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与人类的共同饲养[鬼灭之刃] 第7章 三兄妹

我叫眷绘硝月廉，是牛岛家的女仆。这是我的朋友——桑田杉雅给我推荐的工作。

杉雅对我很好，养尊处优的我不会干活，扫地工作基本都是杉雅帮我完成的。她还经常给我带牛岛少爷吃剩下的糕点，我很开心。

只是最近不太太平，听说是牛岛老爷在宴会上，看上了柳川家的娇妻，向柳川老爷讨要。

那柳川老爷也是没骨气的，为了讨好牛岛，把妻贬为妾，送到了牛岛家。

杉雅就被派过去服侍那位柳川家来的。

此时，柳川家的另一位妾室生下了龙凤胎。柳川老爷获得了他的长子高兴得不得了，却殊不知送走的那位女子也怀了身孕。

杉雅告诉我，这女子也是个苦命人。我们勒紧裤腰带，照顾着怀孕的女子，日子倒也算过得去。

对我来讲，享受山珍野味和吃着粗茶淡饭，完全没有区别。这也是生活的一种方式，更何况还有杉雅陪着我。

时间过得很快，有一天我发现杉雅被人□□了，并且怀上了孩子。

我气得发疯，想要杀了□□犯。

可是杉雅告诉我，她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并且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我明白了。柳川家来的女子怀孕后期不能同牛岛老爷行房，为了保护她，杉雅自己顶了上去。

傻瓜杉雅，为什么烂好心啊。

杉雅被老爷纳入房中，成了杉雅夫人，而我也成了她的贴身女仆。

我低靡了许久，后来也开始想着好好抚养她的孩子。

“小廉，你给他取一个名字吧。”杉雅笑着摸了摸肚子。

我想了想，回答：“就叫……澄方怎么样？”

“澄澈方正，光明一生，是个好名字。”杉雅笑着回应。

“哼，男孩女孩都适用，不愧是月廉大人～”我傲娇地扭头。

杉雅抱着我，生活真的还不错～

在那个女子生了孩子后，变故又发生了。柳川老爷的仕途受挫，又向牛岛献上了一位美女，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那名美女就是被冷落已久的龙凤胎生母。

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美得不可方物。

牛岛贞雄是不是有病啊？专门喜欢有夫之妇。什么奇怪癖好。七老八十的人了，玷污了杉雅不说，又在到处猎艳。

这本来没什么，但问题是，柳川的正妻是中岛家的长女。明明自己也生了儿子，凭什么丈夫只重视那个贱女人生下的长子？大小姐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她一怒之下联合牛岛的正妻，给龙凤胎、龙凤胎生母、柳川家来的女子、她生的儿子、澄方全都下了毒。

如果我没在这场闹剧里，可能还能笑一笑，评价一句〈内宅纷争〉。

可惜她们动了澄方，那就是动了我。

龙凤胎生母本就身体不好，中了毒后，立马撒手人寰。柳川家来的女子积劳成疾，也悲惨离世。

我杀了柳川的正妻拿到了解药，可惜只有一颗。

我给了澄方。

在杉雅的建议下，我把龙凤胎和柳川家来的女子的儿子都变成了鬼。鬼可以自己分解毒素。

是的，善良的杉雅早就知道我是不怕阳光的鬼。

那一天，长子吃掉了他的生父，长女吃掉了下毒的女仆，幼子吃掉了牛岛贞雄、牛岛夫人和牛岛少爷。

那是一场由我把控的，鬼的狂欢。

因着可怜小孩子们悲惨的遭遇，我和杉雅决定收养他们。反正也要养澄方，养一个是养，养四个也是养。

想要养孩子的我给他们取了名字，柳川长子，刚满十岁，年少老成，我觉得他像日光一样温和，取名烛和。

柳川幼子，是我看着出生的，伴随着婴儿的第一声啼哭，一片树叶落在了我的头发上，取名叶。

最后是柳川长女。说是长女，自出生起就不受父亲重视，在冰冷的简陋的院落里，和柔弱的母亲相依为命。

我格外疼惜她，我告诉她，：“每一个女孩都是上天赐予人间的礼物，你是格外特别的那个。你是神的叹息啊……”取名神叹。

牛岛家是待不下去了，在官府的人赶到前，我们准备搬到杉雅在乡下的房子。

临走前，我被一个小孩拉住裤脚。他说他叫牛岛满，是妾室生的孩子，他的母亲害怕得逃跑了。他想活下去，他想跟着我。

啊，那他不就是澄方的弟弟嘛，我欣然同意了。从此，眷绘硝满在我这里获得新生。

我们还从牛岛家虏来了一名叫桃木哆扉的女仆，她善良能干，还很好地接受了我们是鬼的事实。

我能闻到黄金矿的味道，和哆扉挖了很多，来供养我们生活。

杉雅很高兴，她说她和我们成为家人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她还提到，我们应该送孩子们去上学。

正好家里有五个孩子，我就请了老师来家里教学。

五年之后，孩子们都长大了。神叹展露出高超的医学天赋，我也乐意花钱供她进行医学研究。

叶则是修炼武道，希望成为像他的老师——炼狱亮一样的剑术高手。

澄方继续钻研学业，当时的我并没有预料到他未来会成为老学究。

满是最小的孩子，他说要成为这个家的大管家。以后要打理家务，服侍好桑田阿姨。杉雅说满是孝顺的好孩子。

而烛和，他精通所有学科，文武双全，决定走入仕途。我们愉快地拿了大笔钱财支持他。

烛和不负众望，他捏造了一个假的背景。说他是当年遭受绑匪抢劫（官府认为牛岛、柳川的祸患是抢劫灭口）的柳川家的嫡长子，侥幸活了下来。

借着柳川家的贵族身份和自己的聪明才智，烛和步步高升。

村子里有很多户人家看不起病，来请求我的帮助。病症轻的，我就送他们去看医生，病症重的，就把他们变成鬼。

我当时并没有发掘我的血鬼术，所以发展了很多鬼从属。最后和整个村子都混熟了。

哆扉年方二八，情窦初开，喜欢上了村子里的男孩。那男孩娶了哆扉，和自己的一帮弟兄跟了哆扉的姓。我准备了高昂的嫁妆，她们的日子也是过的风生水起。

这一切都是这么美好。当时的我如是想。

我脚踩着牛岛满的伤口，用力地碾了碾：“那时一切都那么美好……”

牛岛满哭着道歉。

“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月廉姐姐，求求姐姐饶了我。”

呵，它倒是叫出它还是人类时对我的称呼。

它可真了解我。

神叹和叶向我撒娇时，总是叫我姐姐，我就心软下来。

可是啊……牛岛满，你早就不是我的家人了，百年前就不是了。

看着我无动于衷，它着急了，它不想死。“当时，当时，真不是我……故意的，我太饿了，我就吃了，吃了两个人……”

眼前的一幕和遥远的过去重合。

那时的我没有感觉到他的虚伪。

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我要把小满变成鬼。

上个月，杉雅去世了，我哭的稀里哗啦，整整三个星期都在泪流满面。

还是澄方不停安慰我。明明是他失去了母亲，却要忍着悲伤来开导我。

我没有将杉雅变成鬼。

她说：“阿廉，人生之所以很宝贵，是因为人只有一条性命。”

桑田杉雅在我的怀里离世，享年七十二岁。

后来，小满找到我。他说他害怕离开我们，不想让我再悲伤，所以他想变成鬼永远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澄方虽然反对，但是还是以我为主，同意把小满变成鬼。

变成鬼需要忍受无尽的饥饿，生活在人群里更要承受周围散发出的人肉香味。我在澄方的建议下规定不允许鬼吃人。

小满表示他能接受。

如果不是在一百年后，我感觉到小满身上有奇怪的味道，我都不敢相信。我的孩子，澄方的弟弟，青云的丈夫——眷绘硝满会吃人。

吃的不是别人，正是青云的侄女侄子——桃木虹子和桃木方。

其实叶和神叹也吃过人。叶当时在武馆比试时，受了伤，承受能力下降。顺着血腥味，他来到了隔壁武馆。

整个武馆的人全都被刚刚杀死，鲜血横流。叶再也忍受不住饿了一百多年的**。他吃掉了两个人，弄的满身鲜血、一片狼藉。

我正巧在附近行医，看到了叶。

他跪在我的脚边，哭着让我处决他。我没吭声，摸了摸他的头。

澄方教育过我，叶看似没心没肺、有勇无谋的，实际上是一个内心敏感缺爱的孩子。我应该学会安抚他。

“小满，你……吃了她们？”我很震惊。

“不是的……不是的，我太饿了，姐姐，我就吃了两个人，我不是故意的。”小满牙齿间残留着孩子们的血。

“……你知道叶的下场吗？”我问。

他愣住了。

叶被我绑在了阳光下，享受着暴晒的灼痛。那种痛，痛不欲生。

每一次他快死了的时候，我就触碰他，复活他。这才是生不如死。

这种酷刑整整持续了一年，每天夜里叶都会哭着睡去。

小满害怕了，他逃离了眷绘硝家。

后来的后来，他不出意料地吃了人。我剥夺了他的血鬼术，让他成为了孱弱的病鬼。

再后来我就在最终考核里见到了它。

它继承了他父亲牛岛贞雄的贪婪，继承了他母亲牛岛菊子的恶毒。

天啊，是我没有养好他。

“月廉大人，那不是您的错。”脉八郎正色。“您没做错任何。”

啊……是脉啊。

的确，我没错。

由此可见，那时澄方当真是高瞻远瞩。

我将牛岛满揉成一团球，又手捏了一块石头，做成碗状，把牛岛放了进去。

“交给神叹吧……”我叹了口气，把牛岛给脉。神叹最近在研究用鬼的血来治疗人类的疾病。这也算是牛岛满最后的赎罪。

脉伏首称是，返回了簪子里。

我不明白。

唉……

澄方曾经说过，虽然我活了很久很久，但也只是个小孩子。

我抬头，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