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哈之停坠 第22章 取证

“砰——”

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一片安静中，这出人意料的碰撞声自然就显得分外突兀。

邓布利多忍不住轻笑出声，和蔼地看着两个正揉着头顶并试图用眼神把对方暴揍一顿的学生：“孩子们，都怪我没说清楚，只要用身体触碰到被盛放在冥想盆里的‘记忆’，就能进入到记忆的思想空间里，不必用脸直接碰触。”

说到最后他再次没忍住笑了起来，两个孩子在这一点上表现出来的“默契”着实让人莞尔。

“波特，你的脑门怎么这么硬，平时训练都是靠头来撞击躲避游走球的吗！”

“少来了马尔福，你的脑门也没见多软，是发胶抹多了叠加出来的效果吗！”

眼见两个孩子又不约而同地斗起嘴来，原本独自在一旁偷笑的老人终于出声打断了俩人：“孩子们，是时候开始了。”

两个半大的少年这才猛地停下，白皙的脸颊都浮现出淡淡的粉色——被邓布利多提醒了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直接在校长办公室跟死对头开启了互怼模式！

又瞪了对方一眼后，哈利和马尔福终于都利落地伸出了手，悬在冥想盆里漂浮着的银色物质上方。

“三、二、一——”哈利的话音刚落，两只手同时触碰到了适才倾倒进去的记忆。

哈利在一片颇为熟悉的冰冷黑暗中飞快地旋转着向下坠落，伴随而来的轻微失重感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吸进了一个透不进丝毫光亮的黑洞，视觉和听觉都失去了作用，唯独剩下了……嗅觉、和触觉。

马尔福身上熟悉的淡香弥漫在这一方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而他的校袍衣摆也不时地拂过哈利的手背。这让哈利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心，他并不是一个人，去重拾那段既不光彩又堪称折磨的记忆。

甚至，在他心底，他还庆幸着这个陪同他一起的人，是马尔福。对方是他在这段经历中最没有保留的对象，尽管不能算是出自他的意愿。

整个取证过程多少称得上有点奇妙，哈利原本担心“记忆”这种玄妙的根本无法用任何一种已知物质来描述的“物质”，是不能被照相机拍摄下来的，至少在他有限的作为麻瓜小学生的学习生涯所了解到的知识范围里，而那个金发混蛋则是惯例地先嘲笑了一番麻瓜的原始与落后，才洋洋自得地给他普及了魔法照相机的成像原理，虽然哈利觉得至少有超过一半的内容需要他装作自己听懂了，但也不妨碍他觉得马尔福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希望他没长嘴。

而更奇妙的是，哈利注意到，只有在跟自己交谈时马尔福才有些苦大仇深以外的表情，有好几次他在对方操作的间隙佯装自然地偷瞄金发少年的脸，竟发现对方看向“乌姆里奇”的目光里透着一种令人胆颤的阴狠。这在哈利对自己死对头的印象中实属首次。

为了拍摄到最有力的证据，俩人接下来又往返了冥想盆两次，马尔福的脸也越发的严肃阴沉。

就在哈利暗自揣测着对方是不是因为被耽搁太多时间而心情不好时，对方终于结束了拍摄，并垂眼开始检查手中收音相机里的音像素材。

“疼吗？”蓦地，哈利听到马尔福放得很轻的声音，似乎生怕惊扰到什么。

有那么十几秒哈利怔住了，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了，如此情真意切的关心从还在跟自己冷战的马尔福嘴里冒出来，真的让他感到受宠若惊。

“说不疼肯定是假的，不过其实也还好，就每次禁闭刚开始的时候比较疼，后面就习惯了。”哈利用轻快的语调回应着对方的关心，看来终于有望能终结俩人长达近两天的“绝交”状态了。

“……”马尔福没有再说话，暗金色的眉毛紧紧蹙起，淡色的薄唇也用力地抿紧，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只是垂下眼摆弄着手中的照相机，过了好一会才示意哈利可以走了。

这时哈利的记忆片段恰好临近尾声，他们随着记忆坍缩而成的无数如水似雾的涟漪一起，在透不进一丝光亮的空间里缓缓升到了空中，又经过一阵类似翻跟头上下置换的体验后，两脚才踏在了坚实的地板上。

而后邓布利多帮助哈利把“记忆”回收后就示意俩人该回去休息了。

两个男生一前一后地踏上了旋转楼梯回到了三楼的入口处，一路无言。眼见马尔福转身就要朝地窖的方向而去，哈利心里一急，直接叫住了他，但当对方转过身后用一种深沉的目光看向自己时，他的大脑又仿佛被施了“清理一新”似的变得空空如也，慌乱之中他使了好一会的劲才想起喊停金发少年的初衷。

“呃，我想说、就是，你知道的，很谢谢你。”哈利紧张得讲话都不流畅了，边习惯性地伸手挠了挠已经足够蓬乱的头发。

“不必，我说过，我们的目标一致。”

马尔福的回答中规中矩，语调甚至没有起伏，如同哈利在电视里看到过的麻瓜机器人。所以对方这是原谅他了吗？些许希冀悄悄从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冒了出来。

“……那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哈利决定不再迂回试探，小心翼翼地抛出了在他心头盘桓了一整晚的问题。试图在斯莱特林面前玩弄小心机实在是有点班门弄斧，不如直接出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毕竟一往无前才是格兰芬多的真本色。

“哼，又不是我先挑起的。”见波特还是低眉顺眼的小可怜模样，约摸着是没听懂自己的潜台词，德拉科又补充了一句：“我要是像你那么小气还会一晚上跟你在这儿忙前忙后吗？”

果然，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对方脸上露出了极为灿烂的笑容。

紧接着德拉科就听见波特用一种堪称雀跃的语气问自己：“太好了！那现在起，我能叫你德拉科吗？”

德拉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失去了他一直引以为豪的表情管理能力——站在他对面笑得傻兮兮的黑发少年，又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撞坏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