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婿何须自捉 第16章 第 16 章

林研梓捂嘴，眼睛睁大了些许，目不转睛的看着姜婉婧，很是惊讶。

“姜姑娘家中原来是经商的，真厉害。”

“姓姜，又是经商的，来自江南。”邵雯颖将这几个词在嘴里念了一遍，忽然想起什么。

邵雯颖脱口而出：“姜姑娘莫不是来自江南那个很有名的姜家。”

姜婉婧正要开口，却被对面的贵女抢了先。

“雯颖，你快说说。”

慈敬公主介绍时没有说姜婉婧的身份，后来姜婉婧在煮茶时拿了魁首，各家小姐们便在猜测这位姜姑娘的来历。

“前些日子，我舅舅下江南回来，说姜家不愧是财大气粗，那么大一批货竟是可以卖完后再给银钱。”

“他还说姜家的产业遍布江南。”

姜婉婧听完皱眉蹙眼，明亮的眼球转了又转，大差不差了。

听完这些话，一时间周围的人眼神都落在了姜婉婧的身上，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她们没想到面前这位姑娘竟是江南富商的女儿，要知道江南的繁荣和汴京有得一笔，甚至在有些方面，超过汴京。

姜婉婧眼看这么多目光，觉得恍惚。

“邵姑娘说的没错，让各位见笑了。”姜婉婧谦逊的回复她们的问题。

众人惊讶的木光有变成了艳羡，向轻初看见这个场面，暗道：“有些酸，怎么回事？”看向姜婉婧时带了些埋怨，质问道：“都喝了酒，还不告诉我你的来历，我可是第一天就报了家门的。”

“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再说你不也没问吗？”

姜婉婧拉住向轻初的手，轻拍表示歉意。

“那姜姑娘家中可有将产业扩展到汴京来，这步摇做工我确实喜欢。”林研梓的眼神看了看姜婉婧的头顶，又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姜婉婧。

汴京的贵女多，为了好看衣裳首饰都会下血本，虽说汴京繁华，可是做得很好的铺子也就那么几家，剩下稍次一些的又看不上，这看到新奇的东西，难免就想弄到。

姜婉婧听到这位林姑娘这样问，心里乐开了花，今天的目的算是达成了，她无比感激这位林姑娘，心底暗下决心，以后店里的好东西一定给她留。

她笑盈盈的回道：“家父确实有这个打算。”

姜婉婧没有提自己，却是因为当时和陈文佑见面时对方见到自己时的愣神，她觉得汴京女子经商的现象可能不如江南多，不宜现在就说出来。

林研梓满意了，也就福礼离开了，周围的人也在想等姜家的铺子开到汴京，一定要去挑上几件。

雪下个不停，时间却过得飞快，眨眼间就是午时。

二楼雅间。

慈敬公主召姜婉婧同向轻初一起和她用膳。

向轻初得了宫女的传话，领着姜婉婧去雅间。

这雅间是慈敬公主包下的，只有她一人会来，还起了名，唤郦阁，房间很大，左侧用孔雀刺绣屏风隔出内室，可供公主休憩。

这里面装饰的很精致，金丝楠木制成的桌案上整齐摆放的杯子都是金制的，是由于公主，特地改成这样的。

其他装饰也无不精美，姜婉婧踏进来像是进了金屋似的。

“来啦。”慈敬公主开口道，她身边跟着邵雯颖。

“坐下就是，你是轻初的好友，那也是本宫的好友，不必拘谨。”

姜婉婧更加恍惚了，不经意间就搭上了当朝嫡公主这条线，也对公主私下的随和感到愕然。

姜婉婧福礼后，就被向轻初拉着做了下来。

可能是姜婉婧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向轻初的力气不大，却让姜婉婧踉跄了一下。

姜婉婧心里一紧，自觉有些失礼，想起身表示歉意。

慈敬公主抬手制止了，“无妨，坐吧。”

邵雯颖也同公主一起坐下了。

四人坐下后，就开始陆陆续续上菜了。

慈敬公主常年待在汴京，对外面的事饶有兴趣。

“姜姑娘来自江南，也给我讲讲你们那儿的风土人情吧。”

姜婉婧明显听到慈敬公主将自称改成了“我”，于是赶忙回道：“公主拿我当朋友，直接称呼‘阿婉’便是。”

几人边用饭，边听姜婉婧将江南的事，姜婉婧讲的绘声绘色，她们也听得津津有味。

“……”

姜婉婧说道江南女子多有经商者，慈敬公主放下金筷。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我只知江南一带富庶，未婚女子也可经商吗？”

在汴京也不是没有女子经商，但是太少了，而且多为已经成婚的妇人。

“可以，而且是相当普遍，就拿我自己来说，我父亲在我十三岁生辰时，就送了我几间铺子，让我试着经营。而在此之前，我父亲也会时常带着我到生意场上去。”

“多数商户家中的女儿都同我一般，这些铺子经营好了，便作为嫁妆，若是赔了也不要紧，生意场上本就不是稳赚不赔。”

姜婉婧说起这些，眼眸中都是带着光的，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桌上的三人看着姜婉婧的模样，身体微微前倾，忍不住想离姜婉婧更近些，像是这样就能让自己更加切身体会江南风情。

向轻初自是不必说，姜婉婧停顿的间隔，她还时不时发出点惊呼，脸颊都有些微红，眼眸中全是艳羡之色。

邵雯颖曾在日志中见过，现在又有人在耳边亲口说起，听得很是认真，期间手帕都不经意间掉在了地毯上。

不过邵雯颖好似想到了什么，看着姜婉婧又流露出欣赏，但也有些担忧。

慈敬公主听完这些，却面露愁色，看着眼前的佳肴都没了胃口。

再开口时，能听出无尽的悲哀。

“世人皆道生在皇室乃是莫大的幸运……”

“可是……就拿我皇姐来说，她下嫁臣子家中，昔日的皇族公主，成婚后也成为了抚育后代的工具。”

慈敬公主顿了顿，叹息道：“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她，却又无力改变，既是受了百姓供奉，我亦有责任，日后不是和亲，维护两国邦交，便也是如皇姐一般。”

“我要是生在江南该多好，不必只困于宅院。”

听完这一番话，姜婉婧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另外两人的神情也显而易见的低落了，这顿饭用到最后竟是毫无滋味可言。

姜婉婧看着三人，将要说出口的话顿了顿，最终没能开口。

贵女们用完午饭边陆陆续续回家去了，原本慈敬公主是想留她们的，不过这雪要下不少时辰便没有开口。

“你们三人也先回吧，这雪大了。”

三人同时起身告辞，同时出了樊楼。

出来在等马夫将马车驾到门前时，好些人向姜婉婧打招呼，说了不少客套话。

姜婉婧脸都要笑僵了，脸上的扬起嘴角都没放下过，今日为了在这些贵女心中留下哪怕丁点儿影响，姜婉婧可是废了不少功夫，除了头戴的步摇，身上的穿着的也是出自姜家的成衣铺子，还有脸上的胭脂。

姜婉婧住在界北街，是三人中离樊楼最近，而另外两人则是住在同一条街的东西两端。

在马车上，邵雯颖将视线好几次落在了姜婉婧身上，似是有话要说，但又迟迟没有开口。

在第五次看过来时，姜婉婧直接与她对视了。

“邵姑娘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什么话呀，我在这儿你还不好意思说了，相处的够久了，你拿我当外人。”

向轻初酸溜溜的说道，还假装拿起手帕在眼角按上几下，活像是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邵雯颖心中知道她在调侃自己，还是被逗笑了，她性子闷，在向轻初看来她是要与书册过上一辈子，向轻初没事就喜欢逗一逗这位大才女。

“轻初误会了。”又是规规矩矩的回话，向轻初瞪着邵雯颖，恨铁不成钢。

邵雯颖顿了片刻，开口道：“姜姑娘，来日得空，可否请姑娘过府，再与雯颖讲讲江南。”

姜婉婧莞尔一笑，以为是何事，还小小忐忑了一会儿。

“邵姑娘客气了，唤我‘阿婉’就好，既然如此，我便唤你雯颖如何？”

“雯颖诚邀，阿婉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随时递帖子就是了。”

姜婉婧用这样同向轻初相似的语气，好拉近二人的距离，当然也是看准了对方是个性子极好的人。

姜婉婧在心中狠狠的鄙夷自己，装模作样的轻轻掐了自己的掌心。

邵雯颖确实如姜婉婧所料，先侧面看了一眼向轻初，而后才轻柔的说道：“多谢姑娘，不…多谢阿婉。”

向轻初开始还好奇姜婉婧怎么如此说话，结果被被邵雯颖看了一眼，立马就回过神来。

“好哇，你个小阿颖，缘何这样想我，她就是故意的，你……”

算起来，姜婉婧是几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及笄不久，另外两人快满十七了，又属向轻初年长一些。

向轻初还伸手来打姜婉婧的手，姜婉婧哪是就是个温吞的主，顿时马车了就传出来拍打的声响。

三人的丫鬟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惊奇于几人相处融合的这么快。

姜婉婧又想起刚刚邵雯颖提到的人，迟疑的开口道：“雯颖，冒昧了，可否问问你舅舅可是姓陈。”

“怎么了，我舅舅确实姓陈，在汴京做着布料的生意。”

“那看来我与雯颖有缘，我见过你舅舅，可是叫陈文佑。”姜婉婧看着邵雯颖说道。

“莫不是.....你说过你接手了家中的生意，没想到你才及笄的年纪就和我舅舅那样的人打交道了。雯颖佩服阿婉。”

姜婉婧连忙说担不起她的敬佩。