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舟 第10章 挨打

暮天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可以继续睡的。”

白郁孤扭头继续往山上爬。

暮天钟此行主要是为了验证明镜潭的另一个——幽都故人。

都说死后灵魂魂归幽都管，明镜潭就是幽都的一个缺口，人们能透过明镜潭看到故人。

爬到半山腰白郁孤才想起来自己压根不知道怎么去明镜潭，只好扯出笑脸看向暮天钟：“师傅，怎么走？”

暮天钟哼一声背着手走到前面带路。

暮天钟在一处洞穴前停下，拨开洞穴门口的藤蔓显露出洞穴里小潭。

说是小潭其实也不小整个山洞几乎地面几乎都是潭水，高悬的瀑布顺着山碧滚落于石堆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小潭反射出的光，照亮了山洞，满天的萤火虫好似点星。任谁来了都得感慨一句此为人间仙境。

二人靠近潭边，潭水很清但不见底。白郁孤看见的潭水倒映出来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清江蓝，但不是他所熟知的清江蓝。潭水中的“清江蓝”一袭白衣也盖不住他的枯瘦如柴，交叠在身前的双手看得出来只剩下皮和骨，脖颈儿处绑着绷带，他闭着眼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很安详且美好。

白郁孤看到这样的清江蓝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很疼很疼，他的小狼崽明明是健健康康的，怎么可能会枯瘦如柴。他不敢去看他害怕这是真的，他不断安慰自己传闻不可信但他忍不住去想万一呢？万一是真的呢？

此时在白郁孤小院里晒着月光的清江蓝打了个喷嚏：“啊啾，谁骂我？”

暮天钟看着潭水里空无一物的景象他也猜到了，也是妖又不是人怎么可能和人一样下到地府去。妖应该生于天地，死于天地间。

潭面被微风抚过，一瞬间大雾四起。浓密的雾遮挡住了潭面，雾中人影若实若虚，实是因为有影虚是因为没脚。

白郁孤眯着眼睛看向雾中影，手早已摸到腰间的剑柄上随时可以拔剑。“影”慢慢想着白郁孤移到，出雾。白郁孤才看清“影”的脸同自己相似只是比自己更为成熟，眉宇间是久经沙场的戾气，身上是白衣，手上扣着铁索，“影”的周边散发着黑气。

白郁孤想到一句话：久经沙场的死魂，怨灵、怨人、怨己、怨天下。很适合“影”毕竟他臭着个脸感觉谁都欠他八白两银子一样。

“影”慢慢停下。可能是因为漂浮在空中的缘故“影”比白郁孤高一点，白郁孤是不服气，从四周找来大石头垫在自己脚下，刚巧与“影”齐平。

影：幼不幼稚啊！

一人一鬼对视着谁也没说话，山洞里弥漫着紧张。最终还是“影”开口打破了寂静：“你好，20岁的我。”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破窗漏风时的声音，但白郁孤还是辨认出来那声音就是自己的，但长大后的自己那么谜之发言吗？白郁孤脑子里过了无数遍与幻境有关的记忆。

“影”拽了拽手腕上的铁链，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用想了，你这会肯定在想有关幻境的事。我可以告诉你，这里不是幻境这里是你的精神界我猜你也不会信。”

“影”回头看一眼弥漫着雾气的湖面笑道：“外界关于这里的传闻真是越来越奇葩了，不过有一点说的对，这里的确是幽都忘川河上的一个漏洞。”

白郁孤在内心翻白眼，这人就是肚子里是蛔虫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但是请别说出来谢谢我会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的。

白郁孤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离，疼痛让他无法思考，血路在他的脚下呈现延伸至“影”的“脚”下。白郁孤耳边响起空灵且幼稚的女声：“魂归魂归，灵去灵去。轮回者换轮回，私渡者舟沉。往生往复，归者归路。灵去灵散，魂飞魂灭。魂归魂归……”

白郁孤听出这是《似魂》里记载的换魂曲。此曲只有被换魂的人才能听到多为童女声，若是童男那么将魂飞魄散。具体原因书中没有记载。

白郁孤感觉灵魂都要被撕裂了，换魂的痛苦使他呕出一口鲜血，血沫顺着脸颊滑落滴入潭水中，染红了他面前的潭面。

童女声不断，白郁孤也在努力挣扎但“影”已经融入躯壳中。两只灵魂融入一个躯壳总归是要一决胜负的。白郁孤的躯壳挥舞着手长发凌乱像疯子。

他时而捂头低吼，时而挥舞这双手攻击空气。体内的两个灵魂也斗得不可开交，最后双双在空白的精神界里躺着。

“影”喘着粗气开口：“把躯体给我吧，我知道未发生的事可以更好的实现你的梦想。”

白郁孤支起身子低着头：“你说明镜潭是我的精神界，那这又是哪？”

“影”坐起身一五一十的回答：“也是你的精神界，只不过明镜潭是残魂。”

说着还指向不远处黑色的地方：“那就是缺的，也是明镜潭。”

白郁孤：“不能收回来了吗？”

“影”颓废的低下头道：“不能，被人加了封印。”

白郁孤又躺了回去，双手叠在脑后：“我活到了多少岁？有没有成亲？”

“影”拽了拽手腕上的铁链回复：“38岁，没有成亲。”

白郁孤故作遗憾道：“那挺可惜的，我好歹也是京城公子榜一。那江蓝呢？”

“影”像是想起来什么悲伤的事，低垂着眸子：“死了……”

白郁孤震惊的坐起身来：“为什么？他不是妖吗？那他活了多久……”

白郁孤的声音都在颤抖，“影”将头埋进臂弯里：“是啊，他是妖，他可以活很久的，可……他只活到了两千岁，换算过来就是20岁……”

白郁孤思考良久低着头道：“我想再见见他……然后我再把身体给你……”

这个“他”不言而喻。“影”抬起头：“不用，共主吧。实在不行帮我找找有没有死了的鸟，我借宿一下。”

“算了，我自愿。不见也可以的省得到时候不舍得。只要你能帮我守好他……”

最终的结果以定，精神界开始破碎。白郁孤笑得豁达：“记得你答应我的，守好他。”

“白郁孤”连同精神界一块破碎，最终成了粉末消散去。至于到了哪里没人知道，倒也印证换魂曲。

暮天钟从自我伤感中脱离，看向白郁孤。只见白郁孤躺在地上貌似睡着了，暮天钟摇头叹气道：“身体素质真差。”

说罢便背着白郁孤下山去。

我也不自己在写什么，写这章的时候脑子都是晕的

妖界的时间是人界的百倍，人界一年妖界一百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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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明镜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