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的对抗赛别诤一直跟着教练,教练对这个助理相当满意。
别诤画比赛示意图很清晰,关键球的落点,队员习惯打的点画的都很分明。不光是场上,他对每位打球的队员身体素质的分析也很到位。还有就是每个人的技术特点,在每个画的小人边上都有标注。
明天罗展他们要最终对决了,今天都过来训练。
他们早早的就到场地热身。
还在休养的白舸窝在教室上自习。
罗展临去之前说:“这位师傅,千万别出这个圈,出来让妖怪抓走了我们不负责!”
白舸拿起卷子一顿乱砸,把罗展砸跑了。
居然把我当唐僧,那你也是二师兄!哼!
白舸拿出手机熟悉的游戏音乐声响起。
别诤从魏宇办公室直接去球馆。
一进球馆见一队二队的队员都在,跟他们说了一下教练的安排,然后他按照每天的习惯去了罗展和夏天那边。
别诤虽说在二队,但基本不跟他们一起训练,这些天一直跟着教练整理队员的基本情况,为后面的比赛做准备。
贺礼斜着眼睛看着来了又走的人。
之前别诤在看完贺礼的比赛后,觉得贺礼杀球很重,但是耐力不够,后半程明显力量不够了,很容易被对手抓住机会反扑。由于他个子太高,活动慢,移动也没有那么灵活。
教练本来交代别诤训练的时候跟贺礼提一下。
别诤不想跟他废话,但贺礼今天不知怎么了,就是看别诤不顺眼。
他看见别诤在罗展他们场边,吊儿郎当的走过来,“呦,后门没走通,在这儿意淫呢?”
别诤没看他。
“你是我二队的队员知不知道?这儿是人家一队的地儿!”
别诤依然面无表情。
“你以为白舸能罩着你啊?你又不是他亲同学,看见你旁边那两个了没?”贺礼手指着罗展和夏天,“那两个才是,醒醒吧你!”他双手揣在胸前,轻蔑地嘁了一声。
“贺礼,我们把比赛打完吧,我赢了的话,你以后别再跟我讲话。”别诤手里整理着笔记,没有抬头。
“我多爱跟你说话似的……”贺礼转身要走。
“别诤的意思是不打就别瞎逼逼!”罗展站起来,“贺礼,差不多得了,怕输的太难看就别来这边晃悠。”
“打就打,二十分钟后,一号场地。”说完贺礼转身走了。
别诤看着罗展要掏手机,“别跟他说了。”
罗展眨眨眼,诤诤会读心术?
他有些犹豫,看看夏天,夏天点点头,他收起手机。
别诤换好衣服和鞋,到一号场地。
贺礼还是那一脸不屑的样子,二队的队员都站在贺礼那边,显得声势浩大。
裁判是罗展和二队的王小明。
比赛开始前别诤在场边又系了系鞋带,荧光绿色的鞋带不管在哪里都是最扎眼的存在。
贺礼先发球。
别诤先慢慢跟了几拍,挑了个高球,贺礼见别诤也不发力自己先跳杀一拍。
二队那边雷鸣般的喊声。
他们越喊,贺礼这边越激动。他整个人在网前一直晃动。
别诤根本不在意。
夏天皱起眉头。
几个球后,别诤的手开始热了。
球到别诤反手边线位置,他在转身、跨步的同时,拍子从正手迅速转换为反手,动作一气呵成。击球点相当准确,球直接回到贺礼的底线。
贺礼眼看着球在地上跳了两下蹦跶到界外。
别诤击完这一球,身体迅速正对网,准备接下一拍的,发现贺礼没再动,他站直身体。
罗展身为裁判也没办法抵挡这一球的帅击波,喊了句“牛X!”
夏天在场边叫,“这个反手真厉害!”
二队的人也被这一球震到,刚想叫喊鼓掌,贺礼一个眼神,都低下头了。
别诤看了贺礼好几场比赛,熟悉贺礼的球路,他一发球别诤就能判断出他的意图。
贺礼在上半场还是挺猛的,毕竟是力量型选手,杀球不太好回防,但其他球别诤就游刃有余了。
上半场结束,别诤领先,贺礼气鼓鼓的样子在场边。
下半场别诤的劈吊球让贺礼有气撒不出来,加上贺礼上半场一直猛杀,现在没什么力气了。支撑力不够,球就打的走样了,想打到的落点跟能打到的落点相差甚远。
他能打到的地方刚好是别诤舒服的回防,或者舒服挑接球的位置。
几个球下来,贺礼都不想打了。
别诤感觉到了对方摆烂,最后一球杀了个追身。
二队的人也不管贺礼高兴不高兴了,都为别诤鼓掌。
罗展和王小明报完成绩,别诤头也没回离开场地。
贺礼弯着腰,喘着大气,用球拍支撑着地,心里骂了一句:妈的!
贺礼把拍子摔到地上,站起身,满脸的汗。他尽全力了,让他生气的是看别诤只用了不到一半的力气。
赢的解气,罗展和夏天也高兴地不训练了。
他们兴奋的在群里发了一张别诤跳杀的照片。
这张照片里的别诤一跃而起,四肢伸展,左手上扬,手腕在下压球拍。衣服随着跃起的动作飘荡起来,腹部肌肉若隐若现。
这下不得了了,在教室里一遍遍过着同一关保卫萝卜的“白师傅”看见之后直接炸了。
他把群名改为:一群叛徒
【叛徒1号(罗小黑):船儿哥,诤诤把贺礼打得哑口无言,估计现在那个傻X还在场上揪自己头发呢
叛徒2号(夏咩咩):诤诤有一个反手回球,巨牛!我啥时候能学会。
叛徒1号(罗小黑):嗯?谁改的名字???
叛徒2号(夏咩咩):???我叛变了么?】
这两人还不知道自己捅了篓子,还在群里叽里哇啦的。
白舸退出聊天界面,在座位上运气。
别诤没看手机,换好衣服直接回到班里了。
白舸见别诤进来,他额头的汗还在止不住的往外冒,一看就是刚打完球就跑回来了。
白舸假装玩游戏。
别诤见病号今天挺老实,就像往常一样把卷子拿出来写。
白舸在一旁戴着耳机,别诤一下笔写字他就撞一下胳膊。
别诤往边上挪了一些。
白舸又撞。
循环往复,别诤快到过道上了。
他发现白舸整个人都斜趴在他俩的课桌上了。他把卷子拿起来,注视着旁边人的高难度动作。
白舸就是故意的斜着自己的身体,衣服都已经盖不住后腰了。
别诤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是闹得哪一出?
白舸也不说话,故作惆怅地选择武器,当然,脸色是很难看的。
他斜眼瞄见罗展和夏天进来,突然开口说道:“还敢往这边走?看我的小太阳不烧你们?”
罗展戳了戳张落晨,“什么情况?”
张落晨摇摇头,“就听船儿哥喊了声一群叛徒,别诤回来他就这姿势了。”
夏天没敢说话赶紧跑回自己座位。
罗展看着拿着卷子的别诤,张大口型问:怎么回事儿?
别诤摇摇头。
罗展指指手机。
别诤掏出手机以为罗展要跟他说什么。
他看到小群里有未读消息,点进去一看。手扶住额头,这是一群什么队友?
现在白舸所有的行为都解释得通了。
自习下课铃响,白舸这个动作坚持了很久。
别诤示意罗展他们先走。
教室里基本都走空了。
别诤把卷子收起来,从白舸身后扽了扽他的衣服,露着的后腰被盖住。他把白舸一只耳朵的耳机拨下来,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腰腹力量可以啊?”
声音有些戏谑。
白舸背有些僵直,但他忍住了没动。
别诤又凑近了些,看手机游戏画面,“那个水晶球得放到中间,不然发挥不了作用。”
别诤说完,白舸把手机啪的一声扣在桌上,耳机拔掉,突然坐正,睁大眼睛瞪着他,就是不讲话。
别诤没被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吓到,反而笑笑扬起手,“又双眼皮了。”
白舸一扭头躲过了伸过来的手。
他这么一躲不要紧,别诤扬着的手直接落到了他的卷毛上。
头发软软的,也暖暖的。
别诤的心跳有些快,他不确定白舸……
白舸没有动,任由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在头发边缓缓移动。
别诤见白舸没有拒绝,手慢慢移到白舸的右耳朵上,大拇指沿着耳骨轻轻地揉了揉。
白舸仿佛心跳漏了一拍,忘记了本来还生得气,立刻说道:“你手怎么这么凉,刚打完球还这么凉?”
别诤微微抬起嘴角,有些不舍得收回手,温柔地说道:“不生气了吧?”
想到自己居然没绷住,白舸有些懊恼,“为什么不告诉我?”
别诤想到了白舸是在为刚刚那场球生气,直说道:“怕你跑过去。”
“那个傻X……”
别诤抬手轻轻捏住白舸的脸,“没必要。”
白舸顿时停住,打了别诤的手背,“放开,小鬼,胆子越来越大了,你还没被原谅呢!”
别诤听话地松开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说我是他二队的人。”
白舸听完更生气了,拍桌子喊道:“妈的,就应该那天把他打服了。”
别诤站起身,手又在白舸头顶揉了揉,“今天打服了,回宿舍吧!”
白舸眼睛上翻,“别破坏我发型。”
话一出口,白舸一愣,他烦躁的点好像不太对。
“那个,那个,下次跟他打球必须告诉我。不是,没有下次,没事儿别跟他打球,他不配,又不是谁都能跟你打球。”白舸站起来想走,发现脚确实不宜乱动。
别诤笑了笑,伸出胳膊。
白舸傲娇地往上一搭。
走两步白舸回身拿起桌上的手机,“一会儿你帮我把这关过了。”
“好~”
还好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别诤心里暗暗地舒了口气,这口气舒给怕自己经验不足哄不好。
回宿舍的路上,灯光有些暗,秋天的风慢慢变硬,可以吹透衣服,但并不刺骨。
路上的两个人靠的很近,地上的影子仿佛两个人手牵着手。
别诤的脚步很慢,他想这段路走的长一点。虽然没有人开口,但刚刚像警告一样的话,一直回荡在脑海里。
白舸用力地牵着别诤的胳膊,好像生怕一撒手他又跑去跟谁胡乱叫板。
两个人回到宿舍。
白舸啪的一声推开门。
本来就忐忑的罗展和夏天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了。罗展看向白舸身后的别诤。
别诤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罗展见状,从背后捅了一下夏天,“哎呀,船儿哥,来,快坐。”胳膊擦着椅子。
夏天赶紧把椅子摆正。
白舸像模像样的坐下,把眼睛闭上,两只手捏成兰花状,悠悠地开口:“我今天夜观天象,一群小星星在那儿得得瑟瑟地闪啊闪的,你们说这是什么现象啊?”
罗展挠挠额头。
白舸突然瞪起眼睛,凌厉的眼尾让他们觉得这不是在开玩笑。
“你们啊,一个个的,伙同小鬼不干好事儿,我都给你们记着呢,等训练的时候见!”
罗展听白舸这么说,就知道了他是在生他们没告诉他别诤跟贺礼打球这件事。
“我说没说过离贺礼远点儿?”
两个人同时点头。
“他傻X大家都知道,跟傻X一般见识?对付这种傻X的最好方式就是无视他,激你们两句你们就跟人家对着干?听□□叫还不过河了?”
白舸说完每个人都看了一眼,“这不是说笑,他不是什么善茬儿,以后有什么事儿我不在不许理他。”
三个人谁也没说话。
“听到了吗?这会儿都哑巴了?”说着说着白舸又有点儿生气。
夏天嘿嘿一笑,“船儿哥,我们知道了。其实,我们想回教室来请你来着,但实在太想打那个傻X了,所以采取了速战速决的方式。”
“嗯?小天说脏话?纪律委员,今天宿舍卫生他来打扫。”白舸认真地朝别诤说。
别诤忍着笑。
平时夏天很少骂人,除了打球的时候发狠,平时看上去柔柔软软的非常可爱。
罗展偷偷给了夏天一个大拇指。
白舸假装生气地说:“你们啊,这是嫌我累赘了啊!”
“不不不,我们是累赘,我们是,”罗展朝夏天眨眨眼,赶紧给白舸捏了捏胳膊,“还等着您带我们走向辉煌呢!”
“我腿疼,你给我捏胳膊,你这是声东击西啊?”白舸把罗展甩到一边儿。
别诤看着白舸笑了笑说道:“好了,快去洗漱吧,一会儿熄灯了。”
他拿着两个人的洗漱用品,站到白舸身边。
白舸站起身,“今天饶了你们,再有下次瞒着我,等着……”
罗展托起白舸的胳膊,“不敢,不敢!您请!您请!”
“哎,天儿,录像了没?”白舸突然回头问道。
“嗯,必须录,虐傻X要留痕。”夏天举起手机。
白舸点点头,“又说脏话!”
夏天点着头扬着手和罗展一起目送白舸出屋。
夏天胡撸着胸脯,“诤诤是怎么做到的?船儿哥之前生气少则一个星期不搭理咱俩,多则……数不出天数。”
罗展笑笑摇着头。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周瑜打黄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