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攀附在自己身上。
被她触碰到的手臂发热。
雾蒙蒙地眸子看着自己。
像是一只迷失在森林中的小鹿,跌入了猎人的陷阱,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
张在野心神一动,转头看向她,唇色红润晕染着水痕,似乎在等待他的品尝。
张在野是一个忠于自己**的人。
他忍不住地捏住她的纤细的脖颈,往上抬又凑近,呼吸交缠,“嗯,我知道。”
“没有女朋友。”他又道。
手指轻轻敲动着方向盘,等待她下一句问话,他会顺势答应。
张在野看着眼前的小鹿,“哦”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又眯起眼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晕乎乎地问道:“怎么不走?”
“你就想对我说这?”张在野挑眉,将女孩儿的脑袋转过来,和她对视,问。
“嗯。”女孩儿点了点头,显然没有想往下继续问的意思。
张在野歇了心思。
启动汽车,“住哪?”
“不告诉你。”林夏摇了摇头,瓮声瓮气地说。
仅存的理智让她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贫穷。
只想给他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就像她今天因为要见他,于是穿了那件准备出庭时穿的西装衬衫一样。
可是,车辆还是动了。
林夏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
可是她也并不挣扎。
她总觉得他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虽然他看起来拽拽的,不像个好人。
没过多久。
车辆停稳。
林夏被带进了一家酒店门口。
张在野刚停好车,准备将睡着的姑娘抱上去睡觉时。
转头却看见睡眼朦胧地小姑娘十分警惕地扒着车窗,一脸质问:“干嘛带我来酒店?”
张在野看她的模样,小鹿一样受惊的眼神,警惕的语气,往车内壁上躲的小动作,忍不住地往她的方向靠,手臂撑在她的座椅上,身体前倾,盯着猎物无用的挣扎,冷漠又强势地问:“你觉得呢?”
“除了睡觉,这还能干什么?”
小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更害怕了,却又无处可躲。
像是被狼咬住了脖颈,一动不敢动。
圆润的眼睛里泛起泪花,一眨眼,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下来,“张在野,我讨厌你。”
“再说一句?我爱听。”张在野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珠,毫无情感波动地说道。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女孩儿十分听话地说了好多遍。
一句比一句用力。
仿若她真的很讨厌他。
随后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明明是想逗弄她,欺负她,吓唬她,看她失控,哭出声。
以报复她曾经一声不吭的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删掉,还鸽了那场同学聚会。
可是听到她用柔软的声音说着讨厌。
张在野忽而觉得一阵心烦。
不想再继续听她说话,觉得自己这种报复好像并无意义。
他捂住她的唇,阻止她发出声音。
女孩儿的呜咽声随着他捂住嘴巴而停止。
她的鼻息喷在手掌心,一阵潮湿的汗意。
他立马收回手,打开了她那侧的车门。
冷硬地严肃语气:“下车。”
林夏被他冷漠无情地语气惊吓到。
在他说完后,麻溜地下了车。
车门被关上。
奔驰大G在她下车后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团尾气。
风有些凉。
晚上开始降温。
将她身上刚刚扑腾出来的热意和酒劲吹散了些许。
有些冷。
林夏醉意朦胧地走进正对门的酒店。
酒店装修豪华典雅。
林夏抬头看了一眼价目表。
住不起。
转头就走。
去最近的地铁站坐地铁回家。
……
“野哥,你人哪呢?出了饭店就找不见你了。”张在野单手扶着方向盘,接通电话。
周伯山贱嗖嗖地声音透过听筒传入耳中。
“什么事?”张在野心情不爽,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问。
“就是想问问你来飙车不?”周伯山又问。
“地址。”张在野嘴里吐出两个字。
夜晚还营业的赛车场没几家。
张在野他们去的自然也并非是正规的赛车场。
京北郊区有座山。
盘山公路修得蜿蜒曲折。
据说有人开车不幸掉在山底,摔死过人。
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这里。
“来了,野哥。”周伯山搭上他的肩,揽着他朝前走。
张在野动了下肩膀,对方就识趣地松开了他的肩膀。
“什么玩法?”张在野迎风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问。
“老样子?野哥还是想晚点儿新花样?”周伯山回。
“老样子。”张在野话毕,进了车厢。
其他几个公子哥都是开着摩托来得,唯独张在野开着他的那辆奔驰大G。
越野车在这种盘山路上更依赖技术,若是差一点点,就可能有翻车的危险。
“你开他和我们比?你要是输了,可别赖我们不让着你。”秦光豪挑眉,有些调侃地说道。
“别废话。”张在野启动油门,睨他一眼,“要比比,不比滚。”
秦光豪吃瘪。
但张在野的性格一直如此,是他故意找骂,此刻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拧了拧油门,准备出发。
周伯山这次扮演了一个裁判的角色。
他举着旗子,挥了挥。
三辆车从他面前飞驰而过。
风带来的冲击力,快要将他冲到山崖之下。
张在野的车既要避让那两辆摩托车,又要调整好车身,不让其坠落。
他过第一个弯时,左后车轮恰好压在了盘山路的边缘,往外再挪一寸,后车轮就会整个落在路外,悬空挂在山脚。
第三个弯。
张在野超过了一个竞争对手。
第五个弯。
张在野超过了秦光豪。
第七个弯。
张在野遥遥领先。
车辆稳稳停在山顶。
张在野下车。
风呼啸而过。
因为林夏而生的那点儿闷气也随之飘散。
山上风光独好。
可以看到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
一闪一灭地,宛若星星。
张在野点了支烟,垂眸,忽而有些担心她。
喝醉了之后不会又出什么事吧?
他带她去的酒店可不便宜。
她估计不会住。
“可以啊,野哥,这么长时间没开水平不减当年啊。”秦光豪停下摩托,站在他身边,说道。
张在野睨一眼。
扔了支烟给他。
对方接过,吊儿郎当的掉在嘴里。
没点。
张在野刚来京北时,没什么朋友,京圈的几个少爷打心眼里看不起他,觉得他是张盛阳那老头不知道从哪接回来的私生子,对他明里捧着,背地里却是议论纷纷,嘲讽讥笑。
张在野倒也不在乎他们的议论。
但他们万万不应该觉得他是个软柿子,嘲讽挖苦到他眼前来。
周伯山和秦光豪是挑事儿最凶的两个。
张在野和他们打了个赌,他赢了,对方以后见到他,都要乖乖叫声“野哥”。
他们赢了,自己随便他们怎么骂。
那场赛车比赛,张在野以绝对实力碾压他们。
那个当面骂他最难听的,在这场赌约结束后,张在野找人打掉了他的牙,那段时间,这少爷一说话就漏风,嘲笑别人的人反被别人嘲笑。
张在野不好惹地名头也在这场赌约中传播开来。
绝对实力的压制下,哪里还有隔夜仇。
更何况张盛阳又在一场宴会上公开了他的身份,给了他股权。
被人谩骂的私生子成了京城名声浩大地盛阳二公子。
没人再敢从他头上撒欢。
一支烟的功夫,卢飞终于开上了山顶。
三个人又开车下山。
“我猜野哥赢!”周伯山贱嗖嗖地声音十分狗腿地说道。
“这有其他悬念吗?”卢飞撇他一眼,道。
“一会儿去红浮喝酒去不?”周伯山作为攒局人,问。
红浮是京北有名的安全性高的私人会所。
张在野从车上摆了摆手,“走了。”
说完后,车辆启动,没一会儿,就看不见车影了。
“野哥今天抽什么疯了?”秦光豪看着逐渐变成一个光点地车影,问,“走了的人还能喊回来?少见啊。”
“你可管住你的嘴吧,还想被打掉牙?”周伯山睨他一眼,道。
嘶。
牙又开始幻痛了。
秦光豪闭嘴。
......
林夏醒来时。
头隐隐作痛。
意识仍旧迷迷糊糊。
整个人酸涩地没有力气,胳膊都提不起来。
屋里好热。
但她应该没开空调吧?
怎么会这么热?
嘴唇也好干。
喉咙好似吞了刀片,干哑泛疼。
林夏迷迷糊糊地找到体温计。
一量温度。
三十九度二!
高烧。
得请假才行。
她从床铺上翻找手机。
一看时间。
已经十点半了。
竟然没有一通电话打过来。
徐律那个脾气这么差的人竟然没给她打催命电话问她怎么没去上班,奇怪!
微信上倒是有一条消息。
但却不是来自徐律。
而是李雾。
他在半个小时之前问她,诉讼流程走到哪里了?
林夏实在没力气回。
她想着先请了假再说,因为旷工扣的钱可比请假扣得多多了。
她退出聊天框,又点进徐律的聊天框中,和她请了假。
徐律也没找茬。
给她回:【OK,钉钉上走一下请假流程。】
她怎么这么好说话?
可是,混沌地脑子根本思考不了这个复杂地问题。
林夏从钉钉上提交了自己的请假申请,又从抽屉里找了个退烧药和感冒药。
吃过后就再次睡下了。
林夏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她睡得很沉。
但时间却不长。
只有三个小时。
她是被饿醒的。
起来后试了□□温,三十七度一,已经不烧了。
手机上来了两个未接电话。
都是来自李雾的。
微信上也有来自李雾地消息。
李雾:【林律师,您这边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李雾:【我们这个事儿还挺急的,希望您尽快办。】
李雾:【麻烦您了。】
李雾:【看到请尽快回信。】
【今天下午我会去法院交材料,不会耽误进度的,放心。】林夏一边走向厨房,准备随便做点儿吃的,一边回消息。
李雾:野哥!野哥!回消息了!
张在野:回得什么?
李雾:她说她会尽快办好!
张在野:没说别的?
李雾:您还想知道啥?我替你问!
张在野:…不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心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