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穿越者的二三事 第49章 旧日山谷（3）

莱罗尔的印象里戈德里克山谷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地方，这里发生的故事相当多，住在这里的名人也很多。这也就让他认为这里或许是事故多发地，自己也应该远离这里。

但没想到自己还没到十三岁就来了……还是跟一个媚娃来的。

他虽然无语，但是他并不后悔。索洛太太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第一个给予他一个“家”的老妇人，她的品格和仁慈是莱罗尔将会一生尊敬的。所以他不想让索洛太太就这样失去所有孤独离开，至少他想用他的力量，给索洛太太一个交代。

敲响了第一个屋子的房门，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对方的头发很稀疏，看见莱罗尔之后有些奇怪和疑惑。

“你找谁？”

莱罗尔想了一下，问道：“请问您在这附近有看到一个叫做恩加尔塔·索洛的男士吗？他有着咖啡色的头发和棕色的眼睛。”

男人思索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最近几天才搬过来，没听过。你要是想要找人的话可以问问5号房子的老太太，她叫做梅兰妮·汉森，她在这里住了很久了。”

莱罗尔谢过对方之后就走到了五号房屋的门口。不过这一次是亚洛伊斯走上前敲了敲门。

房门过了一阵才被人打开，莱罗尔看到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个子很高，额头很宽，但下巴却很瘦削。那年轻人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亚洛伊斯，但很快就被对方的容貌吸引了注意，不自觉放缓语气问道：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亚洛伊斯勾了勾嘴角，用很礼貌的口吻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在这附近找一个叫作恩加尔塔·索洛的男士，想要询问梅兰妮·汉森太太，不知道您是……？”

年轻人这才放松了警惕，解释道：“原来如此，我叫哈斯·汉森，梅兰尼是我的祖母，她就在里面。”说完，哈斯就让开了身体，示意两人可以进去。

莱罗尔走了进去，里面的装饰非常温馨，温度有些偏高，但不算太炎热。在哈斯的带领之下，莱罗尔和亚洛伊斯看到了坐在摇椅上的老太太，那是一个满脸褶皱、几乎没有生气的老太太，她的鼻梁处还挂着一副眼镜，手里紧紧攥着一份报纸。

“祖母，有人来拜访您。”哈斯尊敬地说道。

梅兰妮缓缓抬起了头，然后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哈斯，给他们准备一点儿花茶。”

哈斯应了一声，离开了客厅。莱罗尔看见那个老太太缓缓抬起了头，浑浊的眼睛扫过了亚洛伊斯，没有任何停留，最后落到了自己的脸上。对于她的注视，莱罗尔本能有些不自在，轻轻“咳”了一声。

“请问您见过一个叫做恩加尔塔·索洛的人吗？”莱罗尔问道。

梅兰妮静静看着莱罗尔，好半晌，才沙哑地说道：“见过几次。”

这让莱罗尔瞬间来了精神，赶紧追问：“那请问他现在在哪里？”

梅兰妮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莱罗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莱罗尔有些疑惑但还是诚实回答：“我叫莱罗尔·麦克米兰。”

梅兰妮又安静了一阵，忽然笑了起来。她的声音沙哑难听，但是并不带恶意。

“你好，小家伙们。”她看了看两个人，“为什么不坐下聊聊呢？”

莱罗尔和亚洛伊斯都坐了下来，梅兰妮则是在这个空隙把报纸收了起来。摇椅轻轻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那个小伙子的事情，但是我希望在此之前也听一听我这个老太太的故事。”

“已经有五十二年没人听我讲述我的故事了——哈斯那个家伙从来不愿意静下心来好好听。”

莱罗尔看着这个老太太，温和下来语气：“好。”

梅兰妮靠在躺椅上，目光有些空洞，似乎在回想。好半晌之后，她才缓缓开口：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了。我叫做梅兰妮，梅兰妮·汉森，我就是出生在这个山谷的，而且我也打算我旅程的终点也是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归宿。”

莱罗尔看见亚洛伊斯虽然散漫但还是很认真地倾听，给予了这个老太太足够的尊重。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展现了魔法的天赋。那时候，我想想……那时候我好像只有五岁，小小的一只，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着爸爸妈妈施展魔法。那真是一段令人怀念的时光。”

“后来，我长大了一些，开始自学起来魔法。我进入了霍格沃茨，被分到了格兰芬多学院，在那里遇见了我的同学们——他们总是活泼又开朗，但有时候也会有另类。”

“我还记得——我见到了一个红头发的男生，他很孤僻，也没什么朋友，这有一个和他一样怪的人愿意和他研究各种奇怪的东西。我一开始很讨厌他，后来我听人说了他的名字，我知道他叫做阿不思·邓布利多……我想，他一定是一个无趣的人。”

“后来啊……后来我见到了他的弟弟，那是一个风趣幽默而且很懂礼貌的人。我当时很欣赏他，认为他才是一个比他哥哥更适合格兰芬多的人……后来，后来有一次，那时候我才刚十七岁，从霍格沃茨毕业，去了阿尔巴尼亚研究各种危险的生物。呵呵呵，当时我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孤身一人去那么危险和混乱的地方……”

“我觉得您很勇敢。”莱罗尔认真地说道。

“您不愧格兰芬多的称号。”亚洛伊斯也赞同点头。

“是吗……我当时太喜欢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所以做了很多蠢事。现在我有时候会想起来，总是在想，或许我当时不犯傻，是不是就不用经历后来的事情了……”

“我当时陷入了一个很危险的境地，我被一个从没见过的奇怪生物缠住了。我当时非常绝望，我用尽了所有我能想到的魔法都没有任何作用——梅林在上，你们肯定想象不到那种场景。我当时就准备躺在那里等死算了，但最后，在我即将绝望的时候，他出现了，救下了我。”

“‘他’？”亚洛伊斯适时挑了一下眉毛，猜测道，“阿不思·邓布利多？”

梅兰妮笑了起来，“没错，没错。他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也在那里……或许这就是命运的邂逅。之后的发展就好象被人刻意安排好了一样。我发现了他的善良，我发现了他藏于心中的痛苦，我发现了他的伟大理想。他和当时我一样，都是充满理想抱负和疯狂想法的青年。他悉心照顾受伤的我很长一段时间，告诉我他的想法和理念，告诉我他要做很多伟大的事情。”

“我当时疯狂地崇拜他、迷恋他，我觉得他如此耀眼，所以——我不可避免地爱上了他。我想要牵起他的手，想要轻吻他的唇，想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和他相拥入睡……这些都是少女的心事，却也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莱罗尔没有说话，静静听着，他的心里忽然涌出一种悲哀，这种情感不知从何而来。他并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但是对梅兰妮接下来所说的事情有一种莫名的预感——那是一段悲伤的旅程。

“我当时不敢告诉他我的想法，我害怕他知道了之后会拒绝我、抛弃我。我跟着他回到了这里，住到这这栋房子里面，每天给他送好吃的，然后借机观察他、想他。我那时候见过了几次阿莉安娜，那是他的妹妹。阿莉安娜告诉我，阿不思有一个很尊敬的人，那是一个温柔又神秘的人，阿莉安娜告诉我，那是阿不思最珍重的人。”

“我当时非常难过，但也很不服气。我从阿莉安娜的描述里知道了那是一个男士，我认为我还有可能。于是我每天都过去，想要见一见那个人。阿莉安娜发现了我的目的，她告诉我她会帮我留意。——所以，终于，在一个下午，我见到了他。”

“嗯……那确实是一个看起来就很慈和的人，我再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那就是神秘强大、无法捉摸。我本能觉得很不对劲，但我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我就那么看着他，我和他交换了名字——”

梅兰妮忽然侧过了头，看着莱罗尔的紫罗兰色双眼。

“他和你长得很像，他告诉我，他叫做菲利普斯·麦克米兰。”

莱罗尔瞬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梅兰妮。他脑海中忽然涌现出了他曾经在霍格沃茨看到的一个名字——

安东尼斯·麦克米兰。

难道菲利普斯就是自己的祖父，安东尼斯是自己的父亲？

那邓布利多所说的……一个关于爱与遗憾的秘密难道就藏在了戈德里克山谷？

“我其实很想不通你和菲利普斯之间的关系。”梅兰妮喃喃自语般地说道，“我当时那么爱阿不思，那天下午，我第一次看见阿不思露出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神情——我太熟悉了，那是看喜欢的人的眼神。”

“这怎么可能？！”莱罗尔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不论那个菲利普斯是谁，都不可能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喜欢对象。因为校长先生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应该是格林德沃！而不是自己连听都没听过的什么菲利普斯！

莱罗尔用余光看到了亚洛伊斯微微皱了一下眉毛，若有所思看着梅兰妮。

“我当时也很不敢相信，但那就是事实。”梅兰妮苦笑了一声，“我当时非常崩溃，我不能理解阿不思为什么会爱上那个人而不是我。那时，我至今都还记得，我看见他告辞离开之后，疯狂地追了上去，我扯住了他的衣服质问他，阿不思愤怒地把我拉到一边，我撞到了桌子的一角，额头不断流血……那真是一个不理智的举动。”

“我以为是我做的不够好，但是我没想到我的话也把那位先生吓到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然后看着阿不思，我看见阿不思慌乱地解释，我当时疯狂地大笑……我现在其实非常后悔，明明那位先生什么都没有做，明明他什么也不知道，但因为我让两个人的关系破碎了大半。我当时如此得意，甚至顾不上阿莉安娜的哭闹和阿不思的愤怒。”

“我看见那个人离开了那栋房子，离开了戈德里克山谷，离开了阿不思，很久没有回来过。”

梅兰妮闭了闭眼睛，似是感叹一般继续说道：“我的事情被我的家人知道了，他们将我赶了出去。我很悲伤，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认为我在追求我的爱情。我也离开了戈德里克山谷，我一个人离开了英格兰，来到了北爱尔兰，来到了贝尔法斯特。我在那里又一次见到了菲利普斯，那个被吓坏了的先生，他也来到了这里，然后命运开了一个玩笑——我们相遇了。”

“我看着他的脸，内心却忽然平静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深深的后悔和自责。那是我还很年轻，我只是感觉后悔，我只是感觉害怕，我只是感觉不敢面对菲利普斯，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没有生我的气，他接受了我不知所措的道歉，甚至安抚了我的心灵。我觉得他是一个很高尚的绅士，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心机深沉的人。”

“我和他呆在一起很久，这一次我没有和他产生出什么爱情的火花，或许是菲利普斯有意控制住了这一点……我和他相处的还不错，后来有一天，他忽然提到，他想回一趟戈德里克山谷，问我愿不愿意陪他。我答应了下来，陪他一起回去了。我们在邓布利多的家里见到了一个金发的少年，十分英俊。他和阿不福思似乎发生了巨大的冲突，然后变成了决斗……我和菲利普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所以上前去阻拦。”

梅兰妮忽然停了下来，浑浊的双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

“……后来呢？”莱罗尔低声问道。四周的气氛都变得凝固。

“我被咒语击昏了，受了很重的伤。菲利普斯……他死了。阿莉安娜，也死了。”

房间陷入了沉默。

梅兰妮深深吸了一口气。

“等我再次醒来，知道了一切的结局之后，我意外地冷静。我养好了伤，回到了山谷，赶上了那两个人的葬礼。我又一次见到了阿不思，从那时候起，我再一次看向他蓝色的眼睛时，我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我明白了从那时候起我就释然了，我其实不在乎他喜欢的是谁，我只是很感激他、尊敬他，我只剩下对他余生幸福的祝愿。我明白了……从那时候起，我不爱他了，我放下他了。我当时的心情非常复杂，但我接受了这一切。我觉得之前的日子太疯狂了、太不理智了，我和他都应该有新的生活了，我知道他和我的感受是一样的。我在那一天，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看完了一个夕阳西下。”

梅兰妮看了看窗外浓郁的黑暗，忽然笑了起来。

“我们都踏上了各自的旅途，而现在，我们都在等待最后的结局。我经常做梦，梦到以前，梦到那些颠沛流离却让人记忆犹新的旅途，在我的梦中万家灯火通明，我又回到了过去那一段偷偷喜欢着却不敢诉说的过去，那时故人还在。”

“所谓爱啊——于我来说，只是一曲悲歌。”

“所有恨啊……孩子，你要记住，终归回归于尘土，只留遗憾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