我听哈利说这张地图是由四名当时在校的学生制造的，能够如实显示每个人在学校里的位置——真是天才的想法。”

然而听了我的话，卢平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我只能勉强从中辨认出怀念和怅然。良久，他像是回过神来一样，喃喃道：“是啊，天才……”

他绕到办公桌后面，把羊皮纸平摊在桌子上。我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听他一边抽出魔杖一边对我解释：“这张地图有一个开启口令。不过，这个口令有些……有趣。”

卢平把魔杖对准了空白的地图，然后我听见他说：“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老实说，一开始我确实被逗笑了。但随后，我的脑海中只剩下惊叹。

随着那声口令，细细的墨水线条像蜘蛛网一样迅速地从卢平的杖尖向四周扩散开来，扩散到了羊皮纸的每个角落。顶上浮现出一行小字，我情不自禁地照着念出声来：“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专为魔法恶作剧制造者提供帮助的诸位先生，隆重推出——活点地图。”

这张地图确实是天才的杰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天才。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每个细节：从城堡的最顶层到地窖、从猫头鹰棚屋到城堡前面的场地，这张地图的标绘范围非常广，不用想也知道这背后下了多大的功夫。在图上，每个人都是一个墨色小点，上面显示着名字，小点的移动代表着那个人的位置移动，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达到如此精准的实时示踪效果。

我看到大部分拉文克劳的同学都在图书馆内，休息室里只有一小部分人，卧室倒无法显示人名。再往下扫视，我看到城堡面前的场地细节完备，连打人柳的位置都标了出来。

甚至……我惊奇地抬头看向卢平，正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灰绿色眼睛。

“是的，玛丽，”他和颜悦色地说，“你看到的没错，那上面显示了很多条密道。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非得没收这张地图了，是吧？”

我点点头，继续观察着这张精妙的地图。直到过了一会儿，我瞧见一个标着“哈利·波特”的小点从空地边缘飘了进来。我蓦地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这张地图不会说谎。但即使是卢平，我也不希望暴露他们逃课出去的事实。于是我悄悄地把手覆上去，同时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转移卢平注意力的措辞。

然而卢平的眼睛比我更尖，他挑着眉拿起了我的手。

“呃，教授，其实他们只是放心不下海格……”我放弃了挣扎，并试图为朋友们进行最后的辩护。

卢平的反应却并不在我的预想范围内。他突然睁大了眼睛，扑在了那张地图上，仔细地看了看那个角落。

倏地，他的面色变得惨白如纸，呼吸也急促起来。

“教授？”我有点担忧地凑上去看。在空地上，四个小点正紧凑地贴在一起，向着城堡的方向移动。

等等。

为什么是四个？

我登时浑身汗毛直立，仔细定睛，发现在“罗恩·韦斯莱”的旁边紧贴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小矮星彼得”。我感觉这名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到过。

“‘恶作剧完毕’。”卢平的声音听上去都不像是由他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地图飞快地褪色变成了空白的羊皮纸，他一挥魔杖，活点地图就自己折叠起来飞回了某个抽屉里。

“怎么了，教授？小矮星彼得是谁？”我问。这个陌生人会不会是魔法部的官员？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三个已经被发现了……？

但卢平没有理会我的问题，而是紧紧攥住我的肩膀，短促地说：“玛丽，待在这儿，不要动。”

这时我清晰地看见了他的脸。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已经失焦了，汗水正淌过他额角的陈年伤疤。我担心地点点头，他就这样魂不守舍地跑出了办公室。

本能告诉我，他跑去找哈利他们了。左右我也追不上，索性看向了窗外，城堡前那片空地一览无余。

现在是午后阳光最灿烂的时候，也是学生们的上课时间。也就是说，除了我以外没有人会看见此时此刻发生的极其诡异的事情——

——远处的草地上，哈利和赫敏正惊恐地向前喊叫，连滚带爬。有什么东西拖拽着罗恩，往打人柳底下……

……是一条大黑狗。

电光石火间，我想起了我曾在哪里看见过“小矮星彼得”这个名字。

在报道布莱克罪行的报纸上。食死徒小天狼星·布莱克曾当街杀死了十三个人，其中十二个是麻瓜，一个是巫师。

那名巫师叫做小矮星彼得。

一个本该死去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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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福吉、马尔福和小矮星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