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哈之停坠 第135章 葬礼

见到莱姆斯和唐克斯对于哈利而言又是一个意外之喜，众人坐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一边聊着天一边喝着克利切准备的红茶，气氛和谐地等了一会，壁炉又先后窜起了两次碧绿的火焰。

第一个飞路前来的是一如哈利几人记忆里淡漠模样的卢修斯，不过或许是因为阵营的转换，使得对方隐隐少了几分从前形影不离的骄矜——只见走到了妻子身边的淡金长发男人先是主动向座位上的邓布利多、安多米达夫妇、西里斯及莱姆斯打了招呼，被问候的几人都温言回以问候，而让哈利惊奇的是此前谈及马尔福这个姓氏时满是鄙夷的西里斯居然十分平静地向对方问好。接着在面对儿子的问候、以及格兰芬多三人组外加一个唐克斯略显僵硬的“马尔福先生”的称呼时，卢修斯也依旧从容地礼貌回复，如同任何一个宽和的长辈见到熟识的小辈一样得体自然，这不禁让哈利等人莫名地感到受宠若惊。

然而实则在哈利目光移开的间隙，这位让他尤为忐忑的恋人的父亲，一双透着少许研判的深灰色眼睛飞快地瞥了一下他跟德拉科牵在一起的手，过程中还伴随着两道形状锋利的暗金色眉毛不自觉地一皱。

第二个通过飞路网到达的访客，却是包括乌姆里奇驱逐联盟全部正式成员在内都不敢想的对象，斯内普。

意识到并非是自己的错觉后，几个年轻人都条件反射地看向了那个还原了真实相貌、此时正靠坐在沙发上啜饮着红茶的另一位主角。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在看清来人之后西里斯竟然主动地冲对方点了点头，而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的魔药教授居然也颔首示意？

但留给几人苦思冥想探究原因的时间却已然告罄——下一秒高大英俊的老宅主人就站了起身，用一种听在哈利耳中有一丝陌生的稳重语气宣布道：“时间差不多了，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直接开始吧。”话音一落便率先往位于客厅一角的向外敞开着的深色木门走去，那里通向的是二楼的空中花园①。

走进花园后，眼前的景色又带给自暑假期间就成为格里莫广场12号临时住客的几人新的震撼——积满了厚重灰尘和污垢的小径恢复了石板原本的光洁模样，光秃秃的草坪上堆放着大大小小各种杂物及枯萎得看不出昔日姿态的腐朽植物被全部清理干净，现在重新铺上了齐整如茵的绿草、种上了葱郁的低矮灌木和盛开的各色花卉，边缘还植下了错落有致的高大乔木……考虑到眼前目之所及皆犹如明媚暖春下的生机盎然，以及这个时节伦敦室外的温度日常在零度线上下徘徊，哈利估计这保暖咒至少覆盖了整个露天花园的范围，身处其间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花园中央有一大片看起来触感毛绒绒的青色草地，上面正安放着一具纯白色的柏木棺材，上半部分敞开的棺盖上刻着布莱克家族纹章的浮雕，被施了冰冻咒的棺木内部肉眼可见的冒出了冰寒的雾气。

由于雷古勒斯逝世的真相暂时不能公之于众——甚至在伏地魔彻底被打败前都需要限制在此刻在场的人员中，本应在布莱克家族墓地举行的葬礼也为了更好地保密而改在老宅花园中进行，等到仪式结束后再秘密将棺木葬入到墓地里——因而来宾除了布莱克家族仅剩的血亲及其亲属，剩下的就是知道雷古勒斯为正义牺牲的少数几人。众人呈半圆型的分散站在棺木前，每人都拿着一只适才由克利切派到各人手里的白色雏菊，沉默地看着面容平和地躺在与棺木同色的丝绢中、身着白色长袍的雷古勒斯，就连被克利切抱在怀里的布莱克夫人肖像也罕见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同清洗干净换上一件白色茶巾的克利切一起静静地流着泪。

“感谢各位前来参加这场迟到了十六年的葬礼，作为雷古勒斯的哥哥……我并不称职，”站在靠近棺材顶部位置的西里斯一脸肃穆地开始致辞，“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他的身边，甚至……我从来也没有了解过——或是试图去了解我的弟弟，在我眼中胆小怯懦、唯唯诺诺、不敢违背父母的期待、活得完全没有自我的雷尔，其实比谁都勇敢。虽然他曾在年少时误入歧途，但是他却有面对事实、承认错误乃至试图挽救错误的勇气，他始终坚守着内心的底线，最后也为了自己的信念选择毅然走向死亡。”说到这里嗓音低沉的黑发男人停顿了一下，似是咽下了哽在喉头的无形硬块，随即目光再次不舍地于棺木中沉眠的黑发少年身上流连，“我为我的偏狭和浅薄道歉，囿于愚昧的学院对立，被成见蒙蔽了双眼……然而，正如格兰芬多尚有懦弱背信之徒，斯莱特林同样不缺勇敢守诺之辈……这是雷尔最后教给我的……”

一身庄重黑色长袍的西里斯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轻轻地抚过了棺木的边缘，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对雷尔——这个用生命给自己上了最后一课的弟弟——的感谢与怀念。

“下面，是告别的时候了……”当和煦的阳光吻上了雷古勒斯清俊的眉眼时，西里斯率先将手中的雏菊搁在半阖着的棺盖上并缓缓走到了一边。

接着上前的是面上隐约残留些许泪痕的安多米达和纳西莎，尽管她们多年以前就已经对这一天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却仍然叫人猝不及防。然后是面色或沉重肃然或遗憾哀伤的其他人，邓布利多、安多米达的丈夫泰德、卢修斯、唐克斯、德拉科、哈利、莱姆斯、斯内普、赫敏、罗恩，以及抱着肖像画上前的克利切，整个过程十分安静，除了些微的脚步声和衣料摩擦声，就只有不知何处传来的小鸟清脆的啁啾声，一如这个隐秘的葬礼，透着一种克制的悲伤。

一朵朵凝聚着众人思念与祝福的洁白雏菊盛放在纯白的棺木上，最终将陪伴棺木里的十八岁少年一同长眠于永夜之中……

注：

①纯属作者杜撰，请勿细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