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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怪谈:从入门到入土 第13章 高贵的尸体(完)

作者:酒微醒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1-07 19:52:34 来源:文学城

番外·崇德画和话

玛丽直到五岁,都没开口说话。

爱玛去图书馆查,得到结论:这种小孩要么极端笨,要么极端聪明。

书上有个不说话的伟大画家先例,于是爱玛给玛丽带了很多图画本。

但玛丽好像是前种小孩。

她缩在爱玛怀里,画下的内容比简笔画还要简笔画。

爱玛摇头叹气:算了。

每天早上,爱玛会为玛丽梳头,然后一遍一遍重复“姐姐”。

她不希望玛丽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妈妈”。

爱玛:我要走了,自己在家躲好,知道吗?

玛丽低头。

爱玛:不躲起来也没事,反正他们其实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爱玛有时候很羡慕玛丽没法说话。

不能说话,甚至尖叫也发不出来,巴掌落在身上,像落在死肉上。

爱玛的父母说着“没意思”,转而笑着看向爱玛。

爱玛很识趣,她发出尖叫,心里盘算着还剩多久这场挨打会结束。

她叫得多凄惨动听,就显得玛丽的毫无反应有多无趣。

爱玛喊得更大声了。

结束后,爱玛会抱着玛丽,继续给她梳头,继续小声重复“姐姐”。

*

某一天,五岁的玛丽靠在爱玛怀里,摸着她身上的淤青。

玛丽声音干涩:姐……姐姐。

爱玛:……玛丽!你说话了!

明明是下午,爱玛还是觉得天都要亮了。

但天还是黑了。

那天晚上父母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凶狠,他们身上酒气冲天,父亲拎着碎酒瓶往她身上扎。

血溅在玛丽的图画本上。

玛丽默不作声的看着本子。

她拿起了画笔。

母亲:别玩了,来看看这个!

父亲放下爱玛:什么?

母亲:天啊,好美的画……

简陋的图画本平铺在地,一朵血花开在其上。

父亲撕下它,去镇上换了更多的酒,还带回来几沓正经的画纸。

爱玛站在墙角,没人在意她。父亲母亲都在哄着玛丽画画。

玛丽拿着调色盘,坐在板凳上,面前是崭新的画架。

几十分钟后,玛丽做完了画。

但那只是儿童的简笔画。

毫无价值。

父亲暴怒,将玛丽推倒在地,但玛丽还是一言不发。

母亲盯着他们,突然开口:想想那天。

父亲:什么?

母亲看向角落的爱玛。

爱玛闭上眼。

*

爱玛给玛丽梳头的次数少了。

她实在痛得抬不起胳膊,破碎的骨头还在扎她的肉。

比那些碎酒瓶痛得多了。

爱玛有些讨厌玛丽:玛丽,你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只有看到我挨打,才能画出画来?

玛丽:姐姐。

爱玛看得心软:不许在他们面前说话,知道吗?

玛丽点头:姐姐。

爱玛开始重复其他新词。

玛丽的某次画作后,爱玛在床上躺了三天。

第四天,爱玛偷偷拿出一个小刀片来。

这次她有下定决心。

爱玛的左右手腕上都有很多横着的红痕,但那其实没有用,血很快就会停止向外流。

她心里藏着一个信念:竖着的刀痕才是结束。

爱玛向着肉里推进了一点儿,只有短短的一点。

她听到玛丽的声音:姐姐。

爱玛闭上眼睛装睡,手藏在被子里。

玛丽靠着床边,披着小毛毯,她偷偷伸手进被子,抓住爱玛的右手。

她用脸庞蹭蹭爱玛的手,闭上眼沉沉睡去。

爱玛睁着眼睛,心想:还好割的是左手。

*

崇德镇面向蒙特镇,全面开放。

那边的镇长说:我们欢迎外来者前来居住。

爱玛看着家里如山一样多的酒瓶,开口问父母:爸爸妈妈,你们想去湖里划船吗?

她弄破船上的某处木板,又在上面放了更多的酒。

几乎所有蒙特镇的人都认为爱玛是蓄意谋杀,但最后警长做出决断:证据不足。

但蒙特镇还是再无爱玛的容身之所。

受到驱逐的爱玛带着六岁的玛丽,来到崇德镇。

崇德镇的一切都那么好,这里的所有人都比蒙特镇友善。

即使看到爱玛皮肤上那些狰狞的伤疤,他们也善意的微笑着。

爱玛喜欢崇德镇:我要永远待在这里。

玛丽能说更多话了:那我和姐姐一起。

她又开始画儿童简笔画。

爱玛很高兴:我知道,你越快乐,画画就越简单。

爱玛:我争取让你画不出画。

玛丽:姐姐,我喜欢画画。

爱玛:……噢。

融入一个镇子,要从为镇子做奉献开始。

崇德镇是个很健康的小镇,医院只有些奄奄一息的老人。

爱玛开始学习护理知识,学得昏天黑地。

爱玛将医院发下的铭牌拆下来,给玛丽玩:是不是很好看?上面有我的名字。

玛丽:姐姐,我想和你一起玩……

爱玛安慰她:等我们彻底被这里认可了,我再来陪你。

医院的同事建议她:找个保姆吧。

爱玛绞手指:我没多少钱……

同事:我们崇德镇最爱的就是孩子,你去发保姆招聘启事,多得是不要钱也要来照顾孩子的人。

爱玛:!!!

她就说崇德镇是最好的小镇。

玛丽很高兴:我来设计传单!

她用蜡笔画,长方形的房子,三角形的屋顶。

爱玛也很高兴:玛丽,你好快乐。

玛丽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

蓝眼睛,清澈透明,比宝石还好看。

爱玛喜欢给她拍照。

玛丽:我想和姐姐一起拍照。

爱玛摸摸脸上的伤疤,微笑道:我不喜欢拍照,但你可以给我画画,画得好看些。

玛丽答应了。

后来,玛丽做了很多幅画。

爱玛以为她会看到火柴人的自己。

画面上,她是火柴人小女孩牵着的女人,但她却被描绘的极为细致。

爱玛:画得好好……

爱玛蹲下身,抱住玛丽:没关系,现在已经不疼了。

爱玛:别为我感到难过了,玛丽。

*

崇德镇开始大面积的死小孩。

镇长来探望病人,她的孩子躺在病床上。

爱玛:我好担心玛丽。

镇长摇头:她会没事的。

爱玛以为这只是个安慰,但整个镇子的孩子,真的只有玛丽活了下来。

诊断结果:未感染。

爱玛转头看向玛丽,没感到半点喜悦。

只有几个孩子活下来,那他们就是幸运,只有一个孩子活着,那她就是灾祸。

石头砸破玻璃,油漆一桶一桶的泼向屋子。

爱玛捂着玛丽的耳朵,哄她睡觉。

爱玛:我们……可能又要走了。

玛丽:去哪儿?

爱玛:不知道。

这个世界只有两个地方,蒙特镇和崇德镇。

爱玛想不通。

为什么一周前还说她的眼睛很漂亮的人,现在会把垃圾倒在她的院子里,骂她是灾星呢。

玛丽的画一天比一天复杂,人也沉默下去。

爱玛尽力收拾好家中的一切,装作无事发生。

镇长就是在这时候敲门的:爱玛,我可以帮你。

爱玛喜出望外:什么?

镇长:晚上,我会开一场聚会,崇德镇的所有人都会参加。让玛丽去参加,我会替她说话,大家不会再怪她的。

爱玛:好!我们一定去!

镇长:你不能去。

爱玛顿住:为什么?

镇长:崇德镇只对孩子有特别优待。

爱玛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她强行把不对劲压了下去,满脑子想的都是重新被崇德镇接纳的事:玛丽,去吧。

玛丽默不作声。

爱玛:去吧,镇长不会害了我们的。

玛丽指着漆黑的路:我害怕。

爱玛:求求你,玛丽,只有这里还愿意收留我们了。

爱玛:我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你也为我们做点事情吧……

玛丽抬起手,摘下爱玛胸前的铭牌,点点头,踏入黑暗。

*

聚会很成功。

大家又重新和爱玛打招呼,对她友善地笑。

爱玛很快乐,她抱着玛丽:玛丽,谢谢你,我们又可以继续留下来了。

玛丽双眼看着她:放我下来,我要去画画。

爱玛:……什么?

玛丽耐心解释:我的弟弟妹妹都在等我的画。

爱玛冒出冷汗:崇德镇的小孩都死光了!你哪儿来的弟弟妹妹?

玛丽:不,我听到他们说爱我。我要给爱我的人画画。

爱玛怔愣在原地,心想:玛丽是不是一直没眨眼?

玛丽即使用蜡笔,也能勾勒出非常漂亮的婴儿。

爱玛扶着书房门:玛丽,你现在很痛苦,对吗?。

玛丽不回答,只是画画。

爱玛冲过去撕扯她的画:别画了!

玛丽静静地笑:我爱他们,他们也爱我。我给他们画画,他们爱我。

爱玛听不懂,只觉得玛丽陌生:如果你是因为爱而作画,那就不可能画得这么漂亮!

玛丽的皮肤开始咆哮——每块肌肤都在颤抖,像水波纹一般。

玛丽:他们是无条件爱我的。

玛丽:你不是。

爱玛一声不吭听着,她终于开始后悔——镇长的聚会是场阴谋。

爱玛:她换走了我的玛丽,她让别的东西占据了玛丽的身体。

爱玛摇头:你不是她。

爱玛:你想去划船吗?

*

崇德镇的湖水,比蒙特镇水更冰冷些。

爱玛没能溺死玛丽。

她推下玛丽时很果断,但玛丽只在湖里挣扎了几秒,爱玛便跳了进去。

爱玛: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

玛丽笑:替我去死吧。

爱玛沉入湖底时,眼睛睁得极大。

她想:那果然不是玛丽。

她又想:所以,是我害死了玛丽。

这么想着,她放弃挣扎,任由自己沉底。

但爱玛没有死。

她被湖水泡得不成人形,最后却浮上湖面。

夜半时分,如果有崇德镇居民不小心路过湖边,沾上些水,她甚至能把他卷入湖水里。

她不该这么做的。

湖水浸入他们的大脑,让他们的记忆和爱玛开始互通。

爱玛看到了那天晚上的聚会。

一场为死者谋生的聚会。

她看到玛丽拿着她的铭牌,走进镇长阔气豪华的别墅,那里的一楼二楼站满丧失孩子的父母。

她听到玛丽惶惶不安的在走廊里奔跑,听见那些父母开始高声呼喊:玛丽,我们爱你!

她触摸到那些从地板上涨起的黑色液体,它们阴冷黏腻,逐渐爬上玛丽的脚。

她看到玛丽被逼退到某个房间里,她的身体被高高吊起,双脚在空中不停扑腾。

她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死者复活,而生者沉沦。

爱玛的双眼流出血泪。

*

崇德镇只有夏天。

很多个夏天后,有人来拜访崇德湖: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指引我来这里……

爱玛看着对方的黑发褐眸:你下来吧。

湖水吃掉她的大脑后,爱玛看到了更多东西。

新的女人站在崇德湖旁:梦指引我来这里……

爱玛勾唇:车票在湖水里。

她一个一个吞吃,通过这些人片段的记忆,她能短暂重新回到那座房子,重新看到和光一样明媚的玛丽。

尽管那不是玛丽。

某天,崇德湖边来了个男人。

男人也自称是玛丽的姐姐:梦……

爱玛挥挥手,继续那套说辞:我可以帮你,车票在湖水里……

男人很痛苦:为什么我没有你的伤疤?

爱玛:什么?

男人:玛丽不认为我是她的姐姐。

爱玛放声大笑,笑得眼泪落得满脸:你走吧,玛丽不承认你,那我也不愿意承认你。

男人看着她,忽然又说:我没在那副画上看过你。

爱玛:什么画?

男人:就在博物馆,是玛丽画的,上面有镇上的所有人,叫作《新生之年》。

男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精美漂亮的画。

湖水冰冷,爱玛的身躯泡在其中,刺痛让她浑身颤抖。

爱玛:你走吧,去博物馆,替我守着那幅画。

*

往后连续的几个夜晚,崇德镇的居民只要入梦,便会在梦中被溺死,沉沦至湖底。

镇长去求助玛丽,对方只扔回一本皱皱巴巴的图画册。图画册上只不过是些幼稚的简笔画,其实没有任何“它”的力量。

但它被投入湖后,镇上无人再做噩梦。

崇德镇的父母们抱着孩子,在明媚夏日低头吟唱道:

你是这凄凉黑暗中我的曙光

救我于崩溃混乱之中

眼泪廉价,比不得你的笑容珍贵

你血红的心脏

是我的夏日,是我的灿烂

用我的脏污换回你的永恒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渝阴暗爬行 10瓶!·3·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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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番外·崇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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