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哈之停坠 第12章 药剂

午休刚过的时间，但九月的阴冷却让天色显出几分夜晚将近的黯沉。

德拉科走在高尔和克拉克身后，没有加入两人的对话，他听着书包里传来的玻璃瓶细微的碰撞声——那是斯内普教授让他给波特的伤药。

昨天魔药课下课后他跟着去了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在自家院长阴鸷的视线中无奈地解释了波特被关禁闭受伤、自己无意中得知、发现治愈咒对疤痕无效、来请教怎么配置专门针对黑魔法伤害的祛疤药剂的一系列前因后果。

至于为什么之前没有交代清楚，他索性把锅推到某个圣人情结泛滥的家伙身上，嗯，没错，因为波特不想让其他教授为他担心。而斯内普教授是否相信了他的这番说辞……反正最后是额角青筋抽搐着把药剂塞给他并嘱咐他一定要盯着那个鲁莽的家伙用药。

走下山坡后，已经能远远看到靠近禁林边缘的那个傻大个的小木屋前聚集了不少人。

再走近一些，德拉科从那些小小的身影里一眼就锁定了某个满头蓬乱黑发的人，这或许应该得益于在过去四年里他日积月累练就出的快速定位死对头的技能。

他冲高尔几人摆了摆手，径直走向背对着他的波特，斯莱特林几人估摸着他又是要去找格兰芬多铁三角的麻烦，发出一阵略带克制的起哄声。

等在海格小屋前的罗恩再一次表达了对哈利的膜拜之情：“哈利你当时那个笑容，简直就像是马尔福喝了复方汤剂假扮的！”

罗恩那满是崇拜的夸张语调让哈利有点小小的得意，他故作矜持地微微颔首，拖着典型马尔福式的长腔回应道：“我姑且当做是对我的夸奖吧。”

这下连赫敏也忍不住小声地笑了起来，但随后她一抬眼，笑容便敛住了，示意俩人看他们的后方。

他们茫然地回过头——适才被几人用来调笑的对象赫然正站在他们身后。

“马尔福……”哈利小声地喃喃道，语气里似乎藏了些许他自己也未能察觉到的欢欣。

“马尔福！你这家伙居然在偷听！”罗恩的大嗓门一下又把四散在不远处的人们的视线聚拢了过来。

“哦？你管这叫偷听吗韦斯莱？我分明是光明正大地站在这儿听。”马尔福嘴角扬起一道他们极为熟悉的坏笑。“而且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们这不正聊起我吗？”

罗恩果然被对方那副作为话题主人公理当参与到对话中的表情给气得几乎跳脚，哈利连忙拉着罗恩的手臂防止他没忍住拳头下一秒就往马尔福的俊脸上招呼。

而赫敏，总能在男生们都不由自主地拿起跟巨怪媲美智商的角色剧本时，依然保持拥有全场唯一最强大脑的绝佳优势。

“马尔福是来找哈利的吧。”

闻言哈利直直看向马尔福，恰巧对方那双雾蓝色的眼睛也直直地看向了他，心跳似乎不经意地漏了一拍，手上的力道蓦地一松，原本被拉着的罗恩由于惯性整个人往前扑，这时已然提前预判的马尔福灵巧地一闪身，于是没刹住身形的罗恩差点撞到正对着的一棵树上。

“哈利！”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神了……”

像是欣赏到了极为有趣的表演，德拉科一边露出了矜持的微笑一边用正经的语气称赞道：“不愧是万事通小姐。”

赫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上前一把拎起罗恩的领子就往格拉普兰教授出现的方向走去，嘴里还不忘教训着边上的幼稚鬼，“罗纳德·韦斯莱！你什么时候才能表现出你年龄该有的样子！你是十五岁，不是五岁！”

罗恩早已高出赫敏大半个头的身形走得踉踉跄跄的，嗓音似乎也被勒得变调， “赫敏，你快松开，我要被你勒死了——”

哈利看着逐渐走远的好友，显得有点无措，他看出来赫敏是想给他和马尔福留下单独谈话的空间。

正想着，原本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变得浓郁起来，末了又透着点岩兰草淡淡的温和，马尔福走近了一步，与他并肩而立。

“虽然也算是迫于无奈，但我还是得跟你道歉。”

哈利顿感莫名，那双看向他的灰蓝眼眸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对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被强行压抑的尴尬：“我把乌姆里奇罚你的事情告诉了斯内普教授。”

“什么？！”哈利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导致离他们不太远的几个人纷纷侧目。他急忙压下满心的惊怒，一双祖母绿的杏眼瞪得溜圆，“你——”一时间哈利也说不上来自己生气的原因到底是马尔福没有替他保守秘密，还是马尔福居然把这事告诉了他最讨厌的向来盼着他倒霉的斯内普。

德拉科见他貌似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自己接着往下说：“那天在魔药课上他看到你手上的伤疤了。”知道他是想起来了，又说道：“下课后他把我叫去盘问了，因为我上周末向他咨询过黑魔法伤害的药剂配置问题，他稍加联想自然也就知道了，我只能实话实说了。”

说完他把书包卸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两只装着浅绿色液体的细长玻璃瓶递给了对方，“这是斯内普教授帮你配的祛疤药剂，嘱咐我要亲自交给你。”

哈利两分钟前那满腔的怒火此时如同被施了消失咒一般，彻底无迹可寻。斯内普帮他配了药？那个以取笑挖苦自己为乐的斯内普？他愣在那，也没伸手去接。

最了解自己多年死对头的德拉科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强硬地拉过黑发少年的书包直接把瓶子塞了进去。“反正我是给送到了，你如果不敢涂也没事，毕竟那可是斯内普教授，我知道你有多怕他。”

“谁说我怕他的！我不过是觉得他不安好心，搞不好在药剂里加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声音在马尔福那略带鄙夷的目光中越来越小，哈利也觉得自己有点张嘴就来，那位享誉巫师界的魔药大师确实不可能这么砸了自己的招牌，他无意识地微微嘟起了嘴，小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涂就涂……”

从德拉科的角度看去，波特的小表情通通一览无遗。原本已经到嘴边的反讽就这么凝滞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地把视线转向了另一边。让他承认自己死对头有那么点可爱，绝对不比让他跟麻瓜共进晚餐更容易。他颇有几分刻意地咳了一声，生硬地，是的，非常没有纯血贵族风范地转移了话题：“走吧，要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