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爸有病，怎么治？ 第7章 关于喝奶这件事

王明江打从带着自家便宜儿子出门上了公交车，打算带娃去上班，就在思考如何让自家儿子安全的度过这个注定不平凡的夜晚。在刚进镇中心时，他终于想到了该怎么把西弗勒斯保护起来，防止他被邪气入体了——用真气形成一道包裹住他身体的屏障。通俗易懂一点就是给他扣个看不见的保护罩。在抱着小西弗下车时，这个保护罩就已经就位了。

但是王明江目前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他离餐厅越来越近了，但他还没想到办法封住婴儿纯净的眼睛。

“鲁迅先生说的好——既然法力解决不了，就找找物理方法。嗯！相信科学，走嘞，找超市！”王明江自言自语的说，抱着西弗勒斯走进了一家超市。

“先生，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呢？”店员友好的看着王明江。

“啊，儿童墨镜有没有？”

“啊，当——”

西弗勒斯一把就挠过去了。

“我擦！”王明江嚷着，他觉得西弗勒斯挠他这事他是干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嗯。西弗勒斯自己也这么认为。

“呃，那啥，我儿子看起来不大喜欢墨镜，有没有眼罩？”

“啊，有的先——”

“啊！我去你……个娃娃菜的！”说实话，王明江现在就想效仿刘备刘玄德同志把这个小辣鸡举高高然后pia叽一下子扔地上拍拍屁股走人，“你又挠我！”

西弗勒斯把头扭一边去了。

“我今天如果不让你知道知道到底谁才是爸爸我就不叫王——托比亚！”王明江再次看向了那个服务员，“墨镜眼罩在哪呢！带我去！”

“……好、好的先生，”店员哭笑不得的说，扭身往里走，“请跟我来。”

王明江抱紧了西弗勒斯——他有点不老实企图撒泼打滚。跟着店员拐出几个货架，王明江在其中一个货架上看到了各式各样的婴儿眼罩，它旁边的架子上摆着各种小眼镜。

王明江拿了一副小墨镜——可惜他对于一个婴儿来说还是太大了。他放下之后又拿了一个粉粉嫩嫩的婴儿眼罩，上面的图案是小草莓。

“嗯，这个可以，够闷骚！够少女！够引人注意！就它了！”

店员脸上的表情很是礼貌却还是带着点尴尬的微笑。

西弗勒斯一直到自家老爸走出超市都在抗议——一把又一把挠王明江的爪子，顺便得空挣扎两下。

“你挠吧！我到要看看到底谁才是爸爸！谁让你挠我了？！我没给你买个玫红色已经给你留面子了知道吗？！昂？！”王明江抱着西弗勒斯就往不远处的餐厅走，此时太阳已经全部落下，马上就要天黑了。

西弗勒斯在他爸变成个神经病以后，第一次在他这里碰壁了。他气得不行，就愤愤的瞪着王明江，但后者看路呢，哪看得到他什么眼神。他只能感觉到自家儿子不挠他了。

“诶，没招了吧小白眼狼？哼哼哼——”

哼！西弗勒斯在心里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到了餐厅门口，王明江掏出了那个小眼罩。西弗勒斯怎么挣扎也没法阻止自家老爸往他头上套眼罩。

他现在就想奋起一脚踢他丫的大脸蛋子上。

“我告诉你啊，爸爸是为了你好，”王明江边套边说，“鬼长得可吓人了，你要是真被吓着了吓出病来那得不偿失啊。咱家现在穷啊知道不？周树人有句话说得好——我们要避免一切可以避免的铺张浪费。”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满脸都写着“你是个大傻子”。王明江无情的把粉色的小眼罩给西弗勒斯蒙上了。

你等我长到四岁那年的！我不呆在你身边让你受点内伤我就不叫西弗勒斯！！！小西弗愤怒的在心里盘算着。因为他是重生，所以他记得自己是哪一年魔力暴动的，不过可惜的是他记不清具体是哪天了。

“可说了……我带娃上班不能扣我工资吧……”王明江喃喃着，抱着西弗勒斯站在餐厅大门前纠结了半天，还是走了进来，“我来接班了哈。”

“你怎么才来！”店里只剩下一个服务生了，见到终于有人来接他的班，立马就跑了过来，“呃…你咋还带个孩子？”

“哦，他妈不在家，我就把他带过来了。这个……不扣工资吧？”

“……呃，应该？不知道啊。”服务生看了看孩子，“那什么，你自己去换完衣服再上班啊，现在还没有别的夜班服务员，你可能要辛苦辛苦了。”

“放心放心，没问题。”王明江答应着，目送年轻人出去了。“诶，到底扣不扣工资呢？”他喃喃着，看了看店里，此时还没有客人。

他上了楼，在二楼找着换衣服的地方。

“哎呀！小哥你来啦，这就是你儿子啊？嗯，不错不错，长得很随你嘛——”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王明江的耳朵，简直激起了他的应激反应。

“废话！我儿子不随我随你啊？傻x。”

“诶呀，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要懂得尊老爱幼的嘛，你说对不对呀小宝贝儿。”

西弗勒斯伸手去摘眼罩，但是王明江捂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的手摸到了他手背上。

“儿子乖，这老头长得太丑了咱们不跟他玩。”

“诶？！你怎么说话呢！想当初老道我——”

“行行好吧，大哥，我儿子这么小，你别再他跟前转悠了行不行啊？你信不信我真把你给灭了？”

“信信信！”老头立马躲得老远，“你慢走呵呵慢走……”

王明江瞥了他一眼，抱着西弗勒斯继续往里走。

老头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脑袋。

“唉，现在的年轻人呐，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啊我呸！”王明江自然听到了，他呸了一口，推门进了换衣间。

服务生的工作服就是普通的衬衫、马甲、领结和西装裤，还有一双皮鞋。王明江换好了衣服就抱起西弗勒斯下楼了，站在一楼的服务台那等着客人进门。

“儿子你饿不饿啊，要不要喝奶粉啊？”王明江呆着无聊，就看着怀里的小娃娃问了一句。

西弗勒斯不理他。

“好无聊啊……”王明江打了个哈欠。

“今天开门了？”忽然，王明江耳朵里传进一个很干净的男声，“服务生。”

“诶！请——呃……”王明江一抬头，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一头白发、尖耳、长着一双猩红色双眸，白的很过分的男人。他的嘴唇像是涂了口红似的，还露出一小部分尖尖的牙齿。身上穿的像一个中世纪贵族。

“爷们，口红色号挺好看啊，哪儿买的？”

“噗。你不怕我？”

“嘁，”王明江一脸不屑，拿出了一本菜单，递给那个男人，“你看得见那个不？”他指了指二楼楼梯上站着的男鬼——就是浑身是血那个，他飘下来了。

“什么？”男人收回目光看着王明江，“那里有什么？”

“那里有个浑身是血的鬼，”王明江非常自然的答道，“我连他都不怕，你长得这么俊我能害怕吗？”

“你真会说话~”

“啊，那可不咋的。好了啊，别唠了啊吸血鬼大哥，后边排上队了。您吃点啥，慢慢看菜单吧，二楼是包间哈。”

吸血鬼回头看了一眼。

“我去！”他吓得往后一躲，撞在了柜台上。他后面排着的是一个秃顶的、皮肤松弛的、脸上有一道疤的中年大叔。

“诶诶诶，过分了啊。”王明江忍不住说了他一句。

“这不能怪我，”吸血鬼拿过那本菜单赶紧让到一边，“我从没见过这样惊心动魄的脸。”

“噗……”王明江强忍着笑意拿出一本新的菜单递给那个男人，“您的菜单，二楼是包间。”

男人拿着菜单走开了，路过吸血鬼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哼——我年轻的时候可比你好看多了。”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坐到某个座位上开始点菜。

吸血鬼也冷哼一声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王明江一一给这群形形色色的客人发了菜单以后，他们就都去点菜了。

“服务生——红酒、黑椒牛排，不放蒜煎的那种，谢谢。”吸血鬼说。

“一份意大利面、一份炸猪排。”

“一只烤鸡……”

“好嘞。”王明江赶紧一一记到了本子上，“各位请稍等，菜马上来。”他说着，上了楼。

到了厨房，王明江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擦你没厨师你让我接个鸟的班啊！吃空气啊！”王明江简直生无可恋。

西弗勒斯开始在心里幸灾乐祸。

王明江没有发现，他站在厨房里沉默了一会，一手抱着西弗勒斯，一手去翻厨房的箱子柜子。对于一个不会做西餐的男人来说，什么狗屁意大利面，狗屁牛排都太特么难为人了。但客人点了菜又不能让他们吃空气，所以王明江只能暂时抱着西弗回到换衣间，把自己的衣服拿到了厨房，因为怕把西弗勒斯掉在地上，他只好把衣服铺在地板上，把西弗勒斯放在上面打算做中餐。

“儿子，你乖乖在这里躺着啊。爸爸得给他们做饭，”他说着揭开西弗勒斯的小眼罩，“你能懂我的意思吗？如果懂的话，你就眨眨眼睛。”

西弗勒斯眨了眨眼。

“乖。”王明江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瓜，又把他的眼睛蒙上了。

西弗勒斯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他听着王明江走到一旁的操作台旁开始做饭，悄悄弄下了眼罩。

各种各样的香气充斥厨房，小西弗勒斯觉得他现在可以吃下一整个人渣老爸。

王明江在厨房折腾了一番，算是勉强做好了一堆饭菜——他把客人们要的东西换了个做法，需要的时间上都差不多。把鱼盛进盘子，王明江总算暂时大功告成。他拿过一个大托盘，放上几样菜，随后抱着西弗勒斯端着东西下楼了——他在那之前再次蒙上了他的小眼罩。

西弗勒斯对此非常不满。

“怎么这么慢啊！”一个看上去很难相处的女人尖刻的说，她打扮的有些怪——穿着长袍，戴着一顶尖顶帽子。就好像万圣节时扮演的巫师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王明江赶紧跑过去，放下了托盘，把一份炖牛肉放在她面前，“请慢用。”

西弗勒斯还从没听过他爸爸这么客气的说话呢。他再次悄悄弄下了眼罩。

“这是什么？”女人皱着眉头说，“我要过这个东西吗？”

“抱歉抱歉，”王明江端起了托盘，“厨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我会做的东西非常有限，请您原谅。”

“噢——！”女人看上去很不高兴，“没厨师还开什么餐厅！”她说着，嫌弃的拿起叉子叉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她的眼中划过一丝光亮，“唔，味道勉强说得过去。哼！”

王明江笑了笑，又去给下一个人上菜。

你他妈嘚咋这么能装呢。他在心里暗暗吐槽。

“这是你的，吸血鬼先生。”他说着，把一盘牛肉放在他面前，“红酒马上给您拿下来。”

“你不会做黑椒牛排吗？”

“呃……不会。”王明江说。

“行吧，我尝尝。”吸血鬼笑了笑，叉起一片牛肉放进嘴里，“嗯……还不错。你怎么做的？”

“我就是炒了一下，慢用哈。”他说着，又一一把其他客人的菜上齐了——他楼上楼下的跑了好几趟。

“哎…哎呦我去……累死了…”王明江坐在一楼柜台后面，把给自己做的一碗汤面放下喘着气说。

西弗勒斯觉得他更饿了。他有点想尝尝这种带汤水的面条好不好吃。他伸出小手拍了拍还在休息的王明江，指了指那碗面。

王明江回过头，这才发现他早就把那个眼罩摘下去了，他刚想教训这小崽子一顿，就想起他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了，也没听见西弗勒斯被吓哭。

“儿子，你看那。”他抱着孩子站起身指着楼梯上那个虚影，“那里有人吗？如果有你就眨眨眼睛。”

西弗勒斯并没有眨眼睛。

是的，他的灵魂已经经历了太多，所以他的灵魂不是最原始的状态，没办法看到不显形的鬼。只能像平常人一样——假如这只鬼想让你听到、看到的话。他才能看到听到，就像那个老头一样。

“……你居然看不见？”王明江简直费解极了。

西弗勒斯开始觉得他爸有妄想症。

“奇怪了嘿。”王明江一脸摸不到头脑的带着他坐回去了。

西弗勒斯才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他再次拍了拍王明江，指了指柜台上的面。

“饿啦？等爸爸给你冲奶粉哈。”王明江也不再想那些了，他拿出奶瓶，倒上几勺奶粉，把早就烧好拿下来的水端起来倒进奶瓶，拧上盖子晃了晃。既然西弗勒斯见不到鬼，王明江也就没再给他戴眼罩了，他把西弗勒斯手里攥着的眼罩塞进了口袋。

“来，喝奶奶~”

西弗勒斯表示抗议——他真的是太讨厌喝奶了。他扒拉开递到嘴边的奶瓶，固执的指着那碗面看着王明江，那表情就好像在说：我要吃这个我打死也不喝奶。

“你不能吃这个。”王明江无视西弗勒斯的举动，继续往他的小嘴里塞奶嘴。

小西弗勒斯开始用力的推那个该死的奶瓶。

“又闹是不是？”王明江赶紧把奶瓶拿开，要不是现在是在公共场合——关键的是他害怕丢工作，他早把分贝给提高了，而现在他只能低声哄骗西弗勒斯喝奶。“爸爸跟你说啊，小孩子不能吃那些，你看你连牙都没有，你怎么吃啊？而且爸爸是不是跟你说过小孩子不能乱吃东西？否则要扎针知道吗？”

西弗勒斯眼巴巴的看着那碗面条——他只是想吃点成年人该吃的东西。

“……不准装可爱！”王明江忍不住说。

你才在装可爱你全家都在装可爱我一点也不可爱你这个眼睛还不如一对装饰品的巨怪！西弗勒斯这么想着，气愤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依旧固执的伸着小手够勺子和叉子。

王明江把自家儿子的小短手拉回来，把奶瓶再次递给他，“你别闹了你爹现在好饿啊！你能不能乖乖喝奶喝完了我好吃饭啊！”

我也很饿啊蠢货！小西弗在心里气愤的吼着。

“赶紧的！乱吃东西要进医院的，听话啊，听着没？”王明江边说边把奶嘴再次怼到小西弗勒斯嘴巴上，“你有点耐心好不好啊？我告诉你肚子疼很致命啊懂吗？你这么大一点乱吃东西还有可能开刀！开刀懂不懂？就是把你的小肚子剌个大口子！”

西弗勒斯依旧眼巴巴的看着那碗面。

“行了行了啊，等你长大了，你想吃什么都行，爸都给你做。”

西弗勒斯非常自然的伸手指了指正在吃炒牛排的吸血鬼。

“嘶……”王明江45度望天状抬头望着天花板，在心里骂了句“我可去你妹的吧”后看向了怀里的小团子。

小西弗勒斯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就是满脸都写着“我要吃黑椒牛排你牛x你去做啊”的明晃晃的挑衅的表情。

“我买菜谱学去，行不行祖宗？”王明江笑的跟朵花一样，声音也极其的温柔，“我呀，我算是服了你了，我都觉得这小身板子耽误你读博上哈佛了你知道吗？”

小西弗无辜的笑起来了。

“赶紧的，喝吧？”

小西弗勒斯的笑容消失了。

他开始一边幽怨的喝着奶，一边看着柜台上的面条。

“诶，这才乖嘛。”

西弗勒斯表示他真的想骂句脏话。

在被自家老爸投喂完成之后，看着自家老爸满足的吸溜着牛肉面，吃肉又喝汤的，小西弗就更加的幽怨了。直到王明江吃完了揉着肚子，西弗勒斯还在愤愤的看着那个碗。

“好了啊，别这么盯着它，”王明江说，“忍忍吧哈，谁叫你才这么屁大点呢？嘿嘿。你往后喝奶的日子长着呢~”

西弗勒斯现在不想骂人了，他想给他爸甩个神锋无影让他知道知道社会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