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与教皇 第8章 08

【8】

哈瑞斯回国了，西瑞尔和一众大臣迎接他，他做的事情，早早地传到了国内。

西瑞尔凝视哈瑞斯，哈瑞斯热情且疏离地对着西瑞尔说：“陛下，不辱使命。”

这份热情搀着虚情假意，这种感觉是在昭示着，告诉西瑞尔他们已经不是过去的关系，只是简单的君臣，这份热情，是面对国王，而不是单纯的他，而这个国王可以是任何人，可以是西瑞尔，也可以是别人。

这太离谱了，明明哈瑞斯什么都没有做，但他觉得哈瑞斯就像是永远的拒绝了他，哈瑞斯把自己锁在牢笼里，不再真心见他，那个月下会露出惬意神色听他弹琴的人，再也不见了。

西瑞尔伸出了手，他想大庭广众之下问他，他在蕾西女王的国家，究竟打听到了什么。

可他不敢问，他生怕哈瑞斯会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他。

其实并不可能，哈瑞斯会以最热情的态度感恩他，但也仅此而已。

哈瑞斯将和蕾西女菀签订的合约交给西瑞尔，并温和的、详细的说了两国之间的交易。

西瑞尔默默听着，他察觉到对方的天赋，蕾西女王手段毒辣，能在她手下讨巧的，震惊也不超过十个人，而能拿到极大利益的，也就堪堪哈瑞斯一人。

他要是封闭内心，西瑞尔是无法轻易撬开的。

还未到皇宫，哈瑞斯就已经将所有的告知了西瑞尔，西瑞尔说：“今夜我会举办盛宴，望各位参加，也期待我们的学校能顺利成立。”

哈瑞斯和众人一起垂首。

离夜还有一段时间，哈瑞斯回了居所，他简单地清洁一番，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拿来一本书，躺在摇椅上，阳光懒洋洋地打在他狭长的睫毛上，映出一小片阴影，而他却毫无睡意。

他目光盯着书籍，可心意却全然不在上面，他知道自己对西瑞尔太冷漠，可任谁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也不会开心，尤其他自诩还是个聪明人。

不过如果不是他那天巧合的碰到蕾西女王异于常人的神色，他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真实太过离谱，平常的他根本无从猜测。

窗外传来一阵维埃勒琴的声音，涓涓如同流水，和西瑞尔的不太一样，仿佛更为悠远，遥不可及，哈瑞斯持续许久的困倦，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一发不可收拾。

睡梦之中，他梦到西瑞尔，他不是教皇，只是海岸一个普通的富豪，而西瑞尔也只是一个寻常的吟游诗人，海风吹在彼此的脸上，清凉却又温暖，他们像是最普通的情侣，十指交错，漫步在海边。

然后两人坐了下来，一同谈论着诗歌与国事，没有立场，没有隔阂，随心所欲，畅所欲言，不比遗憾过去，也不必担心未来，仅仅他是哈瑞斯，他是西瑞尔。

有人打扰到他的美梦，哈瑞斯醒来，身上盖上了厚重的毯子，哈瑞斯知道这是仆人所为，他看了看时间，到了宴会的时间了。

他确实不该睡下去了。

哈瑞斯换好衣服，乘着车去了王宫。

他进了宴会，众人都惊叹他的成果，但也不是所与人都瞧得上他，比如某些贵族。

他曾流放太多的贵族，纵然在哈瑞斯眼中是那群贵族过于贪婪，可其他人不这么想，他们只会觉得唇亡齿寒，生怕哈瑞斯下一个流放的就是他们。

可哈瑞斯对大部分人毫无兴趣，他只想解决麻烦，而不是主动去找麻烦。

在过去他眼里只有权力，如果没有碍到他的权势，他是无畏的，但他心思要比一般的权力更为广阔，国土在旧国王的治理下，日薄西山，对于哈瑞斯这样的人而言，他是极度不满意的，当时国土周围群狼环伺，尤其蕾西公主当时成为女王，哈瑞斯直接察觉到蕾西公主的私心，如果不是他的付出，先下手为强，将梵洛哥变成强国，足以和蕾西女王的国家相抗衡，不然梵洛哥恐怕会直接易主。

哈瑞斯更为不满，他先下手为强，终于将梵洛哥变成强国，足以和蕾西女王的国家相抗衡。

后来旧国王离世，新王继位，哈瑞斯原本一如既往，可如今知道这样的秘密，他只觉得身心俱疲，是他引狼入室，是他眼瞎心盲。

宫宴之上，众人举杯庆祝，哈瑞斯只是礼节性地说了几句，众人都发现哈瑞斯脸色不佳，众人只当他刚从邻国回来，还没有休息好，只有西瑞尔心里还坠着，他目光不动声色地瞥向了哈瑞斯，他不知道哈瑞斯知道自己多少秘密，但以哈瑞斯的才智，哪怕只是知道一点，他恐怕也能顺藤摸瓜找到了真相。

灯火通明之后，哈瑞斯打算离开，但西瑞尔却起身喊住了他。

大臣都瞧向了西瑞尔和哈瑞斯，西瑞尔找了冠冕唐行的理由“我想同你讨论一番学校的事。”

大臣明悟，国王原本就十分关心此事，在哈瑞斯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国王就一遍遍分析两国之事，如今哈瑞斯舟车劳顿，国王不忍打扰他，但如今酒足饭饱，国王就没法藏住自己的想法了。

大臣知道哈瑞斯的才智，他们知道哈瑞斯一人就足以抵十人百人，于是他们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西瑞尔说：“我们去宫殿里谈。”

哈瑞斯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西瑞尔让仆人离开后，他盯着哈瑞斯，苦笑：“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是我过于自大，小瞧了陛下，如今这份真相反而是告诉我，何为聪明反聪明误，不过陛下不必担心我会说出真相，毕竟陛下也是梵洛哥的血脉 。”他像是自嘲一般说出了这番话。

西瑞尔：“你全都查到了。”

哈瑞斯说：“其实我早该想到，蕾西女王原本就是惯用这个手段的人物，我只是没想到她在这件事上依旧借刀杀人。”

西瑞尔脸色全白了，他侧过脸：“那你能原谅我么，原谅我这个窃国者的儿子。”

哈瑞斯面上一沉：“我原不原谅你又有什么关系。”哈瑞斯话是这样说，但实际上色厉内荏，他心中一惊，完全没想到西瑞尔竟然是蕾西女王的儿子。

侍女告诉她，当时的王子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生了一场重病，她只照顾了两天，就被女王抱走了。

但她隐约间听到医生说王子生死难测。

随后他派去邻国的间谍查探了蕾西女王的过去,间谍打探到蕾西女王十几年前曾经去过一次行宫，待了数月，间谍花时间找到当时行宫的侍女，侍女说隐约间曾在里面听到婴儿的声音，可当时女王来这里的时候,女王并没有带着婴儿过来但时间久远，她无法确定记忆的准确性。

间谍将此事汇报给哈瑞斯，哈瑞斯有了这样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