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寒 第2章 第 2 章

天还没亮，木斯年就起床了。

她轻手轻脚地从冰箱拿出玉米和鸡蛋，放在了蒸锅里。

然后，她拐进洗手间洗漱。

洗手间对面就是木瑶的房间。

木斯年睨了一眼。

木瑶的房门虚掩着，不知道里面的人醒没醒。

她洗漱完，看了一眼客厅里的钟。

6：00了。

木斯年拿起玉米和鸡蛋装进袋子里，然后她拿着袋子、拎起书包便走。

这个时候，路上的人很少。

校门口有一些人在卖早饭，还有部分穿着校服的学生以及送他们上学的家长。

木斯年直接骑进了学校，将自行车停到了指定的停车点。

她到班级的时候，班里没来几个人。

而来了的人要么在读书，要么在补觉。

木斯年将书包塞进抽屉，又从书包里拿出昨天她排好的值日表和在家打印好的课程表。

她的记忆力一直都蛮好的，昨天同学们做了自我介绍，她大致都有印象，这初版的值日表也是她根据自我介绍排的。

她从讲台拿了胶水，将这两张表贴在了班级告示栏处。

早自习是七点开始。

这个点，班里绝大多数同学都来了。

毕竟是新环境和新集体。

张胡宇和他同桌莫小鱼聊得火热。

除了他俩，班里各个角落都有人聊得很开心，也很张扬。

木斯年知道这种情况下很难管住所有同学，而且她怕是很难服众。

所以，她也只是大概管了一下，班里不至于让认真读书、背书的同学学不下去。

木斯年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第三排。

突然发现方晴雨没来。

但是现在已经开始上早自习了。

是睡迟了，还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在木斯年因自己逐渐变得恐怖的想法而坐立不安时。

张胡宇率先发现摄像头动了。

莫小鱼正和张胡宇聊得开心，见张胡宇突然沉默。

他觉得奇怪，用手肘捣了捣张胡宇。

“不是，哥们，你说话啊？”

说完这一句，他才后知后觉，全班都很安静，使得他这一声十分清晰。

莫小鱼顿时心里发毛。

“我要说什么——哥们？”

李华的声音在他右后方响起。

教室顿时响起几声闷闷的笑。

莫小鱼视死如归般转过脑袋。

果不其然，看见了李华那张阴恻恻的脸。

“第一天，你看看你们是什么样子！我一打开摄像头，我的天，我们班闹翻了天了——我一路走来，一班，二班，安静得很，就是我们班吵。”

李华温柔地抚摸着莫小鱼的脑袋，对着班里的同学说。

莫小鱼愣是一动也不敢动。

木斯年注意到旁边的李潇潇肩膀直抖。

看来昨天的事情还是没给她长记性。

离李华这么近还敢笑。

张胡宇可正襟危坐了。

就在此时。

教室前门传来一声“报告”。

木斯年抬头望去。

是方晴雨。

高一同学的校服还没发放。

大家都穿的是自己的衣服。

方晴雨扎了一个很随性的马尾，穿着白色短袖和蓝色牛仔裤。

穿着很简单，衣服很干净，但略有些凌乱。

李华看到她，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

他大致今早看监控就发现班里有人没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咱们第一天上课吧。”

李华大发慈悲地将手从莫小鱼头上挪开，走到了方晴雨面前。

方晴雨很平静地看着李华，和他对视。

“是。”

她的声音还是很小，但是在安静的班级中清晰可闻。

李华皱起眉头，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先是让方晴雨回到自己的座位，再走上讲台，用班主任惯用的那套说辞，敲打了一下班里的同学。

做完这些，他便走了。

木斯年看到方晴雨的同桌在写小纸条给她。

方晴雨看了眼纸条上的内容，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人就没有动作了。

早自习刚下课，李华又来了。

他站在前门门口，说。

“要上厕所的同学赶紧去，第一节课我们来一次测试。”

班里顿时沸腾起来，哀嚎遍地。

再怎么不情愿，大家也还是要考试。

木斯年拿到试卷后，发现这张试卷就是李华先在一张A4纸上写了十四道题，然后将它拿去复印的结果。

试题内容也不难，但比较细节，大部分是初中学过的，最后两道题是昨天拿到的必修一第一单元第一节的知识。

看来李华主要想检验基本功和学习积极性。

木斯年的记忆力很好，这张试卷等于是出到她擅长的地方了。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她二十分钟左右就写完了。

然后，她对上了李潇潇可怜巴巴的小狗眼。

木斯年飞快地看了一眼讲台上的李华，见他没注意到她们，便在放在两人中间的草稿纸上写。

“？”

李潇潇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2，7，10”

“A，被子，动脉”

李潇潇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飞吻。

木斯年笑了笑，用笔将她们的犯罪记录毁尸灭迹。

李潇潇由于是课代表，她下课后便去收试卷。

第二节课也是李华的，他让李潇潇将试卷送去办公室，自己仍待在教室，在书上写写画画。

上课铃响起。

李华站起身。

“经过刚刚的那场考试，相信大家已经充分回忆起还残存在你们脑海中的所有的生物学相关内容。”

“班长，课代表，还有今天迟到的那位同学。”

“你们先来给同学们展示一下。”

木斯年下意识往方晴雨那边看了一眼。

见方晴雨安安静静地站起身。

她和李潇潇也起身。

李华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她们便稀里糊涂地上了讲台。

“一人拿一支粉笔。”

三人照做。

全班响起雷鸣般都掌声。

愣是厚脸皮的木斯年都脸红了，更别提其他两个。

李华开始报题目。

他倒是没有为难她们，当然这“她们”中并不包括方晴雨。

他出的题目都是昨天他提醒说要预习的内容。

木斯年和李潇潇自然全部会写。

但，方晴雨呢？

木斯年有些担心，想看看夹在她和李潇潇之间的方晴雨的答题情况。

但由于李华横插一脚，她始终没有机会看到方晴雨写了什么。

李华一共出了六题。

她们在黑板上写下答案后，李华就放她们下去了。

木斯年在转身回去的时候，扫了一眼方晴雨的那块黑板。

上面修改痕迹很多，但所幸几乎都是对的。

而且，她的字很漂亮。

有风骨，很潇洒。

木斯年对于在她旁边的那块黑板上自己的字有些不忍直视。

她的字确实不怎么好看。

只有方方正正这一个优点。

李华没有立刻讲解这几题，而是开始上课。

在快要下课的时候，他也正好将这些内容讲完。

他分别选了她们三个的后桌上去给她们纠正错误。

但除了方晴雨有一题的答案写了一个很不显眼的错别字，再也没有错误。

三个男生挠挠头，都说她们没有错误。

李华笑了笑，上去纠正了方晴雨的错别字。

然后他阴阳了几句方晴雨的后桌，再很矜持地表扬了她们三人。

李潇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木斯年在笑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眼方晴雨。

她笑得好安静。

而且，她怎么这么漂亮。

木斯年惊艳的同时又有些感到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