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彼界 第6章 渡河

一阵水声响起，远处的雾气里驶来了几艘船。等船在岸边停稳，8才最后瞪了女孩一眼，指挥着岸边的亡灵们登船。

唐克斯已经回过神，和卢平一起向11道谢。11随意地摆摆手又回到斯内普身边。

“跟着我。”她对斯内普说了一声，走向中间一艘空着的船。

斯内普只对莉莉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跟上了11的脚步。

最后一个马人上船后，所有船依次离开河边向对岸驶去。船头将水面切开，发出柔和的沙沙声。点点金光闪烁着将小船围起来，仿佛灵动的星星围着他们起舞，干净明亮却不刺眼。

11站在船头和所有死神一样眺望远方，变得一声不吭。一路上已经习惯了女孩喋喋不休的斯内普却有些不适应了。他也站到船头，和女孩并肩而立，看着远处被雾气笼罩的山峰。

过了一会儿，斯内普还是没忍住，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氛围，“噬魂之渊是什么地方？”他问。

“那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地方。”11目视前方，语气毫无起伏地说，“一个灵魂如果到了穷凶极恶的地步，就会被丢入灵魂之河。灵魂之河的尽头就是噬魂之渊。发配到那里的灵魂会接受无尽的痛苦和折磨。灵魂意志会逐渐消散，最后化成心能滋养这片土地。”

“听起来是一个可以彻底终结的地方。”斯内普抱起双臂淡然地说。

11轻轻笑了一声，“是的，彻底终结。不过有资格去那的灵魂，一般都不希望这样。”

斯内普明白她的意思，那些罪恶的灵魂更想要剥夺和占有，被强制变成养分供养别人恐怕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了。

“那你们的判断标准是什么？什么样算穷凶极恶？”

11想了一下，“这要因人而异了，每个死神的标准都不同。不过一般会有杀戮和虐待。”

“所以那个8才说我应该被送到噬魂之渊。”斯内普看着船头跳动的金光，平静地说。

“那只是他的标准，不是我的。而且很可惜，他不是你的领路人，我才是。”11略显强硬地说。

斯内普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柔软，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那么你的标准是什么？我不应该为我的罪行赎罪吗？”

“如果是带有忏悔之心的罪恶灵魂，我们会送他们到雷文德斯进行忏悔赎罪，而不是噬魂之渊。”11答非所问地说。

“那么，我的终点就是雷文德斯吗？”斯内普的薄唇扭曲成一个略带自嘲地笑容。

“不是，我不是说过让你去莱茵湖畔看看吗？那里属于仙野之境。”

“你说什——”

“是的，仙野之境，你没听错，”11扭头看了斯内普一眼。船头忽然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晃动了一下。“哦，不！”11小声惊呼，赶紧把头又转回去目视前方，同时一只手牢牢地抓住斯内普，“小心！别掉下去。”

斯内普被冰了一下，但是没有挣脱，尽管他很确定自己站得很稳，不会掉下去。而且他似乎对女孩冰凉的手已经适应了，感觉不像刚开始那么冷了。

“这个船是随着我的意识前进的，所以我不能分心。”11缩回手解释道，“而且这条河是和灵魂之河联通的，掉下去很危险。他们坐着还好，但你在这站着就不太安全了。”

“抱歉。”斯内普不知道自己原来打扰了死神的工作，心里有些愧疚。

“没什么，没人掉下去就好，说两句话还是没问题的。”11看着前方笑了笑，“而且也很少有人愿意和我说话。他们一般都像那样。”女孩用手示意了一下船后面那些离她远远的灵魂。

斯内普回头看了一眼，不解地问，“为什么？我觉得你没那么难接触。”

“是啊，但是谁愿意和死神接触呢？就算他们已经意识到自己死了，但还是不愿意看到死神。也许是活着的时候刻在意识里的偏见吧。”11无奈地说。

偏见，斯内普撇撇嘴，他清楚这种感觉。

“我不会让你去雷文德斯或者噬魂之渊的，”11又说回原来的话题，“我认为你已经在活着的时候赎完了罪孽，可以享受自由的生活了。你也不用觉得我高估了你，因为高估的话，我就送你去星空堡垒了。那里是更好的归所。不过你如果想去也不是不可以，穿越晋升之塔可以到那。”

斯内普的内心被女孩的话搅动得翻乱不止，难以平复。他很难说清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欣喜吗？还是感激？她说他可以享受生活，自由的生活，可是他配吗？在经历了那么多，做错了那么多之后？他的罪孽真的算赎完了吗？

“可是如果你错了呢？”他这么想着，竟然不自觉地说出来。

“死神不会有错。”11淡定地说。

“死神不止有一个，对吗？”斯内普回忆着8的凶狠眼神，“他们会质疑你吗？”

“死神之间的不同意见会由裁决者评判。”11简单地说。

“如果判你错了呢？”

“那也不会影响你。”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我，是你！”斯内普激动地说。

船又轻微晃动了一下。斯内普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过于关心女孩了。他们只是在一起走了一段短短的路程而已。她是他的引路人，只是一份工作，连同伴都算不上，他完全没理由为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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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