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哈之停坠 第19章 迁怒

直到罗恩的声音近距离在耳边轰炸才打断了他的回忆：“哈利！你还好吗？”

见他脸上写满了迷惘两个字，罗恩示意他看向赫敏的方向。

“哈利，听罗恩说你昨天夜里伤疤又疼了？是又梦到？”赫敏忧心忡忡地问道，最后一句话省略掉他们都心照不宣的部分。

哈利默默地点头，在第三次进行摄神取念的对抗练习时，他又一次看到了那条长长的两边没有任何门或窗户的走廊、以及尽头漆黑的门，这是他自暑假起就频繁在梦中见到的一幕，每次伴随而来的都是额头伤疤的剧痛。而昨天夜里相同的梦境也再次如约而至，最后还是罗恩不知是第几次不辞劳苦地把他从噩梦中唤醒。思及此哈利不禁对自己这位好友感到很是愧疚，要不是罗恩的睡眠质量极好，每次醒来后躺下又能立刻睡着，那恐怕饱受睡眠不足影响的受害者就不止他一个了。

在哈利“补课”结束后第一时间听他倒苦水的俩人，对于他课上的经历基本上是了解的。大脑封闭术作为边缘的魔法分支之一，极为冷僻，并不作为学校的常规教学科目，甚至在赫敏读过的书中都没有详细的介绍，这让她鲜少地只能在好友遇到困难时一筹莫展。而她最担心的还是哈利对斯内普教授的观感会使他打心底里抗拒学习，他有多爱憎分明，同他朝夕相处了四年的她是最清楚的。

“没事的，我这种学渣也不指望刚上完第一节课就马上能掌握了。”哈利虚弱地笑了下，想通过自我打趣缓和下赫敏的紧张，接着又把话题转向待会的魔咒课，不出所料，任何与学习有关的话题都能成功带跑这位常年占据年级第一的学霸好友的注意。

周二上午排得满满当当的课让哈利觉得自己从昨天补课就开始受尽摧残的脑子变得更加胀痛了，幸亏这一天只剩下了下午基本不太需要动脑的保护神奇生物课和傍晚的魁地奇训练，他硬是打起精神应付了过去。

大约是他看上去状态确实比较糟糕，下午的课上连马尔福都纡尊降贵地问候了他一句，最后自然是被他不太走心地搪塞了过去。俩人现在的关系其实多少有点尴尬，说是敌人但又多了一层暗地里的合作关系，说是朋友却又立场对立无法交心。只是唯二两节一起上的课都默契地组起了队，而最近他们两个人同框出现却没有争锋相对的场面出现了多次，大家都见怪不怪了，但碍于这两人各自的“名声”，真正跑到正主面前八卦的却少之又少，哈利也就被韦斯莱家的双胞胎调侃过两句。

魁地奇训练结束已然是晚上九点，在安吉丽娜不输当年伍德的高强度魔鬼训练下，累得宛如死狗的哈利和罗恩拖着酸痛的身躯回到了塔楼，本想直接倒在床上睡个昏天黑地的两人在赫敏仿佛泛着幽幽绿光的逼人视线中飞快地冲进了盥洗室，艰难洗漱完后又见到了坐在壁炉前俨然化身为无情作业进度监督机器的赫敏，幸好哈利最近对马尔福传授的以退为进掌握得逐渐炉火纯青，他躲在罗恩身后借着一个大大的哈欠让一双翠绿的眼睛成功盈满细碎的泪光，然后无辜地看向了严肃的赫敏……

“哈利你今晚还是先早点去休息吧，你昨晚本来就没休息好，明天又还得去补课，”赫敏用温和的语气叮嘱道，“不过别忘了睡前练习一会，如果能清空大脑对你的睡眠也会很有帮助的。”

见哈利乖巧地点头，赫敏满意地跟他说了一声晚安，随即视线一转便锁定了悄悄跟在哈利身后试图蒙混过关的罗恩。“罗纳德·韦斯莱，还不快过来写作业？”

哈利差点没笑出来，幸亏他早已转身背对着他的两位好友。留下一句晚安后他便三步并做两步地回到暂且无人的寝室，迫不及待地躺倒在自己的床上，他闭上了眼睛，尝试着让自己放松，不要想任何的事情，清空大脑——

几乎是下一秒，他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于是自以为成功完成了练习目标的哈利在第二天傍晚，满怀信心地走进了斯内普那间昏暗阴冷的办公室。

然而情况并没有比上一次更好，甚至或许称得上是更糟了。

在斯内普的厉声斥责下，原本就没有领悟到任何窍门的哈利更加不知所措，一时间羞愧、愤怒、厌恶、自责等各种负面情绪纷纷涌上心头，伴随着后脑勺的胀痛，他额头上的伤疤也凑起了热闹，仿若针扎般不间断的刺痛令他几乎睁不开眼。

最终斯内普宣布此次补课结束时，哈利如蒙大赦，一秒钟也不愿耽搁地大力拉开门走了出去。

不过这股拦路者死的气势在刚走出几步后就逐渐后劲不足，哈利抬手擦去快流进眼睛的冷汗后，就紧紧地捂住了那道为世人所瞩目的伤疤，只是这种想要通过物理手段抑制疼痛的方式多少有些徒劳，他烦躁地甩了甩头，脚步略显蹒跚地往前走着。

“破特？”

这时他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哈利霎时反应过来那是马尔福，他立刻转过身去。

走廊两旁的墙壁上隔一段距离就交错着立着一个火炬，微弱的火光竭力地跳动着，妄想把光明传递到各个角落，但四周空间的晦涩昏暗无不在静默地谴责着前者的徒劳。

而马尔福正站在距离斯内普办公室门口两三米远的位置，他的身前是火炬光亮所能覆盖的最边缘，但他身后的火炬却远远地伫立着根本无力触及到这一隅，这使得他整个人恰好站在了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

大约是察觉到哈利的出神，对方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一段路，停在了与他相距一米的地方。哈利这才看到他手里拿着几本很厚的书和几张羊皮纸，可能是有什么问题要去请教斯内普。

“你怎么了？怎么会在这儿？”马尔福皱着那对好看的眉毛，目光在哈利脸上仔细地端详着。

“没什么，刚刚在斯内普那里补完课出来。”哈利勉力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为自己敷衍的回答增加点可信的表情。

“但你看上去可不像是没什么，要我给你变形出个镜子照下你那张白得跟幽灵有一拼的脸吗？”马尔福挑了挑眉。

哈利无力地摇了摇头，并未对马尔福式的调笑作出太大反应。

没料到自己的话竟没有掀起一丝波澜，马尔福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面前死气沉沉的波特，略带不爽地继续问道：“是斯内普主动提出来的？我可从没听说过他会给谁单独补课，对于他觉得无可救药的学生，他都是直接让对方重修的。”

原本硬是打起精神听的哈利一怔，被对方话里的某些字眼给狠狠地刺到了——就在十分钟前，教他大脑封闭术的斯内普也直接给他打上了一个“无可救药”的标签，他现在还能清晰地回想起斯内普当时的表情，嫌弃、厌烦、不耐，脸上的每一条纹路都刻着对他的憎恶。

满腹的委屈和不甘向着喉咙涌来，一时间他甚至无法发声。哈利用力地吞咽了一下，喉咙的硬块似乎被咽了下去，他垂下眼不再看对方：“你别再问了，这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