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哈之停坠 第146章 意外

“杜兰教授，晚上好。”垂下了敲门的手后，站在厚重木门外的德拉科随即用一种能够被门内的人听见又不会过大的音量表明自己的身份。

他其实并不确定西里斯这个时间是不是在办公室，毕竟不少教授在没有教学任务的晚上都会回自己的住处，就算是住校的教授也有专门的教师寝室。就在他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时，大门忽然向外打开了。

“德拉科！”门后探出了一个熟悉的清瘦身影。

“……哈利？”看清楚来人的一刹那，德拉科只觉得又惊又喜，片刻前还盘桓在心头的些许失落和烦躁瞬间踪迹全无。“你怎么……”

金发少年不经意间展现出的不太聪明的——哦不，应该说是鲜为人知的一面，着实令哈利止不住地想偷笑。为了替男朋友挽救摇摇欲坠的高冷形象，哈利索性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直接将人拉进了西里斯的办公室：“快进来、快进来，进来再说！”

难得显出懵懂模样的德拉科直到被哈利按着肩膀坐在柔软的扶手椅上，才反应过来自己此行本来的目的，他一抬眼就觉察出桌子对面的西里斯正露出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揶揄表情。

“西里斯舅舅，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是来送信的。”话虽如此，但是从恋人笑意盈盈的神色来看，不难得出他的前来并未打扰到教父子二人的结论。只是考虑到西里斯同哈利的关系，他在自家这位身兼岳父之职的舅舅面前，不得不时刻都怀揣着维持良好仪态与塑造稳重形象的使命感。

一头垂顺的银发高高束在脑后的英俊男人但笑不语，反倒是坐在另一张深红色扶手椅上的哈利忍不住安慰起了面带愧色的斯莱特林：“德拉科你用不着道歉，你没有打扰到我们！”边说着边伸出左手握住了金发少年的右手，一双祖母绿似的眼瞳仿佛缀满了夜空抖落的点点星光，里面全然是见到对方的欣喜。

“西里斯用双面镜通知我过来，其实是为了跟我商量圣诞假期的事，”哈利停顿了一下，像是想特意卖下关子，不过还没等德拉科开始追问，他自己却是先按捺不住地公布了答案，“——我这个假期，会跟他一起回布莱克老宅过节！”

听出哈利语气中近乎满溢的欢喜，德拉科由衷地为对方感到高兴，他深知“圣诞假期不必再留校”这件对多数人而言都微不足道的事，于眼前这个几乎从出生伊始就被命运苛待的少年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哈利他，终于有家了。

“太好了，我想这一定会是一个特别难忘的圣诞假期。”德拉科回握住哈利的手，灰蓝色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恋人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它人事分毫。

在男友充满鼓励和肯定的目光下，哈利情不自禁地继续分享起自己的初次体会到的喜悦：“西里斯说到了平安夜那天还要办一个小型晚宴，问我想邀请谁来……”说着他犹豫了一下，清亮的声音里多了些许小心翼翼：“德拉科，你会来吗？”

在被问及宴请名单时，哈利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德拉科，半个多月的圣诞假期不能见到对方，对于天天黏在一块儿的情侣来说还真是挺煎熬的。然而他随后又记起德拉科过去的四年里几乎每年都会回家过节，尤其对于马尔福这种影响力在整个魔法界颇为深远的家族而言，觥筹交错、宾主尽欢的节日盛宴恐怕早已排满了假期的日程，是以哈利问出最后一句话时，内心实则极其忐忑，他担心德拉科会因此而为难，只是如果不问出来他又不死心。

“乐意之至。”面上笑意更深了的德拉科没给对方留下太多紧张的时间，他原计划就是想邀请哈利去马尔福庄园过圣诞，眼下哈利的邀请倒是正中他下怀了。

眼看着小情侣俩人又要旁若无人地陷入眉来眼去的状态，西里斯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实在没忍住地用一只手扶住额头以阻挡视野：“那……德拉科，是什么风把你吹到了我这间狭小简陋的办公室？”

被堂舅半是调侃半是不满的发问打断了与哈利的对视，迅速反应过来的德拉科当即用空着的另一只手灵活地从背包中取出了一个浅绿色的信笺，毕恭毕敬地单手——没办法，他的右手还牢牢地被哈利牵着呢——递到了西里斯的面前：“这是我母亲让我转交给你的信。”一系列动作有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纳西莎？”似乎对于这个答案始料未及，西里斯好奇地接过信后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封。

一旁的哈利也露出了意外的神情，纳西莎要给西里斯的信，为什么还特意寄到德拉科那儿呢？不过很快，他的疑问就被解答了。

快速浏览完整封信的西里斯皱紧了锋利如剑的浓密眉毛，下一秒那深沉的目光便转向了正襟危坐的外甥：“贝拉特里克斯要去你们家拜访？”

“母亲在信中是这么说的，所以她特意嘱咐我，这个假期不要回马尔福庄园。”德拉科的态度依旧是一派淡然，以致听了俩人对话后揪起一颗心的哈利也无法从金发少年的脸上看出他是否因不能回家而失落。

“纳西莎是对的，”西里斯原本前倾的身体猛地往后一靠，看上去极为奢华舒适的高背椅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吱呀声。“我那个大堂姐可不是什么正常人，我都够疯的了，她啊——比我疯多了！”

银发男人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淡淡的自嘲，说到最后面上似是讥讽似是感叹，听得两个少年都有些面面相觑。

对于话题中心人物的一些“辉煌事迹”有所耳闻的哈利忍不住担忧地看向一旁的恋人，牵在一起的手也下意识地握得更紧了。

而察觉到对方这一举动的德拉科当下侧过了视线，在暖黄的灯光下颜色愈发绚丽的灰蓝色眼睛里盛满了温柔，唇边扬起了带着安抚意味的微笑。他知道哈利在担心自己，但他到底不是刚入学的小毛头了，尽管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被迫留校委实令人有些不快，可要说多么难过实则是没有的。

“我没事，别担心，再说了，你刚刚不是才邀请了我去布莱克老宅参加圣诞晚宴吗？”德拉科又轻柔地捏了捏哈利握在自己掌心里的手。

哈利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德拉科，接着目光投向了正注视着他的西里斯，润泽殷红的嘴唇翕合了几下，最终还是紧紧地抿在一起。

一直不动声色西里斯实际上早已看穿了教子内心的百转千回，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还是主动替对方说出了想说又不敢说的话：“也别麻烦了，你假期直接来老宅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